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刃天涯
以贾琏为例子,自身在皇帝那边的信任度和宠信度先放一边,但算他的个人价值。贾家的顶梁柱,未来的门面,王家的女婿,皇帝的便宜小舅子。
其实小舅子这个身份价值不大的,关键是贾家王家史家,其中又以王子腾的价值最大。
从皇帝的角度看,稳住了贾琏,等于稳住了四大家族,关键代表人物王子腾也稳住了。
稳住王子腾,是承辉帝整顿京营的先决条件。王子腾主动请求外放,去做了两广总督。走的时候,就带了五百人的亲兵和随从,表明了绝不栈恋京营的兵权,也不追求更多兵权。
张儒听懂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要不,您先打动贾琏?我都好说的。
岳齐其实很动心了,就他的地位,弄五个七品官儿,实缺的,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很明显,贾琏不会因为五个七品官的位子就动心,贾家发力,别说七品了,五品都能搞的定。关键是贾琏在皇帝那里的人设让他无法利用上这些筹码。
我要是拉帮结派,皇帝会怎么想?
无法无天胡闹,贾琏是不怕皇帝算后账的,但要给皇帝留下一个结党的印象,麻烦就大了,后果也会很严重。贾琏至今没有扩大他的社交圈子,原因很复杂。
主要是努力的动机一直在变!
岳齐丢下一句话,也起身出去了,留下张儒慢慢的想。
在大厅内找到了贾琏,发现他对着地图在发呆,走过去搭话。
“态势对我有利,难的是各方联系需要时间,一个搞不好,教匪就突围成流窜之势。”
贾琏头也不回的看着态势图,点点头道:“是啊,绝对不要小看了对手,朝廷这些年情况不妙啊,今后类似的事情搞不好会很多。对于军方而言,战争烈度不大,对于地方而言,破坏容易,恢复难。朝廷还不能指望地方官员和士绅良心发现,就此善待百姓。”
这话,很不好听,岳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因为是实话。
第262章 圣人宗庙
客观的来说没有白莲教这个造反专业户的蛊惑,没有人挑头的造反很难成型。没有组织的个体反抗,往往很难成事。最多就是落草为寇。
岳齐很自然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关键还是要全国范围内的清剿白莲教这个造反头子。”
“白莲教固然要打击,然非治本之道。”贾琏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不同观点。
岳齐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抬手指了指济宁东边道:“这里情况如何?”
贾琏看了一眼道:“不知道,此前山东巡抚、三司收到求救信,催促了好几次。”
岳齐叹息一声:“圣人之庙若毁,天下读书人非议汹汹,恐陛下圣明受损。”
贾琏歪了歪嘴:“圣人的归圣人,苗裔的归苗裔。如能谨守圣人教诲,近在咫尺的济宁,也不至于为教匪所乘。可见,当下的话事人,不得人心。”
这话啥意思呢?总有几個不肖子孙,坏了祖辈的名声。因为朝廷尊孔,所以多有优待,却成了某些后人鱼肉乡里的依仗。当然不能一棒子都打死,总有后人分的清优待的原因。
从历史进程看,这家人的身段还是很灵活的,至少在某些历史节点,表现的很灵活。
对比一下,颜回和文天祥的后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感到羞愧。应该不会吧?
岳齐沉默了一会道:“出发之前,陛下有旨意,尽快恢复漕运。”
贾琏不动声色道:“这是自然的,不过打仗不能想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对待。眼下我们面临的情况,本地官兵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几乎等于没有。我军总不能绕过沿途各县,直扑济宁吧?后路还要不要了。稳一点,慢一点不要紧,要是败了算谁的?”
岳齐没法继续了,他总不能说,我跟你怎么比?你就算打败仗也没大问题,我不行啊,我要拖着不进军,御史的弹劾就能埋了我。济宁这地方太敏感了,事关圣人宗庙好吧。
“算了,我上一份折子,分析一下当前的具体情况。讲明白,在周边各府的军备没有完成以前,我主力不宜快速南下的理由。我们要的是全歼,不是击溃,最后变成烂仗。”
贾琏一番话,总算是让岳齐放心了,搞的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要不,我署名?”
贾琏摇摇头:“完全没必要,这种事情当然是人越少越好。我头上的骂名还少么?”
