紅樓:我是賈璉 第229章

作者:斷刃天涯

  來的是大理寺卿毛大人,見面之後先是客氣一番,然後很不客氣的開口噴:“林大人,五城兵馬司要造反麼?您不管管?”

  沒等林如海回答呢,門口又進來一個人,刑部尚書王剛,開口很不客氣:“斯文掃地,斯文掃地,朝廷官員像牲口一樣被抬著招搖過市,林大人,賈璉是在犯罪啊。”

  這倆前後腳進來,說出來的話卻不像來息事寧人的,而是來拱火,想把事情鬧大的。

  林如海瞬間就明白這倆啥意思,不就是為了內閣增補麼?覺得自己有機會是吧?好好好,你們沒安好心,別怪林某不客氣。

  “二位也是賈璉的上官,為何不親自去找他呢?”林如海不緊不慢的反問一句,原本有點浮躁的情緒,意外的平靜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後,都沒有主動開口。這倆其實是在害怕,怕什麼呢?當然看見林如海不上鉤,害怕被報復。

  或許林如海沒啥手段報復他們,但是拉著他們一起死的本事是有的。

  只能說兩人還是太著急了,內閣增補的事情還沒定下來呢,他們就先開始內鬥了。

  林如海的反問,令二人進退維谷,畢竟底褲都被人看穿了,非要強調什麼五城兵馬司是督察院下屬單位的話呢,也不是不能說,那就是把人往死裡得罪了。都是老江湖了,王剛很快就轉換思路:“賈璉年輕氣盛,林大人還是去跟他好好說說,不要太過沖動,以免事情鬧大。”

  這思路轉化的真快啊,不愧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佟C笕艘苍谝慌愿胶停弧笆前。笫禄。∈禄耍瑢Υ蠹叶己谩!�

  你看,沒人再提什麼五城兵馬司是督察院下屬的話了。

  因為心裡都清楚,賈璉是那種逼急了能讓五城兵馬司脫離督察院的狠人。別人這麼幹,沒人信,但賈璉真不好說。

  氣氛緩和,林如海也沒法發作的時候,現場有點安靜,門口潘季訓衝進來,才算打破了安靜。

第324章 雙標!

  潘季訓進來後,看見王剛和毛大人,心頭一陣厭惡,臉上倒是依舊平靜。

  林如海趕緊見禮,這可是閣老。餘下二者一起見禮,潘季訓抱手還禮。

  “如海兄,為避免事情鬧大,下令放人吧。我是這個意思,內閣諸公也是這個意思。”潘季訓非常的直接,他很清楚林如海不會心甘情願的聽招呼,所以要拉上整個內閣,而不是去消耗私人關係。總而言之,公對公。

  既然是公對公,不講個人私交,林如海就沒啥可顧慮的了。

  “潘相,什麼時候殺人放火的案犯能直接放人了?也難怪,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林如海是懂陰陽怪氣的。

  “如海兄,官員們都是讀書人,一時義憤,行為激烈了點。就這點事情,何必盯著不放呢?心胸開闊點嘛。”王剛覺得這是個機會,趕緊站出來講話。這事情要傳出去,他的威望必定大增,林如海必定威望大減。無論林如海是否答應,他都不虧。

  潘季訓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壞了,這狗日在幫倒忙。無論怎麼說,賈璉是林如海的侄子,同時也是四品御史巡按。手裡有監督京畿官員的權力,是有執法權的。抓一群放火的官員,那屬於賈璉的本職工作,即便是林如海也不能簡單粗暴的干涉賈璉的工作。

  內閣諸公看的很清楚,所以潘季訓才來打算好好說說,曉以利害。

  沒等林如海發飆呢,機警的潘季訓先開口喝斥:“閉嘴,身為刑部尚書,知法犯法,包庇罪犯的話也是能說的麼?你這樣的蠢貨是怎麼做刑部尚書的?況且本相說話,有你插嘴的餘地麼?回去等著本相彈劾吧!”你不是要藉機邀名麼?好啊,我成全你!

  大理寺卿毛倫在一旁差點沒笑出聲來,內閣大臣都要好好跟林如海說話,指望他出面斡旋的事情,你倒好,拿內閣大臣壓林如海是吧?

  這種大聰明居然是競爭對手之一,毛倫真覺得丟人,勝之不武啊。

  其實王剛也沒那麼不堪了,只不過心急了一點,畢竟以前無論怎麼算,入閣都不會落到刑部尚書頭上的。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麼?急躁了一點!

