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112章

作者:斷刃天涯

  “為何事先不來問問本官,為何這點事情都要上呈內閣?”

  這邊給出的解釋意外的苦澀。

  “誰知賈璉所謂,是否陛下授意?”

  梁道遠聽了頓時怒道:“陛下授意又如何?事情在工部內部,若有不諧嗎,也是內部矛盾,是工部自己的事情,怎麼處置三位都不會受太大影響,爾等不過是起了貪心,欲藉此事做文章,爾等是有多看不起張廷恩?覺得他看不出爾等的玩的把戲?”

  梁道遠的吼聲,隔著幾十米都能隱約聽到,可見他的憤怒。

第159章 災星駕到

  自秦始皇開啟大一統集權的郡縣制時代,後來的朝代一直在此基礎上進行修改完善。

  宋朝以前,皇權一直在與地方上的門閥抗衡,有合作也有壓制。

  劉禹錫感慨“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何嘗不是唐末亂世的真實寫照。

  宋以後門閥是沒有了,更多的以士紳湧現出來。單個家族無法對皇權構成威脅,無數計程車紳出於根本的利益訴求媾和在一起,自然也需要有人在朝中為這個群體代言。

  那些透過科舉走上仕途的文人,絕大多數最終也會變成新計程車紳。

  明清兩朝的內卷,實際上可以看做是讀書人之間的內卷。底層百姓並沒有參與的資格。

  在內卷的過程中,因為地域等各種關係,朝中出現了各種派系。

  梁道遠就是南人派系中的一個主流,李清情況類似,區別在於李清身後還有個青雲系。

  別說什麼李清給皇帝舔溝子的屁話,鬥爭中自然是要利用一切可以用上的手段。

  梁道遠的憤怒來自於他對未來的不確定性,眼看孔照年邁,還是個過渡首輔,梁道遠自然野心勃勃,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無論是誰到了他這個地步,五十過半的年齡又合適,說什麼都是要爭一爭的。

  手下人多了,自然形形色色,利益不同。這些人圍繞樑道遠的目的,自然各有所求。

  工部這三位主官乾的事情,無疑給梁道遠拉了後腿。

  原本從勢力和聲望看,梁道遠都遠勝於李清,在不進則退的朝爭之中,梁道遠即便是停滯不前,那也是一種後退。感覺距離首輔的位子,又遠了一點點。

  罵歸罵,完了梁道遠還是要給個說法。

  “陸大人既然已經告老,那便為自己留個體面。二位上摺子請罪,多半也是留中,陛下仁厚,該有的體面也是會有的,只是這工部尚書的位子,怕是要易手也。賈璉那廝在工部,各位仁兄萬萬不可再起不該有的心思。再有下一次,張廷恩怕是咬住就不放了。他可是要做孤臣的,身邊能用的人不多,最得意的學生自然是盡心盡力的護著。”

  還有的話梁道遠沒明說,實際上三位工部大佬也能聽的明白。張廷恩在為身後事做準備,畢竟他也有親朋好友的,以前不是沒法子麼?為了往前不顧一切。如今有了賈璉這麼一個學生,張氏後人的下一代,天然帶著保護傘。

  見三位同仁並無話說,梁道遠便繼續:“當務之急,工部尚書的位子,不能給李如水。”

  嗯,這才是關鍵,既然保不住了,不能便宜政敵。

  不知為何,賈璉的情緒一直不高,原因也找不到,就是心緒難平。

  賈蓉和薛蟠喝的爛醉,讓人抬下去休息後,賈璉出現在尤氏處。

  尤氏別的本事沒有,身邊的人還是能牢牢抓在手裡,不怕出任何問題。

  喝了點酒的賈璉,坐在塌上,眉間打結,眼神憂鬱的樣子,尤氏的心都疼要化了。

  “這是怎麼了?”尤氏過來挨著坐下,柔聲發問。

  “朝中的事情,有點想不明白罷了。”賈璉倒也沒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尤氏一聽這也幫不上忙,便盡力展現溫柔,免得添亂不是。

