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188章

作者:斷刃天涯

  最後指出,必須要正視官紳勾結殘害百姓的現狀了,再放任這種情況繼續,搞不好就是下一個明末了。賈璉真不是危言聳聽,大周立國百年,人口翻了一倍都不止,土地卻是有限的,失地百姓的數量雖難以統計,但肯定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賈璉建議,重新編寫魚鱗冊,核定人口和土地。

  不搞清楚全國目前的現狀,就很難針對性的進行改變。當然也不是現在什麼事情都不做,首先是此番白蓮教造反事件之後,希望朝廷出錢,招募百姓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吆邮杩9こ獭轭A防事態的變化,尚未出現民變的吆佣危瑧獌嵖靻右幌盗惺杩:拥馈⑿蘼返墓こ獭�

  只要捨得花錢,在全國範圍內搞一批工程,就能大大的緩解社會矛盾,為下一步的變法爭取時間。以前還遮遮掩掩的賈璉,這一次在密報裡毫不掩飾他的態度。

  提到山東地方時,賈璉一個字的好話都沒有。更直接的指出,山東如此,全國恐怕也是如此。還有一個地方賈璉沒敢提,這個真不怪賈璉慫,而是太祖年間被壓制的很慘的聖人後裔,在太上皇年間各種優待政策又還回去了。

  這麼說吧,儒教需要聖人的靈牌,如果有人要砸了它,天下的讀書人都要跳反的。

  太上皇沒有太祖的威望,壓不住陣腳,只好妥協。到了承輝帝這裡,更不敢碰了。

  看完密報後,承輝帝坐了一刻左右,裘世安催了催才回到內閣會議現場。

  承輝帝一改過去不主動發言的風格,先一步開口:“山東地方官員,難辭其咎,都察院派幾個人下去,屆時以賈璉巡按,把山東官員的問題好好查一查。朕讓龍禁尉調撥一隊人馬,保護賈璉的安全。賈璉乃全才,單純的帶兵打仗浪費了。另,內閣商議一下,朝廷撥款,以僱傭的方式疏浚吆拥木唧w章程,李愛卿熟悉情況,多花點心思。”

  承輝帝最後一句,直接給李三江干的渾身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第260章 謠言:又剋死一個

  (PS:前文有個錯誤,黃河這會沒改道,走徐州、宿遷、淮安。嗯嗯,大家理解。改道的事情發生在咸豐年間,1855年。)

  錯過主力野戰的嶽齊並不遺憾,從軍事上講,朝廷對比造反的教軍,正面實力絕對碾壓。也就是腦子不好的東海尊者,才會跟京營主力打正面。

  此番南下的重點,經歷過鄖陽民變的嶽齊深諳重在“剿”字的道理。

  一場大勝之後的賈璉不追擊,嶽齊是充分理解的,不是什麼怕被人說吃獨食,而是怕教匪轉入流竄戰術。各方圍堵沒有完成之前,一昧的搶功於大局無益。

  好在賈璉沒上頭,掂量了教匪的輕重後,沒有著急擴大戰果,逼著教匪開始流竄。

  體會到賈璉苦心的嶽齊,接受了王子騰的建議,充分發揮騎兵的機動性,四面圍堵,利用發揮大清河的作用,東邊堵住去沂蒙山的路,剩下的就是南下了。教匪往南跑,那就是孫化貞的事情了,對於孫閣老,大家還是有信心的。

  誰都沒想到,此刻的孫化貞,人在淮安府槽丁的營地裡破口大罵,罵的可難聽了。

  別以為進士出身的人罵人時就不會牽扯女性,實際上要罵人,哪有不牽扯女性的?