  被訓斥之後的王剛立刻反應過來了,儘管被罵了,臉都漲紅了,脖子也粗了一點,最後還是咬牙忍著,匆匆抱手;“下官告退!”

  毛倫也知道留下來未必是好事,趕緊跟著抱手告辭。

  見再無外人後,潘季訓才坐下低聲道:“如海兄,我知道你不情願,但這事的走向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失控。”

  林如海微微一愣:“此話怎講?”潘季訓非常有耐心的繼續:“賈璉的奏摺我看了,說的是恢復太祖舊制。這些做官的,平日最常用的理由就是祖制不可改。單單就這麼一句話,你那好侄兒就佔據了道德高地,真的鬧大了,事情註定不可收拾。難不成,如海兄希望恢復龍禁尉舊制?”

  林如海沉默了!

  怎麼講呢?

  有這麼一個部門,辦案的時候可以直接繞開督察院、刑部、大理寺,甚至都不知會一聲,拿著辦案的結果直接給皇帝看。

  如果有人不理解,對比現代社會,有一個部門辦案直接繞過公檢法,審判,定罪。

  所以說,朱元璋和朱棣時期的逡滦l,就是個系統內的BUG,是建立在朱元璋的馬上得天下和朱棣的靖難之上的特殊案例。

  這個部門短期存在是可以的,畢竟新皇登基都是特殊時期,大量存在各種反對力量,需要一個絕對的強力部門。

  時間長了,反對皇帝的聲音少了,作為執行者的強力部門,自然是有很多的反對聲音。

  凡事過猶不及,高明的皇帝,一定會拿強力部門來給反對者平息怒火的。

  別說什麼狡兔盡走狗烹,能做酷吏的人,自身一定是一屁股屎,怎麼都擦不乾淨的。儘管都不是好鳥,但做狗的人哪有人權呢?

  選擇做酷吏的時候,就該有被宰殺一天的自覺。早晚而已。

  林如海當然無法接受龍禁尉恢復舊制,當初削弱龍禁尉的時候,林如海的祖輩也是出了力氣的,賈家的祖輩也是一樣。

  那麼賈璉真的希望恢復舊制麼?當然不會希望啦!賈璉就是狗叫兩句罷了!承輝帝不會當真!想可以想,別做夢還在想。

  你信不信,只要承輝帝敢拿著賈璉的奏摺當真了,全天下的官員都會起來反對的,賈璉這個始作俑者,一定會裝啞巴的。

  說到底呢,這是一次文臣之間的鬥爭,因為有人不守規矩,不能就事論事,對林如海直接揮舞道德大棒搞人身攻擊。這才引出了賈璉的奏摺!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利益之爭的過程中,不就是互相扣帽子,打棒子麼?傳播學的過程中,貼標籤是最有效的最方便記憶的手段。

  這個時代罵人奸佞,跟現代網際網路上的,憤青、五毛,美分,小-粉紅,小-仙女,本質上是一樣的。

  古往今來,只要是利益之爭,都是這麼樸實無華的。

  這個事情說穿了,根源就是內閣增補,林如海想入閣,就必須過皇帝那一關。

  想得到皇帝的認可,就必須會被群臣搞。有機會要搞,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搞。甚至不惜造謠抹黑。

  長期以來,習慣了嘴炮的文臣之間,講一個所謂的都而不破。並預設一個不會掀桌子的規則,時間長了大家都忘記了,還能掀桌子。

  誰能想到賈璉如此陰險呢?上來就表示,我要開打了,要掀桌子了。群情激憤之餘,一頭栽進賈璉的陷阱裡。

  這個事情啊,說起來還是這些做官的雙標習慣了,真就是那種我可以不守規則,上百人去堵門,甚至要打你一頓洩憤。(明朝逡滦l指揮使有被當廷群毆打死的案例)而你的,必須遵守規則。

  賈璉搓手,你要說雙標,搞陰郑俏铱删筒焕Я恕�

  就是因為清楚這幫人的德行,賈璉才能有針對性的合理合法的挖坑埋人。

  “如海兄,先放人吧,你那份奏摺,內閣諸公那邊我去說服,做不到我主動請辭。”見林如海動搖了,潘季訓加了一把火。

  林如海終於開口:“那便如此吧!”潘季訓心中大喜,趁熱打鐵:“我陪你去!”

