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副本从崖山海战开始 第194章

作者:干卿底事

  “老实点!”

  张千载拿着小刀靠近他脖颈,语气充满了威胁。

  没错,张千载这次也跟着来了,一起上路的还有他的巨额家资,准备拿来支援文天祥。

  文天祥之前与此人素不相识,心中满是困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怎么会有人把他平生资料倒背如流,连他写过的每一首诗,发过的每一篇文章都了如指掌啊。

  文天祥:粉丝的世界我不懂,但大受震撼. jpg

  但是己方确实缺人手,张千载看起来又黑黢黢凶巴巴虎背熊腰,一副很能打的样子,文天祥只好带着他一起上路。

  沿途,张千载随时拿着小本子记记记,不出数日,俨然是已经记了满满一本文天祥语录。

  等进了泸州城更是变本加厉,每日文天祥做什么,他就杵在一旁看着,疯狂积累素材,准备日后拿来写传记之类的。

  邓剡:喵喵喵?好像有人抢我的活?

  他这副架势让一同入城的谢枋得感到无语,曾试图劝阻过他,文天祥虽然很优秀,但你也不至于如此吧。

  对此,张千载振振有词:“叠山君此言差矣!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你又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出现在这里呢?”

  谢枋得:“……”

  很好,他竟无法反驳。

  谢枋得和文天祥既是江西同乡,也是同榜进士,只不过名次略低一些,二甲第一名。

  他作为陈郡谢氏的后裔,祖上就是最负盛名的江左名相谢安,颇有谢安隐居东山、归去来兮的潇洒之风。

  登科后便弃官而去,一生未入仕朝中,号称“从道不从君”,只为心中的正义而活。

  多年在民间招募民兵抗战,即便在临安小朝廷出降后也始终不屈,四处流亡抗元。

  后因名声过高,被忽必烈强行逼迫北上为朝廷效命,不愿低头,绝食而终。

  此刻,刘整不住地破口大骂。

  众人嫌他聒噪,直接堵上了他的嘴,过了好一会,又像驱赶牲口一样把人提溜到城头巡视一圈,稳定城中人心。

  忽必烈给刘整写信提出指示,让他稍作抵抗,就诈降吕布,趁吕布没有什么防备之心,找准机会把人做掉。

  可以说是非常简单粗暴的一场事变了。

  文天祥决定顺水推舟,按照这个计划潜入蒙古大营中搞事情。

  ……

  是夜,吕布大军进发在城下,文天祥早已提前做了部署,更改了周边的水道经行路线。

  如今泸州城外,甭管是官道小路、森林荫翳,全部都泥泞不堪,宛如一块巨大延伸的湿地,步兵骑士尽皆脚下打滑,被阻断了去路,只能以铺干草的方式缓慢向前挪动。

  吕布亲自上阵,勉励众人,赤兔马轻盈一跃,在泥地之间穿行,很快就铺出了一条前进之路来。当下就地扎营,生火作炊,待众军养足精神后,预备明日辰时发动猛攻。

  不料到了次日,情形又陡然一变。

  泸州城郊有一片天然防护林,溯江而上,树木参天,莽莽然如一条巨龙的脊骨盘踞在城外,恪尽职守地护卫着这片土地。

  要想入城,这里是必经之路,也是吕布他们搭小路通过的地方。

  然而,第二日改道后的水流忽然增加了,连带着泥土湿度也是猛增。

  仓促铺成的小道顿时开始偏移坍塌,蒙古大军刚走到上面,就觉得脚下轰然一陷,马蹄也直接裹入了尘泥,不受控制地直往下坠。

  文天祥提前在树林中埋藏了若干火药,俱以泥土裹住,没有露出丝毫端倪。这时被蒙古大军一通乱搅,纷纷展现了出来,化作一团又一团的绮丽花火。

  吕布当机立断,作出指示:“全部趴下,借助泥浆来阻止这些东西燃烧!”

  然而文天祥早就想到了他这一出,在泥浆更深处埋藏了若干铁蒺藜等利器,被火焰这么轰隆隆一炸,顿时翻到表层来,和蒙古大军正好打了个照面。

  蒙古大军:哦豁,药丸!

  人在泥浆中,跑也跑不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这样一环扣一环,被当场……做成了烧烤!

