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罗罗
而且石油是战略物资,所以也不归罗翼群这个行政院长管理,而是军事委员会下属的军备部的权限。虽然那里一直是罗家叔侄在把持,说起来也是罗家的地盘,可正因为这样,他更要避嫌。不宜去过多干涉军备部的事情,更不好提出用军备部控制的庞大资源去向中共输送利益了。说不定蒋介石、胡汉民、许崇智他们可都盯着军备部这个肥缺呢!就算是邓演达只怕也……
一时间,屋子里面竟然是一片沉默。除了喝茶发出的杯盘碰撞的声音,就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了。
也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邓演达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笑道:“其实人家共产党还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不会让逸公和辅文兄为难的。我想只要咱们肯出钱修通到延安的铁路,然后再找德国人帮着勘探一下陕北的石油,最后再提供一笔贷款让他们来扩建油矿、建设煤矿,这笔买卖不就能成了吗?眼下军备部不是出资在修建西安到玉门的铁路?而且还出钱在开发玉门油矿吗?咱们能给青年党这样的好处,为什么就不能够给中共一点儿利益,来显示咱们的诚意呢?”
一语道破天机,邓演达也懒得和罗翼群这样的老实人去比耐心了。反正这事情儿总是有挑明的一天,不如就直截了当告诉罗翼群中共方面的要求算了。再说中共方面提出的要求其实也不高,并不是不能接受的。青年军和蒙古那个在叛变与不叛变之间的红军蒙古方面军,这段时间也没少得军备部和情报局的资质,这个差不多都成了尽人皆知的“秘密”了。中共援这个例子得一些好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起来……中共能有眼下的局面,他罗耀国也没有少出力气吧?
听了邓演达的话,罗翼群就算是再迟钝也能听出来,这其实就是中共方面借着国民党左派的嘴在说话儿呢。中共是想要用陕北的石油和煤炭资源,来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这一手生意经,说实在的,真是挺高明的!只是自己的那个侄儿更是这方面的高手,看看他这几年从德国人那里搞到多少好东西就知道了……只是中共会有罗耀国对德国人那种诚意吗?有时候做生意不能全靠蒙,只有拿出诚意来,让双方都有利可图,这个生意才能长久做下去。
想到这里,罗翼群的眼神里居然也透出几分锐利来,他望着邓演达的眼睛,问道:“择生将军现在能代表共产党吗?如果不能的话,还是请共产党方面的代表来和辅文谈判。我这个做叔叔的,帮着牵线搭桥还是可以的。至于这个买卖能不能做成……择生将军应该是了解辅文的为人的。”
邓演达哈哈一笑:“中共方面只是托我和廖公前来试探一下。”
“试探的怎么样了?要不要等辅文回来再去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那倒用不着了,有逸公的这句话,咱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辅文兄可是逸公的侄儿啊。”邓演达笑着摆了摆手,又道:
“等辅文兄回了武汉,还请逸公帮着牵个线,到时候我亲自带着中共方面的代表去军备部和他谈判吧。”
……
民国十六年十一月二十日,武汉国民政府军备部。
罗耀国一回到武汉,头一件要紧的事情,就是和中国共产党的代表见面。这天上午,高高瘦瘦,长了副驴脸的邓演达,领来一个矮矮胖胖,长着讨人喜欢的圆脸儿的小伙子。
这个说起话来,带着一口浓重四川口音,还微微有些口吃的小伙子,也姓邓,名希贤。据邓演达介绍,他是现任中共中央秘书长!不过罗耀国对这个人倒有点印象,在民国十四年的时候,曾经在察哈尔见过这个人。此外……罗耀国前世的记忆里面,好像还有一个长得矮矮的,也姓邓的中共大神,好像也是四川人,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一位呢?
“噢,这个咖啡弄得很不错不比法国的差。”
这是邓希贤同志在这次历史性的谈判中的第一句话!是夸奖娜塔丽摆弄咖啡的手艺的。不过这个评价着实也不太高,娜塔丽可是用得一流的咖啡豆煮磨冲泡出来的咖啡,居然只和法国巴黎街头的小咖啡馆弄出来的差不多!
罗耀国也端起咖啡杯,浅浅饮了一口,笑道:“邓先生原来还是留过洋的人才,那想必对工业的事情也有一定的认知。那样咱们也不说虚的了,就挑明了吧。石油和煤矿的事情,你们想怎么样弄?”