  “有什麼不快,衝著妾身過來便是。”說完尤氏有點後悔,這話說的歧義太深。

  不等尤氏換個說法,賈璉已經有動作了。

  被擺了一個令人羞恥的形狀後,尤氏回頭哀怨的看著,承受著,很快就忘記了一切。

  出了一身臭汗之,躺在享受擦拭服務時,腦子徹底恢復清醒的賈璉,看著僅著一件肚兜的尤氏在忙前忙後,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內閣會議上發生的一切帶來的不安,其實就是一種事態失控所致。

  在賈府裡,即便是在寧國府,賈璉也有一切可控的感覺。身為黃毛,不必太過擔心,還能享受到偷偷摸摸的刺激。即便是賈珍發現了,賈璉也多少擔心。

  相比之下,在朝為官,工部這麼一個冷衙門,稍稍做點事情,都能被人借題發揮。本來內部撥款,找幾個優秀工匠,花上一千兩銀子就能支起來的攤子,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對於賈璉而言,弄燧發槍這個事情,肯定不算操之過急。事情本身,賈璉也沒有受到傷害的可能性,最大的問題還是穿越者缺乏安全感,同時也很噁心被人利用。

  其實被人利用了也無所謂,關鍵是事先你找我商量啊,大家合作嘛,有好處分贓啊。

  事先不打招呼,直接給我上大招,這個就不能忍了。說到底,這幫人沒把自己放眼裡啊。

  也是,區區一個少年,乳臭未乾,人家憑啥拿你當一回事。

  從過程看,張廷恩這個老師很給力,讓那些拿賈璉不當一回事的人,見識到什麼叫靠山。還有就是皇帝也很給力,讓那幫人知道了什麼叫簡在帝心。

  想明白一切之後,賈璉瞥見了搖盪的白,頓時熱血上頭,腰部發力坐起來:“別忙活了,還沒完呢。”

  晨,天邊初白的時候,尤氏小心翼翼穿戴整齊,看看窗外天邊初白。

  事情怎麼就走到這一步的,尤氏沒有多想,當初發生事情時,沒能停下來,而是被本能驅使著不顧一切。如今還想那麼多作甚?

  哎,活動的時候四肢痠疼,真是太能折騰了。

  不能多想了,趕緊叫他起來。

  工部的上午非常安靜,虞衡司也是如此,每個人出辦公室時,都會看一眼賈璉所在的門口。昨天以後,工部內部流傳一個說法,【這廝就是個災星,安心等他觀政到期走人為善。】

  賈郎中在辦公室裡也很煩躁,昨夜沒見著賈璉,自然無從問起。

  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忘記是才沏的,燙了一下嘴,放下茶杯想罵娘,想起是在辦公室,生生忍下來。長隨悄悄進來,賈政找到了發洩目標:“鬼鬼祟祟的作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長隨趕緊上前低聲道:“二老爺,內務府和戶部來人了,藍、牛兩位大人,讓人去虞衡司請幾位大人和表少爺商議事情。”

  賈政的怒火頓時熄滅,點點頭:“去探清楚再回話。”

  等長隨出去了,賈政才悻悻的落座,心道:過去工部有點事情發生,無論大小,其中內情自有人來主動細說,如今賈璉才來幾天,發生了大事,只知其表,無人來告知詳細。多虧他是來觀政的,若是來工部為官,哪有我的地位?

  賈政不知道的是,他純屬給自己加戲了。以他現在地位,還沒渠道知道昨天的細節。也多虧他不知道真相,知道了更抑鬱。

  虞衡司,郎中大人看著過來的張主事,再看看身後無人:“人呢?二位大人等著呢。”

  “弄了一張躺椅在辦公室裡睡覺,事先交代了,無事勿擾,有事也勿擾。下官門都沒能進去,叫小吏攔住了。說是讓人進去,他個人不要緊,家裡老小遭殃。”

  聽張主事這麼講,郎中大人頓時頭皮發麻,直接威脅人家老小,勳貴的行事風格如此操-蛋的麼?在辦公室裡睡覺,還不許打擾,簡直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結果,還是要忍,左右不過一個月的光景。

  “去,多安排幾個人守著,別讓人打擾我們的狀元郎當值睡覺。”

  陸大人稱病居家等候告老結果,工部事務落在了左侍郎藍大人頭上。這不,內務府來了個兵仗局的主事,別看只有從五品,太祖年間也是宮裡有人的,妥妥的老牌外戚。這一類外戚,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安安穩穩的度日。等下一代出個人才,沒準又起來了。

  戶部來的是新晉員外郎許大人,總算跳出順天府了,官階也進了一級,真不容易啊。

  員外郎許大人一點都不帶遮掩的,進門見禮後便問:“怎麼不見賈兄這位監督舍人?”

