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170章

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蹙眉,把整个山今楼打量一圈,“我记得这里的面积是3270呎,你确定26万能顶下来?”

  “四十年的老楼,这个价格已经不错了。”岑佩佩凑到冼耀文耳边说道:“我打听了,楼上的租约最近都会到期,现在把楼顶下来最划算。”

  “你说顶就顶吧,我只能给你23万,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冼耀文无奈地说道。

  再拿出23万,他手头只剩5万左右,差一步穷光蛋。

  岑佩佩算了一下,说道:“店里账上没这么多,我要先从家用账上挪一点。”

  “你看着办吧,我的客人来了。”冼耀文看向山今楼大门,正好看见高燕如往里走,他举起手挥了挥。

  岑佩佩无声离开,高燕如见到挥手走了过来,简单寒暄,高燕如将带来的竹藤收纳箱打开,从里面拿出零零碎碎放在桌面,拿起一瓶红酒介绍起来。

  “这是1943年玛歌酒庄出产的葡萄酒,整个波尔多地区,自从1934年以来,1943年份的玛歌酒庄是最好的葡萄酒,它的香味十分怡人、优雅,口感上更柔和、和谐,后味顺滑。这款佳酒可以现在饮用,也可以继续储存数年都没问题。”

  冼耀文接过酒瓶,端详一会,放在一边,“高经理你继续介绍其他,等下我们打开品尝一下。”

  “好的。”高燕如又拿起一款饼干,介绍道:“这是比利时的Spéculoos……”

  高燕如将一款款饮品吃食介绍过去,冼耀文一一聆听,合适的下订单,不合适的直接略过。

  很快,高燕如的商品介绍环节结束,轮到冼耀文发挥。

  从厨房要了一个钵当醒酒器,将玛歌酒庄葡萄酒打开倒入钵中,要了一碟店里人自己留着吃的鸭舌,冼耀文边吃边说道:“高经理,其实我之所以去惠康,不是冲着买东西去的,而是冲着你。

  惠康有个惠字,翻译成英文又是Wellcome,Well+Come,如果我没记错,刘家的产业有惠基、惠福以及主要的生意惠民药行,翻译成英文分别是Wellkey、Wellfort、Wellman,都是Well+的结构,明显和惠康是孪生兄弟。

  我很早就注册了一家零售公司,一直对零售行业充满了兴趣,只是苦于找不到一个能当大任的掌门人,公司的发展不得寸进。”

  冼耀文给高燕如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上,“当我想从制衣业腾出手,自己来主持零售公司时,惠康以及高经理你进入了我的视线,我便托人打听了高经理你的基本情况,以及你在惠康的占股。”

  说到这里,冼耀文戛然而止,话头一转,“我的零售公司叫人民零售,人,以人为本,公司每年利润的10%会拿出来给一线员工分红,5%给公司管理人员分红,另外还有5%用于提高员工的管理水平或工作和服务水平,办培训班或者送员工去进修、出国留学。

  民,顾客也,顾客于我们是米饭班主,是衣食父母,我们永远要给顾客最好的商品,最好的服务以及最优惠的价格,在人民超市、人民便利店永远不能有假冒伪劣,永远不能出现一样品质不过关的商品。

  这是人民零售的经营理念,高经理,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超市和便利店吗?”

  “不需要,我一直有关注国际零售业的发展。”高燕如表情复杂地说道。

  冼耀文颔了颔首,接着说道:“人民超市想法目前还停留在纸上,并未付诸行动。人民便利店目前只有一家门店,就在我家楼下。员工只有一名,我太太岑佩佩,她是公司的总经理,也是股东,拥有20%的股份。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去美国学习,一边学习经济与管理,一边在超市打工。

  我的原则是这样,管理岗位不会轻易交给与我存在血缘关系或亲属关系的人,但也举贤不避亲,行,坐上去,不行,去仓库搬货,对自己人,我的要求只会更苛刻,股东也不能胡来。

  公司允许存在裙带关系,但不允许存在废物管理人员,无论是谁妨碍公司发展,都必须滚出公司。”

  冼耀文举杯示意,敬了一杯酒后,继续说道:“我马上会解除佩佩总经理的职位,改由我自己兼任,她将降级为副总经理,并另设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对高经理你虚位以待。

