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柳玉梅没说话,心里则欣喜于自己孙女竟然在表露出情绪了,不是通过那种发疯。
李追远也没有接话,默默地把小板凳又擦了一遍。
李三江砸吧了一下嘴:“呵呵,呵呵呵。算了,婷侯啊,给我把菜分了,我坐那儿去。”
“哎,好好好,给叔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刘姨马上把菜分了,给李三江在另外一处单独支了个桌。
秦璃终于坐了下来。
柳玉梅满怀期待地对李追远说道:“小远啊,你让阿璃吃饭。”
早上就是的,自己每次需要苦口婆心劝好久,结果这男孩一句话,自家阿璃就吃饭了。
“稍等一下。”李追远起身,跑去厨房。
秦璃也欲站起身,却看李追远拿著四个小碟一个小碗回来了。
只见李追远将菜分量,分别夹入各个小碟中,又将小碗里舀入汤。
秦璃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亮泽。
柳玉梅看著这一幕,则带著点好奇。
李追远:“行了,吃饭吧。”
秦璃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一个碟子夹一次菜,吃一口饭,顺著夹下去,一排碟子夹完后,她喝一口汤,然后继续重复。
柳玉梅惊讶于,她居然感觉自己孙女这次吃得很轻松,甚至带著那么一点点少女感的欢愉。
“还能这样?”
李追远笑了笑,剩下盘子里的菜都是他的,他也开始吃了起来。
得益于自己同桌是个重症强迫症患者,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和同类人相处。
秦璃吃得很快,最后一轮时,碟子里所有菜都夹完,汤也是最后一口喝完,米饭也是正好吃干净。
她放下筷子。
李追远拿起毛巾,折叠一下,帮她擦嘴角和手,毛巾很大,可以分很多功能性区域。
吃完饭,李追远就又带著秦璃去露台看书了。
这本《江湖志怪录》,他也越看越快,等到黄昏时,他已经看到第十二卷了。
他觉得,这个速度明天还能提一提,用不了几天,自己就能把入门百科看完,然后,就又能去地下室箱子里寻宝了。
这中途,他喝水时,也给秦璃喝水;他上厕所,也带著秦璃上厕所。
不怎么吃零食的他,怕她饿了,也开了几袋零食,和她分著吃。
每次事后,都要给她擦手,这毛巾因为他自己也用,也越来越脏了。
李三江有些不满地嘟囔问为什么英子今天没来给他补课。
李追远觉得姐姐应该是在家消化昨天自己帮她解答的题。
但李三江却认为是英子觉得李追远太难辅导了,不愿意来了。
晚饭,依旧是李三江单独一桌。
这次,柳玉梅提前帮孙女拿好碟子分装了菜,可秦璃坐下时,却没有拿筷子。
李追远拿起自己筷子,微调了一下每个碟子的菜量。
秦璃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柳玉梅:“阿璃,是奶奶疏忽了,没控制好量。”
实则老奶奶心里:哼,你一口吃多少奶奶我记不清楚么,这丫头,故意的!
但老人家心里没有不满,只有开心,因为这些都是好趋势,不怕她使脾气,就怕她先前一样,完全封闭自己像个木头,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柳玉梅扭头看向单独坐在那里喝著闷酒的李三江,再看看身前的李追远,心中感慨: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福运了么?
用过晚饭,李追远不打算晚上用台灯看书了,他今天看得有点多,感到累了,准备回去洗澡就睡。
看著还想继续跟著自己的秦璃,他认真说道:
“阿璃,你回去洗漱睡觉,我也要睡觉了,我们明天再一起看书,好不好?”
秦璃没说话。
李追远转身,走向楼梯,然后停步回头,发现她没跟上来而是乖乖跟著柳玉梅走去东屋了,这才放下心,去楼上洗澡了。
洗完澡,李追远想著把那条脏毛巾拿出来好好搓洗一下,却发现那条一直被自己挂在肩上的毛巾不见了。
“是落哪里了么?”
……
东屋,看著洗漱后的孙女躺上床睡觉了,柳玉梅老怀甚慰。
她面带微笑,走出里间卧房,来到牌位供奉处。
她今天有很多话,想和阿璃的爷爷、阿璃外公外婆、以及阿璃的爸妈,好好说说。
自己守护了她这么久,现在她终于有复健的希望了,相信他们以及列祖列宗们,都会感到开心的吧。
毕竟,阿璃可是秦柳两家现如今,唯一的传人血脉。
在牌位前坐下,柳玉梅正准备打开话头,却忽然发现这六层的牌位架子,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不可能有人会动这里的,屋子里就这么些人,秦力和刘婷打扫屋子时也绝不敢触及这里。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来著?
柳玉梅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终于发现了灯下黑的地方。
那就是在牌位的第三层最中间位置,原本属于阿璃爷爷也就是自己丈夫的牌位,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条被折叠成小方块摆在那里的……脏毛巾。
第十三章
这条毛巾,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柳玉梅回想起来,这不是李家那小子今儿个挂肩上的那条么?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呢。”
柳玉梅想将毛巾取下来,可手刚要触及时,就止住了。
她扭头看向里屋,门口,站著女孩的身影。
“阿璃啊,你不是已经躺下了么,怎么又起来了?”
