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承輝帝就是欣賞張廷恩這種性格,只要是為了公事,很能體諒同僚。
“哼哼,朕就不難麼?張愛卿不難麼?可是兩江的官僚士紳,絲毫不體諒朕與朝廷的難處。江南江北駐軍換防,朕看還不夠。鄖陽正在平亂,朕擬調兩江駐軍往湖廣,從京營中抽調兩個營南下金陵。朕還要下旨斥責江南江北兩位巡撫,既然不能體諒朕的難處,那就別幹這個巡撫了。”
承輝帝怒氣衝衝的說話,張廷恩立刻勸諫:“陛下,斥責之事萬萬不可,兩江之事,孫相自有謹唷2豢梢虼藗藢O相的威望。”
承輝帝聽了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張廷恩的心思,苦笑著搖搖頭:“你啊!是怕傷了朕識人之明的風評吧?嗯,此諫朕納了。就調兵,不斥責。”
張廷恩頓時鬆了一口氣,孫化貞總督兩江,如果還要靠著皇帝的斥責才能壓住兩位巡撫,孫化貞怎麼想的不好說,承輝帝肯定背上一個識人不明的風評,畢竟做總督的只會告狀,要靠皇帝來解決問題,不是等於皇帝瞎眼麼?
第163章 明知故犯
一等伯牛繼宗和三皇子李亨在乾清宮殿外遭遇,兩人都是被傳招而來。
互相見禮後,兩人並無交流,安靜的站著等候。
裘世安出來時,眼神沒有審視兩人的意思,而是直接宣進。
二人前後腳進入乾清宮,承輝帝站在巨大的書桌前,待二人見禮後非常直接的下令:“神機營抽三千人,健銳營抽三千人,牛繼宗為統制,李亨為監軍。此次任務,前往兩江,聽從孫閣老調遣,聽明白了麼?”
二人齊齊應聲:“臣遵旨!”
承輝帝專門點李亨的名字:“知道監軍是幹啥的麼?”
李亨毫不猶豫的回答:“只帶眼睛耳朵,不帶嘴巴。”
承輝帝滿意的點點頭:“回答的很好,行軍打仗有牛愛卿即可,讓你跟著去,就是去跟著看看,學一學。可以的話,沿途的後勤供給,可以伸手幫襯一二。”
“兒臣記住了。”父子二人當著牛繼宗的面說話,牛伯爺垂首站立,如同不存在。
交代完李亨,轉頭承輝帝問牛繼宗:“牛卿可知該怎麼做?”
“陛下臨時徵調,此事必急,臣以為,二皇子跟著神機營一道走水路,臣領健銳營走陸路,一人雙騎,半月可至。”牛繼宗很短的時間內就準備好答案,可謂業務熟練。
承輝帝也是懂軍事的,開口否決:“不妥,此行兩軍統一行動,水路並進即可。”
牛繼宗叉手道:“諾!”這就有點軍令的意思了。
承輝帝並無後續吩咐,牛繼宗退下,調兵準備後勤,因為事情急,只有一天的準備時間,今夜怕是沒覺睡了。對於牛繼宗而言,辛苦一點不是壞事,就怕沒有機會帶兵出征。
西域平叛那麼大的戰事,四王八公的後人全都沒機會沾邊,此番調兵南下,卻點了牛繼宗這位一等伯,事情在牛繼宗這裡,很難說是福是禍。
李亨被留下,承輝帝仔細的告訴他:“神機營抽調火銃兵一千人,偏廂車兵一千人,炮兵一千人,健銳營三千騎兵配合行動。如此安排,可有看法?”
也不管李亨懂不懂,承輝帝就這麼問了。
李亨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兒臣不知兵,看不懂。”
承輝帝自覺得意的安排,沒想到缺一個捧哏的,不禁有點掃興,揮揮手道:“回去準備吧。”打發了李亨之後,承輝帝招呼裘世安道:“更衣,去虞衡司看看賈璉。”
裘世安趕緊準備伺候更衣,承輝帝一邊更衣一邊碎碎念:“朕不召見,你不會求見?”
