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275章

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还算有点脑子!自古帝王心术,不外如是!”谷大寿深吸了一口气,怒其不争道,“但凡,你们有一个能够继承为父的衣钵,便是顺着皇上和殿下的心意,与他唱这個对台又有何妨?”

  “可我谷家百年清誉……”谷广善似乎心有不甘。

  谷大寿一抬手,打断道:“朝堂凶险,这种争斗稍有不慎,便被人当了枪使,那梅廉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你们既然没有那样的心机、城府,还是老老实实,哪怕蛇鼠两端,也好过万劫不复!”

  他顿了顿,继续道:“急流勇退方为智,功成身退显高风。如今仙学尚不成气候,又是皇上和殿下的意思,小小不言不至于召恨,待过个一、两年,便是咱们功成身退之时,把那报社、书坊的生意彻底断了,随他们闹去吧!

  凭为父在文坛的声望,和这桩情分,又及时抽身,不至于太过惹眼,哪怕人不在了,亦可保家中无虞!”

  “儿子知道了。”

  “殿下素有尧舜之志,蛰伏多年,如今得偿夙愿,又正值盛年,恐怕动作不会小。张云逸年纪轻轻,且有从龙之功,以后这朝堂上,孰强孰弱,倒是难说……只是,你千万记住,出头的椽子先烂,哪怕他占得上风,届时圣上要反过来扶持文坛与之打擂台,也千万不可受人挑唆,出做出头鸟。”

  听了这一番耳提面命,谷广善亦不由对自己的老父亲,心悦诚服。

  “儿子受教了!”

  “去吧!我看他颇为急切,想要在殿下登基之后,便将报纸刊行出去,你也尽快调动家里的人脉,把事情安排下去!”

  张云逸确实有种时不我待的想法。

  一方面,是为了尽快网络人才,另一方面,则是乘热打铁,以免拖的时间久了,节外生枝。

  所以,抢在甄士隐回京之前,提前做了相应的准备。

  当然,他虽然有心借助谷大寿,却没打算把核心的东西假手于人。

  只是借助谷大寿的人脉,提前给报纸安排过渡的上下游渠道。

  古代交通不便,在京城刊印好报纸,再运至全国,耗时耗力,且时效性差。

  所以,他打算暂时采取急报的形式,将范本分发至各地,在各个州府安排合作的印刷厂,就地印刷,再交由当地合作的书坊,加以售卖。

  待到报纸有了一定的声势,再逐渐替换上下游渠道。

  因目前的报纸,还是个赔钱的买卖,他甚至提议,让谷大寿拿改良的造纸术工艺做为补偿。

  一方面,算是投桃报李,给谷大寿一个卖人情的机会。

  另一方面,也可以降低纸张的成本,有利于普及教育。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张云逸不会承认。

  他这人素来心眼小,当初弹劾的风声传至京城,兵部尚书李从文有意避嫌,张云逸又岂会甘心,让他凭白占自己的好处?

  虽然,这会减少周显祖、齐远道的分红,可打着给太子办事的由头,他们也不敢有什么不满。

  以后,再撇开李从文,在别的地方找补,反而会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紧密。

  外部他已经做了准备,但报纸的根本,还在于内容。

  

  任何事情的改变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改变思想,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虽然报纸是为了宣扬仙学,可他并不打算成篇累牍的讲述相关的知识。

  而是打算循序渐进,逐步增加相关知识的篇幅。

  对于读书人而言,不论哪个时代,键政都是喜闻乐见,最吸引读书人的话题。

  首先,他以最大的篇幅,介绍了一些朝廷政策时事,甚至不乏一些京城朝廷的花边新闻,以博人眼球。

  其次,是科举的相关知识,甚至,刊印一些历年科举的范文,以便吸引读书人购买。

  这也是他必须要找谷大寿的原因。

  最后,才轮到仙学的知识点,并附以一些题目,和招贤纳士的广告。

  之所以,只把目标着眼在读书人身上,实在是受限于古代的受教育水平。

  那些匠人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能识得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哪里能指望他们读报?

