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读书才不辛苦,我中意读书。”小丫头歪着头说道:“大哥,国外是怎么样的?”
“你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什么不好回答,老爷你今天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话到人到,岑佩佩来到冼耀文身前。
冼耀文拍了拍自己边上的椅子,示意岑佩佩坐下,嘴里继续回答冼玉珍的问题,“国外有好多国家,每个国家都不一样,大哥去过的没几个,没法给你一个比较完美的答案。你想知道国外是怎么样的,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亲眼去看看,你每年都有两个假期,可以给自己规划一个环游世界的计划,大哥会支持你。”
冼玉珍眼睛发亮,“我能出国?”
“为什么不能?”冼耀文轻笑道:“现在你就可以离开去想一想第一个要去的国家,一刻钟后回来吃饭。”
“嗯嗯。”冼玉珍点了点头,顶着锃亮的百瓦灯泡蹦蹦跳跳走了。
小丫头刚出饭厅,岑佩佩便问道:“老爷,你让阿珍出国?”
“阿珍多去外面长长见识,不会像你一样被穷小子的花言巧语拐跑。”冼耀文勾住岑佩佩的下巴笑道。
岑佩佩含情脉脉道:“我愿意被老爷拐。”
“傻丫头,对不起,没赶在你生日之前回来。”冼耀文将岑佩佩搂到自己怀里。
岑佩佩用头摩挲着冼耀文的下巴,“没事的,有好多人帮我庆祝,谢谢老爷帮我准备的宴会。”
“只要你开心就好。”冼耀文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单手打开,从盒子里取出一枚铂金戒指,戴在岑佩佩的左手无名指,“你的生日礼物。”
岑佩佩抬起手,欣喜地看着,“老爷,这根手指是戴婚戒的。”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婚戒是成对的,老爷你的手指够用吗?”岑佩佩酸溜溜地说道。
“手指不够用,心够,在我心里你就是香港冼家的女主人,你应该感觉得到。”
“嗯。”
两人温存了片刻,岑佩佩以女主人的身份说起了家里的事。
六号楼已经建好,冼玉珍搬到了四楼,家里的大厨房也搬了过去,以后家里的轮值安保和配套服务人员会在那边吃饭。
七号楼的框架也好了,正在搞室内粉刷,地面只是铺了水泥,等冼耀文决定是做水磨石地面还是铺地砖。
八月份家里的日常开支超过了2500元,九月份领工资的人增多,开支会更多。
各种零零碎碎,岑佩佩了然于胸。
冼耀文一一回应,并提出置办一份专门保障家里开支的产业,由此,两人热火朝天地商量该置办什么产业,必须不用太操心,每个月又能有稳定的数千元收入。
两个条件一综合,很容易就把矛头指向置业收租,很快两人敲定注册一家“冼氏家用”置业公司,由冼耀文出资,岑佩佩管理,以月租金1万为目标收购唐楼和铺面。
目标达成后,冼耀文无需再注资,冼氏家用靠自我造血扩大资产规模。按岑佩佩的意思,家用最多占到月租金收入的一半,不够用就节流,剩下的一半只能用于扩大规模。
对她的提议,冼耀文欣然同意。
到了吃饭的点,出现的只有冼玉珍、周芷兰和开心果王霞丽,冼耀武入营了,只有周末才回来,苏丽珍还是那个德行,只要冼耀文不在家,她一般都会自己开小灶或者跟牌友吃外面。
冼耀文不好再说她,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如此,岑佩佩占到一半的责任。他也该知足,两人只是暗中勾心斗角,没有大打出手,家宅乍一看还是安宁的,其乐融融的。
餐桌上,冼耀文和开心果偶尔调笑几句,大多数时间是跟周芷兰聊皮鞋店。
店已经开张,也有客人光顾,但都被高昂的价格吓走,周芷兰有点心慌。冼耀文劝她别慌,生意不着急,继续打磨手艺,等待时机,时机一到,他会带客人过来。
高定不是取个名这么简单,得有高超的手艺顶着,凭周芷兰目前的手艺,还撑不起高定二字,得去祖师爷的国度意大利网罗几个老鞋匠过来。
高定是冼耀文制定的长期战略,五年出苗头,十年见雏形,二十年上轨道,急不来,也不用急,他早做好贴补五年的心理准备。
奢侈品对社会的附加值低,带动不了多少就业,不涉及民生,这就意味着政权不会重视这个行业,顶多是眼热加收一笔奢侈品消费税,背后的老板爱谁谁,就算是将这个行业垄断,也没人会主动跳出来叽歪反垄断。
垄断是不可能垄断的,冼耀文的既定目标是所有奢侈品的消费,他都能分一杯羹。说白了,朱丽叶品牌管理自我发展壮大之余,还会四下出击,入股其他奢侈品牌。
值此一众奢侈品牌正处于发展萌芽阶段,他又岂能不把握住机会。
……
第二天。
冼耀文自己开车出门,车子行驶到东京街,钻进一条岔道停了下来。
稍等片刻,戴老板钻进了副驾驶。
“一切平安,号码帮在深水埗扩张地盘,前几天晚上都有火拼。”
“打谁?”
