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心情不錯的承輝帝,過問了一下選舉的事情,梁道遠一通苦水往外倒。
承輝帝認可他的觀點道:“說的也是,內閣虛懸都多久了,遲遲不能補人,得加快點。就按照卿的意思辦,就說是朕心急,各位愛卿多多理解。”
梁道遠脫離了苦海,回到內閣後,見到與會人等還在吵,直接搬出皇帝的口諭。
於是沒法繼續吵了,再吵就是不敬皇帝的大罪。事情就這麼定下了,所有人都可以投票,六部九卿各部侍郎、各省總督,都有在候選之列,在京七品以上官員,想選誰都行,最後看統計結果,前十人送陛下選擇。
要說拍馬屁,梁道遠是有一套的,能想到選一個前十出來,真是神來之筆。
皇帝得知後,非常的滿意,讚許道:“梁道遠是會做事的。”
這就是皇帝,怎麼可能輕易把人事權交給大臣們呢?你想啥美事呢?
這個方式還算是合理,不算荒唐的,說到荒唐的,還有抓鬮決定的呢。
賈璉這邊假期終於結束了,早起看看身邊的王熙鳳已經不在了,很是感慨,這當家的媳婦真不易啊。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好在王熙鳳個人樂在其中,她很享受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在賈府裡遇見王熙鳳,身邊至少十八個人跟著。走哪都是當家的二奶奶的派頭。
以前王夫人還有個從五品的誥命,穩穩的壓王熙鳳一頭,如今王熙鳳正五品的誥命,也就剩下一個長輩的身份值點錢了。好在王熙鳳對王夫人還是很尊重的,凡事都會知會一聲,沒有擅自做決斷。
上次處置採辦乾貨的下人,算是給眾人提了個醒兒,這位二奶奶是下的去手的。
如今府內府外,做事的人沒有不小心翼翼的。生怕讓王熙鳳抓住錯處給開了。
王熙鳳懷孕之前,賈璉很給面子,一直睡她屋裡。別的女人,一概不碰,尤氏除外。
都怪饅頭庵的風氣不好,總讓人想起智慧兒與秦鐘的故事。
年輕的時候看紅樓夢,每每重溫的都是這一類的細節,什麼初試雨雲情了,什麼多二姑娘,什麼智慧兒。年齡大一點再看,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每次看都能看到不同的故事,難怪一本書養活了一個研究派別。
現在紅樓夢的研究成果,估計原著作者來了都得懵逼。
你一個原著作者,懂什麼《紅樓夢》。
平兒最近盯的很緊,賈璉只要在府內,都要在她視線範圍內。沒法子,王熙鳳有點著急了,出於對賈璉的敬畏,又不敢說多過分話,只能安排平兒時刻伺候著,免得別的妖精來摻和一手,分潤好處。
平兒也挺急的,王熙鳳不懷上,也沒她什麼事啊。
真不是平兒下降,她就這宿命!賈璉只要活著,就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平兒是個精細人,賈璉看見拿著毛巾小丫鬟竟然是香菱,頓時奇道:“香菱怎麼也在?這些粗使活,哪用的到她。”
害羞的香菱辯解了一句:“婢子不吃閒飯。”
賈璉臉色驟變,語氣不含任何情緒的平穩:“那個混賬跟你說的這些話,爺都不拿伱母女當下人,誰敢做這個主?”
