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男孩从脚下拿出一个用报纸包著的东西,在他面前打开,是一把铲子。
地下出土的文物都是国家的,私自盗取本就是犯法,而且他们的销赃渠道往往是国外,所以应该及时报警。
听完男孩简练的讲述后,谭云龙先起身走出办公室,安排人去卫生院的病房里进行布控,随后他又关门坐了回来,见李追远捧著茶杯,连续抿了好几口热茶都没放下。
“看来,这次是有事求我帮忙了。”
“嗯,谭叔叔,我想请你帮我安排入学,这是我的文件。”
谭云龙翻看起这些文件,随即无法理解道:“这是什么操作?”
“我想上学。”
“行,我帮你联络镇小学,你以前上几年级?”谭云龙拿著学籍证明,仔细看了又看,“少年班是小学么?这大学名字,,你以前上的是这所大学的附属小学?”
“我想跳级。”
“跳到六年级?我知道京里教育资源好,但这里学生竞争也挺激烈,只论考试能力的话,京里的可不见得比这里好。”
“高三。”
“嗯,高三————-什么?”谭云龙抬起头,盯著男孩,“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谭叔叔,您帮我安排走跳级流程就行,考试测验这些的,我自己来过。”
李追远知道各地都有跳级政策的,自己那时班上不少同学都是这么跳上来的“真的假的?”谭云龙来了兴致,“听你这语气,也就是现在高考结束了,
要不然,你都能直接准备高考了。”
“不呢,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我舍不得离开。”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但为了避免我出个大丑,你今晚得去我家吃饭,我儿子也快上高三了。”
“今晚不行,明后天都可以。”
见男孩如此气定神闲,谭云龙不由已经信了,问道:“你就是那种天才孩童?”
李追远犹豫了一下,更贴切自己的形容,似乎应该是患病儿童。
“那你怎么跑去做那个?”谭云龙挥舞了一下手,指的是捞尸。
这次李追远的回答很坚定:
“好玩,有趣。”
“如果你真是这种人,还是应该好好学习,报效国家的。”
“我不是在做么。”
“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行了,那明晚,我去你家接你,我记得你住的地方“好的。”李追远站起身,对谭云龙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谭云龙也站起来,侧身走向男孩,摸了摸他的头:“是叔叔得谢谢你。”
中午前,李追远就坐著润生的三轮车回到家。
家里来了几个瓦匠,正在后屋那里砌房子。
刘姨笑呵呵地走过来,对李追远说道:
“你太爷刚还问怎么了,我说是你要求的给自己盖个手工室,你太爷居然就点点头,没再问,转身进屋就拿钱给我,被我给推回去了说钱够了。
他问我哪里来的钱,我说是润生打牌赢的。”
“嘿嘿。”
在旁边停车的润生脸上露出了傻笑。
李追远则扭头提醒道:“润生哥,还不快跑。”
“啥?”
主屋内,忽的窜出一道人影,手持扎纸用的藤条,直奔润生而来:
“我叫你不学好,学谁不好学你家那山炮打牌赌钱,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润生跑,太爷追。
二人围著坝子前的田,打起了转。
李追远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太爷身子骨真好。
感冒也好利索了,最近也没接鸟屎了,看来,自己这边福运问题解决后,太爷也恢复了正常。
随即,李追远看向东屋,阿璃依旧坐在门槛后面,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塑。
这几天,没有女孩的陪伴,看书也真的只是看书了。
柳玉梅给李追远使眼色,示意他上前再试试接触接触阿璃。
李追远没去,而是径直走进屋上了二楼,《柳氏望气诀》就差一点就能看完了。
他这阵子天天熬夜看,强行提高了进度。
柳玉梅坐在椅子上,看著二楼,心里无法控制地又升起一股烦闷,以前她还因孙女和男孩亲近而吃酸,现在她是巴不得孙女能和过去一样与男孩腻在一起玩。
可偏偏这男孩天天真的只是在看书,怎么著你也过来试试啊,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行不行?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啊。
自小到大,阿璃就这一个玩伴,柳玉梅不信孙女对男孩完全没了感觉。
中饭后,李追远继续看书,下午,李追远终于把书看完了。
他身子后仰,躺在藤椅上,正抓紧时间将全书内容整理升华。
虽是闭著眼,但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幅幅书中文字所记录的气象与画面,他的左右手不停无守则的比划著名,在外人看来,这是男孩闭眼幻想自己是个音乐指挥家,可在李追远的感知里,自己拨弄的是一方方各不相同的水域环境。
这类书,死记硬背效果有限,必须得在深刻理解的基础上,达成一种类似艺术鉴赏的玄奥,才算真的入门掌握。
脸上渗出细细汗珠,眉头时而紧时而疏,
等彻底整理好后,男孩睁开眼,眼里满是疲惫。
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脸上粘粘的,原来是流过鼻血了,流了不少,衣服上都浸红了一大片。
李追远知道,这是用脑过度,身体给出的警告。
几天时间,就吃透《柳氏望气诀》,即使对他来说,也是负荷极大的挑战,
还好他完成了,不过这种事情,以后可不能再继续这么做了。
否则他很担心,别精神问题没来,自己身体先出问题了。
洗澡,换衣服,再把带血的衣服自己清洗,李追远下楼对刘姨说了声他困了,不吃晚饭,然后就又走去屋后。
李三江带著润生在给瓦匠师傅们打下手,工房依托主屋后墙而建,入夜前就能完工。
李追远对李三江说了声自己不吃晚饭,昨晚看书学习太晚,熬不住了,想先睡觉。
原本只是怕太爷担心更怕太爷晚上来查看自己情况打扰自己休息,所以来特意说一声。
可听到自己的话后,李三江的眼眶当即红了,忙摆手示意李追远回去睡觉休息。
等李追远走后,李三江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嘴上说著不在意是为了让我心里好过,可小远侯心里也是著急呢,听听,
他以前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啥时候深夜用功学习过。”
从屋后回到屋前时,经过东屋门口,李追远只能贴著墙壁走,拉开足够距离,否则阿璃就会应激。
在安全距离外,李追远站那里,看了女孩很久,
他之前还担忧过,自己以后回了京见不到阿璃了会不会不适应?
