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結合此前掌握的資訊,賈璉勾勒出一個脈絡。
承輝帝是禪位的產物,即位之初,群臣服不服的不好說,沒得選是肯定的。當時的承輝帝,選擇了比較穩妥的路線。幾年下來,根基漸漸穩定的承輝帝,沒等他大展拳腳呢,太上皇居然病全好了。這份報告就是建立在這樣一個背景之上。
二日凌空的格局出現後,承輝帝伸出的權利觸角,被迫放緩。原本還算識趣的勳貴集團,跟著出現了各種試探和要價,局面變得漸漸的混沌。
穿越後的賈璉,看見的各種現象,就是這麼來的。承輝帝被迫妥協。
四王八公內部出了個另類賈璉之後,原本就是個鬆散的利益聯盟,現在變的更散了。還被看做一個利益群體,很大程度是因為慣性。即便如此,四王八公之中,任何一個被單獨拎出來,都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報告中最關注的兩個目標,自然是太上皇和小忠義親王。類似於太子的老忠義親王壞了事之後,小忠義親王居然被太上皇帶在身邊養大,並且慢慢的溢位不可掩飾的野心。這股野心,在太上皇的默許之下,慢慢變得不可收拾。老忠義親王餘孽們與太上皇的親信們勾結起來,蠢蠢欲動。太上皇壽誕之日,這種苗頭達到了巔峰。
這個苗頭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就是京營的兵權,提到京營的兵權,首先繞不過去的是賈家和王家。其他人不是沒有兵權,只不過沒有京營的兵權。賈家王家能在京營有巨大的影響力,追根溯源的話,還是因為他們放棄了大量外地的利益妥協後的產物。
此前繞不過的王子騰,西域戰事之後回京,原本只要王子騰留在京中,一切都會是各方心目中的“恢復原狀”。受到賈璉影響的王子騰,卻選擇了下決心跳出京城這個漩渦。
這一下打亂了所有人的預期,其中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承輝帝。順利的完成了騰粨Q鳥的第一階段,九城統制、豐臺大營、神機營三支重要的武裝力量掌握在手。
這樣的局面下,承輝帝真的可以說一句【優勢在我】!
優勢一方當然希望平穩過渡,劣勢一方則完全相反,千方百計要挽回局面。
只能說賈璉帶來的變數太多了,原著裡的走向完全被顛覆了。雙方明裡暗裡的鬥爭,進度大大加快,矛盾發展到不可調和的時候,必然會有一方要放手一搏。
“明白朕為何急調神機營回京,又留下嶽齊在山東了麼?”承輝帝顯得很淡定的處理完一份奏摺,看著放下報告的賈璉問一句。
“明白了,又沒有完全明白。”賈璉只能實話實說。
承輝帝哦的一聲,饒有興致的看著賈璉問:“哪裡不明白?”
賈璉很直接的問:“為何不先下手為強?”
聽到這問題的承輝帝笑了,抬手點了點賈璉道:“幼稚!先下手的後果太嚴重了,搞不好就是天下大亂。知道朕為何將孫、張、李三位閣臣外放為督麼?”
賈璉沉默了一下,腦海裡浮現出地圖,西安、武漢、金陵,這三個位置可是太講究了。陝甘有地形之險,武漢為九省通衢,兩江為稅賦重地。一旦有事,無論任何一個地方,三個總督只要快速反應,都能穩住局面。現在兩廣還有個王子騰,嘶……。
當初王子騰的選擇,也是很有講究的,真正做到了進退自如。
所以,王子騰這個人呢,你說他藉著四大家的力量走到了武將的巔峰。話是沒錯,但其個人的能力和眼光,才是決定因素吧?換個人呢,有這些資源也未必能做到王子騰的程度。不信你看賈赦和賈政,還有史家兩個。
只能說,只有王子騰,才能將四大家族的力量整合起來,達到最好的效果。
再看地圖,嶽齊在山東,說遠也不遠,稍稍動作就可以牽制四王之中的東平郡王的主力不敢全力以赴。北靜王因為年幼的緣故,能不能坐穩位子,現在還要打個問號呢?南安君王老的快是死了,沒有確定後繼有人之前,同樣可以忽略。至於西寧王,李清在西安盯著,還有王子騰留下的一部精銳,即便出了事情,也是可以拖延一下時間的。
所以說,就外援而言,太上皇和小忠義親王那邊,唯一靠譜的就是東平郡王了。京師周邊三大營,最要緊的就是豐臺大營,但其主力已經被嶽齊帶走了。
剩下的西山大營、通州大營,距離京師要遠一些。其中西山大營可以說一直掌握在太上皇手裡,太上皇本人也長期住在西山皇莊,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通州大營和西山大營加起來一萬兩千戰兵,一旦九門統制落入他人之手,紫禁城危險。陛下,九門統制麾下萬人,雖無多大的戰鬥力,卻關係重大,絕對不可妥協。”賈璉想明白之後,心頭一陣發顫。承輝帝是真敢逼著對方先動手。
“朕不妥協,他們可不敢輕舉妄動。”承輝帝極為淡定的回了一句,賈璉整個人都麻了。
玩這麼大的麼?