平兒立刻解釋:“下面的粗使婦人,好幾個長舌婦,慣愛說人怪話。封大嫂性子軟,她們總使喚她。婢子看不下去,便說了幾句。封大嫂說她是自願的。”
賈璉聽了沉默片刻才道:“以後讓她們母女去桂香的院子裡,香菱喜歡讀書,平日就在我的書房裡做事吧,夫人那邊我去說。那幾個嘴巴不帶把門的,你去告訴夫人,讓她來處置。”
收拾完畢,賈璉出門奔著吏部去了。
王熙鳳早起忙活一通回來,平兒上前通報後,王熙鳳也是惱火不已:“那對母女是爺的善舉,素來不拿她們當下人待,身契在桂香手裡,隨時可以還回去的。這府裡總有些人,仗著資格老,使喚這個那個的,你去,告訴那個幾個老貨,掌嘴十下,就說現在是我處置,要是不服氣,我告訴爺,處置不了。”
平兒素來不得罪人,今天也不顧上了,要怪,就怪那幾個老貨輕視了賈璉對於這對母女的看重。讓封氏去洗衣服,虧她們做的出來。若不是平兒訊息靈通,提前去終止,過一兩個月賈璉才知道,那是要死人的。
平兒到了浣洗處,見了管事的婦人道:“二奶奶的意思,掌嘴十下,不從,請二爺處置。”
管事婦人一臉為難:“都是些在老祖宗與王夫人跟前能說上話的老人。”
平兒回頭看一眼,兩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婦人上前來,一左一右夾住管事婦人,平兒看著一臉驚懼的管事婦人道:“沒法子,我要救你的命,只能委屈你了。”
說完平兒抬手,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連著抽了十個嘴巴,手都抽疼了。
完事後對那管事婦人道:“你可以去老祖宗跟前告狀,別說我沒提醒你,告了之後,能不能保住命,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事情比平兒說的要嚴重的多,封氏在這裡幹活幾天,沒少因為腿腳不便捱罵。
打是沒打,推搡是有的。
先抽了管事婦人,平兒又把幾個欺負過封氏的婦人叫來,照葫蘆畫瓢,兩個粗使婦人夾住,這次平兒沒親自動手了,讓其他人抽的。結結實實,一人十個耳光。
聰慧的平兒早看出來了,賈璉對這家裡的很多事情都不滿,只是礙於老祖宗引而不發。
如今有了由頭,自然要替賈璉把威風立起來。爺是不管後院的事情,但你要替爺做主,問過我沒有?平兒根本不敢想象,賈璉因為這些事情嫌棄她的後果。
話說賈璉去了吏部,沒曾想門房有人等著他呢,一個書吏見了賈璉,立刻上前招呼:“是小公爺吧?小的奉命等候多時了。”
賈璉有點懵:“奉命,奉了誰的命?犯得著麼?”
書吏賠笑道:“閣老親自交代的事情,誰敢怠慢?”
“梁道遠?這老貨腦袋被門夾壞了?還敢惹我?”
賈璉敢說,書吏不敢聽,趕緊把耳朵堵上,哀求道:“您抬抬手,放小的一條生路!”
賈璉也知道過了,不過嘴上沒慫:“我青雲一脈,與之水火不容。”
現在想起自己是出身青雲書院了,真是硬解!
沒有定理,自己發明的硬解。
梁道遠當然知道賈璉都說了啥,早有耳報神來傳話了。
根子不在青雲書院,梁道遠當然知道,比起李清來,梁道遠更受賈璉歡迎。
青雲書院的招牌,真有用了拿起來,沒用了丟一邊,豎子,真不當人啊!
欽命在身,梁道遠硬著頭皮接待了賈璉,開口主動道:“免禮,我受不了。”
賈璉好像之前啥都沒說一樣,當面笑嘻嘻的抱手:“禮不可廢!”
梁道遠的低血壓直接變高血壓,發生醫學奇蹟了都。
有的人就這樣,你好言好語的跟他說話,各種給你使壞。你就乾脆別客氣了。
“差事是陛下定的,巡城御史領班。”梁道遠開門見山。
賈璉聽了一頭霧水:“哪來的這差事?巡城御史就是巡城御史,哪來的領班?”
梁道遠一臉無奈的看著他:“陛下說有,那就有。吏部的相關文書已經準備好了,你拿去五城兵馬司走馬上任吧。”言下之意,祖宗,趕緊走吧。
第217章 摸魚之道
一臉悲憤的賈璉離開吏部,就這樣,帶薪休假的機會沒了,果然當老闆的沒一個好人,總有無數的法子剝削壓榨打工人。好在這次是御史,做言官的,不知道有沒有KPI。
站在都察院的大門外,賈璉端正了一下態度,內心自我催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個光榮的有正式工作的打工人了。比以前的臨時工也算是一種進步,等於轉正了。對待領導,態度他一定要端正,對待同事,一定要溫和友善。】
左都御史孟大人,右都御史袁大人在一個辦公室裡對坐,表情凝重,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孟大人,就是所謂的總憲,揪梁道遠兩根鬍子那個,出名的暴脾氣。但是此刻,卻不得不冷靜下來,人跟人呢,還是不一樣的。你得分對手,不能愣頭青就一個戰術。
“梁閣老在打擊報復,絕對是打擊報復!”袁大人作為副手,一向很尊重孟大人。義憤填膺的樣子,看似為孟大人鳴不平,實則也有為自己開脫的意思。
袁大人可聽了很多事情,傳說中那位陛下的愛臣賈某人,只要是級別到了,想去哪都可以隨便自己挑,陛下素來沒有不答應的。別的官員六部觀政,他則能任性的去乾清宮做個觀政舍人,直接上手處理奏摺,驕縱跋扈的難以形容,六部官員,視之為“災星”。唯二能壓住這顆災星的,陛下與張廷恩爾。前者有天威,後者有師恩。
袁某人更願意相信,這廝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不就是南陽那點事情麼?人你殺了,糧食你也拿了,還想怎麼地?御史風聞奏事,職責所在,更何況我也沒親自下場啊。你竟然打上門來,如此的迫不及待麼?