  淮安乃吆又劓偅Р鄱●v紮在此,孫化貞到之後,一個一個點名補發軍餉,結果實際到場領軍餉的人只有一千出頭。吃空餉吃成這樣就算了,你還敢欠三個月的餉,沒有造反是因為槽丁們厚道麼?真不是,是淮安這地方富裕,槽丁們有積累,有活路。

  “個小婢養的!”孫化貞還不解氣,又說了句實話。

  李三江的母親還真就是個婢女的出身,要不是他讀書爭氣,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現在沒啥人提這個了,就算是事實,也沒人得罪的起李三江,但孫化貞不在乎。

  下面的人吃空餉,這筆賬肯定算李三江頭上,誰讓你是上一任漕呖偠健�

  新總督的人選現在還沒定,理論上李三江的推薦很重要,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漫長的吆樱偨P州、淮陰這一類重要的節點都有槽丁鎮守,總兵力近三萬,理論上都歸漕呖偠焦茌牎_河對於中原王朝可是太重要了,雖然比起海吒F一點,但穩定啊。元朝的時候搞過一段時間海撸鞒謸炱饋砹耍@一撿起來就回不去了。

  大周也一樣,太祖年間搞過幾年的糧食海撸夹g剛解決了,太祖沒了,然後因為反對聲浪太大,恢復漕吡恕�

  無論是技術還是政策,有沒有好處皇帝和官員們心裡都是清楚的,但為何沒能執行下去呢?很簡單,要分贓的嘛。皇權的第一選擇永遠是穩定,技術帶來的變化,也帶來了不穩定。

  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也一樣,底層的百姓活的一樣豬狗不如,英國人自己的統計,一度達到十六個女性就有一個出賣肉體為生。無論從海外殖民地掠奪多少財富,與底層百姓關係都不大。道理都是古今相通的。

  前蘇-聯還在的時候,你看美國藍領過的啥日子,前蘇崩塌後,資本立刻變臉了。

  孫化貞不是生氣這幫人喝兵血,而是生氣這幫人吃相太難看了。

  我特麼的要兵啊,現成的訓練好的兵,說好的三千人,現在只有一千,還是缺乏訓練的,一半是老弱。你但凡給孫化貞一千能立刻上陣的戰兵,他也不會如此失態。

  還講個屁道理,彈劾!把漕呱舷碌墓賳T,全都彈劾一遍,首當其衝就是李三江。別以為你為西域戰事籌了款子,我就不彈劾你,彈劾你是因為你往口袋裡裝的更多,就這麼一個理由,就夠弄死這孫子的。

  孫化貞手裡雖然有精銳,但他是需要精銳的時候麼?他需要的是足夠的兵力,守住淮河、黃河、不讓教匪流竄渡河南下。

  值得慶幸的是,眼下的教匪不是明末的流寇,手裡沒有足夠的牲口,不具備大範圍的流竄基礎。但怎麼說呢,一旦這次成了漏網之魚,誰能保證下次不會死灰復燃,下次不會搞流竄呢?最關鍵的,誰能保證老天爺不來一次大的?乾旱,水災,明年來一次就夠了,保證遍地造反,四處點火。

  孫化貞是懂現狀的,兩江還好好點,上任至今,孫化貞對士紳們大打出手,狠狠的收拾了一批土豪劣紳的同時,嚴厲的整頓兩江各級衙門,把過去的舊案翻出來重審,仗著手裡的尚方寶劍,砍了一批官員。現在已經發展到兩江士紳籌款要送他升官的地步了。

  孫化貞早就看透士紳了,沒幾個硬骨頭,欺軟怕硬的貨色。

  濟寧民變發生後,孫化貞沒等聖旨就先一步來淮安,因為他知道,絕對不能讓教匪成流竄之勢,否則就會演變成各省官員互相推諉的局面。

  怎麼講呢,教匪在山東,江北省的官員只會讓下面嚴防死守,不會主動去剿滅的。反過來,如果山東的教匪流竄江北,山東的官員肯定不會讓手下去追擊的。

  死貧道不死道友,這就是現實。兩江總督當然不能坐視教匪南下,這是直隸總督該頭疼的事情。淮安府調兵的事情還沒解決呢,朝廷的上諭到了,沒有所謂的宣旨流程了,八百里加急,還是繞道的。

  孫化貞示意下屬把旨意抄傳後,立刻進入了角色。

  孫化貞做事總有個提前量,比如說疏浚吆拥氖虑椋鞘切枰X的,孫化貞立刻上奏,希望能截留今年秋稅,用於工程。考慮到眼下的形勢,兩江可以先動起來的。非但如此,孫化貞已經在謩潏F隊人選,這種工程沒有個靠譜的團隊負責,錢花了伱都看不到如何成果。