  藍大人沒看他,牛大人也沒解釋,虞衡司郎中無奈的起身解釋:“身體不適,在辦公房裡歇著呢。”很不配合的兵仗局主事,端著茶杯噗嗤一笑,趕緊放下茶杯,扭頭躲開。

  這位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所以才覺得好笑。

  事情嘛很簡單,以為自己能上場下棋了,結果被手裡的棋子燙了手。

  工部大人們的苦衷,外人是不關心的,只接受自己認為的真相。

  但凡工部的三位主官腦子清楚一點,事先找人家問一問清楚嘛。

  搞成這樣能怪誰?論金額的話,也不過幾千兩銀子的小事。在座諸位,誰在意這點銀子?

  許大人倒是沒笑,他來之前張廷恩有交代,只管把錢送到,今後賬目自有賬房盯著。

  特意提一句賈璉,那也是在告訴各位,我跟賈璉是有來往的。

  現場氣氛很快變得和諧了,臨時部門得到的撥款為一萬兩,取了個臨時的火銃組的名字,幾位大佬確定了名字後都撒手不管了,虞衡司郎中大人成為了實際主管,但又不敢管的主官。

  兵仗局主事也不管,只留下一句話,隨時通報進度即可,戶部員外郎許大人,那就更不管了,就一句話“戶部有隨時查賬的權利。”

  MD,就這麼點事情,還送兩個吃瓜看熱鬧的,還是別的部門來的人。

  虞衡司郎中大人真的想死,黑著一張臉回到辦公室,讓人把兩位員外郎和四個主事都叫來開會。在總部那邊當兒子,回到虞衡司自然要當老子。

  “事呢,就這麼個事,陛下在關注,閣老們也在關注,大傢伙說說,該怎麼辦?”

  怎麼辦?辦個屁!各位下屬面面相覷,沒人說話。臨時部門,一萬兩銀子,怎麼看都是個肥缺,就拿這考驗官員?你信不信我不敢伸手!

  這不是明擺的麼?舞臺搭好,唱戲的主角也定下了,能有我們什麼事?

  張主事還是很懂事的,小心翼翼的提一句:“要不,去請賈大人?”

  郎中大人看似隨意的問:“他起來了?”隨即覺得有外官在場不合適,改口:“去請吧。”

  張主事趕緊逃離現場,下場氣氛太難熬了。

  睡個回挥X,賈璉又恢復龍精虎猛的狀態。昨晚上睡的太晚了!晨起家都沒回呢。

  小吏伺候著漱口洗臉,正琢磨著中午吃點啥,張主事進來了。

  “賈大人,方便麼?”客氣是真客氣,沒法子不客氣,不敢不客氣。

  “昂,張大人,這是有事?”端起茶杯抿一口,賈璉神志徹底清醒。上午睡覺這個事情吧,說困是真的困,說別的呢,怨氣懂不懂?站院子裡都要讓人能看到怨氣沖天!

  “火銃司的事情,兵仗局主事和戶部員外郎許大人都在郎中大人處等著呢。”

  嗯?賈璉滿頭的問號!(不會弄圖,自己腦補。)

  張主事小心翼翼的解釋:“這不是賈大人發起的麼?總部那邊轉到虞衡司,郎中大人正與大夥商量著呢。”

  賈璉這會腦子轉的很快,心道:我要是乾脆的接下來,今後他們指手畫腳怎麼辦?

