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直上孤峰顶
刘武伤好了一点时,她雀跃的像个孩子。
孙尚香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那颗心已经全绑在了刘武的身上。
璀璨的阳光,透过刘武的皮肤,照射在他的侧脸上,隐隐似有光晕散开。
孙尚香看得一阵出神,她真想这样永远陪着眼前人走下去……
“主公!”忽然,一阵激动的呼喊声从刘武身后传来。
刘武回头望去……
但见陆逊满脸振奋的快步赶来:“主公!割了,曹孟德已经把答应我们的所有城池土地,都交割给我们了。”
说着,就见陆逊从大袖中掏出一卷竹简,双手递给刘武:“从西陵至合肥!”
“经江夏、庐江、九江……”
“大江以北,东西八百里!共三十二县!”
“已全部交割我方!”
“想必现在,高顺将军已经带着陷阵营骑到合肥了……”
陆逊的在开始颤抖:“自此,这大江两岸,主公大势成矣!”
从今天起,
自家主公所拥有的,便不再只是一个孤零零的西陵城!
而是南北数百里,东西近千里的大片领土!
从今天起,自家主公便不再是一个小小的西陵主将,而是真正的一方诸侯!!
陆逊的眼眶都红了,他亲眼见证了刘武从一城守将,壮大成了一地诸侯的壮举,他甚至亲自参与了刘武的这一壮举!
而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陆逊知道,主公的雄心壮志绝不会止步于此。
陆逊知道,自己要辅佐主公建立的基业绝不会止步于此!
恍惚间,
陆逊似乎又想到了劫亲的那一日,想到了那个残星晓月,大江之上,自己指江为誓的那一刻。
这才过了多久,那个当初只有两千兵马,单人独骑破西陵的骁勇猛将,此刻已然成了一方诸侯,当真是恍若隔世……
刘武接过竹简满脸平静的看了下去,似乎交割给自己的不是三十二县的领土,只是些寻常杂物而已。
他轻轻点头:“可以募兵了。”
加上江陵周围所控的四个县城,
那就是三十六县,南北纵数百里,东西横千里!
如此广袤的土地,以刘武眼下这连一万人都不到的军队想要守住,那根本不现实,募兵已是迫在眉睫。
刘武的声音还在继续:“高顺在合肥那边加五千人,西陵这边再加一万人……”
“如今东西近千里,三十六县,两三万兵还是能养得起的。”
彼时,刘武不过是区区一个西陵城而已,就能勉强供应数千兵马,如今他占地三十六县,养个两三万兵马并不是什么难事。
或者说,如果此时的刘武连这两三万兵马都没有,他还怎么守住那位曹丞相交割的领土?
陆逊精神振奋:“领命!”
言罢,陆逊匆匆离去。
旁边的孙尚香,忽然一片恍惚……
东西近千里,南北数百里,三十六县!
这就是刘武现在的实力么?
如今的刘武,已经不仅仅只是个西陵守将了,他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这大江两岸各方势力都不能轻视的程度。
他死死挡在江东、刘备与曹操之间,他不仅占了西陵甚至还占了合肥!
即便是自家二哥也不敢再对他有任何轻视……
刘武已然有资格,平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需知江东孙氏三代人的努力,也才勉强维持住江东六郡八十一个县而已。
他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大丈夫……
孙尚香痴痴的望着刘武,忽然,刘武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孙尚香感觉自己的秘密似乎被刘武看透了,顿时脸红成了一片鲜艳的晚霞。
她强忍羞意直视着刘武,刘武的目光却又看向了远方,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孙尚香下意识的开口:“你,你在想什么?”
和煦的阳光,照射的人身上一片暖洋洋,整个人似乎都松懈了下来。
刘武伸出手,白皙五指张开。
纯净温暖的光芒,柔和的从他五指间穿过,
像是倾泻下一捧灿烂的金砂……
他低声自语:“我在想刘备,他要准备如何处置我这个逆子。”
“我在想孙权,他会不会接受我这个妹夫……”
二哥的妹夫!
孙尚香一颗芳心,如同小鹿乱撞般猛烈的跳了起来。
刘武的声音越发缥缈:“我还在想,我那在许昌的皇兄……”
……
呜呜呜!~
许昌城外,浑厚的号角之声冲天而起,响彻四野。
轰隆隆!~
数万曹军大军,犹如翻滚的乌云一般,冲着许昌席卷而来!好似要将眼下这座大汉天子的帝都,彻底吞噬。
层层迭迭的大军缓缓前行,终于在许昌城外停了下来。
曹丞相二次南征的大军,班师回朝了!