  烧烤成本:约等于无。

  河道是文天祥自己带来的民间义军拿小铁锹挖挖挖的,火药是泸州城本来就有的,虽然不算很先进但放在这里也够用了,铁蒺藜等利器是淘汰下来的旧产品,权当废物利用了。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手损失,泸州守军到现在都没露过面。

  天幕前的观众们:“……”

  果然,狠人不是一天练成的,宋末三杰都是从少年时期就这么狠了啊。

  吕布收拢部众,整兵回营,发现这一波已经折了近两千人。

  他望着远处并不坚固的泸州城墙,惊奇道:“不知是谁做的,能想出这种设伏之法,改了水道却又丝毫未伤城中建筑和百姓,看来泸州城中,必有高人坐镇。”

  王坚:“……”

  不知为何,一听到“高人”二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想起了攻打夔州时一些较为糟糕的回忆。

  当时,吕布也是这样充满感慨地说着“城中必有高人”,而后就被陆秀夫和张世杰摆了一道,转战入川,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空城。

  吕布又感叹道:“也不知这位高人是何来路,肯定不是刘整,不知能否为我所用,好想得到一个高人啊……唔唔!”

  王坚见他越说越玄乎,生怕出现和「曹操败走华容道,仰天大笑三声,蓦然斜里一队伏兵杀出」一样的事情来,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他崩溃道,“吕帅,我求你别说了。”

  吕布好委屈,他才不是曹贼,他跟曹贼完全不一样!

  但王坚是他心腹,他不想对对方发火,就将生气的目光转移向了赤兔马……的头。

  片刻后,赤兔马脑袋上的鬃毛被扎成了两根小辫子,顶着一头酷炫造型准备出道,迎风奔跑起来,就是马中最靓的仔。

  ( つω)つ

  有点开森是怎么肥事!

  是夜,一颗赤红色的巨星离开了心宿,点亮了半壁天穹,先是如同一滴朱砂落入水中,很快就晕染开来,绚烂的光辉照得城里城外一片亮堂堂。

  “是荧惑出东井”,陈宫看着这一幕,蓦然长叹一声:“此乃大不降之兆,必将兵戈纷起,灾难蜂拥,生民涂炭,四海流血。”

  吕布迷惑极了,荧惑他知道啊,不就是一颗星星!

  “星星出东井,难道不是因为星星渴了想要喝水,和人世变幻有什么关系?”

  陈宫:“……”

  神特么星星渴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天幕上,观众们也都在讨论这诡异的天象:

  【陈文帝陈蒨】:荧惑出东井是实打实的改朝换代之兆,所谓天下有易王业者,白衣可以封侯。

  【陈文帝陈蒨】:举几个例子,高贵乡公二年,荧惑犯东井钺星,后又犯西头第一星,随后司马昭弑帝,司马炎篡魏开国。

  【陈文帝陈蒨】:义熙十一年荧惑填星东井,随后宋祖陛下开国建立刘宋。

  【陈文帝陈蒨】:北魏建国前的八月,荧惑在东井,随后拓跋嗣迁都邺城,开启一百五十年的帝国基业。

  【秦孝公嬴渠梁】:如此说来,这星象对吕温侯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坏事,他本就有图谋天下之志,正好是他的龙兴之兆。

  【梁武帝萧衍】:吕布就偷着乐吧,多少人开国登基时,都从星象上找由头给前朝扣罪名呢,什么「太白犯心宿」、「月犯太微」、「南斗紊乱」。你这里啥都没开始布置,荧惑就自动出东井了。

  【梁武帝萧衍】:等着,宋理宗估计很快就会下罪己诏。

  【新皇帝王莽】:哟,萧爷爷似乎很懂,看来建国的时候这套操作没少做过!

  【梁武帝萧衍】:???萧爷爷,这是什么称呼???

  【新皇帝王莽】:谁让你是未来那些大球大器大款们的爷爷呢。

  【梁武帝萧衍】:……(刀举起来了. jpg)

  【吴景帝孙休】:这些是男孩子的名字,朕已经帮萧衍未来的孙女们把名字想好了,可以叫大娘大丫大妹,非常对仗工整。

  【新皇帝王莽】:那你就错了,人家的孙女叫萧妙淽、萧妙磬、萧含贞,没想到吧?

