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管好嘴,少抱怨!”賈璉簡單的喝斥,沒有多說。皇帝現在固然信任賈璉,但更信任身邊的內侍。這個時候的皇帝很沒有安全感。千萬不要去碰觸他脆弱的神經,否則搞不好就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神機營一分為二,賈璉派往張家口,剩下的部分自然沒有危害,需要時還能拉上戰場。
次日,賈璉還在路上的時候,南安郡王世子進宮面君。說了啥無從得知,隨即由世子繼承王爵的聖旨下來了。
又過了幾日,南安郡王薨了,風光大葬。
抵達張家口的賈璉很快獲悉,九邊進行了一系列的武將調整。或罷黜,或升遷,或調走,或獲罪下獄。
後續又獲悉諸多訊息,朝廷上下進行了不小的整頓,三品以上的官員受到影響的十餘人,多位巡撫或布政司被罷免。同時發生了一件事,次輔梁道元請病假,在家養病一個月才痊癒。在京的西寧王世子得到皇帝的允許,返回西北。
對比一下,在外的東西兩位王爺,明面上屁事沒有,南北兩位王爺,則遭到了嚴重的削弱。
這就是皇帝,如果懷疑你要造反,你最好有造反的實力。
京城中一條訊息傳的人盡皆知,賈璉率三千神機營正面擊潰了三大營之一的精銳之旅健銳營。
這條訊息的影響有二,一者,賈璉雖未文官,然則家學淵源,以文官之身出仕依舊善戰。這是外行的觀點。二者,賈璉在沒有輔助兵種配合的前提下,以少勝多,正面擊潰了混合兵種的健銳營,充分說明了新式武備對於神機營戰鬥力的提高,至少在城市環境如此。這是內行的觀點。
各部對於新式武器需求的奏摺陸續進京,承輝帝對此並沒有任何回覆。依舊維持著神機營一支部隊裝備新式火銃。
張家口,冬春之際,最難忍的是風沙天。
賈璉的邭獠缓茫瑏淼酱说蒯幔庥隽瞬婚g斷的風沙天氣,半個月之後才算徹底的好轉。
總算是有了個好天氣,這些天縮在營地裡躲風沙的賈璉,總算能輕鬆一下的時候。一個不太好的訊息傳來,賈璉被彈劾了。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上一位督察院總憲上書告老,承輝帝三請三辭之後同意了。總憲大人風光體面的告老還鄉,這個空出來的位置令人垂涎。
就呼聲而言,最高的人自然是林如海。從兩江到陝甘,經歷豐富的林如海可謂眾望所歸。
但世事難料,就在節骨眼上,督察院多名御史上奏,彈劾賈璉,罪名是“養寇自重”。
理由不能說是勉強了,根本就是在汙衊。大概意思就是,小年夜的那場動亂中,賈璉明明有機會拿住小忠義親王,卻放縱其逃走。明明神機營實力強大,卻死守東直門。就差沒有明著說賈璉與東平王有默契,形同址戳恕�
僅僅是被彈劾了,倒不是什麼大事情,偏偏承輝帝沒有對這些彈劾賈璉的奏摺給與訓斥,而是選擇了留中不發。
具體的意思如何理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你可以理解為無稽之談不值一駁,也可以理解為朕知道了正在核查。還可以理解為,大家加把勁,這是朕希望看見的。
結合賈璉明明立功了卻又被丟到張家口的事件,最後一種解釋流傳甚廣。
別說什麼賈璉素來與勳貴來往很少,四王八公乃利益共同體,人盡皆知的事情你認不認?
