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485章

作者:鬼谷孒

  瑞士银行一律实行密码制,为储户绝对保密;任何人和政府,都无权干涉、调查和处理任何个人在瑞士银行的存款,除非有证据证明该存款人有犯罪行为。”

  冼耀文看向拉希德说道:“王子殿下,关于迪拜是否有条件建立工业区,我的回答是肯定的。美国为了维持朝鲜战争,并没有降低多少二战期间的超高企业税,最高税率可以达到52%,欧洲为了战后重建,企业税同样不低。”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迪拜可以提供企业主100%的外资所有权;超长的免税期,十年、十五年,又或者二十年;不征收个人所得税、进口免税;货币自由兑换……”

  他摊了摊手,“货币自由兑换这一条似乎有点多余,迪拜还没有自己的货币,用得最多的货币好像是印度卢比?”

  拉希德颔首,“亚当先生,没有税收,迪拜还能获得什么?”

  冼耀文掷地有声道:“第一是人,有人就有消费,有消费就可以征收消费税,日用刚需低税率,烟草、酒精、娱乐高税率。

  第二是知名度,当全世界都知道迪拜,迪拜就进入一些人的‘我想去的地方’的候选名单,他们可能会直接来迪拜,也可能路过阿拉伯海湾时,改变计划在迪拜逗留几天。

  其次,当迪拜的知名度够高,可以运作多种彩票游戏。”

  冼耀文点着手指说道:“香港、新加坡、东京、纽约、芝加哥、三藩市、伦敦、巴黎,无论哪里,凡是我去过的地方,都有看到当地的黑帮在运营彩票游戏。

  黑帮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坐庄,通过干预开奖结果创造最大的利益,一些聪明的玩家能想到这里面的猫腻,但他们没有选择,除非不玩,想玩只能玩那种不公平的游戏。

  假如有一种庄家无法干预开奖结果的玩法呢?玩家会怎么选择?”

  科塔里说道:“亚当,如果只是负责开奖环节,不收注码,我们又该如何赚钱?收各地帮派的服务费?”

  “科塔里,彩票的玩法多种多样,现在比较流行的运动有足球、棒球、橄榄球,每一场稍重大的比赛都可以进行一次竞猜,猜胜负平或具体比分。

  比如一场阿森纳VS利物浦的比赛,你是庄家,我赌阿森纳赢,在你这里下了重注,王子殿下也赌阿森纳赢,同样下了重注。

  收盘后你一看所有的重注都押阿森纳,而你也认为阿森纳赢的概率很高,这时候你应该怎么做?”

  科塔里略作思考,说道:“对冲风险。”

  “Bingo!”冼耀文打了个响指,“暴利是不持久的,真正的生意人只赚取有限的利润。坐庄的赌性不能太大,面对一面倒的情况,就要进行风险对冲,拿出一部分资金去其他庄家那里押利物浦赢。

  如此,阿森纳赢了只是稍有亏损,不会伤及根本,生意还能继续。”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接到对冲风险的押注?”

  冼耀文淡笑道:“科塔里,我明白你的担忧,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见过绝对公平的比赛?”

  科塔里哈哈大笑道:“亚当,我明白了。”

  “自由城其中一个要运营的项目就是全球彩票中心,在庄家和玩家之间搭起一道沟通的桥梁,这道桥梁叫公平。”

  “公平?”

  拉希德嘴里细细咀嚼这个单词,陷入沉思。

  冼耀文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阿拉伯头巾,擦拭一下额头,冲科塔里小声抱怨道:“这里的天气太热了,真想吃一个冰激凌。”

  “冰激凌没有,但有冰镇西瓜汁。”说着,科塔里冲远处招了招手,只见一个仆人从脚边的桶里拿出一个玻璃器皿,遇热,器皿表面升起一团水雾。

  没一会儿,仆人捧着托盘走了过来,倒好三杯果汁给三人取用。

  冼耀文取了一杯冲科塔里笑道:“准备得真周到。”

  “亚当,你在这里待久了就会知道,冰镇饮料是出门时必备的。”说完,科塔里也取了一杯,呷了一口半杯入喉。

  冼耀文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转脸看向保镖和仆人小憩之地,三个人加起来一共四十几名保镖,二十多个仆人,这排场真不小。

  少顷,转回脸,轻呷一口西瓜汁,冲科塔里说道:“假如迪拜地底有石油,迪拜想要发展会简单得多。”

  醒过来的拉希德接腔道:“亚当先生,对石油我抱悲观的态度,最早1935年已经有石油勘探队来过迪拜,勘探了一年毫无收获。”

  “王子殿下,没有石油没关系,只要你有发展迪拜的决心,一切皆有可能。”

  “亚当先生,我的决心很大,我会把自由城的计划禀报给父亲,请你在迪拜多逗留几天,我安排你和父亲见面。”