【我是個聾子!】重要的事情,裘世安在心裡重複了三遍。
虞衡司下屬最大的火器作坊內,賈璉看著初步的成品時,還是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個時代的工匠們技藝的精湛。為了爭一個頭功,三天時間,兩根帶膛線的槍管擺在了面前。
作為火器作坊排名第一的大匠,孫二娃的名氣一點都不霸氣。三天時間,帶著一組十個工匠,從打造到拋光,再到拉膛線,他都親自盯著每一道工序。三天時間,僅僅睡了四個時辰,速度上也把另外一組遠遠甩在後面,能不能擺脫匠籍的命撸涂催@一哆嗦了。
賈璉已經從最初的驚訝裡走出來了,拿起一根槍管仔細觀察,他是真的外行,但不等於眼瞎。東西好不好,拿在手裡肯定有感覺的。好的產品,就應該像眼前的這根槍管一樣,帶著一種工業的美感。外壁用砂紙打磨過,內壁拉過膛線,卻依舊光滑。
賈璉關注的是另外一個重點:“膛線怎麼拉的?如果大量製作,速度如何?”
孫二娃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解釋:“此前小的私下裡弄了個人力機床,可鏜可銑,就是費點力氣的事情。不缺人的話,一日可成。”
賈璉點點頭,拿起一把看外形季度粗糙的遊標卡尺,量了量內壁,固定之後又去量下一根槍管,量完之後不免有點失望:“有公差,還不小。”
孫二娃聽了頓時一臉失望,忍不住自我辯解:“大人,這槍管做到偏差不過半寸,已經到頭了。”賈璉依舊沒立刻表態,而是默默的看著兩根槍管的口徑,這個時代的火槍,口徑這麼大的麼?這得有十五毫米粗了吧?
我一個軍事外行,真不好瞎指點,還是去請一個懂軍事的人來為好。
“老張,去神機營請個人來看看,兩根槍管有一定公差,我也分不出優劣。”
賈璉習慣性的招呼張書吏,最近用的很順手,幹活是真賣力氣。
哎,壓力很大的,從最近的進度看,一萬兩銀子給的太多了,能花掉一千兩就不錯了。
眼下這個貨幣處在一個銀子與銀幣混著用的狀態,皇家銀行發行的銀幣,就是要當一兩銀子用的。張廷恩這個老師心知肚明,發來的是純度最高的雪花銀。
不等張書吏去叫人,身後有人發聲:“我看看!”
賈璉覺得耳熟,正要回話時,裘世安站他面前輕輕搖頭,賈璉立刻反應過來,後退讓開。
一身便衣的承輝帝上前來,當仁不讓的拿起槍管仔細看了起來,看完後放下,反問一句:“這種帶膛線的槍見過,優點是打的準,缺點是裝彈非常麻煩,恨不得用錘子往裡敲。打完了清理內壁非常的麻煩,差不多打個百來發,槍就廢了。不帶膛線的槍,五百發都算差的。”
皇帝不願意暴露身份,賈璉也只好遮遮掩掩的行禮道:“回王爺,線膛槍精度高,射程遠的優點不可視而不見,既然有缺點,慢慢改進就是了。戰場上計程車兵,手裡有一件好武器,就等於多一條命。”
“你別說大道理,直接說你的想法,你那改進報告我看了,一部分沒看懂。”
“圓錐形子彈,做的比槍管口徑小一些,後面加個軟木,火槍被擊發後,軟木在火-藥爆炸瞬間的衝擊作用下膨脹,起到很好的氣密性保證效果,這樣射出的子彈,在飛行過程中處在一個高速旋轉的狀態,能夠飛的更遠,打的更準。子彈可以透過批次澆鑄製造可以保證做小一點,有軟木在不用要求太嚴格,槍管口徑則必須嚴格要求。這個設計,最大限度的避免鉛彈拉膛線,大大的增加槍管的使用壽命。”
看見賈璉手裡的粗糙版遊標卡尺,承輝帝不客氣的拿來看了看,忍不住讚道:“這份心思真是太巧了,你一個讀書人,怎麼還懂這些?”
