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东一枝花
“一切交给我们。”
长孙无忌、褚遂良对视了一眼,带着重任离开了王府大殿。
在他们走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李治身旁,正是大唐监察御史、晋王随扈官的李义府,眼神阴鸷,似老枭一般。
“殿下。”
李义府注视着二人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
“呵呵。”
李治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之色:“舅父和褚先生只当本王是一介稚子,什么都不懂。”
“那个位置当真有这么大的魔力,让大兄、四兄拼杀到如此地步。”
“父皇此时此刻将我推出去,莫不是认为这朝堂还不够乱。”
“殿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义府肃然起敬,正色道。
只有他才是晋王李治的唯一亲信,也只有他知道这位13岁的晋王殿下胸有韬略,智计不俗,在没有成长之前就已经知道如何遮掩自身的才华,这才有了长孙无忌、褚遂良将其视作可以操控的棋子,倾力相助。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真正的棋手,犹未可知。
第49章 腹黑李治,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昔有楚庄王,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本王如今才十三岁,有的是时间。”
一身宝石蓝蛟龙纹圆领锦服,紫金冠束发的李治,面容沉静而坚毅,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目光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
这位年仅13岁的大唐亲王在人后展露出了从容不迫、雍容华贵的气度,还有王者的尊贵与威严。
“殿下想要坐山观虎斗。”
身为晋王扈从官的李义府一眼就看出了李治的想法。
“你觉得谁当太子是他们说了算的吗?”
“大兄,四兄,又或者是舅父?”
迎着李义府的目光,李治说出了一句充满政治智慧的话语。
“这”
李义府不禁为之一惊。
“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父皇才是天下的主宰。”
“父皇想让谁当太子,任何人都无法左右他的想法。”
“舅父、先生是关陇门阀在外的行走,或者说,他们是关陇门阀的引子。”
“父皇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让我开府建衙,他想要让关陇门阀压制山东士族。”
“四兄最近做的有些过了,大兄封闭了东宫,外人根本不得而知里面的情况,朝堂如若没有新的力量站出来,恐怕魏王府会坐大,这不符合父皇相互制衡的原则。”
“本王这个晋王殿下在朝臣眼中就是一面挡箭牌,谁也不在意,谁都不重视。”
“既然这样,倒不如索性做我的吉祥物,让舅父与先生去折腾。”
双手一摊,李治的小脸上露出了无赖表情。
“殿下英明。”
此时此刻,李义府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晋王李治这哪里是当吉祥物,这就是把长孙无忌、褚遂良做枪使,旁人只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他们二人的所作所为,不会因此怪到李治身上,可不管长孙无忌、褚遂良做到什么程度,最后受益的都是李治。
远在江南,润州,兰陵萧氏宗祠。
永嘉之乱后,东晋在此设立了兰陵郡,南迁的兰陵萧氏以此为祖地,发展出了定著二房:一曰皇舅房,二曰齐梁房,后者主要是以南梁、南齐、西梁两朝一国皇族后裔为主。
目前,皇舅房以萧德言最为出色,为朝中著作郎、弘文馆学士,支持魏王李泰修撰《括地志》。
齐梁房主要是萧瑀,梁明帝萧岿的第七子,前隋炀帝皇后的同母弟,大唐宋国公,因急躁、偏狭被罢相,贬出长安,暂任歧州刺史。
现如今,皇舅房、齐梁房的族老都汇聚到了一起,原因便是岑文本的一封书信。
岑文本是西梁吏部尚书岑善方之孙,前隋虞部侍郎岑之象之子,同江南士族关系匪浅,可以说是江南士族在朝中的代表人物,他的书信无疑引起了兰陵萧氏的注意。
“诸位。”
“书信内容,我就不一一讲述,你们都看完了。”
“说一说,你们的想法。”
端坐上首左位的兰陵萧氏族长萧谨仁看向下首的两房主事人。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舅房主事萧绰率先开口:“朝堂局势已经很清楚了,太子失势,魏王即将入主东宫。”
“在这个时候,我们应当全力支持魏王,而不是节外生枝。”
“莫要忘了吴王身上的前隋血统,满朝文武百官会容许他登位吗。”
“再者,吴王妃出自弘农杨氏,无论怎样,那也是被前隋皇族追认祖籍的郡望,这些年看似偃旗息鼓,实则暗地里韬光养晦,要和他们对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极。”
皇舅房一众族老纷纷出声,赞同他的看法。
“哼。”
谁知,右侧齐梁房众人中传出一声冷哼,一名白发垂髫的族老脸上满是不屑道:“区区弘农杨氏,搁前隋时期,尚不敢跟我们对上,现如今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反而怕了。”
“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你”
皇舅房一众族老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
“我觉得凌太爷说的没错,你们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士族门阀哪一家不是压好几头,今日若是阖族上下都押注魏王,那来日魏王输了,我们都跟着去陪葬?”
