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或许还能推出品牌衍生品,戒指、耳环、项链、舌环、奶环、脐环,巴迪·霍利同款三角裤,埃尔维斯·普雷斯利同款套套,或许,花狸猫改个名字叫“猫王”,当成高档宠物出售,也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冼耀文神游外物时,赖百欣和佘宝珠已经把皮衣给研究透彻,赖百欣自打进入制衣业一直在给别人代工生产各种衣服,有单就接,做得很杂,就是皮衣也做过几回。
“冼先生,我们丽欣制衣可以做。”
冼耀文坐直身体,笑道:“赖先生,我们可以接着往下谈。首先,我要说明一下,我的订单和赖先生以前接触过的不同,没有一个固定的数量,是一份长期的合同,只要我们之间合作愉快,订单长做长有。”
“冼先生要包厂?”
所谓包厂,就是包下一个厂的产能,所有出产一件不往外漏,这种模式通常是一个囤积居奇计划中的一环。
“不,性质不一样。”
冼耀文掏出雪茄派给赖百欣一根,又对佘宝珠说了一句自便。佘宝珠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隐隐有点发黄,白天应该抽了不下六七支烟,而且是在专注做什么事时抽的,香烟大部分长度都是夹在手指间燃烬。
白雾袅袅中,冼耀文说起刚编不久的故事,“前不久我去了一趟纽约,在一个酒会上认识几个百货业的大亨,一见如故,大家聊得很好,后来,又是一起打球、骑电单车、野营,一来二去,大家也就熟悉了。
有一天,忽然有人提议一起出钱搞一个皮衣的品牌,其他人纷纷附和,都表示有兴趣,经过几天的协商,定下了出资比例,也定下了品牌的名字‘自由’。”
冼耀文自嘲一笑,“所有合伙人当中,我的实力最弱,加上香港这边的人工比美国那边便宜一点,生产和组织货源这一块的工作就交给我来负责。
赖先生,是这样,相对不少品牌来说,自由拥有非常不错的销售渠道,即使一开始的销量并没有合伙人期待中的理想,它也会有一个不错的基础销售数字,有这个数字打底,自由就可以坚持运营下去,直到销量超出所有合伙人的预期。
所以,我需要找厂家合作,先敲定基础数字的稳定供应,我要和赖先生聊的就是这一块的生意。
赖先生把这件样品带回去,生产十件一模一样的出来,只要我这边验收合格,我会明确给出一个验收标准,赖先生按照其难度,给出一个月产量以及单件报价,经协商达成一致,签订三年期的合同。
赖先生按月供货,我方从第二个月月尾开始按月支付费用,也就是说会压赖先生一个月的钱,等合同到期前的倒数第二个月,无论是否续签,钱都会支付给赖先生。
另外,赖先生若是不能按时供货,需要给我方一定的赔偿,若是我方想提前解除合同,会按照三年合同给赖先生带去的总利润加上一定的赔偿支付给赖先生。”
冼耀文呵呵一笑,“赖先生,我们是同行,制衣的那些事我都明白,我方的基本诉求其实很简单,保质保量的基础上,赖先生给自己加上一个合理的利润数字。当然,如果销量比较乐观,我方也希望赖先生能扩大产能,承接更多的固定和机动订单。”
赖百欣点点头,“冼先生的生意的确是好生意,只是不知冼先生说的基础数字是多少,如果可以,我想都接下来。”
冼耀文摆了摆手,“赖先生,我不会把数字告诉你,在约你之前,我已经评估过丽欣制衣的产能,哪怕你把接非洲那笔订单的产能常态化,你也达不到我方的要求。
而我并不想看到丽欣制衣强行提高产能,仓促扩大产能,对赖先生来说风险很大,对我方同样如此,我方更希望合作规模能够循序渐进。”
听冼耀文这么说,赖百欣颇为遗憾,他是真想强行提高产能,把订单全部吃下来,这种回款有保障的订单太难得了,即使利润低一点他也非常乐意接。
“我能理解冼先生的担忧,我会尽快把冼先生要求的十件皮衣生产出来。”
冼耀文问龙学美要了一沓钱放在桌上,“赖先生,这里是五百元钱,如果合作不能展开,就当是买衣服的钱,如果合作展开,这笔钱计入货款。”
赖百欣把钱推回,“只是一点小钱,不用给。”
冼耀文把钱按住,再次前推,“赖先生,我希望从一开始就把人情和数目分清楚,合作时,数目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毫一仙都不用免。”
赖百欣微微一愣,心里很是诧异,这冼耀文做生意的路数和别人不太一样啊。念头一闪而过,赖百欣把钱接过,“既然冼先生这么说,我就不推辞了,我给你打个收条。”
赖百欣写好收条,递给冼耀文,发出了邀约,“冼先生,还烦请移步,我请你去酒家喝几杯。”
冼耀文接过收条,摇摇头笑道:“赖先生,去酒家还是等到下一次,今天只能委屈二位在这里将就,这里是我太太开的,来都来了,不留在这里吃,我太太会抱怨有钱不给自己人赚。”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佘宝珠诧异道:“冼太太开的茶楼,冼先生还要付钱?”
