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四周的灯火,也在遂渐熄灭。
李追远还没闭眼,一股浪潮感就已经向自已袭来,他没反抗,感受著这股向上浮起的感觉。
忽然间,天又亮了。
李追远发现自己站在房间里,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带来些许温暖。
他再次看见了丁大林,但此时的丁大林,很薄。
他像是一件衬衫,被整齐地叠放在地上。
李追远弯下腰,将“衬衫”抱起。
没办法,总不能把他就这么摆在这里吧?
另外,虽然自己以前没掂量过一张成年人皮的分量,可他依旧觉得,有些过重了。
伸手在上头压了压,感知到了一些硬块。
翻找了一遍,没找到裂缝口。
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将手从丁大林嘴巴里伸进去,一路往下掏,抓住了一块硬硬冰凉的东西。
掏出来放眼前一看,黄灿灿的,是一块大金元宝。
这应该就是租地的钱以及种树的钱。
“你还真怪好的哩。”
楼下坝子上,传来喊声:
“小远,小远!”
李追远抱著丁大林走到阳台,向下看去。
润生站在坝子上,手里挥舞著一张人皮,人皮散开了,伴随著他的挥舞,金秘书在空中摇曳生姿。
“吓死我了,小远,还好你没事,我真担心你也变成这样了。”
“太爷呢?”
“大爷推车回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润生哥,你上来一下。”
“哦,好!”
润生快速跑上来,都没来得及将金秘书收起。
估计是扯到哪个墙角了,总之,当润生出现在阳台时,他手里的金秘书已经裂开。
“小远,你这里也有一套,那这两套皮衣怎么处理?”
“先收起来,晚上你丢工房炉子里,烧掉。”
“好。
“润生哥,搬梯子。”
“干嘛?”
“上屋顶。”
“对,差点忘了,我们的东西还在上头。”润生将梯子搬好,自己先爬了上去,李追远往上爬时,他回头伸手拉了一把。
两麻袋包著的阵旗和器具都还在,旁边地上还躺著专属于润生的一人高黄河铲。
“小远,我把它们搬下去。”
“润生哥,你先别动。”
“哦,好。”
李追远走到装著器具的麻袋前,蹲了下来,打开麻袋口子,看见了被放在里面的一本黑色封皮的古书。
这,就是它留给自己的—..方法。
将书拿出来,封皮上没有书名。
它没提过“书”这个字眼,只是说方法,那这本,应该类似于手写的学习笔记。
毫不犹豫,直接翻页。
然后,李追远住了,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好看字迹。
他马上又连续翻了好几页,最终,确认了一个事实。
拿著书,站起身,看向下方的鱼塘。
所以,
骗你的那个人,他的名字是不是叫·——·
魏正道。
第43章
李追远举著黑皮书,对著鱼塘方向挥了挥。
虽然不知道它能不能“看到”,但自己得把意思尽到。
现在,手头的事情和杂绪很多,得一件件去处理。
“润生哥,来拿东西吧。”
“好嘞。”
润生走过来,将东西全部背起,掂了掂,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阵旗就算了,但这一套捞尸器具可是他最爱的宝贝,今儿醒来自己都不敢想这一茬,一想就心痛。
“小远,他们人呢?”
“回家了。”
“那我们现在呢?”