“秤钩。”
“呵,柿子会挑软的捏呀。”
秤钩是粤东社的俗称,三十年代中期成立的社团,初期的主要成员来自和胜的和字头分支和胜义,到如今没多少年头,却可以称为夕阳社团,在深水埗的地盘主要是石硖尾一带。
“他们打他们的,不惊扰到家里就行。既然没事,你们几个轮流放两天假。”
“Got。”
上午,他到了中华制衣,在办公室看了一会报表,然后到处转了转,一切运行正常,郑致平把厂子管理得井井有条。再观察一段时间,他大概就可以放手生产环节的事务。
第319章 敌现,好运来七寸被打
十点左右,冼耀文来到弥敦道。
钟林已经将人事科从中华制衣独立出来,挂了HK咨询的牌子,办公室就在传销公司楼上,并占了底楼的门面。
无论是战略咨询、审计、税务及法律等服务,都不是轻易能上手的,HK咨询刚刚挂牌,跑去其他公司说要给人家提供战略咨询、制定公司发展路线,人家不拿笤帚赶人才怪。
没有知名人物坐镇,HK咨询只能从小处入手,这不底楼的门面开了一家职业介绍所,做的是给人介绍工作的买卖。
业务流程很简单,先去外面搜集各种招聘信息,手里握着一些岗位需求,然后坐等求职者自己撞上门来,交10港币的介绍费,工作人员会亲切地询问求职者会什么,并按照求职者擅长的给出一条信息,某某茶餐厅缺一个洗碗的,求职者屁颠屁颠过去见工。
若是一次成功,一单生意完成,若是不成功,求职者可以回来再拿一条信息,再次去新地方见工。
一般来说,第二次的岗位会比第一次的差,如果还有第三次,那就更差,活重薪水低,是个人都要。三次还没成功,多数求职者自己会害臊,不好意思再找上门,单子就算不完美地结束,遇到难缠的,视情况继续给信息或退钱。
说白了,职介所赚的就是信息费。
冼耀文到的时候,职介所外面站着不少人,有单人,也有两三个人一起,站边上听了几耳朵,他就听到小聪明劲在沸腾——三个人凑钱,一个人去拿信息,三个人一起去见工。
会心一笑,往店里瞅了一眼,冲里面在指导工作人员的钟林招了招手。
钟林看见招呼,来到冼耀文身前,“先生。”
“老钟,生意还好吗?”
“包了几个新厂的招工,生意还不错,就是要给五至七块不等的回扣,赚得不多。”
“群招的单子好做,有三港币的赚头也不少了。赚钱是其次,重要的是锻炼队伍,把HK的名声打出去。”
钟林点了点头,“我在几个寮屋区和油麻地火车站都设了点,还找了变戏法卖艺的,让他们帮忙打广告。”
冼耀文乐道:“你这主意不错,还可以让人跑一跑廉价旅馆、笼屋,住在那里的人都有一点来钱的门道,却又不怎么稳定,正是我们最匹配的客户。”
钟林蹙眉道:“先生,那两个地方住着不少吃手艺饭的,这种人介绍出去,容易砸我们招牌。”
“你没说错,只是担心过度,偷惯了的人,有几个能从良老老实实靠卖力气赚钱,遇到的概率还是低的。不过呢,一些容易接触财物的岗位,还是多留一个心眼,是个贼就比一般人精明,怕只怕他们放长线钓大鱼,也玩一手打入内部的计谋,出了事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我会小心。”
“《求职报》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定好15号发行第一期报纸,那天是黄道吉日,讨个吉利。”
“样刊呢,定下了?”
“定下了。”钟林点头道:“所有刊登的招聘信息都和用人单位打过招呼,不会出现过期的情况。”
“嗯。”冼耀文颔首,“只有招聘信息太过单调,招一两个初级编辑,让他们学习美国杂志《读者文摘》里励志故事的精髓,编立足于香港的励志故事。
在工厂里努力工作五六年,受到老板的肯定升到了主管,升职加薪又收获爱情;在茶餐厅勤勤恳恳洗碗三年,被老板的女儿看上,不但继承了岳父的茶餐厅,还在这基础上开了两家分店。
总之,文章的核心思想是勤劳肯干,不耍滑头,一定能迎来幸福。文章的版面不用太多,每一期半版就好了,正好用来给求职者等车、等待见工时消磨时间。
啊,第一期已经定下就算了,从第二期开始。”
钟林稍稍犹豫后,说道:“编辑放在哪边?”