  目前,公司账上有资金80万港币,我另外准备了300万备用金,公司有需要,随时可以转到公司账上。

  高经理,只要你愿意到公司屈就,我可以给你人民超市和人民便利店各5%的管理股,这个股份第一次增资时不稀释,从第二次增资才会等比例稀释,即,你拥有380万元的5%,19万元。

  另外,你可以拿出4万元从我这里购买5%的股份,将你的股份提高到10%;请注意,这个股份从第一次增资就会稀释,你想保持股份必须跟投。

  其次,在公司进行第二次增资前,如果你的表现很好,还没被我踢出公司,你有权利以15万元的价格再次从我这里买走5%的股份。

  第二次增资的开始将意味着公司进入资本化运营,以后你再想增加自己的股份,只能以实打实的价格进行购买。”

  冼耀文拍了拍手,“好了,高经理,条件就是这样,你慢慢考虑。”

  高燕如苦笑一声,“冼先生,你这个条件摆出来,还有我考虑的余地吗?”

  高燕如在惠康的股份是15%,但惠康的价值不会超过40万,尚不如冼耀文给出的初步条件,而且他在惠康受到不少钳制,很多事情不是由他说了算。

  “高经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换个更好的地方,并不意味着背叛,哪一天你在人民零售做得不开心,又无法进行调和,我会客客气气送你走,不会给你使绊子。”

  冼耀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当然,我只想要你的人和智慧,惠康的一切你都不用带过来,供货渠道、客户,统统不需要。”

  冼耀文拿起桌上的比利时Spéculoos饼干,放进嘴里嚼了一口,“比如这个‘Maison Dandoy’牌子的饼干,Spéculoos是比利时的圣尼古拉节必吃的食物,就像我们中秋吃月饼,家家户户都会品尝。

  在布鲁塞尔有不少制作Spéculoos饼干的店铺,品质比‘Maison Dandoy’好的不在少数,我们可以去布鲁塞尔收购一家店铺,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进口品牌,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可以压到最低,利润自会高上不少。

  葡萄酒也是一样,在法国有很多小众的品牌,收购一个花不了多少钱,我们只要宣传自己的品牌是法国三大或五大葡萄酒品牌之一,时间久了,这种印象就会在香港人脑子里根深蒂固。

  葡萄酒的利润不低,我们没必要把利润的大头给鬼佬。”

  高燕如的眼睛发亮,冼耀文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其他的商品,我们也可以打造自己的品牌,人民超市和人民便利销量最高和利润最高的商品都要有我们的自营品牌,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两条腿走路。”

  ……

  由于此书稿酬几乎忽略不计,为了医肚饿不得不接了个活做,未来一周更新会受到一点影响,当然,我会尽全力做到每日更新。

  此致敬礼!

第259章 我用强了吗?

  谈话渐入佳境时,冼耀文问道:“燕如,你家都在哪里籴米?”

  “自然是米铺。”高燕如理所当然道。

  “佩佩家里原来有一家白米生油行,她对米铺如何粜米十分清楚,我也有所了解。由于本钱的关系,大部分米铺都没有稳定的进货渠道,遇到什么米便宜,就会进什么米,米荒的时候更是有米就进,没有挑选的余地。

  我们吃的米,从来就不是同一种米,种植地一直在变,遇到一种好吃的米,吃完已经买回家的,下次再想吃未必能遇到,这是米铺的弊端之一。

  第二,我们籴米,量少就自己拿着米袋去米铺装,若是量大,米铺会把米送到家,装米的器具通常是麻袋。粮库是最招老鼠的地方,我们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吃的大米是不是混了老鼠的屎尿,这是米铺的弊端之二,也是可供攻击的点。

  针对米铺的两个弊端,我们可以这么做:

  去南洋建立自己的农场或寻找合作伙伴进行合作,从源头控制水稻的品质和成本,打造米的高端品牌和大众品牌。高端品牌不惜成本,只需重视品质,为高端客户送上口感最佳、营养最高的米,每公斤的售价不低于10港币。

  大众品牌在保证米的品质稍稍超越米铺的基础上,尽可能压缩成本。”

  冼耀文在桌上敲了敲,“我要我们的品牌米加上利润的售价低于米铺的进货价,一旦我们的品牌建立,半年之内,我要看到所有的米铺关门,我要从明年出生的香港小孩子吃我们的米长大。