  慶幸的是,孫化貞一番整頓後,兩江官場風氣有所改觀,不再像以前那樣腐爛,進步到爛。稍微放鬆一點,少看一眼,這幫官員就敢給你貪出一個大窟窿,就沒他們不敢做的事情。這個鍋呢,要扣在太上皇頭上。就是他當政期間,善待勳貴和官員,導致的後果。

  當官的貪,在孫化貞看來已經是常態了,但你凡事不能過分對吧?稍微貪一點,他也能睜一眼閉一眼,灰色收入還是能接受的。那種貪到百姓要造反的官兒,真就是有一個殺一個。

  事情緊急,孫化貞離開淮安後,沿著黃河往北。現在他的任務明確了,不再是堵著不讓教匪進入兩江即可,而是要統籌兩江河南三省之地,不讓教匪成流竄之勢。

  不提孫化貞,賈璉這邊的戰局進展順利,楊副將在肥城圍住了一股教匪。沒等他下令進攻,城內的教匪打著白旗投降了,審問之後才知道,城內的白蓮教成員,原本屬於北地尊者麾下。只因東海尊者與北地尊者內訌,這夥白蓮教徒被留下放手肥城,意在讓他們拖住官兵。

  這幫人也沒多高尚,所謂的白蓮教,初衷就是底層人抱團取暖的工具。只不過從手段上來說,用上了一些封建迷信的手段。古往今來都這樣,無論是成功者還是失敗者,只要被寫進史書的,都會帶著點神秘色彩。

  陳勝吳光的魚腹藏書,劉邦的母親於野外樹下受孕,高祖斬白蛇,莫道石人一隻眼,等等。歷史已經證明了這是一種很有效的存在。

  這麼說吧,人活世界上需要的不僅僅是活著,還有精神上的需求。這屬於意識形態領域了,現在拳師屆流行的說法“情緒價值”,也屬於這個範圍。只不過以前叫精神食糧。

  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和士紳們不肯彎腰,只想讓底層乖乖的當牛馬,即便是快餓死了,也要乖乖的等死。白蓮教則不介意這些,他們就是靠這些底層活著的。社會底層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需要一個精神世界。

  一般來說,要不今生搏一把,只要卷不死,就往死裡卷,博取J級躍遷,要麼就指望來生。或者相信一些末日說,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前爽一把。

  很多人看到近鄰日韓兩國邪、教猖獗,總會覺得不可思議,都發達國家了還信這個?實際上這玩意跟發達不發達無關的。人的精神需求一旦無法從現實中得到,就會想歪點子。新中國鎮反之前,那也是遍地都是。

  這玩意真的就是看國家機器的態度!算了,不說了,再展開就404了。

  這就好比,我年輕那會的《讀者》《意林》上刊載的那些文章,現在還是會有人在寫,只不過角色變化了。除了那些跪著不願意站起來的人,更年輕的人們,再看昔日這些毒雞湯,當場身亡的。

  肥城收復後,數千俘虜如何處理的問題形成了爭議。主要是山東地方的態度,聶巡撫和秦布政司都是一個態度,刁民,都是禍害,男的全砍了吧,女的發賣。

  其中聶巡撫的態度最為積極,因為他族侄死在了肥城,對於當地的教徒,恨不得全部殺光。布政司大人則比較含蓄的表示,女眷在人市很有市場,賣個好價錢不難的。如果賈大人拉不下面子,他願意幫這個忙。

  對於聶巡撫,賈璉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山東富庶,吆友匕陡鼮楦皇荒愀愠蛇@樣,還有臉出來上躥下跳,我要是你就上奏請罪,等待上喻的處置。結果你非但沒有悔罪的態度,還對本官指手畫腳,我建議你回去等著本官的彈劾吧。”

  捱了一頓臭罵的聶巡撫,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回到濟南就上了一份請罪奏摺。

  賈璉也不是簡單說說的,真就是上了一份彈劾奏摺,針對聶巡撫的。

  這麼說吧,這是賈璉到山東後,第一個公開彈劾的官員。

  別忘記了,賈璉身兼多職,其中就有御史。為何如此呢?你要問京官,得到的答案就是,陛下喜歡唄,還能咋地?這些人往往不會看看自己,你都能給皇帝做點啥?

