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东一枝花
大手一挥,李承乾直接下诏嘉奖。
东厂督主称心心领神会,上前从李靖手中接过了《六军镜》。
“老臣谢陛下隆恩。”
李靖捋了捋长须,心满意足的回到了位置上。
在场其它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嫡长子从三品上东都府尹,那可是洛阳,同帝都长安并列的要地,次子三原县公,李家一门两子都有了大好前程。
“此次魏王谋反,京兆韦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晋阳王氏、丹阳萧氏附从。”
“命兵部尚书李世勣统河东道、河南道府兵,抄没上述四家士族,阖族下狱。”
“卫尉寺丞、上护军李义表领淮南道府兵,抄没丹阳萧氏。”
“京兆府尹房遗直领三千千牛卫,查抄京兆韦氏。”
“是。”
李世勣、李义表、房遗直三人犹豫了下,还是选择领命。
“嘶!!!”
全场一片哗然。
千百年来,世家门阀主掌着中原大地的政权交替,以关陇门阀、山东士族、江南士族为主,隋唐皇室无不为之忌惮,从未有人想过把他们连根拔起。
可现在,李承乾刚刚继位,甚至都还没有举办登基典礼,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士族发难。
这里面,京兆韦氏是关陇门阀举足轻重的京兆郡望世家,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晋阳王氏都是山东士族领头羊,丹阳萧氏的前身兰陵萧氏那可是江南士族魁首。
而且,李承乾并非是简简单单的查抄士族,调动了大唐十道之中的四道府兵,这是打定主意准备连根拔起。
他们已经预想得到这些士族还没来得及反应,以为这只是一次夺嫡之争,却被府兵团团围困,不得不束手就擒的情况。
卯时四刻,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第一抹金色阳光照耀在大地上。
长安东市西北角,这里是一个高坡地,位于十字路口上,以往都曾做为刑场,这一次尤其轰动,负责监斩的不是普通的衙役,而是千牛卫,这可是皇帝出巡的亲卫。
“呜!呜!”
伴随着哽咽声,一道道身影被押到了刑场上,吸引了无数百姓的关注。
长孙无忌、薛万均、侯君集、张亮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被机械的把头摁在木桩上。
“斩!!!”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所有的刽子手直接挥刀,凛冽的刀光一闪而逝。
“啪嗒!”
四个国公人头落地,鲜血从脖颈间喷涌而出,围观百姓无不为之颤栗。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长孙家、薛府、侯府、张府的直系男丁无论大小,全都被押到了刑场上,一个个被斩杀,随之出现的还有房遗爱、柴令武,这两个驸马都尉。
梁国公房玄龄、谯国公柴哲威出现在了围观人群中,注视着他们的儿子、弟弟。
“阿耶/大兄!”
“我走了!”
房遗爱、柴令武看见了他们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悔恨之色,如有来生,他们绝不会想参与夺嫡之争。
“斩!!!”
“噗!”
两道身影人头落地,梁国公房玄龄、谯国公柴哲威同样心如刀绞。
第180章 崭新的时代,万王之王的彻底落幕!
公元643年,长安城玄武门的阴影还未散去,又一位皇子倒在了权利绞索下。
辰时二刻,太极宫,甘露殿,厚重的帷幕遮挡住了阳光,曾经的万王之王龟缩在阴暗的宫殿中舔舐着伤口。
“吱嘎!”
紧闭着的殿门露出了一道缝隙,金色的光芒透过缝隙映照出一道影子。
来人是李承乾,大唐最耀眼的储君,武德九年,八岁的孩童接过太子金印,眼底映着父亲征伐四方的背影,他曾是李世民最骄傲的作品,代父监国时条理分明,群臣赞其聪明仁爱,鸿儒轮番授课,帝王之术与儒家经典浇筑成完美储君的模版。
可无人察觉,那柄悬在头顶的玄武门旧刃早已剖开了他人性的裂缝,腿疾不是残躯,而是困兽撕咬命运的开端。
当魏王李泰获封二十二州都督,当父亲将《括地志》荣光赐予弟弟,那句泰儿累我的赞许比漠北箭矢更锋利的洞穿了他的心脏,试图暗杀李泰的匕首刺向了自己。
这位太子突然看清了真相,玄武门的血从未干涸,只是这一次,猎物变成了自己。
贞观十七年的谋反不是野心,而是绝望者的困兽之斗,他私调突厥卫队,密养死士,甚至计划在离宫墙二十步处起兵,这般拙劣的计谋怎会是自幼熟读兵法的太子所为。
不过是要用最暴烈的姿态,撕碎父亲父慈子爱的盛世假面罢了,黔州的瘴气吞噬废太子冠冕时,长安城正在筹备新的册封典礼,李承乾至死不知父亲在昭陵为他预留的墓穴比帝王规制更靠近长孙皇后的地宫。
这种矛盾的厚葬或许可以揭晓李世民的苦心,既要用宗法铁律碾碎儿子的天真,又想在地府还他一个完整的童年,他终究没能成为父亲期待的完美储君,却用破碎的人生为盛唐铺就了最柔软的衬里。
“呼!!!”