孟大人也不是吃素的,看了一眼這位副手,心道:還不知道到底是衝誰來的呢?誰還不知道當初是誰組織人手彈劾賈璉?【災星】未必一定要妨害正職上級。
賈璉從門口探了探頭,看一眼兩位大人,視線對上時,眨眨眼:“二位上官都在啊。下官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賈璉要後退,孟大人開口:“沒錯,就等著你呢。”
賈璉臉色一黑,【我知道自己名聲不好,你們也沒必要一起來提醒我吧?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我都已經準備做一個合格的正式打工人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是有靠山的!】
“二位憲臺,何至於此,下官受寵若驚。”
面對賈璉還算得體的言行,孟大人也比較客氣的接待,心裡卻是另外一個想法,伱自己啥情況,心裡得有數,不要怪我們如此正式,你如果去禍害別的部門,我也只會拍手叫好。
“梁閣老告知,陛下對京師的治安深感憂慮,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為正風氣,特設領班巡城御史一職。本憲需提醒一句,五城兵馬司情況很複雜,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待你去了就知道了。”
賈璉可不吃這一套糊弄,直接就問:“既然複雜,總憲大人廢點口水,說說唄。”
孟大人臉色一沉,果然是個刺頭啊。
袁大人在一旁接過話:“總憲大人的意思,五城兵馬司雖然歸屬都察院,名義上的指揮使卻是陛下的老泰山周大人。人員方面也比較複雜,官宦子弟頗多,你小心應對,此總憲大人的善意,並無它意。”
關鍵時刻,兩位御史大人還是立場一致的,先糊弄走這廝。
賈璉明白了,整理了一下官服,朝兩位大人拱手致意:“多謝兩位大人指點迷津,下官先行告退。”兩位大人微微欠身,抬了一下屁股,算是回禮了。
出了房門,賈璉站在院內,看著走路都順著牆根的小吏,很是感慨。
說起來,還是臨時工時期比較爽啊,那會走到哪,上官都是站著跟自己回禮,到了正式單位了,人家就是抬一下屁股,就當是回禮了,梁道遠都不敢這樣,你們好大的架子。
算了,今後在別人的屋簷下,換成別的下官,人家能微微頷首,就算是很給面子了。
屋內兩位大人互相看看,各自會意,傳聞未必真實啊,這廝也沒太難對付啊。雖然說話直一點,但有事說明白了,人家就走了。沒有無理取鬧的意思嘛。
巡城御史五人,素來各管一攤,如今多了個上司,心裡能舒服麼?
平素都呆在各自的辦公室裡,今日五人齊聚大堂,坐著發呆。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直接領導,今後這逍遙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咯。
西城御史簡人達此刻心情並不沉重,原因嘛,他與賈雨村乃同年。兩人私交還算有一點,賈雨村在京時,曾與簡人達聚會,提到他透過林如海的關係,智笃饛鸵皇隆�
沒曾想賈雨村直接幹了個五品鄖陽知府,巡城御史才正六品啊,上哪說理去?
由此可見,跟對人才是升官之道啊。
賈雨村為何能去鄖陽做知府,可不就是眼下這位要來上任的新上司麼?說起來就令人嫉妒的發狂,明明沒有位子,創造一個位子也要安排這位上司升官。
這次賈璉進來,大堂上的五人立刻站起,給上司行禮,異口同聲:“下官見過領班大人。”
賈璉大大咧咧的抬手還禮:“各位有禮,客套話都免了,我這人素來有話說在前頭,雖然是領班御史,各位今後該幹啥還幹啥,能自己處理的就處理了,不能處理的,那就別處理,沒事別找我,就當我這個官不存在。來個人,領我去辦公室,昨晚上沒睡好,我要補一覺。”
瑪德,想逼我幹活,摸魚誰不會啊?我是領導,想偷懶還不容易?