  從皇帝的角度看,天下英才很多,不跟我一條心,不為我所用的,多半是禍害。

  至於布政司那邊,賈璉態度還算好,凡事不能太過了,這就是賈璉的行為準則,不要樹敵過多。能不樹敵,就不樹敵。本著這個宗旨的賈璉,私下裡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只能是一聲長嘆。真不是賈璉喜歡樹敵,實在是這個時代不當人的太多了。

  嶽齊趕到濟南的時候,沒有看到聶巡撫的出迎,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布政司,得到的答案是被賈璉彈劾了,上了請罪奏摺,在家裡閉門思過呢。

  嶽齊也是嘴快,說了一句:“那完蛋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三司的人晚上接風宴的時候,給嶽齊灌了不少酒,從他口中套出了一句話:“但凡是賈璉彈劾的人,沒有一個能跑掉的。”

  當天晚上,聶巡撫就在家裡暴斃了,據傳,是聽到嶽齊的酒後真言,心疾發作。

  賈璉懂一點皮毛,知道聶巡撫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影響到休息,加之年齡大了,心臟可能不太好,受到驚嚇後,心臟病發作沒了。

  但別人不這麼想啊,這廝有個外號“災星”。走一路克一路,但凡他看不上的人,大概是要被剋死的。不信你看看,這一路走來,賈璉都幹掉了多少個上司了。

  謠言最大的特點就是傳播快,沒等賈璉收到訊息,賈璉剋死聶巡撫的事情,傳遍了山東官場。一時間,本地官員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這廝,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是啊,沒人覺得自己做官有問題,出事倒黴,都是被克了。

  關鍵是,這都成了本地官場主流觀點了,聖賢書都讀哪裡去了,子不語怪力亂神啊!

第261章 爛到根子了

  見到嶽齊的時候,賈璉臉色很難看,嶽齊也知道是啥原因,很是尷尬的抱手致歉。

  賈璉最後也只能擺擺手表示算了,還能怎麼樣呢?說起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跟著嶽齊一起出現的還有一位大員,新任漕呖偠綇埲澹苑Q祖上是張良。

  給自己找一個光鮮亮麗的祖宗這種事情呢,屬於基本操作了。

  本朝太祖算是個另類,不認祖宗,表示自己就是個草莽出身,往前追溯三百年前,族譜上也沒個能拿得出手的祖宗。

  這位爺也是個人才,在京城直接完成了交接,手續就是一份雙方認可並簽字的文書。也就是說,無論他李三江留下了多大的坑,張儒都認了。

  當然這也是潛-規-則,繼任官員不會算前任的舊賬,只要大差不差的,捏著鼻子就上任了。如果有缺口呢,沒填上的就丟給下一任,往往這個虧空的坑越來越大,一直到無法承受暴雷為止。從過往朝代的經驗看,各級官府這一類的坑是不會被引爆的,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會隨著王朝傾覆一起消失。又或者因為百姓造反,爛賬變成沒賬。

  當然了,作為基層官員,地方百姓造反的話,結果會很慘。反過來說,只要在任期間,百姓不造反,那就一切都好,帶著刮來的財富到下一個地方逍遙快活。

  張儒本該儘快上任,這不是趕上了太上皇過大壽麼,他想走的,但是不敢啊。別看他的職務必須得到皇帝的許可,但朝中大多數官員,都是前任內閣留下的班底,勢力極為龐大。還有勳貴體系摻和其中,加之二皇子李元跟方系官員走的挺近。種種因素導致張儒不敢輕舉妄動,一直等到西華門遇襲,濟寧造反了,他才想起來要去上任了,這個時候上任可謂最佳時機了,因為一大堆的爛賬,都可以平掉,作為新任總督,張儒可以輕裝上陣了。

  表現的再積極,只是忘記了大周的漕呖偠叫修@在特麼的徐州,白蓮教在濟寧造反,張儒這個總督立刻抓瞎了,他不是不能繞道走,而是不敢。正常情況下,張儒應該立刻沿著吆幽舷拢瑢⒀赝句顦说娜笋R抽調精銳,組成軍隊南下平叛。

  如果他打著上任的旗號,走天津到連雲港,再去徐州,那麼濟南以北的漕標各部,就沒法發揮作用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承輝帝給孫化貞放權,總督四省軍隊的同時,漕標也歸孫化貞指揮。實際上因為南北通訊要繞路,就問你願意不願意冒險南下上任之後,給自己找一個直屬上司,乖乖的聽指揮呢?