這就沒法解釋的清楚,越解釋輸的越慘。
遭到彈劾的賈璉一點都不帶擔心的,帶著家將趁著難得的好天氣外出遊玩。
這個季節的草原實在沒啥可玩的,積雪白茫茫的一片,遠處的羊群扒開積雪吃下面的草,東邊的燕山山脈守護著河北,天際處是黑色的山。
泥濘的官道上正在緩緩走近的一支孤單的商隊,構成了一幅動靜相宜的畫。
馬背上的賈璉示意停下,看著飛馳而近的一騎。
“來的是哪路好漢,可否給飛龍鏢局一個薄面。”距離三十步,來騎便停下了。
不等賈璉回話,身後的柱子策馬上前:“不必驚慌,我等非馬倌耸枪俦 �
來騎聽了回答,面色更是難看,甚至還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胯下的馬。
過了一陣子,柱子才回來,並帶來了相關訊息,前面的商隊五日前遭遇了一支看著像官兵的馬隊襲擊。拼死抵抗後才打退了冒充官兵的馬匪,
賈璉示意來人上前細說,未免來人不放心,賈璉下令全體下馬,來人這才走近了,發現他手臂上有包紮,這是受傷了。
詢問之後得知,這支商隊本有三百餘人,遭遇假官兵搶劫後,損失過半,財物也丟失了一半。好在對方人少,不足百騎,不然商隊全都要交代在草原上。至於為何年後才回來,原因是深入草原後,回程的路上遭遇風雪,被迫停下等風雪停了再回來。邭獾氖牵@場風雪不大,不幸的是,遭遇了馬匪,死傷過半才算保住大多數財貨。
“馬傺b備精良,也沒報個名號,上來就突然襲擊,搶了落在後面的十幾輛車馬就走。”
對於這個現象,賈璉問了一句張三:“你覺得是不是他們?”
“應該就是他們了,被風雪耽擱了,身無長物,沒吃的還能搶牧民,沒財貨只能搶歸途的商隊。”張三回答的很有邏輯。
賈璉沒有多話,率部掉頭回了張家口,到駐地後手書一封,讓人送回京師。不出意外,這股馬匪就是小忠義親王殘部。
當時忙著對付健銳營,沒顧上他們,被他連夜帶著親信跑了。沒有明確的證據,但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加急的訊息,快馬三天到了京師,送到承輝帝的面前時,裘世安正在彙報近日抄家的收穫。
“據審問得知,大量的財物藏於西山皇莊中,奴婢不敢專擅,唯恐驚了太上皇。”
承輝帝看著面前的賬冊,倒是非常的滿意,最近的心情可以這麼講,抄家一時爽,一直抄家一直爽。
小忠義親王一系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有錢。真的有錢啊。連續抄家後,收進內庫的財物價值千萬元,內庫因此狠狠的肥了一波。
“不著急,看好了就行。”承輝帝是真不著急,反正太上皇經過這麼一回,大概是沒幾年可活了,別管有多少財物藏在西山皇莊,到時候都是承輝帝的。伱說,他有必要著急麼?
看著進來的內侍,裘世安趕緊上前,這個時候沒急事,內侍不敢打擾。
回來的裘世安奉上一份文書:“聖人,賈大人急報,發現疑似李逆的蹤跡。”
承輝帝瞬間站起,身下的椅子都被帶翻了,發出咣噹的聲音。裘世安趕緊去扶起椅子,失態的承輝帝拿起書信便拆開細讀。
賈璉在信中寫的很詳細,但也僅僅是推斷,並沒有明確的證據。無論如何,人沒拿到,必須提前預防。
事後總結呢,承輝帝也覺得自己的操作有很大的問題,比如附近的關隘,完全可以提前佈置一下。但怎麼說呢,從信件的內容看,逆贈]有走官道逃走,沒準是翻山越嶺的走小道逃走的。賈璉的判斷也是如此,並指出,九邊燕山各處關隘,存在把守不嚴的情況。
承輝帝看罷信件,叫來夏守忠,讓他派人去長城各隘口查探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儘管賈璉沒有明說,承輝帝還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因為長期的武備鬆弛,長城各關隘很可能形同虛設。沒有發現問題倒也罷了,發現了問題不上報不處置,那就是領兵將領的問題了。可以說,承輝帝又多了個藉口調整軍方,進一步削弱勳貴相關的軍頭。只要徹底整頓了京營與燕山沿線的駐軍,經過一段時間的整頓,可以集中精力面對山海關一線。
如何應對東平王的事情,承輝帝一直沒有下決心。主要原因自然是有關隘險峻,難以攻克。更大的擔心是由此引發的一系列潛在動盪。
比如,草原方面就存在巨大的隱患,羈縻制度導致很難獲得草原的詳細情報,眼下的草原分漠南漠北兩部分。其中漠南各部與遼東來往密切,多有通婚通商。朝廷如果急切之下,征討遼東,很可能引發一場大面積的叛亂。
第292章 人設不能崩
京城某茶樓內,大清早的一群權貴子弟正在喝茶閒聊。
“賈璉回京了!”有人重重的放下酒杯,驚動了一干人等。
“不會吧?沒聽說啊!”
