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驾驶员开始 第980章

作者:盛木在林

第712章 成也萧何败萧何

  运输队。

  “看见没?老刘!这可是实打实的!毛巾,肥皂,一人一份儿!还有这奖状!盖着厂里的大红章呢!”

  赵师傅声音洪亮,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旁边刘师傅的脸上。

  刘师傅连忙退后:“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没有,你跟我炫耀啥劲啊,要炫耀就得跟车间的人炫耀。”

  “没错没错,他们就是嘴上口花花,啥都没有,不像咱们,东西都到手了。”

  一学徒正咧着大嘴,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块新毛巾和一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肥皂。

  胳肢窝还夹着一张‘优秀个人’的奖状。

  运输队上下几乎是每个人都有,自然而然就显得奖状不怎么重要的,但大家都有,就你没有,岂不是更羞愧。

  “要不说跟对人重要,瞧瞧咱们紧跟李厂长,这东西才多久就发下来了,看看车间他们还得等年底。”

  “没错!”

  “就是就是!”

  一时间,运输队办公室里的欢声笑语。

  夹杂着毛巾摩擦的声音、肥皂散发出的那点微不足道的香气,还有奖状传递时纸张特有的沙沙声。

  李怀德主管后勤,但凡涉及到后勤的人总是不吝啬,东西都能很快下发,这才是他能吸引人的地方。

  按理来说,再开也不至于这么快,但李怀德存心跟杨厂长较量一二,故意这么做。

  很快,运输队的消息立马传到了第三车间。

  其他车间一听到这,再和早上第三车间的事作对比,纷纷意识到什么。

  “这两个部门还在闹矛盾啊,只是这次,难不成连两位厂长都参与了?”

  其他部门的人看戏,第三车间众人却是.

  “主任主任!”一组长急匆匆跑到金立敬办公室。

  此刻,金立敬还处在高兴之中,对于慌慌张张的组长当即呵斥:“慌什么慌!你这样还怎么当组长。”

  被说教了几句,组长当即不高兴。

  “找我什么事?”

  “哦,外面吵起来了,听说运输队刚才领奖了,每个人领了毛巾、肥皂、大红奖状,人手一份儿!”

  “咱们车间什么都没有,现在外面吵起来了。”

  “什么?!”金立敬震惊道,“怎么回事?啥时候的事?谁给发的?”

  “就刚才!李副厂长特批的!说是表彰运输队完成了紧急运输任务!”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吵闹声。

  “凭什么啊?咱们车间论辛苦,论贡献,哪点比他们差了?运输队拉几趟活儿就又是毛巾又是肥皂的!这口气咽不下去!”

  “就是!太不公平了!”

  “咱们也得要奖励!现在就要!”

  “对,找上面说理去!”

  顿时,众人乌泱泱找到金立敬。

  金立敬才预感到暴风雨要来了,还没来得及深想,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金主任,今天这事你得给我们个说法!咱们得年底才有嘉奖,凭什么他们运输队今天就有,凭什么啊?”

  “是啊,咱们累死累活就杨厂长空口一句话,啥都没有,还得等到年底,说不得年底随便糊弄我们,说不准都没有了!”

  “没错,李副厂长给运输队批了东西,那我们呢?我们也要!要求同等对待!公平!”

  瞬间,群情激奋,大家七嘴八舌,声音越来越高,把金立敬那句“大家冷静点”彻底淹没了。

  金立敬看着情绪激愤的工人们,脸涨得通红,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

  等工人们吵闹了好一会,金立敬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双手下压:

  “大家的心情我完全理解,非常理解!大家辛苦了,大家的付出厂领导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不等说完,一工人直接插话:“光看在眼里顶什么用?得落到实惠上!关说不给,说不会啊,咱们现在就要,不能被运输队比下去!”

  “对!”

  “没错!”

  金立敬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不可能说出“这是李副厂长自作主张”这种话,那等于当面指责另一位厂领导。

  也不能自作主张替杨厂长做主,现在就把嘉奖发下去。

  金立敬感觉自己就像个被逼到墙角的风箱,两头受气。

  “大家的诉求,我听到了,我现在立马、马上跟杨厂长如实汇报,大家先回去工作等我消息。”

  “请大家放心,杨厂长一定会重视咱们的声音的,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话一出,总算是安慰住大家的情绪,人群退潮般离开,纷纷回到工位上。

  但也仅止于此,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没得到结果前,干个屁的干!

  金立敬可不管那么多,像是丧家之犬般逃离车间,直奔杨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没有像往常一样翻阅文件或批阅报告。

  他只是沉默地坐着,手里夹着一支燃了大半截的“大前门”香烟,正看着总务科送来的,关于运输队的清单报告。

  毛巾、肥皂、奖状的支出金额虽不大,但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事,情况很严重。

  “李怀德.你到底要干什么?”杨厂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几乎能夹死苍蝇。

  “给我添乱吗?还是想借着这件事另有所图?”

  窗外,隐隐约约又传来了远处某处爆发的更大声的喧哗。

  杨厂长想不明白为什么便不想了,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的事。

  “砰!”

