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洲里电鳗
赵锋站在原地,听着耳边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看着一张张激动而狂热的脸。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支五十人的队伍,才算真正有了魂,才算真正姓了“赵”!
他对着众人,缓缓抱拳。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从营地入口处传来。
“这么热闹?大军即将开拔,你们在这里聚众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钱冲带着一队亲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两个吴斌手下架起来,嘴角还挂着血沫的郑茂,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回事!”
吴斌一个激灵,连忙上前,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要解释:“钱将军,误会,都是误会。弟兄们……就是切磋一下,没把握好分寸。”
钱冲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扫过吴斌,又落在了赵锋身上。
“胡闹!”
他厉声训斥,声音传遍全场,“官军就在百里之外,随时可能兵临城下!大敌当前,不想着怎么杀敌,还有心思在这里搞内讧!成何体统!”
“都给老子滚回去操练!谁再敢惹是生非,军法处置!”
虽然嘴上骂得凶,但钱冲看向赵锋的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满意。
他没有再追究,只是挥了挥手,众人如蒙大赦,立刻作鸟兽散。
吴斌更是连滚带爬,带着他的人和昏迷的郑茂,灰溜溜地跑了。
“赵锋,你跟我来。”
钱冲对着赵锋招了招手。
赵锋心中了然,对宋翼吩咐道:“宋翼,你先带弟兄们去军需处领兵甲武器,熟悉一下军中条例。”
“是,屯长!”
宋翼恭敬地应下,领着五十个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新兵,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赵锋则跟着钱冲,进了他的大帐。
帐内陈设简单,一张行军地图,一套桌椅,旁边立着兵器架。
钱冲挥手让两名亲卫守在帐外,偌大的营帐里,只剩下他和赵锋两人。
“哈哈哈!”
帐帘一落下,钱冲就再也绷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巴掌重重拍在赵锋的肩膀上。
“好小子!干得漂亮!真他娘的给老子长脸!”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吴斌那家伙,仗着自己是招安来的,手底下有几个悍匪,平日里没少跟老子别苗头。今天你这一拳,算是把他那张臭脸给彻底打烂了!痛快!”
赵锋笑了笑,没说话。
钱冲拉着他坐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多了几分郑重。
“我果然没看错你。有勇,更有谋!”
钱冲看着他,“当着周光和吴斌的面,先用话把比试的规矩定下来。赢了,是凭本事立威;输了,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好手段!”
“将军谬赞了。”
“不是谬赞,是事实!”
钱冲摆了摆手,“我麾下,百夫长的位置,还空着一个。前阵子折掉的那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他看着赵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好干!别让我失望!这个位置,我给你留着!”
赵锋心头巨震,随即起身,对着钱冲深深一揖。
“多谢将军提携!赵锋,定不负所托!”
“好!”
钱冲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准备一下,下午大军就要开拔了!”
一个时辰后,义军大营鼓声震天,号角长鸣。
大军开拔!
赵锋的五十人屯,被分到了一处独立的营地。
他自己,则身披精良的铁叶甲,腰间挎着那把崭新的环首刀,背上负着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
胯下,是一匹通体乌黑的矫健战马,这是屯长才有的待遇。
他立马在队伍前,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
那股杀伐之气,与军人的铁血威严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曾经那个耕地的乡野少年。
此刻,如同是一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铁血将官!
他手下的五十个新兵,看着马上如天神下凡般的赵锋。
一个个呼吸急促,眼神狂热。
能追随这样的将领,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赵锋环视着自己的兵,看着他们眼中燃起的火焰,心中豪情万丈。
他猛地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出发!”
第25章 建阳!
大军开拔。
便是五日不眠不休的急行军。
尘土飞扬,旌旗蔽日。
数万人的脚步声汇成一股沉闷的洪流,在九江郡的官道上滚滚向前。
白天赶路,下午扎营,入夜操练。
赵锋手下这五十个新兵蛋子,头两天还叫苦不迭。
他们都是庄稼汉,一辈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从村里到县城。
何曾受过这等苦楚?