【我還真就不懂,我就是喜歡看一些亂七八糟的科普影片。】
“男人嘛,哪有不喜歡這些東西的,臣……下官就是喜歡瞎捉摸。”賈璉覺得真費勁。
“說的也是,男人很少沒有不喜歡火銃的。”承輝帝認可了這說法。
賈璉倒是能從科學的角度解釋,人類的打獵基因,但不敢說,也不能說。
“走,去看看彈藥。”承輝帝興致來了,他還是王爺的時候,也上過戰場,知道火槍的威力。本朝太祖對於軍隊的打造,就是建立在戚繼光的《紀效新書》之上。
從後來者的角度看,歷史上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近代軍隊,就是調往北方後的戚家軍。
在北方的戚繼光,延續了他在南方不敗的戰績,充分發揮了火器優勢,結合車陣,將草原上的部落打的不敢輕易冒頭,真就是聽到戚繼光的名字便瑟瑟發抖。
可是才過去了幾十年,明軍怎麼就拉胯了呢?
這麼講吧,非要給誰扣一口黑鍋,倒也不夠公允,只能說明朝中後期,君臣合作,齊心協力的把大明朝著滅亡的方向推。最終成就了一段野蠻戰勝文明的神話。
導致這個民族一根辮子拖了三百年,一直到賈璉穿越時,辮子還在很多人的心裡留著。
目送賈璉等人離開,孫二娃內心失望無法掩飾,賈大人沒能滿意麼?
兩根槍管如何能做到一樣大小呢?
打造的時候用同一根鐵棍為模,光滑內壁用同一根鑽頭,一根兩根還行,多了鑽頭也會有損耗,必須換鑽頭吧?怎麼能把鑽頭做到統一尺寸呢?
心頭燃起一團火的孫二娃很不甘心的追上去,他想問個真切。
“賈大人,小的有話要問。”孫二娃黝黑的臉上看不出顏色變化,但看他表情即可知,此刻的他很緊張,臉和脖子都紅了,只是因為膚色看不出來。
裘世安在一旁臉都綠了,這工匠好大的膽子,悄無聲息的跟上,要造反麼?
陛下非要輕車簡從,身邊一個護衛都不帶,一個人顧前不顧後,我真是太難了。
賈璉卻沒有想那麼多,心思還在工作上。停步回頭:“請問!”
“大人,真有兩根一模一樣的槍管麼?”孫二娃壯膽問一句。
賈璉露出詫異的表情,非常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怎麼可能呢?同一棵樹上都找不到兩片相通的葉子。屔值芏寄苷业讲煌牡胤健墓に嚨慕嵌瘸霭l,想要讓兩根槍管最大限度的口徑一致,首先要有測量工具,其次是在裝置和工具上做文章。不求一模一樣,但求公差在可接受的範圍內。以槍管為例子,公差不大的情況下,子彈可通用。”
對於當下的工業,賈璉沒有特別苛刻的要求,造出來子彈和槍管之間,用通條捅的進去可通用即可。看孫二娃的表情,賈璉又補一句:“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回頭我為你請功,保底一個九品官,如果能做的更好一點,我為伱說話的底氣也更足一些。”
賈璉說完就走,孫二娃驚喜的整個人都傻在原地。
承輝帝在前,賈璉在後,兩人慢步往前時,承輝帝開口道:“你現在就許他的官,另外一組的成品你沒看呢。”
“另外一組做的如何還不知道,孫二娃能在三天的時間裡打造兩根能用的槍管,而且還自制了機床,在臣看來,已經足夠給他一個官做了。工藝技術上的事情,還是要內行來負責。文官多為讀經史子集出身,工坊裡頭,最忌諱外行指導內行。”
承輝帝聽了無聲的笑了笑,忍不住調侃賈璉:“怎麼,你還想朝廷開個工科?”
賈璉似乎沒聽到調侃的意思,很乾脆的回答:“非但很有必要,而且還要開理科。”
承輝帝沒聽懂,反問一句:“何謂理科?”