  这也是他急于降低纸张价格的原因。

  当然,待到以后自己的摊子铺开了,也可以安排一些读报的工作。

  这也是他让甄士隐,安排招募的流民认字的原因。

  首刊的底稿,他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如今,就等着甄士隐回来,与谷家一同,把后续的工作推行下去了。

  ……

第477章 无巧不成书

  “没想到能与甄老爷子同行!如今流民四起,陆路难行,若非您老的面子,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北上的客船,家母和舍妹不便抛头露面,多亏您老愿意捎带。”

  返京的客船上,薛蝌来到船头的甄士隐身旁,作揖道:“您老回去,可是有什么急事?”

  薛蝌毕竟是薛家二房,举家赴京少不得要做些安排,甄士隐透露回京想法的时候,也没做隐瞒。

  他本就有意向张云逸求助,又岂会放弃与甄士隐同行的机会?

  稍加留意,打听到了甄士隐的行程,便假装巧遇,借口同行。

  当然,他说的也是实情,不是灾年,尚且不乏盗匪,更遑论粮食大面积欠收?

  相对来说,水路安全了不少,船位也十分紧张。

  而甄士隐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找到回京的船,完全是因为张云逸的名帖,和贾雨村的面子。

  所以,这番话说出来,倒也不算违和。

  甄士隐虽不清楚他的目的,可涉及到张云逸的计划,他又岂会透露内情,敷衍道:“急事谈不上,不过是离京数月,想念小女和孙儿罢了!”

  “为了我薛家之事,劳烦您老长途奔波,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次的船资,您老千万不要与小子客气!”

  “小女当初流落在外,也多亏了你大伯娘照应,反正这船多你们几个也不多,不必客气!”

  “那小子便不与老爷子矫情了!”薛蝌笑着试探道,“难怪大伯母会委托您老,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想当初大哥哥还闹了官司,想必大哥哥与张大人相交莫逆吧?”

  二人正说着,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夸张的叫唤:“哎哟!原来甄先生和薛贤侄在这里!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没想到二位也是荣国府的亲戚。”

  这一打岔,甄士隐倒是正好避开了薛蝌的询问,转而回身笑道:“亲戚谈不上,不过是有些渊源!”

  “那也殊为难得!先生放心,我虽然带的盘缠不多,包船的费用一时拿不出来,可到了荣国府,自有大姐帮忙垫付!”

  如果说,薛蝌还有刻意之嫌,那么邢忠则是纯属巧合。

  虽说三方不约而同有了赴京的打算,可邢忠不似甄士隐和薛蝌,一个需要安排后续事宜,一个行李众多。

  他拎包即走,又因准备的盘缠不够充足,便寻思着能省则省,带着邢岫烟母女乘小船来到金陵,打算找一艘便宜些的货船赴京。

  没想到在码头上,正听见薛蝌与甄士隐套近乎,又听到二人口中谈及荣国府,便自来熟的上前搭讪。

  得知二人也是赴京,又包了整艘船。

  寻思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也是包船,多自己一家不多,哪里还愿意去货船委屈?

  便厚颜与他们同行。

  他见甄士隐和薛蝌穿着不俗,又包下了整艘船,显然也不缺自己那点船资。

  至于刚才那番话,不过是一句客套,哪怕二人顺水推舟,自己也有言在先,让他们去找邢夫人。

  “船资就不必再提了,反正船舱空着也是空着,刚才薛贤侄也说了,你们就不必客气了!”

  “那可真是多谢先生了!回头到了荣国府,我必要如实禀告大姐!”

  说到这,他顿了顿,转而问道:“听先生说,是宁国府的亲戚,咱们一个是荣国府的亲戚,一個是宁国府的亲戚,也算是一家人,我也就不与先生客气了!我看这船上还有兵丁护持,想来也是……”

  “世叔莫非还不知道?”薛蝌似笑非笑,打断道,“宁国府的敬老爷和珍大爷,故去已经一年多了,如今的宁国府乃是天工院张大人的府邸。”

  “呃……”邢忠不由愕然,难掩脸上的尴尬,“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既然住在隔壁,也算是一家人不是……”

  贾敬和贾珍死于意外,加上远在京师,不似贾政这次,在江南出事。

  邢忠又不比薛蝌,消息灵通,故而还不知道宁国府已经换了天地。

  骤闻,此宁国府非彼宁国府,他不免又担心船资。

  甄士隐见惯了人情世故,又岂会看不出来?