邓希贤摸了摸光溜溜的圆下巴,在眼前这个“工业内行”面前,他也只能有一说一了:“不瞒你说,延安油矿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油矿已经荒废多年了。机器设备也都损坏严重,我们也只能勉强修复了一些,维持生产。现在每天的产量也就是几百公斤,我们用土法提炼一下,供应给中央直属机关的少量汽车使用。如果要大规模开采的话,恐怕是免不了追击投资的,而这个投资还有相应的技术,我党希望由贵党先行承担,以后等油采出来再用石油还上,这样的合作应该是互惠互利的……”
“煤炭在陕北是非常丰富的,只不过由于交通不便所以没有办法大规模开采,只要你们能将铁路铺到陕北。再提供给我们一部分资金,用于开发煤矿,应该会有相当大的产量。这方面的潜力恐怕不比石油小,此外就是铁矿……这个铁矿是在绥远的包头以北约一百二十公里的白云鄂博山。现在包头到北京是有铁路相连接的,而且在距离京包铁路线不远的大青山也有煤矿。所以这个白云鄂博的铁矿是非常有开采价值的,我们希望能够在那里投资兴建一座大型钢铁厂,这个投资……”
罗耀国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现在有资源,陕北地下的石油和煤炭,绥远白云鄂博山的铁矿。可是没钱没技术,所以想要我们提供资金和技术,帮着你们开发那里的资源,是吗?”
邓希贤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这种合作是互惠互利的,眼下你们在南方发展重工业,不是也需要石油、煤炭、铁矿石吗?这种东西陕北、绥远有的是,我们不正好合作开发吗?这样对我们两党,对国家,对民族都是有利的。想必,罗辅文将军你是不会反对的吧?”
看着邓希贤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罗耀国只是苦苦一笑,心道:“这些共产党人倒是会说,什么都要我们来出,他们白得油田、煤矿、铁路,还有一个钢铁厂……只怕将来还要建设兵工厂了吧?”
邓演达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看到罗耀国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忙插了一句:“辅文兄,这样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你还犹豫什么呢?”
罗耀国蹙了下眉毛,看了一眼邓希贤,小伙子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也什么都不在乎。这份气度果然是干大事业的料!就冲这个似乎也应该卖几分面子吧?罗耀国沉吟了一下,苦笑道:“择生兄既然都说话了,那我们就先来算一笔账吧。眼下陕北的煤矿、油矿,绥远的铁矿、煤矿、钢铁厂,还有铁路,这一切基本上都是空白,必须要我们拿钱出来投资……咱们先算铁路,这个工业投资应该是铁路先行,没有路什么都是白搭。”
“……陕北苏区和国民联军地盘的交界是在洛川县,洛川到西安的铁路线咱们可以修建,这个没有问题。可是洛川到延安的一百多公里,咱们不能出这个钱了。道理很简单,国民联军现在是依附在国民政府之下的,他们的地盘咱们早晚是要收回的!在自己的地盘上修铁路,这个交通部可以做出预算,两院和国民政府胡主席也肯定能批准的。可是把铁路修到别人的地盘上……而且又是中共的地盘,这个恐怕是不行的。”
邓演达哼了一声:“怎么不行啊?你们不也计划把铁路修到玉门了吗?那里可是青年党的地盘!”
罗耀国摸了摸后脑勺,摇摇头笑道:“那不一样的,从玉门到宝鸡的铁路不是交通部投资的,而是玉门石油公司投资的!玉门石油公司的投资当然不用走政府的预算,所以也就没有问题了。”
“那玉门石油公司又是谁的呢?”邓演达追问道。
罗耀国笑笑:“是军备部全资拥有的,不过修建铁路的投资都算在了石油开发的总投资中了!都是经过了两院的审议和国民政府的批准,程序上没有一点问题的。这个……开采出石油了,总要有办法运出来的,两位说是不是?这个投资两院和胡主席当然会同意了。”
邓演达一时语塞,他对罗耀国的无耻已经是无语了。这个又是两院审议,又是预算的……听上去怎么像是传说中万恶的民主国家呢?眼下国民党不是在独裁专制吗?
这时罗耀国的话儿又响了起来:“中共方面需要修建的也就是洛川到延安的一百多公里铁路,还有延安到煤矿、油矿的支线铁路。其实……也不需要花多少钱的,铁轨不过三百多块法币一吨。人工嘛,贵党的二十万大军闲着也是闲着,至于工程技术人员嘛,眼下在南中国可有不少民营的工程公司,你们把铁路建设承包给他们就行了。我就草草估算一下,大概有个两三百万就能开工了。”
“……延安油矿的情况说实在的,我也不太了解,要我们出钱投资也没有可能。道理和铁路一样,我们的体制不允许做这样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可是……我们可以以战备的名义出高价购买你们开采出来的石油!我估计延安油矿的开采难度和成本都比较高,和进口的石油相比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不过这是战略性的储备,都是为了应对将来的战争所需的。因此在价格上我们可以参考茂名的油页岩来制定。此外‘桶’是国际上通行的计算石油的标准,一吨石油约等于七桶,具体要看石油的密度是多少。现在的石油价格大约是每桶1.3美元,相当于四块半法币,我们出到十块法币购买你们陕北油矿生产的全部石油!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优惠了。”
“……此外煤矿的投资其实也不是很大,如果要搞机械化的采煤自然是投资巨大,如果只是靠人工作业的话,也不需要多少投资的,关键还是铁路建设要跟上。眼下中国的煤炭价格大约是每吨两到四块钱法币,具体要看煤炭的质量。不过这个煤矿可是个靠规模盈利的行业,如果你们每年能采出一千万吨煤的话……两千万到四千万的销售收入是没有问题的!眼下陕西一省的田赋都没有一千万呢!这个行业可是很有‘钱’途的!”