“卿陛下指示,臣該如何做?”賈璉也想明白了,就承輝帝現在的狀態,他也不想繼續拉扯下去了,就是在逼著對方先動手。不搞定一直以來給他使絆子的各方,根本無法進行承輝帝想要發動的變法。
如果承輝帝先發制人,也不是不行。問題是這麼做了,承輝帝實在擔心後果。先動手,意味著名不正言不順。他可是禪位得來的皇位。一個【孝】字,天下能噴死他。
以李世民為例子,後人無論怎麼誇他的豐功偉績,最後都要點一下,得位不正,導致了後續唐朝皇室內部,一直血腥不斷,都是李世民開的頭。
站在賈璉的角度看,承輝帝要的是一次代價最小的內部換血。只有讓那些藏在暗處的人主動跳出來,站在皇位上的承輝帝才能看的清楚,名正言順的收拾他們,天下人無話可說。
看清楚承輝帝的想法後,賈璉放棄了勸諫,緊跟承輝帝的思路。
“朕希望一點有事,神機營快速反應,控制京城。五城兵馬司沒有多少戰鬥力,但可以盯著京城裡的一舉一動。朕必須承認,你能快速控制五城兵馬司出乎了朕的預料,後續能徹底的掌握神機營,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有這個能力!”
承輝帝把計劃徹底的攤開了,賈璉回頭看看,乾清宮內只有君臣二人,即便是裘世安,此刻也躲的遠遠的。太陽出來了,照在雪地上,顯得格外的亮,甚至有點刺眼。
回頭的賈璉努力的維持平靜和嚴肅,壓制心跳的速率。
“臣只能說,身家性命全在陛下一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表態,必須明確的表態。賈璉根本就沒有任何退路。
說到ZZ鬥爭,賈璉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時代,皇帝才是能做到徹底掌握鬥爭節奏的那個人。賈璉這種出身,即便再能幹,因為身份的緣故,只能作為一個X因素出現。
當然,這個X因素,也不是任何一方可以小看的。說的難聽一點,賈璉和王子騰的選擇,沒準就是決定成敗的關鍵因素。
“如此,朕可安心矣。想好今後該怎麼做了麼?”承輝帝再問一句。
賈璉這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花了至少五分鐘的時間來思考。承輝帝也不著急,耐心的等待。終於賈璉抬頭道:“臣想明白了,五城兵馬司為耳目,神機營外鬆內緊。陛下在九城統制的位置上妥協,剩下的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看著一臉自信的賈璉,承輝帝心裡也稍稍放鬆了一些,他知道神機營很能打,但到底有多能打,還要看賈璉怎麼判斷。賈璉才是真正瞭解神機營的人!
賈璉有信心在對手發動之後,以神機營的力量擊敗來自東西兩面的夾攻,這是承輝帝最終做決定露出一個巨大破綻的信心來源。這個巨大的破綻,就是九城統制。
“好!拿著這個!”承輝帝說完遞給賈璉一塊金牌,接到手裡沉甸甸的,這是純金的。
仔細一看,金牌正面有【如朕親臨】四個字,北面有【正大光明】是個字,承輝帝道:“此牌僅此一塊!乃太上皇所傳!持此牌,能不能調動其他兵馬朕不好說,神機營沒問題。”
看著這塊金牌,捏在手裡的賈璉嚥了幾下口水,最終還是緩和呼吸,貼身收好。
“無論如何,臣還是要最後勸陛下一句,先手讓於人,非明智之舉。”
賈璉最後努力一下,什麼名正言順,什麼身後名,做皇帝的要這個幹啥哦。
“卿之心意,朕明白。”承輝帝笑了笑,他也很難啊。誰家當皇帝,還有個太上皇啊。李世民又如何呢?後人不是照樣盯著他的短處不放麼?只要是先動手的一方,無論如何去掩飾,都做不到一點馬腳都不漏。
唉,清閒的日子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呢。
最後告辭前,賈璉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陛下,臣想去看看元春姐姐。”
承輝帝聽了只是微微一笑:“去吧。皇后那邊,是怕元妃出事,所以才讓老孫去盯著。”
賈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元春一旦有事,皇后哪裡能洗的乾淨?
