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从天降
见狱卒们提供不了什么信息后,苏曜紧接着又要求提审死者的第一目击者,也就是他隔壁的犯人。
狱卒们不敢怠慢,连忙将其带来。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是什么关系?”苏曜开门见山地问道。
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小……小人叫李二狗,和死者……没什么关系,只是恰好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
“那他暴毙的时候,你可曾看到什么异常?”苏曜追问道。
李二狗回想了一下,说道:
“小人当时正在睡觉,突然听到那人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然后俺就迷迷糊糊的睁眼,结果就见他倒在地上抽搐,小人吓坏了,连忙大喊救命。”
“那你在之前可曾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影,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来接近过他?”苏曜继续追问。
李二狗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小人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除了狱卒外也没有其他人来探监。”
苏曜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从这个人身上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狱卒将李二狗带下去,然后开始在牢房里踱步思考。
本来他还以为会不会是那些狱卒收了脏钱不敢说,让其他什么人来探监,下毒害死了死者。
结果,目击者的证词表明其没有接触过外人,就这么突然暴毙,总不能是这人心脏病发,自己给自己吓死了吧?
不能吧,那这事件也太虎头蛇尾了吧。
我岂不是白费一晚上时间?
不行,会不会还有什么漏掉的线索?
突然间,苏曜灵机一动,思及之前狱卒们奇怪的表现,突然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重要的步骤。
“验尸!”
苏曜停下脚步,转身对身旁的狱卒喝问道:
“死者人呢?”
“怎么这么快你们就把他抬走了?”
“去把城中的仵作叫来,我要亲自验尸看看!”
第746章 堪破玄机,苏曜再寻贤人
“不知冠军侯深夜来访,老夫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大牢门口,在仵作之前赶来的人乃是司隶校尉黄琬。
大半夜的,冠军侯驾临监牢,深夜提审犯人,还要仵作验尸,这怎能不惊动此地的主人?
是的,此地主人。
这座大牢并非是廷尉或者洛阳令的下辖,而是属于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顾名思义,乃是朝廷直辖的两京司隶州的校尉。
但是司隶校尉虽然一样与其他校尉们都是比两千石,但却又与那些常规的负责领兵作战的校尉们有着一点本质的不同,那就是这司隶校尉并不司职作战,而是负责监督京师朝廷中央和周边地方的监察官员。
最初,司隶校尉由汉武帝始置,用来专门办理汉武帝晚年的丞相公孙贺勾结诸邑公主、阳石公主等人,埋木偶人在专供汉武帝车马通行的驰道上,诅咒汉武帝的重大要案专设。
没错,就是那个历史上著名的巫蛊之祸。
汉武帝为了处理那一帮牵连甚广,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和当朝丞相,不但给了司隶校尉一千两百人的兵士名额,还使其持节捕巫蛊,督大奸猾的权限。
这司隶校尉,也就因此一下在地方府衙与朝堂中央专管司法刑狱的廷尉之外,拥有了独立的督察权,逮捕权和惩治权,其“纠皇太子、三公以下及旁郡国,无所不统”。
司隶校尉也因此案而名声大噪,人人惧之,成为了汉武帝以低治高,以贱治贵为政思路的典型。
当然了,事情过犹不及,司隶校尉权势彪炳,在处理过巫蛊之祸后,汉武帝就开始着手收其兵权,保留其监督和特务职能,且在日后汉成帝被废止,汉哀帝时又复置,但其地位也可说是每况愈下,可到了东汉,司隶校尉的地位却又日趋重要。