“……最后就是那个白云鄂博铁矿和钢铁厂了。呃,这个铁矿其实也就是铁路的问题,有铁有煤自然也就有开钢铁厂的条件了。而开钢铁厂……也有不同的开法,如果不要特种钢和钢板的话,有个八百万到一千万就能弄个五万吨的钢铁厂了。而且现在南方的中华钢铁公司有个和克虏伯合资的钢铁工程公司可以承建钢铁厂的。”
第0377章 走资本主义道路(五)
“钱”途是光明的!钞票是稳赚的!可是……投资是没有的!
邓希贤和邓演达两位邓大人听了半天,终于得出了这三个结论!罗耀国费尽了口舌,就给中国共产党画了一张又大又圆,还嵌满了芝麻的大饼子。不过……这个的大饼应该怎么吃到嘴里面呢?
罗耀国画完了大饼,便一脸坏笑地看着两位邓大人,拿起桌上的咖啡,浅浅喝着,不再说话了。
邓演达则蹙着眉毛,坐在椅子里面,默默地想着怎么样帮助中国共产党这个朋友。看起来要从罗耀国的口袋里弄到钱是完全不现实的,这小子一口一个两院的,完全是拿着那帮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在做挡箭牌!可是自己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去揭穿他。真是愁死人了……
邓希贤则仍然坐在那里,满脸神色俨然。在他心里面,则回荡着离开延安那天周恩来的一番叮咛:“希贤,眼下党的财政情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中央苏区的经济也差不多要崩溃了。咱们的地盘实在是太贫瘠了!今年又在山西、绥远和晋军、直军、奉军连番大战,已经把底子都耗尽了。而现在为了和国民党、青年军,还有外蒙的那个叛徒王仲义对抗,又不得不维持二十万大军!唉……就算是咱们红军也是要穿衣吃饭的呀。根据地的人民也已经尽了全力了,再也拿不出多余的力量来供养红军了。今年又是冬旱,如果明年再接着来一场春旱的话……我们的情况可就更困难了!所以你这一次肩负的使命是非常艰巨的,一定要想办法和国民党达成协议,让他们帮助我们开发陕北、绥远的资源。只要资源开发起来了,咱们的财政困难就可以缓解了。”
现在听罗耀国一番分析,貌似陕北的资源还是很有开发利用的价值的!且不说石油,就单说陕北丰富的煤炭资源,似乎每年就能为党创造出上千万元的利润,从而一举缓解党所面临的财政困难……可是这么好的钱途现在卡在哪里了呢?资源有的是,劳动力也有的是,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了呀!到底缺了什么呢?
资本!突然一个充满了罪恶和血腥的词语涌现在邓希贤同志的脑海之中。这两个字可是全世界无产阶级最最痛恨的!是全世界共产党人立志要打倒的对象!而现在,资本却又是邓希贤和中国共产党急需要的东西,这个世界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邓演达一声长叹,才打破了办公室里面的沉寂:“罗辅文,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办法的!说吧,你有什么法子帮中共搞到钱去开发油矿和煤矿?这一次就算是我邓演达求你了,这样总行了吧?”
罗耀国笑笑,手一摆:“眼下中共的地盘上一不缺资源,二不缺劳动力,缺少的正是资本!呃,就是那个资本主义的资本!这个资本哪儿有呢?依我看,你邓择生就颇有些家产的!廖公看上去也挺有钱的。要不你们两位带个头,投资一下?”
邓演达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最荒谬的笑话儿。他和廖仲恺东奔西走为中共开发苏区矿产寻找资金,结果这个罗耀国居然要他和廖仲恺来投资!而且……还是投资到共产党的苏区!人家那儿可是专门革资本家的命的!他们一投资不就成了资本家,就是共产党的革命对象了吗?这个投资不也就打了水漂了吗?这种注定要血本无归还要戴上一顶资本家帽子的事儿,怎么会有人肯干呢?