“要付的,刚刚我可能没说清楚,这里是我太太自己的生意,赚的钱她自己拿着。我不止一个太太,为了一碗水端平,有些事情还是要分得清楚一点。”
冼耀文的话给了佘宝珠很大的触动,她家境凄苦,从小就外出打工,尝遍了世态炎凉,为了解决温饱问题,她不敢花销,日子过得紧巴巴。
她很早就到了丽欣制衣当底层女工,有一天厂子易手,来了新东家赖百欣,当她得知赖百欣的太太在异地,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她制造了偶遇的机会,并借此贴了上去,嘘寒问暖,洗衣做饭,一来二去,两人便同居了,后来更是在大太太的大方首肯下,她成了二太太。
一开始,她还挺感激大太太的大度,可日子久了,她就醒过味来,感情她跟着老爷在厂里拼死拼活,钱算计着花,大太太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只知道享清福,我呸,还大学生呢。
最气人的是,大太太生了一个儿子,她的肚子却是不见动静。不是她不能生,是老爷不让生,说她是贤内助,是左膀右臂,家里的生意正在发展的关键时刻,晚几年再说。
还能晚吗?
大太太的儿子眼瞅着过几年就要成年了,等那个孽种把班一接,还有她和未怀上的孩子什么事?
难怪会大度,这是从一开始就想把她当牛马使唤。
对大太太,对赖百欣,佘宝珠是有怨气的,正因为此,冼耀文的话才会给她很大的触动,自己太太的生意要付钱,一碗水端平,多么美妙的句子,赖百欣啊赖百欣,你就做个人吧。
冼耀文对赖家的家事略有所知,大太太吃现成,二太太拼命干,争产的隐患已然埋下,他暂时不知道会和赖百欣合作多久,如果合作的好,可能会很久,甚至会久到被动卷入争产战,未雨绸缪,刚刚他说的话其实就是在下眼药。
争产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争斗模式,它会往外爆装备,只要在边上游弋围观,没准能捡到什么好装备,这是促使冼耀文找赖百欣合作的次要原因,不过他只是把这个当成一种小惊喜,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赖百欣具备他没有的优点,敢不拿工人当人使,供货上会有保证。
“冼先生和自己太太还分这么清楚?”林百欣有一丝好奇。
冼耀文冲不远处的潘小醉招了招手,随后转头看向赖百欣,“不分清楚不行,在女人方面我不是什么安分人,现在只有两个,将来说不准还有多少个,不瞒赖先生,我很快就会娶第三个。
女人一多,不给她们找点事做,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容易争风吃醋,我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不喜欢被女人们众星捧月,只喜欢轮流和一个个女人关上门过小日子。
不是一个大家,而是几个小家……”
冼耀文指了指桌子,“这里是属于我和二太太小家的生意,支配权都在她手里,今天我和赖先生谈的是大家的生意,我代表大家,自然是要给钱的。”
赖百欣心里嗤之以鼻,真是愚蠢的行为,明明可以在家里一言九鼎,偏偏要把权力分出去,还想多娶几个,我看难了,等三个联合起来,第四个想进门估计有得受。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是这么说,“冼先生这种治家方式闻所未闻,不过很有可取之处。”