  这是在售价上赶绝米铺,另外,我们的品牌米包装需要升级,选用更密封的材料,也推出低重量的包装,2.5公斤、5公斤、10公斤,方便普通家庭存放。

  另外,我其他一个公司不久之后就会开发一种用电煮饭的电器,在电器开发出来之前,会以成本价供应人民零售一种用来舀米的量杯,并给予一笔,嗯,就叫入场费吧。我们可以将这种量杯用来给品牌米做营销,比如买20公斤包装的米送一个量杯。”

  “量杯上面有电器的广告?”高燕如问道。

  “对。”冼耀文轻笑道:“不然怎么会又是成本价供应,又给入场费,当然得有一点收获。反过来,当那个电器有了名气,也会在广告里隐晦地点出用我们的品牌米煮饭更香。当然,那个时候,我们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燕如,虽然对我而言,两家公司是左手、右手的区别,但对你就不一样了,所以啊,你不用在意将要合作的公司老板是谁,一视同仁,争得面红耳赤也要保证我们、伱自己的利益。

  条件给得不够高,是我的公司也不需要留情面,直接不合作。”

  高燕如呵呵一笑,“冼先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样说,我以后的工作会非常好做。”

  “哎。”冼耀文摆了摆手,“先不用着急表态,你入职后只是副总经理,别忘了还有一个竞争对手,我把着的总经理之位,你们谁行谁上,我不吃枕头风。

  燕如,你记住我开公司的目的是赚钱,一切和这个目的相冲突的事情,统统要让路,你和佩佩之间一定是公平竞争,我绝不会偏帮谁。如果你们两个都不行,我会引进新人。

  人民零售的管理岗位只会给两种人坐,第一种有能力,第二种会投胎,公司免不了会设立一些位高权不重,但待遇奇高的岗位供关系户胡闹,没办法,世界就是如此,过刚易折,有些曱甴忍着恶心也要吞。”

  高燕如郑重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也对冼耀文的思虑周全表示佩服。

  “我还有很多话没说,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今天就不说了。我会给你充分的时间解决撤出惠康的事宜,在你走马上任之前,我希望你出趟国,去看看先走一步的同行怎么经营,把先进的理念引进来,并进行本土化的改良。

  长远来说,在香港我只允许人民零售仅有一个竞争对手,并且这个对手是为了规避《谢尔曼反托拉斯法》才会存在,我们需要时刻保持一掌就拍碎它的能力。”

  “冼先生,会实现的。”高燕如一脸自信地说道。

  “嗯,我信你。”

  觥筹交错间,冼耀文拿下一个人才,也下了将近2万元的订单,他的口袋已在酝酿叮当响。

  七点半的样子,费宝树来了,等她吃饭的间隙,冼耀文打开《红楼梦》有记号的书页,重温有关妙玉的片段。

  书是二手的,不仅陈旧,书页留白间还有批注,细细读之,可以见识到书的原主人不简单,称之为红学家都不为过,冼耀文兴趣盎然,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批注上。

  费宝树吃了两个叉烧包后,将她在书店也未得到解惑的问题问出口,“老板,《追忆似水年华》是怎么样的书?”

  “你可以当它是法国版的《红楼梦》,两者之间存在很多相似之处。”

  冼耀文的答案并没有让费宝树满意,她想听的并不是这个,之前冼耀文和卡罗琳的对话她半懂不懂,但笑声中的暧昧她懂,明显指向男女之间的关系,她原来还以为《追忆似水年华》是那种书。

  冼耀文一抬头,见到费宝树求知不满的郁闷,考虑到还要从她那里套取秘密,便有意解释道:“人挑书,书也挑人,能读《追忆似水年华》且是反复阅读的女人,自然对作者描绘的世界是认同和向往的,从这一点大致可以判断一下这个女人对待情感和人生的态度,其他的我不多说,将来有时间你可以自己去阅读,然后自我印证。

  柳婉卿是我们在进行的计划当中的一环,重要性还不弱,仅仅是粗浅的合作还不够,最好能建立一定的信任关系,男女之间用什么方式才能最快建立信任关系?