  兩人聯袂來到五城兵馬司,找到賈璉的辦事房,門口柱子要說話,被林如海眼神制止。

  屋內,賈璉一臉愜意,靠著躺椅,腳點一下,微微搖晃,手上打著拍子,口中哼著曲調:“天涯啊,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林如海和潘季訓互相看看,交換視線,同時搖頭,表示這曲子沒聽過,豎子看起來正在得意。

  廢話,能不得意麼?一群眼高手低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官員,哪裡是多年的基層老吏的對手。真正在基層沉下心做事的官,一眼就能看破。

  賈璉也沒打算搞的太僵,只是沒想到,這幫人路徑依賴的時間太長了,僅僅是預防不測的手段,真的就起租用了。

  林如海推開門,賈璉閉著眼睛開口道:“柱子,有人來要人,你就說明天一早來,每個五十兩。想提前出去的得加錢!”

  林如海還以為出現幻聽了,隨後進來的潘季訓也是一臉的猙獰,處在失控的邊緣。

  “五十兩一個,五城兵馬司的地板得是鑲金的,不然收這個價錢不得虧心的晚上做噩夢啊!”林如海咬牙切齒的開口。

  賈璉睜眼一看,趕緊起身道:“喲,潘相、總憲大人,什麼風給您二位吹來了?”

  林如海已經知道了賈璉的算盤,自然不肯如他的意:“少廢話,趕緊放人!”

  賈璉一聽這話不高興了,眼睛也眯上了:“怎麼,兩位大人要逼賈某做一回強項令?大熱天的,他們去堵門放火,不說修門要錢,五城兵馬司的兄弟們跑一趟,一身汗也不能白出啊。今天我把話撂著,除非有聖旨,不然誰來了都不好使!”

  林如海氣的拳頭硬了,正要以長輩姿態教育一下賈璉時,潘季訓開口:“十兩一個,錢我出,放人吧!”

  賈璉嘆息一聲:“也就是潘大人了,不然絕對不能是這個價!”

  林如海終於怒了,伸手脫鞋,賈璉趕緊按住他:“姑父。息怒,息怒!”

  林如海怒吼:“工作時候稱職務!”、

  被迴旋鏢糊一臉的賈璉,悻悻道:“行了,我這就去放人。真是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培訓班的學堂,賈璉站在門口,眾人怒視聚焦時,賈璉開口淡淡道:“眼神殺不死人!我也不帶怕的!既然各位心懷惡意的聚眾鬧事,以為法不責眾,就要有被拿下的覺悟。這官司,就算打到金鑾殿,賈某都不帶怕的。聚眾放火,襲擊本官,證據確鑿。本官身為京畿御史巡按,乾的就是京畿地面上緝拿不法發差事。對了,各位還有個罪名,襲擊朝廷命官,衝擊朝廷保密部門。”

  一番話,給眾人都乾啞巴了。儘管都知道掉進了賈璉預設的陷阱,現在可謂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賈璉有一句話,他們沒法子否認,就是心懷惡意!所有人都是抱著至少給賈璉罵的狗血淋頭的心態去的。

  “姓賈的,少廢話!要殺要剮隨你來。”有人非常硬氣的在人群中喊,賈璉聽了露出笑容:“那位仁兄,這可是你說的。來人,拖出去打!”

  五城兵馬司計程車兵衝進去,意外的沒有人攔著,喊話者順利的被拖了出去的時候,口中還在不停的喊:“賈璉,我不怕你,有本事你弄死我。”

  嗯,還算有進步,沒有說太難聽的。

  說實話,賈璉挺失望的,一百多人啊,就一個人站出來強硬的表態!也不算失望,總歸有一個人站出來了。

  “哼!一群慫貨!”賈璉淡淡的丟下一句話,掉頭走人。

  大門口,被拖到此處的仁兄沒等到捱打,反而被放開了,柱子表情溫和:“你可以走了。”

  這位仁兄卻怒道:“什麼意思?看不起劉某?在下雖然與賈璉同年,卻不屑與之為伍。”

  這時候賈璉過來,一臉同情的看著他,抱手道:“劉年兄初心不改,賈某佩服,請回吧。以後凡事多問為什麼,不要衝動。”

  “我劉夏……。”同一年中進士的劉夏,似乎想到了什麼,嘴上不利索了。

  賈璉笑了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事情的根源,在於有些人做官了,習慣了做人上人,別人連說一句都不接受,更別說接受監督了。”

  劉夏是三榜進士,智商絕對是頂尖的那一波。瞬間就明白了賈璉的意思,在聯絡此前各位的舉動和言論,頓時一臉通紅,衝賈璉一抱手:“劉夏告辭,別指望我領你的情!”