冼耀文摆摆手,“赖先生可别取,各家有各法,我这么做只适合自己,你拿去未必适应,要是有个好歹,我的罪过就大了。”
“呵呵,冼先生不用担心,我对婚姻的理解与冼先生不同。”赖百欣呵呵笑道。
“这就好。”冼耀文颔了颔首,看向走过来的潘小醉说道:“小醉,让后厨可以开始上菜了,准备好的都做了。”
第234章 苦肉计
只要不喝酒,吃饭花不了多少时间。
一餐便饭,送走赖百欣两口子,时间还不到七点半,冼耀文被岑佩佩挟持到金凤屏,一家戏院,真正唱戏的戏院。
第一排的位子,座位费加上茶水干果好几十,岑佩佩眼睛都不眨地掏了。
说起来,冼耀文可从没见过岑佩佩的钱长什么样,吃饭不是店里就是家里,衣服化妆品有置装费,家里的人情往来自是报公账,她基本没有一个动用小金库的开销项,有钱没处使。
高椅安坐,冼耀文端着茶盏,歪着身子对岑佩佩说道:“知道你是票友,没想到这么舍得。”
岑佩佩歪头回应,“这里有唐康年、任剑辉、芳艳芬、白雪仙、靓次伯、梁醒波,还有好几个老爷你未必知道,都是角。”
冼耀文呵呵一笑,“承蒙你高看一眼,伱说的人里,我对前两个有些了解,其他几个只在报纸上见过名字。”
“老爷是不是怪我乱花钱?”岑佩佩眨了眨眼,露出无辜的眼神。
“你呀,少耍小聪明。”冼耀文轻笑一声,“以后想听戏你自己来就好了,偶尔可以陪你一次两次,多了不行,我谈不上多喜欢粤剧,只有一两出戏能听得进去。”
“戏多好听啊,老爷怎么不喜欢呢。”岑佩佩满是遗憾地摇摇头。
“你喜欢就好,等你明年生日,要是已经从美国回来,我把名角都请了给你唱个专场。”
岑佩佩眼睛一亮,随即顷刻间亮光消失,“不要了,专场很花钱的。”
“我们赚钱的目的之一不就是想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享受么,只要你喜欢,不怕花钱,不要说专场,就是养个戏班子也没问题,不图赚钱,只为你开心。”冼耀文诚恳地说道。
“嘻嘻,老爷,喜欢听戏的人不少,戏班子能赚钱。”
“不要想当然,你不想想和你同龄的有几个喜欢听戏。”冼耀文转头透过龙学美的遮挡往后排扫了一眼,随后转回头说道:“我没看见一个年纪跟我们相仿的。阿美,你喜不喜欢听戏?”
“不喜欢,我爱听古典乐。”龙学美说道。
“听见啦,前景堪忧。”
“阿美只能代表她自己,我好多同学都喜欢听戏。”
“你说了算。”
戏台上已经有人登台,冼耀文不再掰扯,往后一靠,轻声说道:“明天上班前给卡罗琳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找我。还有,下午两点我要去荃湾戏院,晚上七点半要打美国长途,安排一下。”
“好的。”
戏台上,角儿嗓子扯开,一曲红楼梦缓缓道来,戏台下,无人说话,聚精会神地盯着戏台上的角儿。
冼耀文抓起一把瓜子,一粒粒把壳剥掉,瓜子仁放在岑佩佩边上的碟子里,专心看戏的岑佩佩并未发觉,经冼耀文提醒,她给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一个剥,一个吃,气氛很是和谐。
不知何时,戏院的一个伙计来到冼耀文身前,告知有电话找他,家里打来的。
跟着去接听,是王霞敏打来的。
“阿敏,什么事?”
“先生,十分钟前接到电话,刘总探长被人伏击,身中一枪,人已经送去医院。”
“谁打来的?”