  【吴景帝孙休】:啊这。

  【新皇帝王莽】:差点忘了还有个卧龙凤雏,孙休的儿子分别取名叫孙wān、孙gōng、孙壾、孙bāo(打不出来)。

  【天启皇帝朱由校】:笑死,一个字都不认得。

  【大顺皇帝李自成】:你本来就不认字,就算是正常的字你也不认得吧(吃瓜.jpg)

  【宋孝宗赵瑗】:各位,荧惑出东井的含义在我们这个时代发生了一些变化,不仅是改朝换代,也泛指大臣诛戮、百姓罹难、蝗灾四起,等各种不好的事。

  【南唐后主李煜】:忽然开始担忧了。

  【北齐文宣帝高洋】:杀杀杀,把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宋孝宗赵瑗】:谁把这个疯子叉出去!

  【晋明帝司马绍】:即便是改朝换代之兆,对于此刻的吕布来说也算不上好消息。

  【晋明帝司马绍】:如果是宋理宗死,新皇继位,所谓礼不伐丧,他这个时候不便再进攻宋廷。如果是蒙哥死,那问题就更大了,忽必烈这时候还没解决呢。

  【大顺皇帝李自成】:都这节骨眼了,还讲究什么礼不伐丧,赶紧趁虚而入,一举灭宋才是正道。

  【大顺皇帝李自成】:说不定还能把宋理宗的头盖骨拿来当酒杯(憨笑)。

  ……

  吕布稍加修整,准备隔日再战。

  文天祥的设伏虽然巧妙,但道具都是一次性的,不可能再做第二回埋伏。

  一路严加戒备,进军得十分顺利,一路抵达泸州城前都未出现什么异常。

  吕布这次进攻得十分克制,考虑到对面也都是汉人,同室操戈不如共御外敌,只想着尽量和平解决,没有使用长距离回回炮,大规模投石机,金属冲车等破坏性产物。

  激战数个时辰之后,泸州的东南角便已经陷落,负责这一块的守将王逸一看情势不对,就直接率众降了。

  吕布本打算欣然接受,以便快速打下城池,不料王逸的一句话立刻让他改变了主意:“我们和二王爷提前通过声气,降后就会进入东路军任职!”

  说罢,一边拿出城中所有的布防机密图,一边挺直腰杆,完全就是一副等着吕布安排他升官发财的样子。

  吕布:???

  忽必烈的党羽,这能留下?

  吕布眉梢一挑,接过机密图纸看了几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放才是用哪只手拿图纸的?”

  王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道:“是左手吧。”

  不料吕布陡然面色一变:“左手?你难道不知道我大蒙古帝国以右为尊,你偏偏用左手,分明是看不起我!”

  王逸被他冷眸一扫,瞬间一股凉意自天灵盖升起,悚然道:“是右手!我记错了,是右手!”

  “好啊”,吕布看着他,冷笑一声,“明明知道我大蒙古帝国以右为尊,你偏偏用右手,分明是想要以私人凌驾于帝国之上,枉顾尊卑,不安好心!”

  “此等贼子留之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王逸大声哭诉冤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直到人头落地,凄厉的叫声犹自回荡在山间。

  吕布照着机密图继续行军,果然一路势如破竹,泸州的外城四个角飞速陷落,他也见到了其他几位二五仔。

  二五仔们:“我们和二王爷麾下的商挺先生有约,以后进入夔川路任职!”

  “商先生说帮他们练习水军,可保身家富贵!”

  “二王爷给我们刘将军许诺了高位,你这个汉人不要不识好歹,指不定他以后还是你的上司,还不赶紧来打好关系!”

  吕布:“……”

  陈宫:“……”

  天幕前的观众们:“……”

  你是真的很勇,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吗?

  吕布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这些人许久,决定还是别跟他们计较,把自己智商拉低到同一水平线了。

  当即挥挥手,示意属下把人拖出去处理了,死前务必要好好抖一抖脑子,把里面的水放干净了,别再留到下一世了。

  ……

  而此刻的泸州内城中,刘整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本来在文天祥的逼迫之下,准备行诈降之际,结果一看,亲娘嘞,投降就是死,这谁特么敢啊!

  他哪里知道蒙古朝廷内部各个派系的弯弯绕,到现在还以为吕布是忽必烈的属下,只道对方忽然变卦,根本不需要他了。

  这些该死的蒙古人居然过河拆桥!

  正在此时,少年文天祥走了过来,一襟青霜白雪,冷然凝眸审视着他,青衫在吹彻的高城冷风中猎猎翻飞,仿佛云间琴鸣一声,流响松涛万壑的如潮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