现在不用担忧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适应不了。
正如阿璃本已习惯了黑暗,而自己,也本已习惯了各种面具。
如果未曾经历过,那完全可以一切照旧,可正因经历过-—--—-所以,回不去了“小远啊,来,陪奶奶喝茶。”
“不了,奶奶,我累了,回屋睡觉去了。’
回到房间里,李追远躺上床,开始睡觉,他是真的累了。
这一觉,睡到了深夜,醒来后,他下了床,先来到太爷屋子里取了些东西,
太爷睡得正熟,打雷都醒不来。
随后来到楼下,电视机开著,彩色固定画面。
润生躺在桌子打的地铺上,怀里抱著小黑狗,睡得正香。
这小黑狗现在就润生养著,当然,它也不用养,因为大部分时间它都在自己狗窝里睡觉,太爷也是过了好几天才发现家里多了一条狗。
“润生哥,醒醒。”
“嗯—·咋了,小远?”
“润生哥,你跟我出去一趟,把器具都戴上。”
“好!”
李追远又去取了些香烛,还去厨房拿了些食材,出来时,见润生在准备推三轮车:
“润生哥,不远,我们走过去。”
“好。”润生背著一个大麻袋跟上来,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小远,我们是去干他们吗?”
“干谁?”
“就承包鱼塘的那帮家伙。”
“他们有警察管。”
“那我们这是去干嘛?”
“请人帮忙。”
润生扭头看了看自己背著的麻袋,又看了看李追远手里拿著的香烛祭品:
“请人帮忙,要带上这个?”
李追远领著润生来到了一座鱼塘前,鱼塘正对著的,就是大胡子家。
大胡子妻子已经跟著大儿子去过了,这栋屋子目前打算要卖,但一来宅基地不太好卖给外乡人,二来这门前刚淹死过人,事儿传得很邪乎,哪怕价开得很低,暂时也没人敢接手。
所以,这里目前算是村子里,最僻静的几个地方之一。
李追远站在鱼塘前,先闭上眼,再缓缓睁开,脑子里浮现出《柳氏望气诀》
内容。
当初,是他把小黄莺领到这里的,现在,他得确定一下,小黄莺是否还在。
水纹色泽,水草状态,岸边岸上,包括吹过它的风,这一切的一切的微小细节,凑成了李追远脑海中的气象。
李追远顺著鱼塘边缓缓行进,仔细观察,最终,他确定了,这座鱼塘里,有死倒藏匿。
小黄莺,还在这里。
“润生哥,这里,这里,还有那里,都挖个小坑,然后插上香。”
“嗯。”润生拿起黄河铲忙活起来。
李追远则将带来的祭品,往池塘里特定的方位丢去,然后在池塘西南侧的接引位,摆下两根蜡烛,点燃。
做完这些后,李追远拿起一叠黄纸,用蜡烛引燃。
“润生哥,待会儿除非我叫你,否则你不要动手,你现在隔远点到时候跟著我们走。”
润生听话地站远了,然后疑惑道:“跟我们走?”
李追远举著燃著的黄纸挥舞,嘴里吟诵道:
“小子李追远,请您出水,事后做三祭回礼。”
“啪!”
黄纸拍入泥土,熄灭。
李追远转过身,背对著池塘,左手抱著香炉,右手举著铃铛。
润生虽然站得远,却也看得真切,就见李追远身后塘面上忽然泛起阵阵涟漪,随即一个长发女人的身影,缓缓上岸。
死倒!
润生呼吸当即急促起来,他想喊小远危险,但转念一想,这死倒明明就是小远自己招上来的。
紧接著,他大脑又拐了一个弯:天呐,小远居然能招引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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