岳齐很想劝一句,不一样的,能一样么?但还是收住了,毕竟人有私心嘛。
当着岳齐的面,贾琏写了奏折,阐明了当下的战局,因为周边官兵需要时间围堵,京营也需要时间修整,暂时不宜立刻南下,以免贼人流窜,周围官兵不能堵住,人数有限的京营,也无法完成包围,只能缓一缓。
奏折是这么写的,贾琏的真实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海运,这个必须要搞起来。百万漕工衣食所系,狗屁!都是借口,全都是利益。运河断一天,海运成功的把握就大一天。只要漕粮走海运今年成功了,今后想再断绝,那可就有说道了。其次就是出于军事目的了,至于所谓的圣人宗庙,当下的圣和先秦的圣,那就不是一回事。
最初的圣,指的是一个人的道德品质达到某个程度。现在的圣,这是神邸一般的存在。总而言之,你说是统治者需要也好,说是后人因为争夺话语权神话了也好,总之在贾琏这里,都一个样,与我何干。
那些整天把圣人挂在嘴边的人,何尝不是在为自己说出来的话找背书者呢?
你也不能说儒教本身是没进步的,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这么说吧,如果没有近代外力的压迫,大一统的中华大地,儒家是能实现长久统治的最佳工具。对于皇权而言,儒家提倡的东西,都是让别人去遵守的,自己做个样子就好了。
如果不能跳出规则,那么制定规则又有何必要呢?大家都一样,那还要规则干啥?
你看,这就是皇权代表的特权J级的真实想法,那些痛恨特权的人,有几个是痛恨特权呢?真正痛恨的是【我不是特权】。
张儒是个很灵活的人,当他发现无法说动贾琏和岳齐时,立刻改变了思路,积极加入今后的平叛作战,指望能分润一些战功再说,为今后多争取一些筹码。
主动出来找两人,看见两人在对着态势图分析占据,张儒没有说话,而是咳嗽一声,通知一下,然后安静的站一旁听两人的分析。张儒是不会打仗的,但他知道别乱干扰指挥作战。
“关键在于堵住周边各府,这需要把全部的骑兵派出去,确保充分的机动性。至于主攻方向,京营列装新式火铳不下约五千,把这些火铳兵集中使用,佐以炮兵,缓缓地前压。迫使教匪与我们军打正面,如果教匪据城而守,求之不得。我就怕他们乱跑。”
在这个问题上,岳齐和贾琏倒是不谋而合。还有个问题就是这一带水网多,击溃不难,难的是全歼。
“攻心为上,应尽快让济南那边多印刷一些传单,派人撒出去,务必让每一个参与教匪的人都知道,只拿首犯,从者既往不咎。”岳齐对于郧阳的那一套已经很熟练了,用的很顺手,那为何不继续用呢?看效果的嘛。
张儒在一旁表示了关心:“二位将军,如今朝中喊打喊杀的,你们这么做,恐招非议啊。”
这次都不用贾琏说话了,岳齐就很直接的回答:“一片公心,何惧非议。”
张儒有点尴尬的时候,贾琏又补一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张儒听了惊呼:“好诗!传言小公爷不通诗词,传言果不可信。”
贾琏听了不屑的冷笑:“单纯地求对仗押运,作诗有何难也?来鸿对去燕,落日对长空,这样做出来的诗,不能有感而发,可谓无病呻吟。注定会导致诗词成为少数人自娱自乐的工具,越发的重视形式,而非直抒胸臆。故而,在我看来,诗词是最没用的东西。”
张儒听了脸色难看,他也是文人好吧,所以下意识的反问一句:“那小公爷认为哪些学问有用呢?”贾琏知道他不服气,当然要让他无话可说。
“我在工部虞衡司的时候,在其位,谋其政,故而召集工匠,在原来的基础上,研发出射程更远,射击精度更高,操作更为安全简便的新式火铳。潘尚书在修河的时候,能够结合具体的情况,束水冲沙,确保河床不再继续升高。岳将军在宣大的时候,研究的是如何打败草原骑兵。我在郧阳的时候,研究的是如何安抚百姓,避免今后再生民变。什么学问有用,这个话题很宽泛,我举例子说明,只要对国家安定,解决百姓温饱有益的学问,都有用,都要学。那些曲高和寡,自娱自乐的学问,并非没有意义,只不过个人不喜欢罢了。”
张儒被怼的好一阵沉默,过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地图分析占据,贾琏的口中不断的报出一些数据,每日所需粮食多少,每日行军多少,还有战术上如何利用装备优势,尽量的避免伤亡之类的话题,听的张儒头都大了,不是听不懂,而是觉得他们都没说到重点。
“二位,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张儒犹豫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要说。他说了,没被接受,就是别人的锅了。
贾琏停下看看他,张儒立刻道:“圣人宗庙,旦有损毁,难以向天下人交差啊。”
贾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张儒一阵心虚,眼神躲闪时才淡淡道:“圣人乃天下楷模,想必即便是教匪,也不至于袭扰圣人安寝。再者,昔日东平郡王留下的一千人马,要说打败教匪不敢奢求,在当地百姓的支持下,又不缺钱粮,守住不难吧?”