  目送劉夏之後,賈璉回到辦事房,林如海和潘季訓鳩佔鵲巢,在那喝茶下棋。

  林如海回頭一眼:“人都放了?”

  賈璉搖搖頭反問:“沒交錢呢!”

  潘季訓笑了:“老夫打個欠條吧!”

  這位閣臣真是個有趣的人,二話不說,要動手寫欠條,林如海趕緊按住他:“這錢怎麼都輪不到潘兄出。”

  說著林如海起身道:“我去一趟,有的話還是要當面說明白的!動不動就堵官衙的大門,此風斷不可長!”

  林如海說著來到培訓班門口,眾人見他頓時都激動起來,一時間吵鬧如菜市場,林如海大聲的喝道:“肅靜!誰說話就留在這過夜!”

  “諾!”眾人紛紛應了,現場恢復安靜。

  “研發司是朝廷正經的衙門,賈璉是督察院四品京畿御史巡按,誰給你們的權力去堵一個四品大員,誰給你們的權力去放火?”

  眾人安靜,有人低頭不語,有人抬頭怒視,有人偷偷看。

  “不服氣?覺得人多就可以不守法?今天的事情,本官也不想多說什麼,各位回去之後,好好想一想,所作所為有何不妥。不要以為打著正義的旗號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們可以這麼做,別人也可以這麼做。國法既然定下了,就該遵守!人人都想凌駕與國法和他人之上,等於在挖朝廷的根基。各位,好之為之吧。”林如海丟下一番話,掉頭就走。

  眾人一陣騷動後,見門口沒有拿著傢伙的人守著了,膽子大的出來看看沒事,立刻快步往外走,餘者趕緊跟上。

第325章 就是賤的!

  五城兵馬司,辦事房內!

  潘季訓仰面望天,雙目無神的說話:“他們都看低你了!”

  賈璉……,搞的跟猜謎似的,不懂啊,不懂就上朦朧詩吧。

  “我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也不在乎腳下有沒有路,認準了方向,往前走就是了。”

  潘季訓繼續沉默,腦海裡閃過很多過往,修河的撥款明明是一百萬,到手才五十萬。明明買的是一千石米,到河堤上卻只有七千。

  一群穿著草鞋,皮膚唇裂的腳在流血的百姓,圍著火堆,就著長蛆的鹹菜,喝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一臉滿足的樣子。

  他們其實都知道,上河工本就該管飯,官老爺們拿他們當牛馬,他們卻沒有發現渠道。

  本可以為他們的發生,卻僅僅保證了他們一日三餐,而不是為他們喊冤的潘季訓,卻被他們視作青天老爺。

  鄖陽的賈璉,濟寧的賈璉,做的那些事情,潘季訓也有所耳聞。

  比起那些只在乎個人利益和家族利益的官員們,賈璉無疑要高尚的多,只不過他選擇用激烈的方式來推動想做的事情。

  “如海兄的奏摺,一定會透過的。”潘季訓加重了一下語氣。

  賈璉這次聽懂了,露出笑容,微微點頭:“人啊,就是賤!”

  潘季訓哈哈大大笑,起身道;“走了,不等如海兄了!”

  沒一會,林如海進來了,張望之後:“潘兄呢?”

  賈璉道;“走了,快下值了不回家留下來作甚,這裡又不管飯。”

  林如海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賈璉一眼:“為何冒天下之大不韙?萬一陛下當真了呢?”

  賈璉起身笑著擺擺手:“那不能,君臣之間,但凡一方退了一步,再想回去幾乎不可能。”

  二人並肩往外走,柱子牽馬過來,接過砝K的賈璉翻身上馬;“姑父,先走一步。”

  林如海笑了笑,揮揮手上了轎子。簾子落下的時候,林如海自言自語:“儘管不知道你想幹啥,殊途同歸吧?”

  虛君的最高境界約等於君主立憲,只可惜在這片天空下,是個腦子正常的皇帝,都不會放棄最高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