  “在下就是提個建議,並無其他心思,左右一個月就換地方待著,各位不用考慮在下。”

  張主事哪敢就這麼回去,趕緊說好話:“您可是太謙虛了,此事關係到一萬兩銀子的經費,您要是不聞不問,將來出點岔子,板子打下來傷不著您,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賈璉真要置身事外,虞衡司要炸窩。嗯,總部那邊已經炸過一次了。

  啥意思呢?【顯得你們虞衡司了是吧?學會排擠人了是吧?】

  都不用別人說話,工部兩位侍郎,正愁刀下缺一個祭旗的亡魂呢。

  他們還年輕的,這一輩子還有機會掙扎一番,覬覦一下尚書的位子。

  賈璉做沉吟狀,張主事加一把火:“事情如能圓滿解決,您臉上好看,大傢伙也能交差。”

  “嗯,張主事說的對,你這人真不錯。”賈璉點頭了,順便誇一句同僚。

  張主事頓時笑成一朵花,【他領情了,他領情了。】

  一群人在辦公室裡沒心情閒聊,只是靠近的人互相竊竊私語,郎中大人端坐主位,如同塑像。遠處腳步聲出來,門口賈璉出現,眾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互相看看時,眼神閃動異彩。

第160章 拿捏分寸

  一番寒暄之後走程式,戶部單獨開一個一萬兩銀子的賬戶,並且立了個規矩,想支賬戶上的錢,必須得有賈璉的簽字加印鑑,並且印鑑和簽字都要在戶部那邊留底,方便每次對照。

  規矩立下,員外郎許大人就不再發表意見了,表示沒他的事情了。

  內務府那邊的主事更乾脆,表示他就看看。虞衡司郎中則不認可,內務府需要出一個賬房,加上虞衡司這邊出個賬房,聯合做賬,以免出問題說不清楚。

  你看,真要好好做事,這幫人是有一套辦法的。

  錢財的問題弄清楚了,接下來是具體事務。

  級別最高的虞衡司郎中大人表示:“事呢,就這麼個事,賈大人開的頭,負責抓總。虞衡司這邊,在下與兩位大人掛個名,內務府那邊也掛個名,弄一個聯合領導小組。事情推進到哪一步,及時通報一聲即可。”

  說完看看賈璉,那意思滿意了沒?工部的態度出來了,以前是香餑餑,現在是燙手山芋。

  內務府那邊能摻和進來就不虧,所以也沒意見。

  賈璉看問題不大了,這才開口:“做事需要錢,需要人,還需要地方。現在錢有了,人落實了一小半,地方還沒落實,虞衡司是不是出個人,進入這個火銃研發司負責落實人和地方?”言下之意,不能只掛名,還要出力。

  “這是自然的,張主事與賈大人熟悉,以後他負責配合賈大人的差事。”郎中大人早有準備,已經沒有坑人之心,不等於啥都替你想好,你不提出,他就裝不知道,你提出就配合。總之突出一個【不主動】,免得生出歧義,惹來麻煩上身。

  賈璉聽了點點頭:“改進產品離不開工匠,張主事今天辛苦一下,負責把虞衡司裡的地方和賬房搭建起來,人員配齊了,免得需要上傳下達的時候人手不夠。需要花錢的地方打報告,我簽字用印鑑。再派個熟悉下面的人聽候招呼,明天起我去下面的工坊實地考察,看過現狀後再決定用哪些工匠。在下把話說在前面,出了成果的工匠,在下會向上報功勞,該給官的給官,該賞錢的賞錢,保證不會有人貪墨功勞和賞錢。”

  吃過虧的賈璉對於當下的規則有了足夠清醒的認知後,說出來的話味道也對了。

  開宗明義,當眾把事情說清楚,現在沒意見,將來反對的時候嘴就不硬。想玩小動作可以,必須私下裡先溝通。該提醒的都提醒了,有好處自己錯過了,怪不得別人。

  聽到工匠可以借功勞的機會升官,這幾位頓時都精神了。

  還有這一茬好事?不能錯過了。說起來誰沒個親朋好友,得力屬下?

  這世道官和民之間天壤之別,哪怕是個從九品,那也是官兒。即便手裡沒實權,也有很多隱形福利。首先一樣,做官的不用幹重活,不用服徭役,俸祿不提,就衝前兩樣,工匠們也能全力以赴的去爭取。

  見眾人各自思索,賈璉又補充一句:“需要的是幹活人,可不興濫竽充數。”

  郎中大人立刻接過話:“是這麼個理兒,耽誤了差事,誰都討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