李承乾长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再来一次的他没有重复悲剧,而是换了一种活法。
他不再将希望寄托于任何人身上,他只信任自己,这个庞大帝国的权力紧紧的攥在了二十四岁的太子手里。
“你来了!”
李世民抬起头看了一眼,表情很是冷漠。
“青雀以太子规制下葬于母亲陵寝畔,谥号为唐简王。”
“河东郡王李欣跟高阳她们一并发配往崖州,他们的子嗣会一直生活在天涯海角。”
“舅父死了,他们的家的香火没有断,长乐的身子早已痊愈,日后会和长孙冲生很多孩子,为长孙家开枝散叶,母后在九泉之下,想来也不会为此难过。”
迎着李世民的目光,李承乾就像是闲聊一般讲述起了这些事情。
‘嗯?’
或许是对长子的偏见,李世民从未想过他会给李泰‘简’这个谥号。
简并非恶谥,这是一种美谥,通常给予具有简朴、勤俭、谦逊、忠信等品格的人,例如,赵简子、魏简子都是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
相比之下,李世民显得尤为鄙陋,他继位之后才追封李建成为息王,谥号‘隐’,追封李元吉为海陵郡王,谥号为剌,贞观十六年,又追封李元吉为巢王,谥号如故。
“魏王妃有孕数月,孙真人瞧过了,是个男孩。”
“你还是陛下,皇族之长,理当由你来赐名。”
‘唰!!!’
骤然间,李世民那双龙目迸射出了精光。
河东郡王李欣是李泰的长子,却并非嫡子,就像太子庶长子李象一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继李泰血脉,可魏王妃阎婉腹中的胎儿就不一样了,那是真正的李泰嫡子。
“徽!”
“就叫他李徽。”
沉思之后,李世民吐出了一个字。
“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要是想做那些事,根本用不着这般。”
“青雀之所以会死,非是孤冷血无情,而是你把他送上了绝路。”
瞥了李世民一眼,李承乾淡淡道。
《尔雅·释诂》:善也。疏:徽者,美善也。,《易坎》:系用徽纆,寘于丛棘。徽字又引申为束缚。
显而易见,李徽这个名字是李世民对李泰嫡子寄予了厚望,却又怜惜他的处境。
“朕何时逼过青雀?”
目光凌冽,李世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霸烈姿态注视着李承乾。
“若非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怎敢冒险造反。”
“若非他造反,孤又怎会让他去死,他也只能死。”
“就算孤能容得下他,天下人能容得下一个造反的亲王、皇子吗?”
“父皇,事到如今,你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孤有何错?魏王有何错?”
“从始至终,刚愎自用的是你,擅弄权术的是你,离间骨肉亲情的还是你。”
“孤已下诏,改魏王府为简王府,魏王妃为简王妃,青雀嫡子李徽为简王,食邑三千户。”
李承乾一字一句的说道,话语在甘露殿不断回响,振聋发聩。
“简王!”
李世民口中喃喃道。
“孤不是父皇。”
临走之际,李承乾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
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影,李世民凄凉的笑声响彻整个甘露殿,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陛下。”
“太子殿下所言不假。”
潜龙卫统领从角落处走出,恭敬的汇报道。
“朕知道了。”
“朕已经不是皇帝,潜龙卫不应再继续留在朕的身边。”
“从今以后,你就去效忠高明吧。”
摆了摆手,李世民吩咐道。
“是,陛下。”
潜龙卫统领磕了一个头,这才离开了甘露殿。
“阿耶!”
“阿耶!”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女声和一个稚嫩童声从殿外传来,晋阳公主李明达牵着新城公主的手踏入了甘露殿。
“兕子,你们怎么来了?”
李世民看见两个女儿,原本阴沉的脸色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阿耶!”
新城公主挣脱开了李明达的手,扑棱着一双小短腿冲向了李世民,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有婴儿肥,星辰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阿耶是不是不开心?”
“新城给阿耶吹吹,吹走不开心,这是阿娘说的。”
“阿耶没有不高兴。”
李世民被新城公主奶声奶气的声音融化了冰冷的内心,一把抱起了她,和声细语的说道:“阿耶不当皇帝了,以后就陪着新城玩,好不好。”
“好!!!”
新城公主还小,意识不到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李世民可以陪她玩,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阿耶,你.”
冰雪聪明的李明达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小脸煞白。
“兕子,没事。”
“阿耶年纪大了,朝政琐事太多,交给你大兄去处理。”
摸了摸李明达的小脑袋,李世民安抚道。
“嗯嗯。”
晋阳公主这才散去了心中担忧。
父女三人开始用起了早膳,甘露殿中其乐融融。
东宫,明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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