“昨日快下值前到的兵部,家兄在兵部任主事,被迫加班半個時辰給他辦了手續。”
“哎,好日子到頭了,陛下怎麼不讓這狗日的死在口外?”
一片嘆息聲,有人伸手捂著同伴的嘴:“別亂說話,當心禍從口出。那可是災星!”
“災星不災星的不好說,天黑前有人看見他從宮裡出來。嘖嘖嘖,這份恩寵,沒別人了。”
眾人三言兩語的,現場氣氛又低沉了幾分。偏偏又拿賈璉一點辦法沒有,好氣!
啪!臺上一聲驚堂木響,說書先生開場白!
“書接上回,小年月風雪……。“
臺下有人怒罵:“放你孃的屁,小年夜哪裡下雪了……。”
“說書先生又沒說是今年的小年夜,顯的你是吧?”
“姓李的,別以為你是宗人我就怕你?”
“姓周的,你爹還在家中閉門思過,做兒子的跑外面找野爹來了?”
“狗伲掖颉!�
茶樓裡打做一團,正在巡視的簡人達聞訊帶人趕到,茶樓外也不進去制止。
“大人,您不管一管?”五城兵馬司的隊官好奇的問一句。
“著急個甚,等他們打完就是。圍好了,別讓他們走後門跑咯,丟了賈大人的臉面,腿給你打斷。”
一大早的賈璉就起來了,王熙鳳挺著大肚子,堅持圍著賈璉轉圈,口中抱怨:“陛下也真是的,年都不讓人在家過。”
賈璉看著一手叉腰的王熙鳳,走路跟螃蟹似的,知道惹不起她。
“你不懂,陛下是在保護我。真要留在京師過年,麻煩多了去了。”
其實王熙鳳就是單純的氣不順,想找個人罵兩句。看看四周,忍不住又開罵:“兩個騷蹄子,一點都不知道心疼爺。昨晚上也不知道浪到幾時,夜都起來了,她們還沒起來。”
賈璉在外憋了一個月還有富餘,昨晚上耍夠了威風,這會自然要替她們說話:“夫人還是當心點,定期看大夫了麼?她們也是著急了!對了,今天怎麼沒去前邊伺候著?”
“元春姐姐誕下的公主滿月,老太太和姑姑進宮觀禮去了。寶玉昨晚上吵著要跟著去,被二叔打了一頓。也不看是啥地方。”
這個時空的王熙鳳受賈璉的影響,不怎麼待見賈寶玉。說到寶玉,也不知道多少章沒出現了。好好的主角搞沒了。
賈寶玉那個廢物,要論玩心眼,王熙鳳能甩他一條長安街。
賈璉屬於直接無視寶玉的那種,有了賈璉這標杆,日常自有家政給寶玉上強度。
穿戴整齊,賈璉要出門,王熙鳳好奇的問:“不是放假三天麼?”
賈璉擺擺手:“去了結一點個人恩怨,你就別管了!”王熙鳳還是堅持送到院子門口,目送賈璉出去,回頭看見一夜之間飽滿圓潤的平兒,氣的抬手狠狠點她額頭:“累壞了爺,一起守活寡!”