张儒当然听懂了贾琏的话,他其实就是想蹭一下挽救圣人宗庙于水火的功劳。所以才主动提起这个事情吗,可是贾琏不为所动,明明是主将却跟着贾琏走的岳齐,更让他无可奈何。
“在下也是为了而且的前途着想。”张儒只能摆出一副我为你们好的嘴脸。
贾琏直接把脸拉下来:“不劳关心,本官自有分寸。”不想再搭理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贾琏直接走人了,留下来的岳齐脸色也不太好看,说的更直接:“有驻军,有坚城,如果再有民心,钱粮充足,一群乌合之众,脑子坏掉了才会去打曲阜。”
重点是强调了一下民心,如果张儒还听不懂,那真就别怪岳齐不客气了。
张儒怎么会不懂呢?这一届衍圣公要是有民心,济宁能发生教乱么?即便发生了,深得人心的衍圣公站出来振臂一呼,教匪自然瓦解,还要打的这么辛苦么?
要不怎么说,真话伤人呢?
一番勾搭,可谓不欢而散,张儒还不敢离开,必须死活要跟着他们一起南下,这样才有机会蹭点军功。这个时候的孙化贞,人在徐州,看着当地驻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江北巡抚的行辕,徐州这边的抚标建设的还算好,三千精锐,外加一些杂兵,打硬仗不行,要说守住防线,倒是不难的。漕标这边,一如既往的烂,气的孙化贞又问候了一遍李三江家里的直系女性亲属,显得很没素质。
孙阁老没素质的行为,江北官员敢怒不敢言,甚至调走了三千抚标精锐,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孙化贞很清楚,偌大的微山湖,想要不让教匪借此跳出围剿,就必须要守住四周。
这个时候,孙化贞其实挺庆幸的,济宁陷落后,教匪选择了北上,而不是南下。
之所以没南下,也是因为孙化贞在两江搞的好,白莲教想搞点事情,没有土壤。
怎么讲的,孙化贞打击贪腐和士绅的行为,客观上起到了为民发泄情绪的效果。
加之在这个过程中,溢出的好处一定程度缓解了名声,尤其是运河两岸的百姓,更是受益颇多。别的不说,单单官员被拿下后,震慑了士绅,导致百姓受盘剥的程度大大的降低了。
往年秋税的时候,哪个村子没有恶霸打手横行乡里,百姓卖儿卖女才能交上税呢?