“对方自称黎民祐,刘先生的姐夫。”
“打给耀东(街),带两个人来戏院碰头。”
咔,挂掉电话,冼耀文心里非常不爽,他好处已经撒出去了,人还没用呢,究竟是哪个浑蛋想让他的投资打水漂。
吐槽一句,回到位子,接着给岑佩佩剥瓜子。
另外一边,戚龙刀接到电话时,他正在天台和手下们研究格斗技巧,毕竟定位是安保,经常会出入不方便携带攻击性武器的场合,熟练掌握身边随处可见的物件当武器是必须掌握的技巧,比如领带、皮带,又比如雨伞、筷子、麻将牌、扑克牌。
还要针对各种场景进行模拟,比如吃火锅的时候,从什么角度切入端起锅底,又是什么角度泼洒热汤,才能不给VIP造成伤害,这都要事先演练,单纯寄希望于临场发挥是对VIP的不重视。
又比如VIP在拉屎或行房时受到攻击,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如何尽可能为VIP保存颜面,这也要事先就有预定方案。
看更是赚不到钱的,想要赚钱还是得给有钱人提供安保服务,大众安全警卫将要推出2万美元年费的三人安保至尊套餐,没有点拿得出手的本事,雇主怎么肯花这个钱。
接了电话,戚龙刀特意点了一个牛高马大、可当护盾,一个个头矮小、身手灵活的安保,匆匆忙忙就赶往金凤屏。
“林黛玉:怕记惆怅事,难禁恨盈腔~紫娟:姑娘,你有病在身,应该要多多保重,切勿胡思乱想啊……”
“老爷,紫娟好不好看?”
冼耀文抬头往戏台上看一眼,“妆这么厚,哪里看得出来,你为什么这么问?”
“老爷,你没听见大家都在议论吗?”
自从紫娟和另一个当背景板的侍女上台,就有不少观众窃窃私语,也有观众大声叫好。
“是个角儿?”
“还不算,但人长得很漂亮,大家都叫她新孟小冬。”
冼耀文嬉笑道:“一个唱京剧,一个唱粤剧,这也能扯上关系?”
“她原来就是唱京剧的,今年刚刚改唱粤剧。”
“哦。”冼耀文的目光再次投向紫娟,细细打量一番,身材能看出来不错,脸真看不出来,“艺名叫什么,不会就叫新孟小冬吧?”
“叶蓁。”
“哦,等下你自己先回去,我要去一趟广华医院,刘福被人开了黑枪。”
“啊,严重吗?”
“应该死不了。”
一个小时过去,一出戏结束,冼耀文把岑佩佩送上她自己的车,这才往广华医院过去。
来到华东医院急诊手术室外的走廊,入眼一团闹哄哄,社团人士、便衣、军装混在一起,有祈福,有叫嚣,一个个恨不得用高音来表达衷心,大概是之前有医护人员提醒过,高音不高,音量被刻意压抑着。
冼耀文见到熟人韩森、咩喳曾、邓耘、阿叶,也看见独站一边的刘荣驹,对韩森几个视而不见,他径直来到刘荣驹身前。
“严重吗?”
“没有生命危险,但阿叔年纪大了,中了一枪,身体会变差。”
“没有性命之忧就好,身体可以慢慢调养。”冼耀文拍了支雪茄给刘荣驹,阴沉着脸问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人跑了,正在查。”刘荣驹一脸寒霜,“等找到,一定要让主使的人好看。”
点上雪茄,吸了一口,冼耀文轻声说道:“你查,低调点好,私人恩怨要低调,一位总华探长被匪徒袭击要高调,等刘总探长到了病房,可以商量一下在官面上做点文章,字花档、赌档、粉档、鸡档趁机扫一扫,给兄弟们谋点过秋的福利。
对了,抽空准备准备,我们的生意就快开始了,过两天我去码头看看。”
冼耀文指了指自己脚上的布鞋,“我弟妹给我做的,穿着很舒坦,码头上让人清扫一下,我可不想把鞋子弄脏了。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望刘总探长,你自己也注意休息。”
心不在焉中,刘荣驹将冼耀文送出医院,随后,人便站在那里陷入沉思。
坐进车里,冼耀文同样也陷入沉思。
从听到刘福被枪击之时,他就觉得事情有点诡异,总探长官职虽然轻微,但权力不小,英国佬设立这个职位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华人中不安分的主,社团、悍匪。
给社团八个胆子,他们也没有勇气对总探长下手,死了一个,另一个幸运儿上台,矛头还是会直指动手的社团,一个总探长被杀,凶手不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就会有第二个总探长被杀,不管是英国佬,还是“总探长”,都不会愿意看到这个局面。
能当上社团龙头之人,不可能是蠢货,其中因果岂能想不明白,即使就算有奇葩,社团背后的大水喉总不会是蠢货,扶持社团,自然是因为生意所需,多想不开才会跟利益过不去,弄死一个总探长,让自己的生意受到大影响。
因此,基本可以排除社团派人枪击刘福的可能,悍匪直接不予考虑,刘福哪用得着亲自办案子,和悍匪结下私人恩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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