可每当他们累得想瘫在地上时,一抬头,总能看见那个并不算魁梧的背影。
他们的屯长,赵锋。
身披铁甲,背负长枪,腰挎环首刀,肩上还挑着那根压着“断魄”和行囊的扁担。
一套行头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多斤。
可他骑在马上,腰杆挺得笔直,从不见半分疲态。
偶尔下马步行,也面不改色,呼吸匀称,仿佛只是在田间散步。
有几个新兵私下里抱怨,被赵大牛听见了,上去就是一人一脚。
“都他娘的闭嘴!你们看看屯长!他身上那套家伙,比咱们任何一个人都重!他喊过一声累吗?再敢叽叽歪歪,老子把你们的嘴塞上马粪!”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再看那个骑在马上的身影时,眼神里便只剩下了敬畏。
赵锋倒没觉得多苦。
前世在历史系搞研究,常年跟着考古队在野外跑,体力本就不差。
而如今93的体质,更是耐力和爆发力都远超常人。
这点负重和路程,对他而言,确实算不上什么。
第五日黄昏,大军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座雄城,横亘在地平线上。
城墙高耸,青灰色的砖石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宛如一头蛰伏的远古巨兽,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建阳……”
赵锋勒住马缰,望着那座城池,轻轻吐出两个字。
这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安营扎寨的过程井然有序,数万人的大军,却没有丝毫混乱。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赵锋的五十人屯,以及其他新招募的兵丁,全部被安排在了大军营地的中央区域。
新兵们刚放下行囊,宋翼就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解释。
“屯长,咱们这位置,算是好地方。”
他指了指前方那片最靠近城墙的营区:“看到没?那是先锋营。攻城的时候,他们第一个上。”
他又回头指了指大军后方:“那是后军,负责防备朝廷的援军,万一被抄了后路,他们就得拿命去填。”
宋翼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笑容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残酷和戏谑:“咱们在中间,进可攻,退可守。说白了,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前面的人死光了,才轮到咱们。后面的被人捅穿了,咱们也能最先知道。”
赵锋闻言,却没半点庆幸。
他看着远处那座坚城,又看了看周围开始埋锅造饭,神情略显放松的新兵,眼神深邃。
“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
他忽然开口。
宋翼一愣,随即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屯长您真是……一点就透!”
“这座建阳城,是块硬骨头,易守难攻。上次咱们就是在这里吃了大亏,被城里守军和外面的援军来了个内外夹击,折损了不少兄弟。”
宋翼的脸色沉重下来,“只要能啃下建阳,就能长驱直入,拿下全椒县。到时候,西北的东城县和东南的历阳,就成了咱们砧板上的肉。也就是说,拿下建阳,整个九江郡,就有一半是咱们陈公的天下!”
赵锋懂了。
这不仅是攻城,更是一场决定九江郡归属的决战。
所以,钱冲,乃至整个义军高层,都不可能仓促行事。
之前五天的行军操练,只是为了让新兵适应军旅生活,有个初步的队列概念。
而攻城之前这段驻扎的时间,才是真正磨砺刀锋,把这些庄稼汉变成敢死士的最后机会!
换句话说,几天之后,就要攻城了。
就要见血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营地上空。
“屯长英明。”
宋翼还想再拍几句马屁,赵锋却摆了摆手。
“行了,让弟兄们吃饭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亲自操练他们。”
宋翼神情一肃,重重点头。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屯长,不是在开玩笑。
赵锋没有回自己的小帐篷,而是径直穿过一片片营地,来到了大军中军的位置。
这里守卫森严,来往的都是披坚执锐的悍卒。
钱冲的半侯大帐,就在这片核心区域。
“站住!干什么的?”
两名亲卫长戈交叉,拦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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