  金立敬几乎是撞开了杨厂长办公室的门,震得他胸口发闷。

  “干什么!金立敬,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杨厂长眉头紧锁呵斥道。

  “厂长.杨厂长!不得了了!出大事了!”金立敬顾不上杨厂长的斥责:“工人们工人们要造反了!”

  “胡闹!什么造反?你给我说清楚!”

  金立敬用力咽了口唾沫:“厂厂长,运输队!李副厂长!运输队那边刚刚.给每个人发了毛巾”

  “车间的工人全炸锅了!大伙儿觉得不公平.他们都嚷嚷着,必须现在就要和运输队一样的奖励,否则.否则就.”

  “否则什么?!”

  “否则.否则就不干了!活没法干!工人们现在情绪非常激动,根本压不住。”

  听完金立敬解释,杨厂长只觉得头大,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的严重,他还以为只是发牢骚罢了,居然还想罢工。

  “好你个李怀德!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杨厂长猛地一拍桌面,“啪”的一声巨响,吓得金立敬一个哆嗦。

  金立敬不敢接话,只觉得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难不成这是两个厂长的矛盾,只不过他和第三车间,不幸地成为了最前沿的战场。

  想到这,金立敬心中长舒一口气,那这事可就跟他无关了。

  杨厂长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工人闹情绪,要求公平,这可以理解。”

  “但不能因此乱来,罢工,第三车间的工人们,辛辛苦苦,为厂里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我知道!”

  “他们的付出,价值远不是毛巾肥皂能衡量的!年底的全厂大会,先进车间、先进个人这些大荣誉,才是他们应有的回报!”

  金立敬心里叫苦不迭:话是没错,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工人们现在就要看到眼前的“实惠”!

  他硬着头皮提醒道:“厂长,道理工人们都明白点,可是运输队那边实打实的东西已经拿到手里了,大家.大家心里那口气不顺啊!都在比着呢!”

  杨厂长冷哼一声,夹着大前门的手指微微发白,指尖的烟灰簌簌落下,

  缓了好一会,杨厂长这才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金立敬!”

  “到!”

  ““你马上回去,通知总务科。按李副厂长批给运输队的那个单子,一模一样,给第三车间每个在岗工人发一份!”

  “毛巾、肥皂、‘优秀个人’奖状,一个不少!”

  金立敬忙点头哈腰:“是,是,厂长英明!我这就去办!工人们听到这消息,一定会感激涕零,立刻安心工作的!”

  “感激涕零?我是要平息风波!记住,是‘厂领导经过慎重考虑,特此补发同等激励物资’。”

  “这话,你明白怎么讲吗?一个字都不准提运输队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提”

  “明白!明白!”金立敬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连声保证,“都是厂里统一考虑!统一嘉奖!”

  金立敬隐隐约约猜到,杨厂长这是要堵工人们的嘴,更是在堵李怀德借题发挥的可能。

  只要东西发下去,表面上大家“一样”了,闹事的由头就没了。

  “快去!”杨厂长不耐烦地挥手。

  金立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办公室,走廊里还能听见他略显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门关上的一瞬,杨厂长绷紧的肩膀才微微垮塌下来。

  “李怀德你到底什么意思.”杨厂长喃喃自语。

  第三车间。

  金立敬几乎是飞奔回第三车间的。他喘着粗气,扯着嗓子宣布:“同志们!静一静!听我说!

  “厂领导!杨厂长!”金立敬刻意加重语气,“非常、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厂里决定,立刻、马上,给大家补发激励物资.”

  “毛巾、肥皂、大红奖状,跟.咳,厂里统一标准,每个人都有份!立刻就能发下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轰”的一声,车间里爆发出比刚才喧闹更响亮的欢呼和掌声!

  刚才还横眉怒目的人们,脸上瞬间阴转晴,洋溢着激动和兴奋。

  “厂长万岁!”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

  “金主任给力!”也有人对着金立敬高呼。

  “我就说嘛!杨厂长不会不管咱们的!”

  “对!咱们第三车间可是顶梁柱!

  刚才“造反”的苗头仿佛被这一瓢凉水瞬间浇灭,工位上懈怠的工具又被拿了起来。

  大家的心思都飘向了总务科,等着领那份“实打实”的证明。

  金立敬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抬手抹了把汗,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似乎落了地。

  他挤出欣慰的笑容,一边抬手安抚大家“稍安勿躁”,一边心里琢磨着:“总算糊弄过去了?应该没事了吧?”

  很快,总务科便带人过来送东西,几乎和运输一样的东西,毛巾、肥皂、奖状发到每一个人手上。

  一时间,整个车间也弥漫着肥皂香,伴随着满足的议论声和笑声,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荡然无存。

  一片其乐融融。

  “成了!”金立敬见此情形,确定每个人都领到东西后,立马找杨厂长报告此事。

  杨厂长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后,厚重的窗帘拉开一条缝,目光沉沉地投向第三车间方向。

  他能想象第三车间现在正闹哄哄地分发物资的景象。工人们暂时满足了,车间平静了,隐患看似被消除了。

  但他心里没有半点轻松。

  此刻自己被迫做出的妥协决定,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心上羞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