“邓择生,你也觉得这事荒唐,做不得吗?你邓择生,大名鼎鼎的左派人士,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战友!你都不敢把钱投到中共的苏区,还来指望我用国民政府的钱来投,你这是安得什么心啊!”罗耀国的话儿就好比阵阵惊雷炸响在邓演达的耳旁!
笑声戛然而止,屋子里面又是一片寂静。
罗耀国的话句句在理,都没有一点儿办法可以反驳的。把钱投到中共的苏区,怎么看都是要血本无归的。既然这样……廖仲恺、邓演达这些个左派怎么能劝罗耀国去干这种事儿呢?这个的确是没安好心,像罗耀国这样精明的主,自然也不会中你们的圈套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目前中共要想发展暂时只能走和平道路,而走和平发展的道路则又急需资本来开发苏区的资源……可是这个资本又是中共的死对头!
“呵呵,现在就算是我和廖公投了钱……也不够啊!”这时邓演达的话儿又响了起来,现在的他紧紧拧着眉毛,一脸儿的不舍。
“够的。”罗耀国沉沉一笑,指了一下邓希贤:“这事儿的关键是在他们共产党人欢不欢迎你邓大资本家去投资。如果他们欢迎你去投资,那就会有人愿意跟进,中共的朋友可是……遍天下的!我的办法就是由廖公和择生兄领头来募股筹集一笔资本,中共出土地、资源、劳动力,你们两方面办成合资企业,利益共享、分险共担。以眼下南中国的经济发展情况来看,只要你们肯带头,筹集到几百万资本是没有太大的难度的。”
此时邓希贤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又摆在了新生的中国共产党人面前了!到底能不能允许私人资本到苏区去投资呢?本来周恩来和他的盘算是最多能允许国民党军备部的公营企业去苏区投资。当然,在适当的时候可以让它们回到人民手中,而且也不用担心会把人给得罪死。因为那都是公家的钱,谁也不会为这事儿去责怪中共的朋友的。可是现在这个罗耀国死活是不肯那国民政府的钱去冒险的,反而教唆邓演达和廖仲恺带头用私人的钱来投资!这个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廖仲恺和邓演达以及其他国民党左派,都出钱投资了苏区的煤矿和油矿,他们不就成了资本家了吗!而且中共将来要是没收了左派朋友们的财产,再把他们打成反动资本家的话,会不会……
……
夕阳的余辉将整个延安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一股股炊烟在古城里袅绕升起,四处飘散的都是玉米的香味。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多安宁和谐,似乎真的像孙中山所宣称的一样,太平盛世就要在他的领导下来临了。
不过延安的共产党人没有被这种和平的假象所迷惑,始终保持着警惕。在他们看来,中央苏区所面临的危险,并未随着孙中山禁止一切内战的“圣旨”而有所减轻。相反形势更加严峻了,黄河东岸,阎锡山正在以国民革命军为蓝本重整大军,似乎要一雪前耻。苏区西面青年军也得到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大量军援,正在厉兵秣马,整军备战,随时都有可能杀向中国革命的圣地。北面的蒙古,王仲义虽然还挂着中共的牌子,可是叛变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最近还驱逐了苏联驻库伦的领事馆……只有苏区南面国民党左派同志冯玉祥对中共的态度比较友好,可是国民党在完成了对廖仲恺、邓演达势力的整合以后,会放过冯玉祥吗?
而更大的危险则是国民政府刚刚开始推进的总体战体制!根据中共在国民党内的内线所传回的情报,这个总体战体制的最终目标,就是要将大半个中国打造成一架全副武装的战争机器!而这架战争机器所针对的敌人,很明显就是中国共产党人!
意识到危险迫近的中共,也不得不将军队建设放在了首要位置。虽然处于暂时的和平之中,红军的数量非但没有减少,相反还有所增加。只是随之而来的巨大军费开支也好似是一座大山,将中共脆弱的财政压得喘不过气。
这段时间,在延安王家岭下的那几间寄托了全民族希望的窑洞里,会议的议题也渐渐从加强军事斗争转移到了如何解决眼前的经济困难上来了。今天的会议讨论的似乎……也是经济问题,而且从中午开始一直讨论到昏黄。连晚饭都是由警卫员们送进来,大家一边开会一边解决的。
“同志们,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向共产国际承认错误呢!如果你们不愿意出面,那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责任好了!”李立三扶了扶眼镜,站起身,看着一言不发的毛泽东和周恩来,又叹了口气:“我们的确是在蒙古问题上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包庇了王仲义这个十恶不赦的叛徒,我们的党也因此蒙羞,我们的双手也间接沾染了蒙古人民的鲜血!共产国际现在不支持我们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建议,由我们政治局承担责任,集体向共产国际认个错,实在不行,我这个中央领导人还可以引咎辞职。这样应该就可以平息斯大林同志的愤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