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如今,灾民收拢的差不多了,正值春暖花开,正好带着出去散散心。
他语气不容置疑,惜春虽不情不愿,却也没敢硬顶。
交代入画提前准备,他便顺着来路返回,沿着沁芳溪前的小道,正打算经沁芳亭。
却见紫鹃从潇湘馆的竹林内追了出来。
“大爷!~”
“怎么了?可是林妹妹那边有什么事?”
“不……不是!”紫鹃喘了口气道,“前阵子老太太和太太找了奴婢,询问大爷和姑娘的事,奴婢想着不是坏事,便没瞒着……”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张云逸的表情。
贾宝玉的婚事,他也算是深度参与其中,甚至比贾母知道的都早,当时便从王夫人的话里,听出了意图。
张云逸也不觉得意外,只点了点头,道:“太太之前问过我,这事没什么好瞒的。”
紫鹃闻言不觉松了口气,忙又道:“再过两日便是姑娘生辰,今年姑娘及笄,本该隆重一些,偏偏赶上宝二爷问名合八字,只怕府里没人顾得上姑娘……”
张云逸挠了挠头,刚才贾母跟他说起这事,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倒是忘了林黛玉的生日。
不过,夏家那边只要他露个面,时间管理经验丰富的他,倒也没什么腾挪不开的。
想了想道:“那待到十二那天,我把林妹妹接去我那里。”
“这……”紫鹃略一犹豫道,“姑娘面皮薄,况且……那天是宝二爷问名合八字的大日子,若是大爷大张旗鼓,只怕姑娘不忍心搅合了他的好事。”
论起对林黛玉的了解,紫鹃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
对于她的说法,张云逸也十分认可。
林黛玉虽嘴上不饶人,却有些刀子嘴,豆腐心。
虽对贾宝玉没什么好脸色,甚至时常言语讥讽,却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添乱。
“那你回头跟她说一声,悄悄的过去?”
“也不必那么麻烦!”紫鹃笑道,“大爷只要有这个心,就足够姑娘受用了,奴婢倒是有个主意……”
“说说看!”
“这时节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姑娘在园子的东北角,有一处葬花之地,往年到了这会子,便会过去葬花,生辰那日,姑娘怕是不会去凑那个热闹,十有八九会去葬花……”
如今的潇湘馆,还住着薛宝琴,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她唯恐薛宝琴看见张云逸消失,追着回了潇湘馆,坏了自家小姐的好事。
张云逸听了,不免暗自得意,自己有先见之明。
有了紫鹃这个内应,不但重要的日子有人提醒,就连一应后续,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对于林黛玉来说,大操大办及笄礼,或许还真的不如陪着她葬花效果好。
紫鹃说的不无道理。
林黛玉虽然只拿贾宝玉当做寻常表哥,可贾宝玉心中如何想,却不得而知。
哪怕是防微杜渐,贾母和王夫人也会极力避免,林黛玉去凑那个热闹。
“难为你费心了,十二那天我在前头走个过场就来,到时候你多留意姑娘的动向,在东角门等我……”
说到这,他目光有意无意的在紫鹃的唇上扫过,笑道:“今儿就不赏你了,大爷先记下了,待哪天方便了,再一并犒劳你!”
青天白日,人多眼杂,二人又站在沁芳亭前,无遮无掩的,张云逸确实不方便对紫鹃毛手毛脚。
他在犒劳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紫鹃不由想起了那晚竹林内的经历。
顿时羞红了脸,前胸后臀,似乎一万只蚂蚁爬过似的,身子也下意识的忸怩了两下,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她羞不自抑,连忙颤着声,告退道:“奴……奴婢先回去了,大爷莫要忘了!”
话说,贾宝玉名合八字,且不说元春、探春这姐妹二人参与,旁人并无林黛玉的烦恼,只怕少不得要去凑一凑热闹。
虽说不在潇湘馆内,可这园子里空荡荡,倒也不虞被人瞧见。
看着紫鹃的背影,一路逶迤,消失在竹林深处,张云逸这才收回目光,舔了舔上牙膛,转身踏上竹篱杆径,经大观园东角门,返回了会芳园。
去荣国府之前,他并不清楚贾母找他的原因。
自然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定下踏青的计划。
回到家,把尤氏等人召集起来,将踏青的计划一说,众人顿时兴奋不已。
原本,张云逸是打算在温泉山庄住上两日,等到十二那日上午返回,赶到荣国府走个过场。
而今,有了林黛玉生辰的安排,少不得要把归期稍稍提前。
不过,饶是如此,也引得众女欢天喜地,开始准备了起来。
……
第570章 杀人诛心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
宁国府内的一众女眷,尤氏、秦可卿,尤二姐姐妹,邢岫烟、香菱,两两一对,登上了马车,反倒把张云逸弄的形单影只。
随行的丫鬟,加上行礼,七八辆马车装的满满当当。
早早的,停在了府前的宁荣街上,整装待发。
安排好一众女眷,他方才进了荣国府。
贾政羞于与他碰面,早早的躲进了车内。
惜春则站在一辆马车旁,迟迟不肯上车,仿佛上刑场一般,嘟着个嘴,十根青葱似的手指,死死绞在一处。
张云逸见状,干脆一挥手,笑道:“四妹妹跟我坐一辆,就别坐这车了。”
他过了骑马的新鲜劲,也没骑着飞兔腰袅,招摇过市,又被一众妾室‘排挤’,正觉得路上无趣。
虽说是表兄妹,可惜春也有十三岁了,就是日常相处,也该避一避闲,更别说是同乘一车了。
只是,如今的荣国府,从上到下,谁也不敢对他指手画脚,非但未曾阻止,反而连拖带拽,将惜春送上了车。
张云逸向着后方的一辆马车努了努嘴,入画连忙低着头,钻了进去。
他这才踏上马车,站在车辕,与前来送行的贾母挥手告别。
钻进了车厢,坐在车厢右侧的惜春,连忙缩了缩腿。
张云逸却并未往主位上坐,而是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马车缓缓而行,张云逸也开口道:“不是叫你每月回府两趟,怎么上月没去?是不打算听表哥的话了?”