  趕上京營平叛大軍南下,張儒抓到機會了,趕緊聯絡嶽齊,一起一起。

  嶽齊也沒法拒絕,只是沒想到,這一路南下,本打算增加點漕標的兵馬為輔助,幫著堵住各方面的缺口,沒料到實際情況非常糟糕,吃空餉是基本操作了,各部分別欠餉三到五個月不等。嶽齊只是跟著走了兩個地方就不再願意帶著張儒玩了。

  我特麼的趕著南下打仗呢,時間耽誤不起啊。

  張儒也很無奈,又不敢脫離嶽齊自行南下,他可沒把握乾的過白蓮教。

  乾脆,沿途的漕標駐地,直接去一份命令,要求抽調軍隊,前往濟南迴合。自己這跟著嶽齊一道,快速南下,濟南是大城市,設有管糧同知衙門,駐軍一營,有一參將。張儒覺得,這裡的漕標應該不會太爛,起碼是能拿的出手的。

  這想法要被孫化貞知道了,能扇了一個大嘴巴子。淮安府曾經是漕呖偠降鸟v地,妥妥的漕咧劓偅Y果三千駐軍一千人都勉強湊齊。

  大周朝漕標為漕呖偠谨庀萝婈牭暮喎Q,類似的撫標這是巡撫直轄的軍隊,情況不一樣。各省駐軍最高的指揮官是巡撫,但各省總兵主管的各省駐軍,並不歸巡撫直屬,而是歸兵部直屬,也就是說,總兵可以不聽巡撫招呼。當然了,一般情況下,總兵是被雙重管轄的,不然你在當地駐軍,不聽巡撫招呼,後勤輜重怎麼解決,餓死你丫的。

  相比之下,漕標就沒這個問題了,漕呖偠降臋嗬艽螅顦笋v軍的各府,漕呖偠绞怯泄芤欢ü茌牂嗟摹Uf起來張儒也是倒黴催的,他是真沒想到,漕標爛成這樣。

  到了濟南後,本以為沒有三千人,也能拉出兩千,這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對不對。沒曾想去了一趟駐地,見了管糧同知,見了駐軍參將後,張儒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灰溜溜的又回去找嶽齊,表示同進退,一起去見賈璉。事後嶽齊才知道,濟南漕標參將麾下,一共才八百人,其中能拉出來欺負一下百姓,日常負責巡河的才五百人,真正能打贏地痞流氓的所謂精銳,也才二百人。嗯,在濟南駐地肯定是夠用了。

  見了賈璉後,嶽齊一點都不帶遮掩的,全都告訴賈璉了,這一路看著爛到根子的漕標各部。同行的張儒也立刻表示,這鍋太黑了,實在扛不住,他要彈劾李三江,希望賈璉和嶽齊一起署名。對此,賈璉很不客氣的拒絕了,理由也很簡單,無冤無仇的。

  說無冤無仇呢,其實也挺昧著良心的,賈璉無非是沒義務為張儒出頭,師出無名啊。

  張儒立刻表示,賈大人身上有御史的差事啊,你可以的,不會有人說你越界啊。

  賈璉對此更直接的回答:“漕哂窌f我越權的。”

  張儒無奈至極,只能灰溜溜的坐在一邊,堂堂二品大員,顯得格外無助。

  嶽齊也沒安好心,無非是不好直接拒絕張儒,所以把人帶來了。對此,賈璉只能回他一個【你欠我一個人情】的眼神。

  嗯,在其位制湔綑嗍呛茉馊撕薜囊患虑榱耍Z璉不是怕仇家多,無非就是怕麻煩。再說了,我跟你張儒沒交情,憑啥我為你出頭啊,好處呢?要不伱先說說這個?