东汉初年,汉光武帝刘秀省去丞相司直,使司隶校尉获得更大的权势,朝会时和尚书令、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当时有“三独坐”之称。
东汉时司隶校尉甚至常常劾奏三公等尊官,颇为百官臣僚所忌惮,而与此同时,贯穿东汉全局的外戚与宦官的争斗中,司隶校尉也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如宦官单超等谋诛大将军梁冀,汉桓帝就派司隶校尉张彪率兵围困梁冀住宅,将其杀死。
之前灵帝时,大将军何进欲诛宦官,也是先以袁绍为司隶校尉,授予他大权后,才有袁绍等人杀进皇宫尽灭十常侍的一幕。
经过这种种事件的发酵与影响,司隶校尉也就成为政权中枢里举足轻重的角色,董卓称之为“雄职”,历史上李傕专政时也是自领司隶校尉操控朝政,而曹操在迎接献帝后,为夺取大权,也是先领司隶校尉以自重身份。
而如今的司隶校尉正是董卓时期,被他从豫州牧位置上调来中央的黄琬黄子琰。
本来,如果没有苏曜,黄琬将在两年后与王允一同,共谋诛董,并且在事后清算中与王允一起被李傕下狱害死。
但是,由于苏曜的介入,这些历史事件都没有发生,黄琬在长安兵变中由于诛董立功,依然保持司隶校尉的职权,同时封侯加赏,然后就随朝廷百官一同回迁洛阳。
黄琬站在大牢门口,迎着苏曜审视的目光,心中暗自凛然。
他虽然与这位冠军侯没甚么交往,但其手段与威名自己是早已领教。
如今黄琬虽为司隶校尉,但手中兵士已被消耗的所剩无几,在这位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年轻君侯面前,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冠军侯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见苏曜冷着脸看自己,一把年纪的黄琬不由又恭敬了三分,但目光中依然透着股警惕。
黄琬警惕十足,苏曜又何尝不是如此。
见到正主上门,苏曜微微眯起眼睛,反问道:
“听闻白天你这里押了个犯人,我有些在意,结果晚上过来一看,这人却突然暴毙在你狱中。”
“不知黄校尉是否能有内情相告啊?”
黄琬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不管是苏曜深夜来访,还是那个胡茬男的情况,在他赶来前牢头已先行派人报告了具体经过。
不过,此时的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老夫确实有闻此事,那犯人不知何故,半夜里突然暴毙,下官正命人调查此事。”
“只是不知这等小事,何以竟能劳动君侯大驾?”
苏曜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黄琬,缓缓说道:
“小事?黄校尉此言差矣。此人虽微不足道,但他所行之事,却关乎朝廷颜面,更关乎本侯之声誉,岂是小事一桩?”
黄琬心中一凛,他没想到苏曜会如此看重这件事情,当下连忙拱手道:
“冠军侯息怒,下官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此事确实蹊跷,下官一时还未查明真相,还请君侯宽限些时日。”
苏曜摆了摆手,沉声道:
“黄校尉不必多言,我这次来,自然是要亲自查明真相。”
“方才本侯便已命人传召仵作,待其验尸之后,相信自有分晓。”
很快的,城中仵作被传讯赶来。
由于前次司隶校尉大牢中,他们自己的仵作验出的乃是蹊跷的暴毙而亡,这一次,苏曜特意调来了洛阳令那边的仵作前来验尸。
而结果嘛,却依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启禀君侯,此人虽表情痛苦,但其身上并无致命外伤,也并无中毒迹象,却乃暴毙而亡是也。”
仵作的话让黄琬和牢头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然而苏曜显然却并没有接受这个判断:
“你再看看,当真没有中毒迹象吗?”
仵作听了一愣,他苦笑一声回道:
“回禀君侯,小人方才就已查过,此人虽口中有少许白沫与呕吐情节,可并未有如恶臭等异味,却非中毒而死。”
“是吗?”
苏曜冷哼一声,看了眼自己的面板,根本不信这个说法。
若是他没有学习医术,恐怕自己现在也看不出来。
但是,之前为了救活小皇帝刘协,投入了大量经验在医术技能上,苏曜已经可以从面板上看到此人的死因。
那里明白无误的有着那么大一个中毒的DEBUFF,这个仵作竟验不出来?
这究竟是他们互相串通,想要隐瞒真相,还是这个毒药性状特殊,寻常仵作根本发现不了?