京城裡最近的關注點還是在督察院的左都御史的人選,好些個覺得自己有機會的人都在暗中使勁。關鍵這個位子太重要了,掌握在手裡,就是掌握了一把鋒利的刀。為了這個職務,明裡暗裡的招數全都用上,多半是衝著林如海這個右都御史去的。
公平競爭?不存在的,都在競爭了,當然是任何手段都要用上。
所以,關鍵是彈劾林如海目的太過明顯了,彈劾賈璉進而牽扯到林如海,玩的就是個項莊舞劍。
昨日賈璉在承輝帝那邊看到了彈劾他的奏章,名字都記下了,有個好記性的掛真不錯。
督察院,新來的門子不認識賈璉,見他昂首闊步的往裡走,趕緊出來攔著:“站住,伱幹啥的?”
沒等一臉愕然的賈璉說話,咣噹一聲,打水歸來的老門子,水壺都顧不上了,直接丟一邊,衝上前捂著新門子的嘴。
“賈爺,這我本家的侄子,剛來的,不懂事,您多擔待!”
賈璉當然不會跟他計較,不過還是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走錯門了。”
老門子差點眼淚要下來了,這京城裡的衙門,有您老進不去的麼?
“您抬抬手……。”老門子都哀求上了,這是親侄子,沒兒子的他就指望親侄子養老呢。
“走了!”賈璉見狀覺得無趣,欺負一個小門子,毫無成就感。
一路往裡,面色陰沉,沿途人鬼避讓,走在迴廊裡看著一塊一塊的門牌,副都御史,沒錯,就是它了。
想伸手推門,不行,氣勢要足,人設不能崩!
抬腳狠狠一踹,咣噹一聲,辦事房的門被踹開了。屋內兩個官員一臉愕然的看著門口。
“我找王行儉的麻煩,無關人等退開!”屋內人還不少,除了兩個官員,還有倆雜役。
副都御史王行儉拍案而起:“賈璉,你要作甚!”
賈璉扭動了幾下手腕:“賈某特來送你歸西!”話音剛落,人已經撲上去了。王行儉是個胖子,不夠靈活,別人躲閃的時候,他沒能躲開。
賈璉一個黑虎掏心打歪了,錘他鼻子上,頓時鼻血橫流。
“賈大人,冷靜,冷靜!冷靜啊!”其他人一邊勸說,一邊退出辦事房,方便賈璉打人。
不是看同僚不順眼,單純就是惹不起賈璉。都知道他是個災星,王行儉非要惹他,那就不要怪同僚見死不救了。
屋內賈璉一套拳打的虎虎生風,王行儉捂著鼻子且戰且退,雙峰貫耳,我躲!沒想到還是個靈活的胖子!
撩陰腳!
這次王行儉沒能躲開,嗷嗚一聲,雙手捂襠,原地亂跳。
賈璉毫不手軟,衝上去繼續拳打腳踢。
“不要打了,快去請林大人!”外面看熱鬧的喊了一嗓子,充分體現出督察院同僚之間的團結友愛!
可惜了,今天的賈璉只動了拳腳,沒上器械,真是美中不足。
有賴於賈璉的惡名,圍觀者達二十餘,竟無一人入內製止。就這麼看著賈璉把王行儉摁在地上,拳頭如雨點。
一邊打還一邊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一拳打你個小婢養的!”
“這一拳打你個養寇自重!”
“這一拳打你個放走逆伲 �
‘這一拳打你個形同址矗 �
“這拳替你媳婦打的,有精力彈劾賈某,沒精力餵飽家裡的女人……。”
林如海出現了,眾人主動讓出一條道路:“住手!”一聲暴喝之後,賈璉停下手,回頭一看是林如海,忍不住嘟囔:“來這麼快!”
“混賬,還有臉狡辯,我要再晚一點到,人都叫你打殘了。”林如海怒罵,一幅氣急敗壞的樣子,實則內心很受感動。
林如海深知,作為眼下輿論的漩渦,想要跳出來,最好辦法就是出現另外一個更大的漩渦。而賈璉,就是在製造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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