因为孙化贞的执政,导致遍地的干柴被下了小雨,不是一点就着的状态了。非但不是如此,济宁方向的大量难民涌入后,带回来的消息,也吓坏了本地官绅。
其中一些消息就很惊悚,教匪为了争夺某官员的妻妾女儿,大打出手。哪里哪里的官员,全家上吊、跳井、自焚等等。这些消息吧徐州官绅都吓坏了,收税暂收不敢了,不但不敢,还要让利于民,拉拢百姓,招募壮丁,高呼保卫桑梓这一类的口号。
有了种种准备后,济宁陷落的初期,有一部分【教逆】南下,为巡抚标兵击败。这也是【教逆】选择北上的原因,柿子挑软的捏嘛。
孙化贞积极布防的同时,贾琏与岳齐商量后,决定由贾琏率前军南下,正面挤压。中军主力则分两部分,一部分经聊城走菏泽,争取联系上孙化贞,堵住【教逆】西进路。一部分则由岳齐亲自领兵,往泰安、蒙阴一线,堵住【教逆】进入山区的可能。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联系不上孙化贞,龙禁尉因为长期遭到打压,正常的年景情报传递还算可以,这次却没有发挥太多的作用。贾琏不敢说龙禁尉整体不行了,但山东的龙禁尉肯定是废的很。
行军打仗,没有充足的情报,面对战争迷雾,就只能求稳了。
好在对面的白莲教军起事不久,目前在军队建设方面缺失严重,对于装备了新式武器的贾琏所部而言,威胁不算大。贾琏甚至要故意做出孤军深入的姿态,。诱惑教军来打。
从不轻敌的贾琏,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自然更加的谨慎,放弃了用船运输辎重,选择了消耗大的陆地行军,每日前进五十里,一点一点的前压,每日早早停下,扎紧寨门。
冒进之后,教军的机会看似出现了。
第263章 互相算计
济宁府衙门内一片狼藉,人来人往的正在收拾东西。
大堂前的台阶上东海尊者脸上露出一丝不舍的表情,这地方还没住够呢。
当初四方尊者商量好的,他在东边举事,没曾想北地尊者没能成事,带着人到了他这。
后来才知道,北地尊者的手下在京城闹了一把,官兵被刺激到了,大举搜捕,他呆不住跑来济宁,嘴上说的好听,共同举事。这刚成事呢,发展的正好,北地尊者动了歪念头,要夺他的基业,这还有啥可商量的,直接动手了。
东海尊者特别怀念一个月前,那时候的官兵真不经打的,很多时候没打呢,官兵就投降了。队伍滚雪球一般的快速壮大,当时真叫春风得意。
谁能想到呢,明明在肥城大获全胜了,顺势追击平阴的官兵,却迎头撞上了一股京城来的官兵,没等他明白啥情况呢,队伍就被击溃了。到现在他也没明白,到底怎么败的。就是一阵砰砰砰,再来一顿轰轰轰,几万人的队伍就被打的溃散了。
好在官兵谨慎,没有猛追,这才得以顺利的撤回济宁。收拢溃兵后一看,还有四万多人呢,东海尊者心思又活络了,是不是可以想点别的法子,人挪活树挪死。
一干前官军的低级军官,眼下是东海尊者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军事人才了。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官兵凶猛,不能硬碰硬,打不过就跑,丢人比命丢了强。
七八个前官兵军官跟着东海尊者进了后院,此刻东海尊者也没摆什么架子。
“局势大家都知道了,官兵来势汹汹,大家都说说,是打呢,还是想别的法子。总之今天要拿出个章程来,别像前几次,吵不出个结果来。”
一群军官互相看看,以前都是低级军官,现在挂着個将军的头衔,都没威风够呢,真舍不得济宁这个繁华的城市,但不走要没命的。
“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走了。后面有官兵追着,万一前路受阻,那就真的全完了,根据最近探子得到的消息,官兵得胜之后明显看不上我们,直接分兵了。眼下这伙官兵,骑兵不过百余人。人数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其中大半是打杂的辅兵。眼下我们几个手下能打的兵架起来小两万,这伙官兵傲慢的孤军深入,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打一下。只要我们胜了这一次,其他的官兵收到消息后就不敢放肆,多半会收缩防守。届时再撤从容不迫。”为首的一个军官说话了,其他人跟着点头,表示可行。
对于这军官的说辞,东海尊者内心并不认同,此前以漕丁为主力的先锋,让人一个照面就打散了,直接冲乱了后军,导致全军溃败的记忆尤为深刻。但这不妨碍他表示接受建议,心里另外盘算着别的想法。
“嗯,想法很好,不如这样,论带兵打仗,本尊者是外行。此仗由你指挥,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听你调遣。”
