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东一枝花
“夫人。”
“我坚持不住了,府中一切都要靠你操持。”
“叔玉。”
“为父过世后,你便在家丁忧。”
“无论国公爵位世袭与否,紧闭家门,绝不踏出一步。”
“待太子归来,将为父的奏章交到他手上。”
紧紧的握着魏叔玉的手,这位大唐强项令一字一句的叮嘱道。
“夫君,你别说了。”
一旁的裴氏看见魏徵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再交待后事,内心压抑不住的悲伤。
“阿耶。”
魏叔玉感受着魏徵因为病痛折磨,早已瘦削如枯槁的手,同样泪眼朦胧。
“陛下,太子。”
“臣不负大唐!”
仰面而视,魏徵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此过世。
贞观十六年,六月初五,大唐侍中、太子太师、郑国公魏徵因病逝去,享年62岁。
“夫君!”
“阿耶!”
郑国公府一副哀嚎,声音响彻四周坊市。
另一边,魏王府接到了圣旨,一片欢声笑语。
“恭贺殿下!”
“太子倒行逆施,陛下已经对其绝望如斯。”
“殿下荣登储君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尚书左丞卢承庆率先向李泰表示祝贺。
“恭喜殿下!”
杜楚客、韦挺、刘洎、苏勖、柴令武、萧德言等人全都反应过来,齐声祝贺道。
“好,好,好!”
端坐上首的李泰那张大饼脸上笑容灿烂。
不单单是因为加官晋爵,还有那一座居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的芙蓉园,园中广厦修廊,连亘屈曲,其地延袤爽垲,跨带原隰,又有修竹茂林,绿被冈阜,东坂下有凉堂,堂东有临水亭,最适合吟诗作赋。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名王府属官神情慌张的闯入了王府正殿。
“何事如此惊慌?”
见状,李泰面色不愉的呵斥道。
“禀殿下。”
“郑国公府响了哀号。”
王府属官急急忙忙的禀报道。
“啪嗒!”
听到这个消息,李泰直接坐不住了。
在场的官员全都露出了惊愕之色,魏徵没了,那相当于太子少了一只臂膀,朝堂之上再无人敢为其张目,这对于魏王而言,无异于是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情。
“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魏王李泰放声大笑,多年的憋屈一扫而空,心情无比痛快。
“臣请殿下即刻准备前往郑国公府吊唁!”
秘书少监萧德言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懵了。
“萧少监。”
“你在说些什么?”
李泰瞪着一双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萧德言。
正是因为魏徵这么多年在朝堂上为太子李承乾据理力争,一度导致魏王党羽们寸步难行,多少筹谋烟消云散,他对其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更别提去吊唁魏徵了。
“臣以为萧少监所言极是。”
卢承庆、韦挺、刘洎等人后知后觉的出声附和。
“你们.”
在场的官员全都支持起了萧德言,这让李泰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
“为政者岂待尧、舜之君,龙益之佐,自我驱使魏徵,天下乂安,边境无事,时和岁稔,其忠益如此。”
“这是陛下的原话,更是陛下对魏徵的认可。”
“郑国公刚直不阿,提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居安思危,戒奢以俭’、‘薄赋敛’、‘轻租税’、‘息末敦本’、‘宽仁治天下’等施政方略,朝野内外无不称赞。”
“现如今,郑国公逝去,满朝文武百官包括陛下必然会亲往吊唁。”
“在这个时候,殿下如能放下成见,前往吊唁,百官们、陛下该如何看待殿下?”
魏王府长史杜楚客掷地有声的话语在正殿内响起。
轰!!!
顿时,这番话如同晨钟暮鼓般惊醒了李泰,他后知后觉的回道:“是本王愚钝了。”
“殿下。”
“如今,郑国公过身,东宫在朝堂上已无张目之人。”
“太子远在塞北,再无威胁,殿下大可将揽权之事暂且搁置。”
“如此一来,朝廷、百姓、士子必然对殿下刮目相看。”
“如若殿下这时候在朝堂大动干戈,陛下必然会对殿下有想法。”
“我们的真正底牌在丹水河谷,就算没有这些赏赐,殿下何惧一切?”
迎着李泰的目光,卢承庆再度出言,言辞恳切。
“请殿下暂且收敛。”
其它人同样是这个态度。
“本王明白了。”
李泰又怎么会不懂他们的提示,在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第137章 灵前交锋,陛下,糊涂呀!
亥时三刻,夜色笼罩着整座长安城,甘露殿中烛火通明。
“嗒嗒!”
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一个影子在火光中越来越长,正准备安寝的李世民看见来人,眉头皱了皱:“何事?”
“陛下。”
内侍啪的一下跪倒在地,低着头汇报道:“郑国公过世了。”
‘嘭!!!’
这一消息让李世民从床榻间惊坐而起,一双龙目在烛光下格外幽暗深邃,沉声道:“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谁?”
“陛陛.陛下。”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内侍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回答道:“是郑国公。”
“郑国公府一片缟素,奏了哀号,长安城都听见了。”
“呼!!!”
长吐出一口浊气,李世民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脸上表情变换。
这些年,陪伴他的贞观勋贵们接连去世,可没有一个人让他像今天一样这般心情复杂,按理说,魏徵死了,他更应该高兴,因为从此以后就没有人在朝堂上和他做对了,可李世民心中非但没有一丝高兴,反而有些空落落的,彷佛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来人,更衣,备车。”
“朕要亲自去郑国公府吊唁。”
“是。”
内侍赶紧领命下去安排了。
没一会儿,宫女纷纷入内为李世民宽衣,换上一身常服,黑色璞头,褚黄色圆领袍衫,脚踏六合靴。
同太极宫一墙之隔的东宫一样收到了消息。
“阿娘。”
4岁的李厥从睡梦中醒来,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厥儿。”
怀抱着李厥,苏子衿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交代道:“郑国公过世了。”
“他是你阿耶最尊敬的人,你阿耶、你大兄都不在,你要替他们去吊唁郑国公。”
“阿娘不宜出现在郑国公府,你是个大人了,要自己学会去做这些事情。”
“你是太子嫡子、唐王,陛下的嫡孙,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你更尊贵了。”
“阿娘。”
李厥睁大了眼睛,小脸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
“好。”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苏子衿随即叮嘱武媚:“你陪同厥儿前往郑国公府。”
“是,娘娘。”
武媚穿着一身女官服饰,落落大方的应道。
不只是宫中,长安城的所有官员、勋贵都收到了消息,鄂国公府、卢国公府、赵国公府、梁国公府等都第一时间派出了子嗣前往郑国公府吊唁。
午夜,郑国公府悬挂缟素,灵堂已经搭好了,一口榉木棺材停放在正中央,就像魏徵生前一样朴实无华。
一席孝衣的魏叔玉站在堂前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眼圈通红,面容不掩伤心之色。
“鄂国公到!”
“卢国公到!”
门口迎宾的下人高声喝道。
随之出现的是尉迟恭、程知节,两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汉看着满堂缟素,心情同样沉重不已。
“尉迟叔父!程叔父!”
魏叔玉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问候道。
“嗯。”
“节哀顺变!”
尉迟恭、程知节勉励的交待了一句,径直入了灵堂吊唁。
“赵国公到!”
“申国公到!”
“梁国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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