  冼耀文面露难色,“王子殿下,我在巴黎有一个大商业计划正在进行,两天后必须启程去巴黎,不然时间来不及,所以,我只能在迪拜再待两天。”

  “两天时间足够了,亚当先生,我们移步小溪边,我的仆人已经在那里准备好特别的午餐。”

  “请。”

  迎着烈日吃午餐、看赛骆驼,期间,拉希德不时询问冼耀文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冼耀文避重就轻一一回应,一个白天就在酷暑中消耗殆尽。

  回到科塔里的庄园,第一时间收到岑佩佩发来的消息。

  冼耀文一边在水池里泡去炎热,一边琢磨卡罗·甘比诺的事。

  借人要干什么不用猜,肯定是为了干人,他的出现加快了卡罗·甘比诺势力的扩张速度,也助长了其野心的膨胀,看来阿尔伯特·阿纳斯塔西亚的死期快到了,阿尔伯特家族也会变成甘比诺家族。

  要干掉阿尔伯特·阿纳斯塔西亚并不是太难,卡罗·甘比诺自己就可以完成,借人的目的是甩锅,减轻自己的嫌疑,卡罗·甘比诺在担心什么?

  “黑手党委员会,还有那位老大的老大查理·卢西安诺。”

  冼耀文很容易想明白其中关窍,人可以借给卡罗·甘比诺,只是事情里夹了维托·吉诺维斯这个人,容易让事件升级,卷入黑手党的内斗不是他想看到的。

  美国黑手党是有钱,凑出几亿美元也不在话下,但想将钱借出来用用,就得同黑手党搅得很深,得不偿失。

  黑手党这条线,他只对布法利诺家族感兴趣,借着比尔·布法利诺,搭上吉米·霍法,打国际卡车司机兄弟会的养老金的主意,借大几亿美元的鸡用来下蛋,才是正途。

  吉米·霍法将来会不会被判定违法没关系,只需他的借款是合法就行,他又不打算惦记本金,大几亿美元给他用两三年,他可以创造奇迹。

  冼耀文从水底钻出,坐在水池边沿,摆手让阿里娅不要走过来,又冲身后招了招手。

  “发报回香港,让阿敏去找一下刘荣驹,问他要不要接纽约杀人的单子,报销来回路费且报酬丰厚。”

第610章 随心所欲之境界

  苏丽珍身着一袭月白色暗纹旗袍,立领盘扣自颈间蜿蜒而下,如玉兰初绽般钩勒出玲珑曲线。裙摆右侧开衩至膝,随着脚步轻抬,织锦缎面便泛起涟漪般的褶皱,似有月光在绸缎间游移。

  楼梯的石屎踏板在足下发出细碎的橐橐声,她右足先踏,鞋跟仅三寸高,却将步距恰好控制在旗袍最优雅的弧度——既不至拖曳裙裾,又足以让开叉处若隐若现的玉腿如春笋破土。

  每一步都似丈量过般从容,腰肢随踏阶节奏微微左倾,右臂自然垂落,指尖勾着两套保温盒。

  行至二楼,她忽放缓步速,鞋跟敲击石屎板的节奏从急弦转为慢调,左足点地时足踝微旋,旗袍下摆便绽开半朵莲,露出绣着银线的袜口;待右足跟上,裙裾又如收拢的伞,将风情尽数敛入暗处。

  这般行止间,连楼梯的昏黄吊灯都似被感染,光影在她锁骨与旗袍的立领间游弋,恍若古画中走出的仕女,每一步皆踏在宣纸的留白。

  她来到一扇门前站定,身后的董初宁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她迈步走进屋内,听见卷帘后的卧室里飘出旖旎的动静。

  这里是张张太邱枫羽的窝,苏丽珍按照冼耀文的吩咐奖励给她。

  苏丽珍蹙了蹙眉,拎着保温盒来到餐桌前,将桌面的残骸往边上一推,保温盒放下。

  “啊…丽珍,啊……是你吗?”

  “是我。”苏丽珍回道。

  “我,很…快出来。”

  五分钟后,穿着真丝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张张太从卧室里走出来,嘴边叼着一支手卷的烟。

  她来到桌边坐下,随意地对苏丽珍说道:“不是说一个小时到吗?”

  “买吃的没花多少时间。”苏丽珍抽了抽鼻子,蹙眉道:“你抽的什么烟,味道这么冲。”

  张张太将烟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说道:“不太清楚,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朋友送给我的,好像叫玛丽亚,你要不要试试?”

  “你知道我不抽烟。”苏丽珍拿过保温盒开始拆,“屋里的那个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管他,自己会走。”张张太灭掉手里的烟,帮着一起拆保温盒,“看看都带了什么吃的。”

  “从酒家打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苏丽珍将拆开的菜容器一个个摆在桌面,“不打算重新找一个,就这么瞎混?”