五位下屬面面相覷,這啥情況?不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好歹支稜一下啊。
就這?
簡人達果斷的出列道:“請問大人,您每月的案件考勤,是由下官等代為上報呢,還是您自行解決?”
等一下,還真的有KPI呢?
“這個嘛,你們看著辦吧。這樣,除非有人欺負我們,否則別來煩我。”
簡人達又道:“案件考勤,我等分擔即可,只是您的辦公室,暫時沒個著落。”
賈璉聽出不對勁了:“偌大一個院子,騰個空房間都沒有?”
簡人達道:“有是有,您是正五品,本該居中,只是指揮室周囯丈從不來上班,居中的辦公室只能一直空著。我等商議之後決定,您還是從我們幾個人的辦公室裡挑一個。總不能我等的辦公室比您的要好吧?”
還行,不是挑動自己去鬥囯丈。
賈璉露出笑容道:“不必如此麻煩,找個安靜的角落,我這個人喜靜。”
五人面面相覷一番後,還是簡人達出來說話:“如此,請大人今日暫回休息,我等還要安排人收拾一個房間出來。”
賈璉一聽這話,頓時喜笑顏開:“就這麼著,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賈大人素來摸魚有素,一天能幹完的事情,分三天來做,你要表現的太能幹了,事情一定會多的做不完。沒事,一定不要主動攬事,能混一天算一天,反正俸祿是不會少一粒米的。
賈璉這個五品官,月奉五十兩,每月祿米一百斤,每季還有絹一匹。看似掙的不多,但是五城兵馬司灰色收入多啊,不信這些御史敢不給自己孝敬。有活下屬幹,錢還不少拿,想一想,爽歪歪啊。
賈璉也不是啥都不幹,不是說了麼,別人來欺負的時候,搖領導賈璉。
看著領導走了,五位巡城御史長出一口氣,東城御史衝簡人達豎起大拇指:“簡兄是這個!”其他人也都跟著奉承幾句,簡人達卻苦笑道:“在下可不比各位!”
幾位同僚紛紛露出會意的笑容,西城御史嘛,懂的都懂。西貴東富。
平時要說被人欺負最多的,一定是西城御史。東城御史則是最肥的,平時就算遇見刺頭,多數都是貴人的管家之類的角色,還算好對付。南城御史算是次肥缺,主要那邊戲班扎堆,就是下九流,現在叫娛樂產業。其他兩位御史沒啥可說的,麻煩少,掙的也少。好在巡城御史內部有不上臺面的規則,每月都能補一個數,倒也挺滋潤的。
帶著下屬巡視逞威風這種傻X事情,賈璉是絕對不會幹的。
麻溜的回了家,脫官服時還抱怨了一句:“這是六品的禽獸,新禽獸啥時候弄好?”
桂香在一旁提他整理衣服道:“補子還在趕繡活,外面買的怕爺不喜歡,二奶奶交代了,一定要用最好的料子,估摸著明日就能做好。”
賈璉近期冷落了桂香,忍不住開始畫大餅:“等著,爺年輕,回頭立功了,不要別的犒賞,為你和平兒要一份誥命回來。”
桂香頓時眼淚下來了,怎麼擦都擦不幹。王熙鳳進門後,說沒委屈那是假的。但怎麼講呢?這就是命啊!得認!古代的女人,但凡跟了個混蛋,下場極其悽慘。也別古代了,舊中國也一樣。
假期綜合徵可以暫時不用面對了,確實是爽的很。
春日裡犯困是常態,賈璉在靠椅上沒一會就開始打盹,面前的書也不香了。
桂香過來披一張毯子時,賈璉已經睡著了。
出來見著平兒,難得沒有不對付,而是喜滋滋的說了誥命的事情。
這事能不能辦成不好說,關鍵是賈璉說了,算是有心了。平兒聽了也是頗為感動。畢竟這話不是白說的,賈璉太年輕了,功勞還不少,只能賞他的家屬。
女人上了誥命,才有資格自稱夫人。過年的時候能入宮見皇后,出門在外,地痞流氓見了都得躲著,這叫社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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