“望文生義,理科為研究基礎原理的學科。以水為例子,有結冰狀態,液體狀態,氣體狀態。其中有何奧妙呢?臣設一個範疇為溫度,再定溫度為零度時水結冰,一百度時可蒸發為氣體。整個過程就可以定位為水的基礎理論。再回到水燒開時,水壺的蓋子會被推動,如果沒有壺口,只有蓋子的狀態下,水蒸氣的推力集中在一點上,能不能借這個力作點事情呢?臣聞西洋有蒸汽機後,便聯想到了這些。總而言之,很多道理其實就在生活中等待發現,並總結後為人所用。我們不去做,別人已經在做了,所以,西洋的堅船利炮跨越萬里大洋,來到了大周朝的沿海。眼下還是風帆動力,遲早有一天,他們會開著蒸汽船過來。”
承輝帝徹底沉默了,腳步放慢往前走了一段才道:“有膛線的槍,正是兩廣總督從西洋人手裡購得,進獻於朕前,他對此槍評價不高,只說是給朕鑑賞把玩之用。”
賈璉聽了立刻回應:“這怪不得兩廣總督,此槍射程可達三百步猶可殺傷,一旦多了,真要有人拿此物刺王殺駕,總督大人怕是要受連累,故而即便知道潛力巨大,也不敢說。”
“一派胡言,連珠炮能打一里地,大將軍炮能打四里地,紅夷大炮能打的更遠。”
承輝帝並不是真心抬槓,真就是覺得兩廣總督想太多了。
賈璉卻不一樣,畢竟是從人臣的角度看問題,繼續解釋:“一根毛竹掏空了,放一把線膛槍不是問題。扛著一根毛竹出門,與扛著一門連珠炮出門不一樣。不是射程的問題,而是是否方便攜帶以及隱藏的問題。”
承輝帝沉默了片刻才道站住反問:“道理你都知道,為何還要做線膛槍?”
第164章 守禮忠�
“臣不敢欺君!臣讀書頗雜,論文采萬萬不如同期的幾位拔尖者,遑論整個大周,勝璉者如過江之鯽。然則陛下簡拔,選臣為狀元,故而臣不敢也不能辜負陛下的期待。況且,臣也是有私心的,臣有一些奇思妙想,透過個人努力實現了想法,獲得成就感,滿足感。如能透過這些奇思妙想獲利,臣日後在外為官,免於刮地皮,不失為一樁美事。”
賈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沉默了十幾秒,努力平穩呼吸,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回答很關鍵。肯定不能讓皇帝等太久,所以,十幾秒不長不短,正合適。
太上皇超長待機期間,承輝帝並不得志,皇子期間上過戰場,全國各地沒少跑的承輝帝,不是那種一直待在京城,不知民間疾苦,不知官僚無恥的皇帝。
賈璉的表現落在承輝帝的眼裡,結合他說出來的內容,判定其短暫思索後,決定說真話。
尤其是“刮地皮”三個字,承輝帝覺得很生動。
於是承輝帝笑了笑,隨口調侃:“怎麼,還沒外放就想著刮地皮了?”
賈璉搖頭晃腦,唉聲嘆氣道:“臣自幼生活奢侈,不想法子掙點合法的錢,將來為了維持奢侈生活,肯定忍不住做點刮地皮的勾當。”
承輝帝聽了真不知道該高興呢,還是該生氣。別看賈璉說的輕鬆,換任何一個其他官員來,敢說自己會刮地皮的,信不信很快就要過頭七。
可見做官刮地皮是一種常態,官員刮地皮的背後,意味著必定有官紳勾結,官紳都勾結了,當地小民的日子可想而知了。順天府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隔三差五的還出幾件兼併土地逼死人的案子。做皇子的時候,承輝帝不敢管,登基之後,承輝帝不能管。放大到全國呢?