說起來,周皇后才是最擔心元春出事的人啊。
在承輝帝面前可以比較隨意的賈璉,見元春時卻要依著禮數。
眼看就要生產的元春,見了賈璉也很開心,她很清楚這個節骨眼上,賈璉來到的目的。
要說兩人的感情有多深,那是騙鬼都不信的。
賈璉與元春之間關係的定位,只能說是利益上的互相成就者。
在外的賈璉,因為宮裡的元春,身上多了一道皇親的光環。在內的元春,則因為賈璉的強勢崛起,多了一道護身符。總之,相輔相成吧。說的難聽一點,沒有元春,賈家有賈璉就夠了,但是沒有賈璉,元春在原著裡的結果都知道。
賈璉進宮不是啥秘密,來看元春不過是順帶的,但是外人看了肯定是反過來的。賈璉進宮的目的,就是來看元春的,給一些有想法的人看看,收起你們的爪子,後果不是能承受的。
元春這裡沒法多呆,半個小時後,賈璉起身告辭了。
出宮的路上,前方走來的人主動站在路邊垂首而立,給賈璉讓道。
賈璉當然認出他是孫太監,人就是故意這麼幹的。
賈璉沒廢話,只是站住抱手,頓了頓之後,繼續往宮外走。
孫太監鬆了一口氣,雙方一句話沒說,卻什麼都說了。
出宮之後,馬背上的賈璉扭頭回望,看著宮牆深遠,心潮難平。
這就是奮鬥的必然麼?躺平了最多受老子和老婆的氣,奮鬥則要玩命。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麼?
感受到胸口沉甸甸的重在,賈璉掉頭,義無反顧的離開。
經此一事,賈璉徹底的進入了以承輝帝為首的集團核心。
第277章 不懷好意,有人搶戲
五城兵馬司,各位御史都在忙碌,昨天雪後給大家累夠嗆,全都上街去善後了。
今天倒是沒繼續下雪了,大家依舊按時上班,不敢有任何懈怠。
如此賣力的原因很簡單,賈璉回京了。這麼說吧,賈璉是否在京城,五城兵馬司很在乎。
幸好現在是冬天,各種喜歡搞事情的權貴也不喜歡出門,多半在家貓冬。個別年輕的二代,精力旺盛,搞出的事情也都在室內。大街上對打的事情,已經很久沒發生了。
“聽說了麼?賈大人被召進宮了!”
“這可一點都不新鮮,明天的大朝會,寧遠侯能不能過關才是新聞。”
“我管他寧遠侯的死活,要過年了,京城千萬別出事,回頭沒法向賈大人交代。”
早起的碰頭會,五個御史圍著火盆開個短會,確定了最近工作的重點。臘月初一,意味著快過年了,忙了一年成績不錯,不要在最後時刻出么兒子。
被翻舊賬的寧遠侯,連續上了三道自辯摺子,在家閉門思過半個月了。
初一的大朝會,賈璉自然可以不參加,但這怎麼說呢,承輝帝要欲擒故縱,只能配合。
凌晨三點,賈璉就起來了,閉著眼睛張開雙臂,平兒與桂香忙著伺候穿戴,香菱託著衣裳,站在一邊打哈欠。賈璉很想睜眼,奈何眼皮在練千斤墜。
幾乎是被扶著走到盥洗架子跟前,溫暖的毛巾貼臉上時,才算是找回了自我。
看著無精打采的賈璉,平兒與桂香在一旁偷笑,氣的賈璉一人一巴掌扇翹臀上。
昨晚上輪番上陣,你們是累傻小子呢。這也不能怪爺吧,自己肚子不爭氣。
出門站在迴廊上,一陣寒風往頸部裡鑽,賈璉徹底清醒了。
王熙鳳現在是半點都不帶動氣的,肚子裡的孩子最大,發火生氣動了胎氣可不得了。
等孩子生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兩個浪蹄子。
唏哩呼嚕的一碗熱麵湯下肚子,接過熱毛巾擦了擦臉,披上大氅,賈璉招呼一聲:“走了!”王熙鳳帶著兩個妾站在臺階上相送:“爺慢走!(路滑,爺當心點!)”