  “我没你幸运,能遇到冼生,交往了几个,不是我嫌弃对方,就是对方嫌弃我。”张太太放下手里的菜容器,沾了油脂的手指放进嘴里嗦了嗦,“喝点酒吗?”

  “开一瓶新的。”

  闻言,张张太走去厨房,很快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回来,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揶揄道:“冼太,杯子也是新的。”

  苏丽珍不为所动,只是从张张太手里拿过杯子和酒瓶,打开给自己倒了一个杯底,给张张太倒了半杯。

  碰了下杯,两人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明天有什么安排?”

  “上午去筲箕湾收账,李老板主动打电话给我说他缓过劲来了,中午请我吃饭。下午去土瓜湾,林老板接了一笔新订单,只收了两成订金,进原料差点钱。”

  苏丽珍脑子里过了过,将林老板和具体的工厂进行匹配,随后说道:“商行不给赊账?”

  “量太大,小郑不敢佘。”

  “小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做业务员胆子这么小,工作怎么做。”苏丽珍夹了一筷子裙边给张张太。

  “冼太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上一回那笔烂账,小郑一年白干,他不小心才怪。”

  “下次遇到机会我跟商行的红毛鬼说说情,赔一年工资这处罚太重了。”

  苏丽珍和张张太是两个财神爷,在塑胶界横冲直撞大半年,业内人几乎都熟,都会给两人几分薄面。

  “还是别多事了,凭良心说商行做得还算公正。”

  “没事,我要订一批苯乙烯,量很大,趁机说一说。”

  “苯乙烯?公仔头发?”

  “嗯。”

  张张太想了一下说道:“没听说哪个厂接了大笔公仔订单。”

  “来料加工,单子刚出来,我在考虑放哪几个厂试产。”

  “冼生的单?”

  “是。”

  “不给庄嘉诚?”

  “他做不了,这次的单子要包产能。”

  “庄嘉诚认识冼生真是上辈子积德,做完呼啦圈,又是大笔塑胶花的单子,这次的单子够他做三年,能赚上百万吧?”

  苏丽珍淡声道:“差不多,单子的利润比较可观。”

  张张太略一迟疑,说道:“你还记得曾老板厂里的张淑平吗?”

  “记得,怎么了?”

  “他想自立门户,前两天找我聊了聊钱的事。”

  苏丽珍脸一沉,“你是不是答应了?”

  张张太略带一丝慌张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答应什么。”

  “没有最好,脸是别人给的,也是自己丢的,现在谁都给我们几分薄面,一是因为钱,二是因为我们讲规矩,不掺和工厂的家务事。

  张淑平想自立门户,是他和曾老板之间的事,想要钱,等他和曾老板理清楚再说,不要提前参与进去。规矩一旦打破,我们以后就难了。”

  “我知道的。”张张太给苏丽珍夹了一筷子菜,“吃菜,吃菜。”

  苏丽珍放下筷子,不紧不慢道:“你要是有开塑胶厂的想法,明着跟我说,我会帮你安排,不要私下偷偷搞,我在先生那里很难交代。”

  张张太开塑胶厂的性质几乎跟法官开律师楼、裁判当俱乐部主席差不多,简直A里A气。

  “我是有想法开塑胶厂,但还没想好,真要开了,我会事先告诉你。”张张太坦然地说道。

  苏丽珍闻言,语气平和地说道:“这次的单子需要找七八家厂长期合作,利润精算过,工厂的赚头还是挺大的,你可以找工厂老板谈一下返点,我会配合你,心别太黑啊。”

  张张太呵呵笑道:“我们一人一半?”

  苏丽珍瞪了张张太一眼,“你想害死我就直说。”

  “哈哈哈!”

  在张张太窝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苏丽珍离开。

  下到楼下,没急着上车,沿着街道慢慢散步,心里想着两个小时前王霞敏通知她的事——金季商行的美国合作伙伴炸了张家一艘船,抢了一船药品。

  先生让他化干戈为玉帛,借着机会同张家交好,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

  ……

  琼华酒家。

  王霞敏站在话筒前,对酒家的饕客说道:“有人曾经告诉我,人生的道路或轻装或负重,负重前行很累,至少在享受美食时,我们应该放下千钧担,享受片刻轻装前行。

  一首《Traveling Light》,由敏歌团送给大家。

  六人乐队,Music。”

  组建敏歌团,王霞敏雷厉风行,她给郭阿娣起了个艺名席琳,又起了一个英文名迪翁,找了原来在上海爱埃令夜总会演奏的菲律宾六人乐队合作,找了酒家的关系,提出加人不加价,从今天开始,方静音个人秀无限期封麦,敏歌团出道。

  席琳加迪翁,就是席琳·迪翁,她天生就是吃唱歌这碗饭的,王霞敏稍微带带便可以登台表演。

  她穿着演出服站在王霞敏身旁,一点不见胆怯,反而非常享受被饕客关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