一管鸡血下去,这位军官顿时兴奋的面红耳赤,以前他也没机会指挥那么大的阵仗。要不是白莲教给他机会,他还是最底层的小军官呢,哪像现在不但能指挥上万人,家里还抢了好几个官绅家的女人在后院。
“多谢尊者信任,这一仗一定打好,给官军点厉害瞧瞧。”
东海尊者也没忽略其他人,可谓面面俱到,人都安抚好了,该给的好处都给了,要钱要女人,全都安排。好酒好肉更是不在话下。
等一干军官打发了,东海尊者立刻把亲信们都叫来开了个小会。
“官兵敢分兵,必有仪仗,目的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形势大家都知道,再不跑大概是没机会了。那些投过来的家伙不一样,你们才是自己人。回头大家面子上一定要配合好,私下里准备好,等他们带兵出发了,我们连夜出城,往东跑,进了山区就安全了。”
贾琏这边又是一天早晨起来,跟往常一样,收拾行李,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完事,继续往济宁方向推进。说起来贾琏挺郁闷的,没想到都这么些天了,他都快到济宁了,【教逆】军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已经跑路了?可是探马带回来的消息,又说没跑。
想到这,贾琏忍不住心里吐槽夏守忠,吹牛一把好手,真遇见事情,龙禁尉就是废物。
这一仗打的跟瞎子一样,都怪龙禁尉。贾琏心里其实更怪自己,怎么会想起来相信龙禁尉的?在京城,龙禁尉是地头蛇,大小事情都能及时掌握。在外地,上司不在跟前的龙禁尉,哪来的工作积极性?说到底还是待遇太低了,夏守忠都要卖名额敛财。
这样的情报机构能指望,才叫怪事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贾琏也没啥可抱怨的。只能让探马前出的更远一点,仔细一点。以神机营的装备,只要不被突然袭击,即便对上训练有素的官兵,照样战而胜之。
无论如何,贾琏还是谨慎第一,探马前出三十里,先头部队前出五里,但凡有事能及时收缩成一团。最担心的还是大量辅兵,一旦打起来,怕他们乱跑。好在贾琏有郧阳的经验,对于辅兵,也有进行过一些训练。不求他们能上阵,但求打起来别乱就行。
没有背靠运河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是客场作战,辎重都在船上固然轻松了,但人家一把火就能给你烧干净。要知道,附近就是东平湖,湖心有水泊梁山。就冲这名字,你能联想到的都是遍地好汉,民风淳朴。
自古以来,这一代就不乏打家劫舍的好汉。江湖上山东最出名的是啥?是响马!
就这地方,是个山头上都有好汉盘踞。
说起来最近获得的信息也不算少了,尤其是关于地方上的。别看靠着运河的济宁还算富裕,有权有钱跟底层百姓没有一分钱关系。无数的百姓,每天瞎忙活,到头来该交的税,该交的保护费一本不少,剩下的钱勉强糊口。
这么说吧,J级固化,贫富差距加大,套在运河沿岸,那是一点都不冤枉的。
有权有势的人,从不会拿底层百姓当人看的。要不怎么说牛马不如呢?牛马还有人照料,人不如牲口的。这一路南下,沿河的村镇,居民不是从贼了,就是跑了。偶尔遇见的,都是些老弱,实在是跑不动只能留下等死的那种。
以前贾琏对于赤贫这个词没有太深刻的认知,去了一趟郧阳后就知道了,这次南下,可以说是加深印象了。郧阳那地方的赤贫,跟运河沿岸的赤贫都差不多的。
这一趟南下,贾琏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偏偏内心的一些想法,还没人诉说。
前方探马又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很令人沮丧的消息,大批教逆出城后,奔着东面向去了。这是跑路了?贾琏想追都追不上啊,手下全是步兵,百余人的探马追个屁啊。
此刻距离济宁不过四十里,面前的官道坑坑洼洼的,却又不是人为挖出来的,就是年久失修的结果。所以,贾琏很自然的想到,此前济宁的知府,死的真不冤枉。当初南下金陵时,一直在船上,对于道路的艰难没有深刻的体会,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地图!”贾琏一声招呼,参谋部的人立刻上前来,在车上铺开地图,贾琏对着地图看一眼就乐了,往东去了?想想贾琏还是没笑出声来,还是那句话,圣人宗庙,与我何干。
“大人!”一骑飞至,又回来一个探马。
“又一股教逆出城了,这次人不多,只有数千人,还是往东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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