一阵马蹄声响起,
曹洪、曹仁、夏侯渊、张辽等名震天下的曹军大将纵马入城开道。
城内,所有的百姓都已经被士卒们驱赶到两旁,让出了一条直抵许都宫城的笔直大道。
“曹丞相至!”
一辆四匹挽马拉着的庞大车辇,驶进了城门,穿过了城门甬道,出现在满城百姓面前。
曹丞相,是曹丞相来了!
车辇后,一杆【曹】字大纛迎风烈烈,肆意张扬。
华盖下,一名细眼长髯,满面威严,气势迫人的老者,如隼目光正四下扫视。
道路两侧的百姓们,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他们不敢接触那道目光,就像不敢直视天上的太阳一般!
辚辚辚~
百余骑护卫着那辆插着大纛的庞大车辇,直往许都宫城而去。
“驾!~”
驭者驾车辇,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城门,堂而皇之的在宫城大禁内驰骋!
华盖之下,望着前方穿过的一座座宫阙,曹丞相有些恍惚……
那年,自己二十岁,举孝廉为郎,授洛阳北部尉。
彼时的洛阳尚为大汉都城,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历任北部尉都极难治理,直到二十岁的曹孟德到任。
他在县衙左右,摆开数十条五色大棒。
“五色棒下,有犯禁者,皆棒杀之!”
年轻的声音,如春雷般在洛阳震荡轰鸣。
起初无人在意,直到那一日,灵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违禁夜行,被擒至洛阳县衙。
“曹阿瞒!曹阿瞒!!”
粗大的五色棒,把蹇硕的叔父按在了地上,他声嘶力竭的吼着“我乃蹇硕之叔!你亦是昔日中常侍,大长秋曹腾之孙,你怎敢对我无礼?!”
蹇硕的叔父不相信,都是宦官世家,年轻的曹孟德怎敢对自己下手?
年轻的曹操只是冷冷的重复那句话:“五色棒下,有犯禁者,皆棒杀之!”
啪!~
沉重的五色棒落下,溅射起一摊殷红的鲜血。
曹孟德以权贵之血,向洛阳权贵证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一日,整个洛阳为之震动!
自此后,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但曹操也得罪了京中宦官,明升暗降,外调为顿丘县令。
时隔不久,又恰逢黄巾之乱,曹孟德再次被拜为骑都尉,讨伐黄巾。
从那以后,他的仕途终于有了起色,先后任济南国相、东郡太守,典军校尉……
董卓乱政,曹操愤而弃官,首倡义兵号召天下英雄讨伐董卓!
董卓败后,曹操据兖州,分化诱降黄巾军三十余万,选取其中精锐组建青州军,开始与各地诸侯混战。
直到建安元年,曹操迎驾于许昌,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粼粼!~
车辇粼粼,将曹操从回忆中惊醒。
他缓缓阖上双眸,自己曾经也只是想做个纯粹的汉臣而已,但天下局势糜烂却由不得自己安安稳稳的做个汉臣。
挟天子而令诸侯么……
清风拂过,吹动车辇后的【曹】字大纛。
曹孟德喃喃自语:“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唏律律!~
巍峨庄严的大殿外,四匹挽马扬蹄嘶鸣,华盖车辇停了下来。
“丞相,大朝殿到了。”烂了半张脸的许褚,在辇外低声回禀。
曹孟德缓缓睁开双目,他正要起身,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卷竹简,正是当日出西陵城时,刘武让他转呈天子的那封信。
这个刘子烈到底什么时候和天子勾搭上的?
天子明明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和刘子烈纵马打猎,自己竟一无所知?
这信中所言到底是真是假?莫非又是那刘子烈在使什么诡计?
莫非这许昌城中,还隐藏着一支连我曹孟德都不知道的势力?!
想着信里的那些内容,曹操神色阴晴不定,心中疑窦四起……
巍峨庄严的大殿内,
文武齐聚,一片寂然。
九层丹陛之上,大汉天子刘协高踞御榻,他是九五之尊,是大汉之主,此刻手心却满是潮湿!
这里是整个大汉皇朝的中枢心脏,但眼下的气氛却是一片紧张、沉重。
因为,那个人要回来了。
“丞相至!”
忽然,殿外响起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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