天冷唯一的好處就是提神,賈璉挺後悔騎馬出門的。但是又不得不堅持下去。徹底完成他從文臣過度到文臣帶兵的轉變。
宮門外烏央烏央的好幾百人先到了,正東一群西一團的扎堆。燈缓芏啵賮睃c大聲的吆喝,夜市就成型了。可惜,這不是夜市,沒人敢大聲說話,都在竊竊私語。
賈璉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動靜,但沒人主動上前招呼。
翻身下馬的賈璉,也沒有主動湊近哪一堆人的意思,衝著幾個人堆搖搖拱手,禮數上到了之後,自己找沒人還不避風的角落站著。沒法子,好地方都被別人佔了。
隨身的家將們熟練的站成人牆,護著賈璉不受寒風侵襲。小馬紮上的賈璉摸出煙來,點上一支提神,千萬別睡著了,耽誤了點卯。
今天賈璉的角色,主打一個頹廢,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不料有人不肯放過,次輔梁道遠出現,與一幫上前迎接的官員互相作揖,客氣寒暄後,一眼就就看見了角落裡的賈璉,立刻走過來。
“見過樑閣老!”賈璉就很無奈,總不能失禮吧?人家是上官+長輩的組合。
“怎麼無精打采的?年輕人要節制!”梁道遠不輕不重的敲打一句,他可不是仗著眼下這個場合來警告賈璉的,而是想試探一下。
賈璉沒啥好氣的回一句:“我倒是想節制!在外面小半年才回家,虧欠太多還賬呢。再說了,我年輕,恢復的快,不勞梁閣老掛念。”
被懟的梁道遠反倒是有底了,人還是那個人,味道還是那個味道。今天的早朝估計有好戲可看了。梁道遠也沒有仗著資格指點賈璉兩句的後續,笑了笑轉身就走。
郭衍隨後也到了,看見賈璉藏角落裡,笑著過來打招呼:“小公爺怎麼一個人在這?”
昔日對頭到如今發展到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賈璉自然不能擺臉色,笑著抱手:“閣老早!我這不是怕討人嫌麼,就不往人堆裡紮了。”
郭衍沒走的意思,反倒拿一把馬甲,挨著賈璉坐下,一起抽菸說話。
“山東那邊反響很大,陛下給壓下去了。東平王坐鎮山東後,情況少有好轉,沒曾想按下葫蘆浮起瓢,老孫被人翻西華門的舊賬。此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策。”
“在下就一個五品官,哪管的了那些。要不是初一大朝會,我都想不來的。”說著話,賈璉打了個哈欠,郭衍有點意外,但也不算意外,畢竟賈璉慢慢的朝軍方發展了,不願意節外生枝,倒也可以理解。
郭衍的心裡很明白,皇帝肯定是不可以換掉九城統制的,那樣對皇帝而言,威望必將受到沉重打擊。畢竟事情過去小半年了,突然來這麼一下,皇帝還沒抗住,文武百官怎麼想?沒事翻舊賬就能達到目的,就這?
賈璉聽老郭說的這些就知道,他還沒資格參與核心策劃,於是打個哈哈。
就在郭衍還想繼續說點啥的時候,候補閣老潘季馴也到了,與他同行的還有林如海。這倆怎麼湊一塊了?郭衍明顯看出了賈璉的詫異,低聲提醒:“這倆同年!”這裡的同年不是歲數一樣,而是同一科中的進士。
林如海出場了,賈璉就不能裝死了,趕緊上前見禮:“見過憲臺!”
林如海卻沒有當上司的自覺:“回來幾天,也沒到我家裡來坐坐?你再不來,你姑姑要親自去抓你過來了。”
賈璉趕緊解釋:“折騰了小半年了,回到家裡沒緩過勁來,本打算今天就去,不料又趕上大朝會。明日,明日一定去給姑母磕頭謝罪。”
一旁的潘季馴笑道:“林兄,可不要仗著長輩的身份欺負下屬,說起來賈大人也是工部一員呢。都察院想獨霸賈大人,得先問問工部。”
賈璉趕緊見過潘季馴,這個會修水利的工部尚書,屬於實幹派,值得尊重。
“見過潘閣老!”賈璉調子起的挺高的,潘季馴聽著挺開心,反應卻是極為謙遜道:“只是暫時內閣幫辦,並未確定,不敢當閣老之名。”
郭衍在一旁看著,心道:要不是你那一臉強行掩飾的笑容,我還真信了。
不遠處的官員們,看著這一堆人的時候,感覺特別奇怪。明明賈璉是個最小的,卻隱隱的站了C位。彷彿他才是這些人的中心。
說起來,這個臨時小群體令人無法小看,賈璉倒是不要緊,但他現在手裡有兵權了。明明說好的走文官路線,卻非常意外的帶兵打仗去了。身上還兼著工部、戶部、都察院、內務府、內閣的差事,有俸祿的那種。偏偏還沒人表示要開了他此前的職務。
最厲害的還是內閣的差事,可以直接越過兵部帶兵打仗,還不用對兵部負責,就離譜!
林如海,必定如何,潘季馴,已經是半個閣臣了,郭衍,現任閣臣。
上一篇:神话红楼:从箭术开始修行
下一篇: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