“你这边,十三幺那边除了印刷和发行,不用牵扯太深。”
“好的。”
“我让伱找的人有眉目了吗?”
“只在吊颈岭打听到两个河南人做过档发,但做过的时间不长,当老师傅都不够资格,更别说当厂长。”
冼耀文摆了摆手,“找不到就算了,只能花点钱下单去国外找。你联系一下几大咨询公司,比较一下哪家在法国的业务开展得比较好,我要的人在法国比较容易找到。改天拿份协议给我签,算是我给HK下了一单。”
“收费标准怎么定?”钟林小心翼翼地问道。
冼耀文轻笑道:“抄作业。”
“明白。”
与钟林聊完,冼耀文上楼进了传销公司的办公室。
林醒良见到他,就把他请到收音机边上,“先生,等下会播一个广告,你听了就明白。”
冼耀文闻言,立马就明白好运来有竞争对手了。
凝神倾听,广播里的节目主持人没一会儿就讲完故事,切入了广告环节。
“穿金得利,交好运,金得利衬衣,成功男人的标配。金得利,派好运,金得利衬衣举行优惠大酬宾,买两件送一件,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广告一结束,不等冼耀文发问,林醒良便说道:“广告从昨天开始,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昨天我联系不到先生。”
冼耀文轻轻颔首,“我在天上。哪家?”
林醒良寒着脸说道:“长江布业旗下的长江制衣。”
“周家?”冼耀文抚着下巴,笑道:“真有意思,周懋臣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身上了,不打一声招呼,合作伙伴变竞争对手,没规矩了啊。”
“先生,可能不是周懋臣,7号的报纸上有一篇文章说周懋臣病了,已经在医院住了五六天。”
“报纸。”
林醒良一溜烟的功夫为冼耀文取来报纸。
冼耀文拿过报纸,将文章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内容和林醒良说得差不离,但文章没配图,字眼也不够坚定,不像报道,更像是一篇八卦文。
将报纸递回给林醒良,冼耀文撂下一句“一个小时后回来”,人匆匆离开。
半个小时后,黄大仙祠啬色园牌坊边上,齐玮文站到冼耀文身侧。
“两件事,第一件,我想知道周懋臣真病假病,第二件,周懋臣为什么会病,是不是因为周家兄弟争家产。”
“周孝桓出了名的败家子,他会是周孝赟的对手?”
“装傻充愣是老掉牙的戏码,用过的人不在少数,不差周孝桓一个。”
“周家和你有仇?”
“以前没有,从昨天开始有了。”
“要快?”
“越快越好。”
“收买佣人、医生最快,要花点钱。”
“我只要快。”
“有步话机了,我让人给你送一部过去。”
齐玮文说完,转身就走。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冼耀文嚼着雪糕,回到传销公司的办公室,不慌不忙地坐到大班桌的对面,将捎带的一块雪糕递给林醒良。
“阿良,做生意难免会遇到竞争对手,没有金得利,也会有亨得利、金利来,这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只有一台家用缝纫机的夫妻店,没准过些年也会对好运来造成重大威胁,我们不可能说不许他们做衣服,想尽办法挤垮他们。
金得利的广告是有点恶心,摆明了是学我们,我猜金得利不仅广告会学我们,就是其他做法也会大差不差地抄过去用。”
冼耀文啜干净木棒上的雪糕,将木棒扔到烟灰缸里,搓了搓手,接着说道:“金得利这个时候冒出来,算是打中我们七寸了,好运来品牌的知名度刚刚打开,还没有在消费者心目中形成特殊的情愫,很容易被另外一个品牌替代,如果金得利背后站着一位聪明人,金得利的定价应该跟好运来一样。”
林醒良黑着脸说道:“不仅价格一样,门店的模式也差不多,金得利港岛的柜台在先施百货,九龙这边还没有。”
冼耀文颔了颔首,“应该也快了,估计离我们不会太远,在国货公司边上找一找,肯定能找到。一个品牌突兀的降价是大忌,很大的可能品牌会掉价,品牌形象受损,已经买过好运来,并对品牌有一定好感度的顾客,很可能产生逆反心理,从喜欢到憎恶,且无法再次扭转。
买两件送一件,金得利这一招厉害了,开业大酬宾让利销售,消费者能理解,过了时间不再优惠,消费者也能理解,最多是没有优惠不买,不至于恨上金得利,我们可就被动了。”
冼耀文摇了摇头,“这次竞争,我们胜也好败也罢,一定会有损失。阿良,公司有多少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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