女孩没说话。
“阿璃啊,这条毛巾是你放的么?”
女孩没回答。
“阿璃啊,这是摆牌位的地方,是最珍贵的供奉地,可不能随便放东西呢,毛巾该放到它应该待的地方,奶奶帮你收了搓洗干净好不好?”
女孩眼睫毛开始跳动。
“那就放著吧,放著吧,放这儿挺好的,呵呵,挺好的。”
女孩恢复了平静。
“阿璃,去睡觉吧,奶奶不动它了,奶奶保证,你明天睡醒起床,还能看见它在这里。”
女孩转身进去了。
柳玉梅叹了口气,随即脸上又浮现出笑意,她刚刚留意到,这次阿璃将要生气时,只是眼皮微跳,身体却没跟著颤抖,这也是一种进步啊。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避免著阿璃犯病,这不仅仅是因为那种暴怒状态下的她会给自己和身边人造成伤害,更是因为每次犯病后,她的病情会变得更严重。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对阿璃病情的治疗,其它,都是次要的。
柳玉梅终于在自己两个哥哥的牌位后头,找到了自己丈夫。
“到底是委屈你了,和我俩哥哥凑活了一阵,你们没打架吧?”
那会儿,老东西不要脸般地追求自己,可没少被自己哥哥们收拾,即使后来自己和他成亲了,他和自己哥哥们每次喝酒时也都会嚷吵起来几欲动手。
不同的是,成亲前是哥哥们找茬拾掇他,而成亲后,则是他次次借著酒意撩拨哥哥们,还恬不知耻地喊著:
“来啊,打我啊,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好了,打死了你们妹妹就得替我守寡!”
哥哥们恨得牙痒痒,不停地数落自己瞎了眼,愣是让他给骗到了。
其实吧,老东西除了心眼儿小点,爱记仇外,真的对自己很好。
用手绢轻轻擦了擦丈夫的牌位:“老东西,这是你孙女想让你腾位置放她的东西,你就委屈一下吧。”
说完,柳玉梅就把牌位腾了一下位置,把自己丈夫和自己父亲牌位靠在了一起。
“和我爹多说说话吧,女婿也算半个儿。”
虽说那块脏毛巾搁正中央是有点碍眼,但柳玉梅依旧语气里带著欢悦:
“你们啊,别和阿璃置气,阿璃会落得如今这样,不也都是你们害的么,谁叫你们那些年死得那么干脆豪迈,半点香火护持都没给子孙留下。
这李家的小子,叫李追远,名字挺好听的,人也挺有意思,就是早慧得厉害。
聪明的娃儿我是见得多了,可像他这般的,这辈子还是头遭见。
这娃儿给我的感觉,除了那点没脱的稚气外,他就像是在刻意演得像是个孩子一样。
可惜了,这样的人,往往不得长寿。
但也说不准,他现在住李三江这儿了,还是李三江的亲族,分润福运应是比咱们简单得多。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只希望他能帮咱阿璃把病慢慢治好,咱阿璃,吃了太多苦遭了太多罪了,这本就不该是她应得的。
你们啊,沉江死时都喊著为了新世界。
这世界太大,我这妇道人家眼窝子浅,容不下,我就只能瞅著自个儿孙女,只希望她能像其她小姑娘那样,开开心心笑,大大方方说话。
你们要是在天有灵……”
说到这里,柳玉梅忍不住对著牌位们翻了一记白眼,语气转而变为愠怒埋怨:
“你们但凡死前按照老规矩留点灵下来,何至于让我孙女变成这样!”
……
洗完澡的李追远又去找了一条毛巾,拿皂子仔细搓洗干净后,挂在了晾衣绳上。
经过李三江卧室门前,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推门进入。
床上,李三江正夹著烟翘著腿,嘴里哼著小曲儿,做著睡意酝酿。
“太爷,有件事我想了一下,还是得和您再说一下。”
“哦?啥事儿,你说吧。”
“昨晚牛福的妈妈来到我们家,借著一楼的桌椅碗筷和纸人,给自己办了一场寿宴,很热闹,我也被拉去参加了。”
李三江眉头微皱,下意识地靠起身子:“你继续说。”
“寿宴快结束时,出现一头僵尸,和牛福他娘打了一架,牛福他娘打不过,最后关头把我送走了。”
“把你送走了?送哪里去了?”
“我醒了。”
“哦。”李三江点点头,想到自己在梦里被一群僵尸追著跑,他懂了,伢儿应该是做了和自己一样有僵尸的梦,他安慰道,“小远侯,就当是做了个梦吧,放心吧,今晚不会有事了。”
今晚不做转运仪式,自己也能睡个好觉了。
“可是,太爷……”
“没事,别往心里去,太爷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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