  晚一點,等下屬們都退下了,三人一起喝酒的時候,張儒才卸下了無助的偽裝,擺出三人密值淖藨B主動開口:“嶽帥,小公爺,眼下也沒外人,在下就直說了。”

  賈璉和嶽齊放下了筷子看著他,想聽聽他能放出啥屁來,然後根據味道再決定是否合作。

  “規矩大家都懂,在此不贅述了,本督萬萬沒想到,李三江能做到這個地步,濟南如此,徐州、宿遷、淮安各府的情況,應該也是大差不差的。說起來,漕喵庀陆f駐軍,滿打滿算,一萬五千戰兵是要有的,現在看來,能湊出三千戰兵我都要燒高香了。濟寧段還能以槽丁從贋橛砷_脫,其他各府是真的沒法子了,本督不能背這個黑鍋啊。”

  嶽齊不說話,賈璉也不說話,這黑鍋不是你背,那該誰背,你到底給他送了多少錢,才拿到的這個位子。來,明人不說暗話,別藏著掖著了。

  見兩人態度,張儒只好捏著鼻子繼續倒老底:“李三江入閣沒少花銀子,也沒少許人情。本督走了南安郡王府的路子,出了人情的。只是沒想到,他能坑成這樣。”

  提到南安郡王的話,賈璉和嶽齊的表情都微微變化了。這次內閣搞了個京官選舉制度,所以呢,張儒不可能是南安郡王的人,但可能也關係非常密切,是利益合作方。張儒此前是正三品,不是小官,是有自己的利益山頭的。

  漕呖偠竭@個職位不是隨便選出來的,大概流程是吏部徵求前任意見,拿出一個推薦名單送內閣,然後由內閣認可名單,最後送到皇帝的面前,由皇帝從這個五人名單裡選一個。以內閣和皇帝之間的默契,一般情況下,排名第一的推薦人選,也就是前任總督的推薦。不出意外呢,這個推薦大機率會被皇帝認可,即便皇帝可以否決。除非皇帝有特別想用的大臣,不然不會打破這個默契。皇帝真這麼做了,多半是對內閣極為不滿了。

  話說到這個程度,往深處講就不合適了。這裡頭涉及的利益方太多了,首先是吏部,其次是整個內閣。能入選吏部,說明張儒本人無論級別和資歷,都是足夠的。其次就是內閣五個大臣,至少有三個人是支援他接任的。花了多少錢,付出多大的代價不好說,反正是大多數閣臣支援他繼任。也就是說,搞定李三江之前,他還搞定了至少兩個閣臣,然後透過聯合南安君王府,合作搞定了李三江。這麼一位繼任者,還真不好太過給臉色看。

  就算是賈璉,在聽到南安郡王府的時候,那也是要表示一下尊重的。當然了,僅僅是尊重而已,我不給你找麻煩,你想合作呢,打出你的牌。

  張儒見兩人態度稍稍緩和,繼續往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山東巡撫,三司,漕呱舷拢y辭其咎。內閣就算裝聾作啞,陛下也不會放過。既然如此,不如藉著剿俚臋C會,上下整頓一番,恢復漕標一定程度的戰鬥力,至少要能鎮住吆友匕丁d钸總督對於駐軍各府有一定的管轄權,屆時一番整頓,總是會有一些空位的。本督不敢大包大攬,每家五個七品加一個六品的位子是能做到的。”

  啥意思呢?你們這次幫了我,等整頓好漕呱舷拢贸鍪畟七品官,兩個六品官酬謝。

  這個條件對於嶽齊是很有吸引力,但是對於賈璉而言,沒啥吸引力。所以呢,賈璉聽他說完後,起身笑道:“在下去方便,你們繼續聊。”

  言下之意,忽略我,你們聊。

  賈璉說走就走,嶽齊留下了,張儒有點無奈的看著賈璉出去,他其實最想拉攏的是賈璉。嶽齊也不錯,但跟賈璉比呢,還是差點意思。

  等賈璉出去了,嶽齊也很直接的表示:“事情呢,小公爺不摻和,我也不便摻和。”

  一句話就給張儒聽的微微抖了抖,主要是話裡蘊含的資訊量很大。嶽齊看似啥都沒說,其實該說的都說了。隱含的資訊通俗的講,賈璉在皇帝那裡的排序,在嶽齊之前。

  這個排序的依據,主要是信任度,統戰價值的綜合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