不是說除了土地兼併之外沒別的案子,只不過土地兼併對於皇權的危害最大。
生而為人是很辛苦的,因為總是對眼下的生活不滿意。
人類歷史放大到千年尺度,不難發現,戰亂、饑荒、瘟疫,一直存在的。
能不能引起重視,就看會不會危及到統治者的地位。
唯一的隨行者裘世安,警惕的看著四周,任何人有任何不妥當的舉動,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用袖中的匕首捅過去。
往前走的時候,承輝帝還在點評:“工部下屬的幾大作坊,負責生產重要軍需,守備略顯不足。適才入內的時候,不過是一面龍禁尉的令牌便放行了,沒有有核實的舉動,也沒派人跟著監視,稍後龍禁尉介入吧。”
賈璉聽了微微皺眉,低聲提醒道:“不妥吧,事關工部利益,回頭又要鬧騰。”
承輝帝稍稍停頓:“你寫個東西,上呈工部,看他們作何調整再談。”
“下官領命!”賈璉很乾脆的接下任務,做公家的事情嘛,就要師出有名。
為首工匠等候在此,見賈璉到,立刻上前,先給首位的承輝帝見禮。
“大人說的子彈,我等已經做出來了,貴人這邊請。”能做到工匠頭子的很有眼力見。
“我等以泥模澆鑄得坯,手工簡單加工即可得此彈,倒是這軟木費了一些手腳去尋找。”
工匠頭子的語氣很有意思,帶著一點技術工人的炫耀,似乎這點活就不算個事情。
賈璉拿起一枚子彈看看,又摸出簡單到粗暴的遊標卡尺量了一下,應該是沒問題的。於是讓人去取一根做好的槍管來,裝上軟木往裡捅,因為子彈口徑略小,空間冗餘足夠,很輕鬆的捅了進去。
“嗯,做的不錯,等下一組的樣品出來,屆時該賜官的一定少不了。”當著承輝帝的面,賈璉再次提到了賜官的獎勵,這個事情一點毛病都沒有,太祖時期定下的規矩。只不過幾十年沒有執行了。如今,也算是恢復舊制了。
承輝帝在一旁插話:“爾等勤勞王事,不可不賞,那便……。”話到嘴邊,承輝帝才意識到不妥,轉頭問賈璉:“賈大人,覺得如何?”
“最終的賞賜還要等成品出來,階段性的賞賜,小組負責人賞銀一兩,餘者每人五百文,中午所有參與者加一個葷菜,二兩酒。先這樣吧,大頭在後面。”
皇帝一開心,沒準就亂來,好在承輝帝有幾層經驗,及時收住了。賈璉的賞賜看著就很合理,尤其是所有參與的工匠的獎勵,才是最得人心的。
“謝貴人賞,謝賈大人賞。”
工匠們一陣激動,整齊謝過。
不待賈璉和承輝帝走遠,身後傳來一片歡呼聲。就為中午有酒有肉。
出了工坊之後,承輝帝上了車,賈璉上馬跟在車窗前相送。
“愛卿在工部這段日子,歷練出來了,朕心甚慰!”承輝帝指的不是工作進度,而是剛才如何賞賜工匠的安排上。不理解基層百姓的需求,胡亂開個賞格,你看人家敢接麼?
承輝帝不知道的是,賈璉這個現代社會的官油子,長期在基層廝混,見過的“刁民”多了。相比之下,大周朝這些底層百姓,不到活不下去都不願意多看官府大門一眼。幹活還管一頓飯的工作,鬧事?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呢。
這些百姓淳樸的讓賈璉心疼,就這麼一群百姓,當官的還不拿他們當人看,非要堵住工匠們上升的通道。正所謂,人在自身秩±娴臅r候,是不會看見其他的。
賈璉至今還記得第一次進入工坊,看見那些眼神麻木的工匠們,得知進組後能管兩頓乾飯時的眼神變化。在工坊裡做事,每個月是有工錢的,但多數情況下,工錢沒有實發,一大半發陳雜糧、麻布,實際到手的錢是三成左右。
這個事情官面上賈璉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因為他不是工部的主官。
私底下賈璉肯定是要向皇帝告狀的,只不過要等待時機,這不,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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