苏曜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他知道眼下这个仵作是指望不上了。
于是,苏曜把这个废材撵走,派兵士封锁了大牢,扣押了尸体,准备找一个靠谱的人来解决问题。
而正好,据苏耀所知,眼下正有这么一个大才在京师公车署中待诏。
此人便是出身南阳郡的孝廉——张仲景。
第747章 张仲景神医出手勘破玄机
张仲景,名机,字仲景,今年约四旬,乃南阳涅阳县人。
其出身当地世家,按说这样世家子不该以医术为业,毕竟当时那个时代医生的地位远不如官员,张仲景应该早早的就像其他世家子那样钻研经学,投身官场才是。
但是,张仲景却没有选择那样的道路。
虽然其父为官,但是恰逢党锢之祸,其家也曾被牵连,见过那些不平之事后,张仲景对仕途之路就颇为不以为然。
同时,在汉末,由于瘟疫丛生,张仲景小时候见多了那些饱受骨肉分离之苦的悲剧,便立志以悬壶救世为己任。
就这样,小小的张仲景在10岁左右时就拜同郡医生张伯祖为师,学习医术,寻治病救人之道。
自小,张仲景可谓是勤学苦练,博览医书,广泛吸收各医家的经验用于临床诊断,在这个瘟疫丛生的环境下,很快便成了一个有名气的医生,以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了他的老师,被当地百姓们信赖,时人称赞他“其识用精微过其师也”。
倘若不出意外的话,张仲景大概会一辈子以医道为生。
但是,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
张父过世后不久,由于张家仍无官员出仕,而党锢之祸也随着黄巾之乱的危急随之解除。
为了保证张氏家族的地位,张家族老们还是在一番运作与说服之后,将张仲景举为孝廉,运作成一郡吏,首次踏入了官场。
如果没有苏曜介入,张仲景下来应该是在南阳苦熬资历,历经袁术和刘表的统治后,在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后,大江南北广受瘟疫之苦的时候被刘备相中,助其解瘟疫之祸,在刘备取南四郡后任其长沙太守方才出头。
而今,张仲景却出现在了洛阳。
那自然是由于他的老家南阳郡刚刚经历了两袁内斗,苏曜大破孙坚,收复南阳等一系列战事,郡内一塌糊涂,百废待兴,袁绍对于与苏曜的关系更不敢怠慢。
故而,袁绍虽然本人此时在与太史慈和公孙瓒等人追击袁术,但是依然派了次子袁熙带了部分亲兵和郡吏们前往洛阳。
一方面为了参加日后女帝登基的大典,一方面也是为了在京中走动关系,收集情报等等。
而张仲景,便是之前苏曜拿下南阳后意外发现,并且特意关注的人,这次袁熙也是专程带上了此人一同进京,就安顿在当时专用于接待各地进京求官的名士与普通公务人员的公车署中。
次日一早,得到苏曜传唤的张仲景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的医书,整理好衣装,匆匆赶往大牢。
他深知,能够被冠军侯亲自召见,此事绝非小可。尤其是听闻是在司隶校尉的大牢中发生了犯人暴毙的离奇事件,更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张仲景步入大牢,只见苏曜面色凝重,正站在一具尸体旁,周围是几名神色紧张的狱卒和牢头。黄琬也在一旁,面色略显尴尬。
“卑职张仲景见过冠军侯。”张仲景拱手行礼,声音沉稳而有力。
苏曜微微点头,示意张仲景不必多礼,直接说道:
“仲景先生,此人在狱中突然暴毙,仵作验尸却查不出原因。”
“本侯早有听闻先生医术高超,颇有名望,故而特请先生前来一探究竟。”
张仲景闻言,心中一凛,他明白苏曜对自己的期待很高,于是赶忙走上前来,仔细打量起地上的尸体。
死者面色青紫,嘴角挂着白沫,确实像是暴毙而亡的症状。
但张仲景并未急着下结论,而是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口鼻、眼睛和指甲等部位。
片刻后,张仲景站起身来,眉头紧锁,沉声说道:“禀君侯,此人确是中毒而亡。”
“中毒?”苏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仵作为何验不出来?”
张仲景叹了口气,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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