“荥阳郑氏的教训还不够深刻?那玄武门的血迹到现在尚未完全消除。”
“你们说吴王这个,那个,无非是说吴王没有做皇帝的资格。”
“可你们别忘了,太子还没被废,魏王也只是一个备选。”
“博陵崔氏卫州房都已经举家迁往安州投靠吴王,这难道不足以说明吴王得人心吗?”
“前隋故旧遍布天下,这些人未尝不能成为吴王的臂助,吴王无法入主东宫,我看魏王也不见得就能当上太子。”
齐梁房主事萧道一瞥了一眼左侧之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
正当皇舅房的族老们准备反驳时,主位的萧谨仁咳嗽了声:“咳咳。”
‘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族长身上。
“嗒嗒!”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道婀娜身影,眉如柳叶,眼似朗星,肤如白玉,细腻光滑,仿佛能够掐出水来,透着一种吹弹可破的娇嫩。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灵动的柔媚之态,似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娴静犹如花照水,展现出江南女子特有的韵味,步履行进间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尊贵、从容和淡定。
“公主。”
无论是齐梁房,还是皇舅房的族老全都起身行了一礼。
来人是前隋末年梁国主萧铣的唯一子嗣,萧月仙,更是南朝仅存的一名末代公主。
对兰陵萧氏来说,萧月仙的存在非常特殊,始终能影响到他们的决策,因为萧铣是兰陵萧氏在隋末的奋力一搏,自然对萧氏族人来说有着无法比拟的意义。
“诸位族老。”
“月仙是小辈,本不该多言。”
“只是岑先生的书信看似为吴王说项,其中的深意,恐怕是东宫。”
萧月仙施施然坐在了上首右位。
‘什么?’
一众萧氏族老全都露出了莫名之色。
第50章 西梁公主,兰陵萧氏内斗!
“公主何意?”
皇舅房主事萧绰一双锐利的眸子扫向萧月仙。
兰陵萧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自从末梁结束,萧铣身死,皇舅房对齐梁房过去主导数百年族中事宜的不满就开始了爆发,近些年,兰陵萧氏内部争斗补休。
萧月仙是公主,可她同样是皇舅房掌控兰陵萧氏最大的阻碍。
“萧绰。”
“你什么身份,也配质问公主?”
齐梁房主事萧道一横眉冷对,身后一房族老全都面容凛冽,眼中怒火中烧。
齐梁房向来以皇室承续为第一要旨,他们承认南齐、南梁、西梁的存在,更是奉皇室血统为尊,对他们来说,萧月仙是最尊贵的存在,没有之一。
“咳咳。”
见两房人剑拔弩张,族长萧谨仁坐不住了,起身呵斥道:“你们想做什么?”
“我是老了,还没死呢,现在就想翻桌子,是不是早了点。”
“族长。”
顿时,两房人这才偃旗息鼓。
“岑先生如今是东宫詹事,他的背后站着的是谁,这不必说。”
“吴王刚刚收了博陵崔氏卫州房,显而易见,这是得到了东宫的允许。”
“偏偏现在,岑先生为吴王婚事说项,诸位不觉得其中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萧月仙恬淡开口,绝美的面庞上露出了亡国公主的睿智。
“这”
在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正如萧月仙所说,岑文本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这里面的关窍耐人寻味。
“公主。”
“难道太子想要拉拢吴王。”
“这是为何?”
眉头紧皱,萧道一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
萧绰同样陷入了沉思中。
“吴王身上不单单流淌着陇西李氏和弘农杨氏的血液,还流淌着我们兰陵萧氏的血液。”
“陛下对于吴王的宠爱同样远冠诸多皇子,仅次于魏王李泰。”
“既然博陵崔氏卫州房都愿意押注,为何我们兰陵萧氏不愿意?”
“毕竟,吴王与我们可是有天然的血亲之谊。”
如水的美眸环视全场,萧月仙那银铃般的声音在宗祠内响起。
“公主说得对。”
齐梁房主事萧道一不假思索的附和道:“你们皇舅房想要搭上李泰的战车,我们齐梁房不愿。”
“我看岑文本的建议很好,我们齐梁房愿意出一名贵女嫁与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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