  笑道:“云逸生母原是宁国府的小姐,也不只是近邻!”

  “啊!~噢……”邢忠的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所以说嘛!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姐夫家里随便一个晚辈……”

  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这天工院的张大人,莫非就是造出玻璃的那个张大人?”

  他虽然信息不畅,可对于天工院和玻璃的大名,却是听过的。

  加上有些小聪明,估摸着,能够占据偌大的宁国府,想必官职不小,身份不俗,这才有此一问。

  不得甄士隐回答,薛蝌便笑着奉承道:“若非是天工院那位张大人,又岂能配得上堂堂国公府?”

  

  “哎哟!失敬失敬!”邢忠顿时肃然起敬,又是躬身,又是作揖的,满脸堆笑道,“不知您老与那张大人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刚才还抢着说话的薛蝌,顿时闭口不言,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邢忠似乎也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抓耳挠腮,正想着如何找补,却听甄士隐坦然道:“承蒙云逸不弃,纳小女为妾,还可怜我只有这一个独女,断了香火,让孩子跟老夫姓,承袭家中香火!”

  甄士隐倒也不是不好意思解释,只是,这其中还牵扯到甄承嗣,说是妾室显然容易让人误会,自家孙子只是庶子。

  “这……”

  邢忠闻言,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这才明白自己揭了人家的短。

  连忙找补道:“贤婿易得,香火难续,以张大人的身份,肯让孩子改姓,老先生可真是好福气啊!”

  他倒也有些急智,还真的给他找了个找补的角度。

  对此,甄士隐倒是颇为受用。

  手捻胡须笑道:“是啊!是啊!”

  邢忠一面极力奉承,与二人闲谈,一面偷偷打量甄士隐。

  可得知甄士隐的女儿,只是张云逸妾室,又看他一身衣着不俗,气度非凡。

  一想到,一个妾室的父亲,竟然比自己这个荣国府的小舅子,还要光鲜。

  自惭形秽的同时,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一时间,兴致缺缺,又攀谈了几句,便悻悻而回了所住的舱室。

  ……

第478章 旁敲侧击

  “当家的,怎么了?莫非向咱们催缴船资了?”看见邢忠臊眉耷眼的回来,邢妻连忙问道。

  “什么船资?看你那点出息,人家包的下这么大的船,还有兵丁护送,会在意你那点船资?”

  “那你怎么还板着个脸?”

  邢忠神神叨叨道:“你猜那甄先生是什么人?”

  “什么人?”邢妻丢下手里的针线,抬头道,“莫非传言是假的?江南甄家没有出事?”

  听她这么一问,邢忠不由一阵恍惚,喃喃自语道:“不对啊!”

  “什么不对?”

  “我记得听说姐夫的胞弟,也是因为弹劾天工院的张大人,才被罢了官,怎么……”

  此前在船头,听闻张云逸的大名,他一时间只顾着找补,没往深处想,这会子被邢妻提醒,才记起贾政弹劾的事来。

  “怎么又扯到什么天工院?”

  邢忠没好气道:“你莫非忘了?姐夫那胞弟被罢官,可不就是因为弹劾了天工院的张大人?”

  “不是因为这个,咱们也想不到进京啊!”

  “你猜如今的宁国府是谁的府邸?”

  “还能是谁的?你素日里没少吹嘘,你姐夫家一门两国公,谁还不知道呢?”

  “这都是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了,如今是天工院的张大人府邸!”

  邢忠虽然也是刚刚听闻,却也不妨碍他跟自家婆娘显摆,甚至,还添油加醋,把贾蓉也给抹了。

  邢妻不解道:“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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