他这话搁在现在爹味十足。
虽只是表兄妹,可搁在长兄为父的年代,却也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惜春撅了噘嘴,不情不愿的敷衍道:“逸……表哥只说每月过去两趟,又没说打上月开始。”
她原想跟着一众姐妹,称呼逸大哥,又担心触怒了张云逸,这才改了口。
张云逸却听出了她的色厉内荏,笑道:“这月的两次打算什么时候去?若是拖到月底,干脆在府里住一晚,免得来回折腾。”
“我认床,那边好些年没回去了,住不惯!”惜春连忙道,“过两天就去,不会拖到月底。”
“这才乖嘛!”张云逸笑道,“表哥准备的画具,用着可还顺手?”
“顺……顺手。”惜春委屈巴巴道。
“表哥那西洋画法,你可想学?”
惜春脸上闪过一抹纠结,略一沉吟道:“表哥贵人事忙,教画画这种事,惜春不敢麻烦。”
“怎么能叫麻烦呢?表哥再忙,这点时间难道还抽不出来?今儿不就还带你出来了吗?就这么说定了,回头你哪天过去,提前叫入画只会一声,表哥看看能不能抽得出时间。”
张云逸倒也没敢把话说死,毕竟要塑造一个好表哥形象,言而无信,显然与人设不符。
说完,张云逸也没有再继续逗弄手足无措的惜春。
而是撩开了车帘,冲着外头沿街的酒肆、茶楼,各色店铺指指点点。
古代大户人家的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张云逸却无这方面的忌讳。
惜春的性格,多少也有这方面因素。
叫她看一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是坏事。
起初,惜春避之不及,缩在一角,只敢拿眼偷瞄。
可她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待过了西便门,来到城外人烟稀少之地,便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东张西望了起来。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大观园虽然亭台水榭,景色怡人,却比不得城外一望无际,自然天成,开阔心胸。
张云逸也不打扰,就这么一路欣赏着沿途的景致。
直到马车停在了紫霄观前,他方才起身,撩开了车帘,道:“我去打个招呼,待会儿就去温泉山庄旁,找处景色宜人的空地,陪你们下车踏青!”
这回,惜春虽没有吱声,却也没有表现出不情不愿。
张云逸下了马车,观内的方丈早已闻讯迎了出来。
寺庙称主持,道观称方丈。
古代正经僧道不是你想做便能做的,而主持、方丈一类的话事人,更是需要经过严格的选拔。
能做方丈的,必须受过三坛大戒,德高望重、戒行精严,受全体道众拥戴,还要经过朝廷认可,方能胜任。
不过,官面上的事情,对张云逸来说,手到擒来,别说只是度牒文书,就算给贾政个方丈做做,也不在话下。
当然,贾政不需要,他也省得麻烦。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太上皇喜修道,即便是京城外的道观,也大多香火鼎盛。
这显然与贾政的要求相悖,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张云逸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这一处,相对安静些的道观。
信仰也是有价格的,张云逸选的又是香火不旺的道观,加上他侯爷的身份,对方更是不敢怠慢。
快步来到张云逸面前,毕恭毕敬行礼道:“不知侯爷说的是哪位居士,要在鄙观清修?”
紫霄观的方丈瞅了一圈,见张云逸身后虽然跟着人,却都是仆从打扮,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云逸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一旁的车厢,催促道:“别墨迹了,到地方了,还不快下来!”
贾政唯恐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无法通过荣国府的路子,寻找道观。
加上,本就羞于见人,也唯有指望张云逸。
只是,他虽有求于张云逸,寄希望通过他寻找合适的道观,却羞于承他这份情。
原指望张云逸打过招呼,丢下自己便走,也可以避免碰头的尴尬。
没成想,非但没能如愿,反倒要当面难堪。
倒也不是张云逸非得叫他难堪,只是,自打从接了贾政以后,对方非但一直没有露头,连大气都没出一声。
万一贾母跟他使诈,李代桃僵,事后再找他要人,就说不清楚了。
故而,抱着以防万一的态度,确认贾政是否真在车内。
贾政脸红脖子粗,在马车内磨磨蹭蹭了半天,直到张云逸撩开车帘,方才被逼无奈,低头下了车。
他若是爽快一些,张云逸也就确认,打声招呼便罢。
可这般磨磨蹭蹭,却让张云逸等得有些恼火。
看出贾政为何磨蹭,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态度,便冲方丈笑道:“既然来了,总得去看看地方!”
“请!”
方丈在前面领路,张云逸带小孩似的领着低头不语的贾政,进了道观中的一处小院。
“时间仓促,还未收拾齐全!”
方丈满脸歉意,又召来两个小道士,道:“观中简陋,贫道担心这位居士住不惯,特意安排了两个小道童,照顾这位居士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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