  毋庸置疑是睡觉,床笫是男人走进女人心里最便捷的桥梁。”

  冼耀文摊了摊手,说道:“卡罗琳和我一致认为柳婉卿的内心里盼望着有一个男人强行占有她,粗鲁、蛮狠……呃,算了,我们之间聊这种话题不合适,你慢慢吃,等下跟我去拜访柳婉卿,希望早点搞定早点收工。”

  冼耀文低下头,小声嘀咕,“太晚回去,丽珍又要不高兴了。”

  费宝树脸颊绯红,心里遗憾万千,“为什么算了,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强行占有,强行占有……”

  有些闸口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此时此刻,费宝树的内心里并未想到道德,她没空。

  她无意识地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不经意间,冼耀文有抬头偷偷观察费宝树,他不想为了费宝树的秘密浪费太多时间,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太慢,他想快点,只好重拳出击。

  伦敦的细雨绵绵和费宝树很配,他们的私密谈话就定在泰晤士河畔。

  ……

  继园街,不用上山的路段,柳婉卿的住处就在这里。

  冼耀文叩响柳婉卿的木门,已是八点二十几分,并不是一个适合拜访陌生女士的时间。

  敲过门,冼耀文把自己的位子让给费宝树。

  并未等待多久,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女人出现在视线里。

  女人顶着一头酷似鬟燕尾式的发型,前面两丝波浪鬓发垂在两边,脸上画着妆容,迷离的眼神,厚厚的嘴唇,身上穿着的粉桃红色丝绸旗袍的最上面两个盘扣大开,领子下垂,露出一边锁骨。

  旗袍很薄,肌肤隐隐透出。

  女人手里拿着一把竹扇,没有扇面,只有镂空的花纹,摇曳着风,胸前的布料一起一伏,领子一上一下。

  女人从骨子里透着妩媚,令人心旌荡漾。

  “你找谁?”女人看着费宝树问道。

  “我找你。”冼耀文从视线的半死角走出来,将整个身子暴露在柳婉卿的视线里,温雅而笑,“柳女士你好,我是冼耀文,听说你想见我,我一忙完就往这里赶。”

  柳婉卿秀眉蹙起,略带不悦地说道:“冼先生,现在很晚了。”

  “是哦,很晚了。”冼耀文握住门沿,俯身,富有侵略性的眼神紧紧盯着柳婉卿的双眼,“我晚了八年,还是九年?来之前,我刚刚翻了《红楼梦》第112回,妙玉被强盗绑走的那一段,这大观园里目空一切的妙龄美尼,洁净的幽兰,忽遭暴雨,深陷淤泥,然而,作者却用了如醉如痴来形容,或许,妙玉压抑了一辈子的欲念,终于得到了解脱……”

  说话时,冼耀文一直留意柳婉卿眼神的变化,如他所想,柳婉卿看过《红楼梦》,也对妙玉这个人物有共鸣。

  “如醉如痴四个字,真是虚笔留白,可圈可点。”

  冼耀文握着门沿的手松开,抚摸在柳婉卿的脸颊上,见柳婉卿只是颤动,并没有强烈的反应,手从虚抚变成摩挲,另一只手在空中摆了摆,随即,揪住鬟燕尾往上一提,柳婉卿吃痛,“啊”了一声。

  手往后一提,柳婉卿下意识往后退去,冼耀文脚步跟上,人进入房内,脚尖一带,木门合上,将见到手势不懂知机离开的费宝树关在门外。

  冼耀文将客厅扫视一遍,未见到有其他人,他低头,嘴贴到柳婉卿耳旁,轻盈却蛊惑的声音说道:“你女儿睡了吗?”

  柳婉卿紧闭双眼,眼帘颤动,双唇微抿,嘴角抖动着,没有回答,更没有惊声尖叫。

  “大人可以放纵,但不能影响到小孩子。”说着,冼耀文伸出舌头舔舐柳婉卿的耳垂,仅仅一下戢止,接着,吹了一口热气,“你不回答我就当作你不想游戏继续,我倒数三声,你还不回答,我会马上松开你,头也不回地离开,明天上午在我的办公室见。”

  “三。”

  柳婉卿眼帘颤动的频率加快。

  “二。”

  柳婉卿嘴唇轻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心底最后一道防线未打开。

  “一……”

  第一个音节吐出口,冼耀文便拖起了长声,祭出最后一根稻草,成则已,不成则罢。

  “睡,睡着了。”一声比蚊子飞舞更加轻盈的羞涩响起。

  “需要我打你吗?”

  “轻,轻点……别,别,别打脸。”

  “跪下。”

  良久。

  漆黑寂静的客厅里有了动静。

  “雪茄,在左边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