“也是回家。”
回到家,李追远径直上了二楼,走进自己房间,
书桌上整齐堆放著很多书,李追远从《江湖志怪录》《正道伏魔录》
《阴阳相学精解》《命格推演论》《柳氏望气诀》《秦氏观蛟法》这六套书里,各抽出一本。
然后找寻书页边缘无字处,拿起刻刀,裁下大拇指宽的一条,总计收获六条。
犹豫了一下,他又翻开这本刚拿到手的黑皮书,也裁下了一条。
找了张白纸,将这七条按照次序包好,又找了个黑塑胶袋,将那锭金元宝放进去。
提著这些东西,走下楼,来到东屋。
柳玉梅刚洗好澡,坐在茶几旁,银白色的头发上带著湿气。
见男孩来了,她指了指闭著门的屋里头说道:“阿璃在洗澡呢。”
“柳奶奶,我是来找您的。”
“哦?那泡茶。”
李追远将东西放好,开始泡茶。
“小远,奶奶我挺喜欢看你泡茶的。”
“这是我的荣幸。”
等到二人各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李追远放下杯子,将纸包拿出来:
“柳奶奶,我知道您在纸布这方面是行家,我这里有一些纸条,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柳玉梅平日里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给阿璃设计衣服,经常看见她拿著毛笔勾画,虽然只是画衣服,可细节拿捏处能品出一股独特的韵味,丝毫不逊于家属院里退休的美院大家。
不出意外的话,刘姨的绘画功底应是师学于她,再者,阿璃的绘画底子也同样深厚。
这种丹青大家,往往对纸料很有研究。
“成,给你看看。”
李追远先拿出两张纸条,摆在柳玉梅面前,出自《阴阳相学精解》和《
命格推演论》。
柳玉梅伸手在两张纸条上摸了摸,问道:“你是想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方法做的还是想知道什么年代?”
“年代。”
“我看你小子对古董也是懂些的,怎么,古书的年代看不出来么?”
‘奶奶您说笑了,我只是以前看得多,其实不懂。”
“也是,古籍在古董行里,算是比较小的分支。”
李追远安静等著答案。
“这两张,是民国的。”
“民国的?”
“没猜错的话,其上所书之字,应是工整小巧,适记录充填。”
“您眼毒。”
李追远将《秦氏观蛟法》和《柳氏望气诀》的纸条拿出来,摆上。
上头没有字,也就不担心柳玉梅能看出是什么书,当然了,就算把字一起裁上,估计也看不懂。
这两本书,是越往后写,字就越写意也越难看,前面李追远还能联系上下文猜这是个什么字,到后头,都有点像是熟悉了书写者自创的特殊符号开始理解了。
当然,这难看的字本就有深意,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这难看的字,才使得这“盗抄版”的价值,远胜于原版柳玉梅将这两张纸拿起来,边轻搓边放到鼻前闻了闻,随后放下,说道:“明清的。”
“原来如此。”
“你小子要是拿有字的部分来,我倒是能看出更具体一点的年代。”
“那我这就去把书拿来?”
柳玉梅摇了摇头:“不必了。”
李追远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
接下来,他将《江湖志怪录》《正道伏魔录》以及那本黑封皮书的三张纸条,摆了上去。
其实,他主要想请柳玉梅看的,就是这三本。
李追远先前还是自谦了,刚那四本书的大概年代,他是能看出来的。
但魏正道的书,他一直摸不透年代,仅能从书的品质和留存状态,暂且认为是明清时期的。
可现在问题来了,鱼塘里的那个它是六朝时期的人,距今差不多一千五百年。
他给自己的这本黑皮书,里头的字迹又和魏正道的一模一样。
书的字迹是本人写的,还是后世人抄录时故意模仿的,李追远是能分辨出来的。
因为无论是《江湖志怪录》还是《正道伏魔录》,这字里行间里,都有一种“自我感觉良好”流露。
在这一点上,黑皮书上也有。
这也就意味著,自己手上这三套魏正道的书,不是后世人手抄版,而是原版。
但如果把时间跨度,一下子拉到一千五百年前,那这原版书的保存度,
未免好得太过惊人了些。
柳玉梅起初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这三张纸条,紧接著神情一滞,立刻伸出手将三张纸条一把起,问道:
“这是什么书上的?”
李追远问道:“您真要我回答?”
“算了,不用回答。”柳玉梅松开手,三张纸条缓缓落下,她又拿起茶壶,不顾烫,用热茶清洗了手。
李追远好奇地问道:“奶奶,这三张是什么年代的纸?”
“呵,这不是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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