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第177章

作者:破金

  “不对啊,半布拉,你怎么糊弄我?米-17是俄罗斯的,怎么会……”

  “那携带天燕90空空导弹的米-17呢?”半布拉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我听说,这批装备原本是准备卖给果敢的,最终被缅甸高价买走了,人家话说的很豪气,叫‘不管你们卖多少钱、有多少架,我们全要’!”

  鱼头立即点头:“这是得全买,总比导弹炸在自己脑袋顶上强。”

  半布拉羡慕的望向了窗外:“别说缅军了,就算咱们现在和果敢同盟军比,也像是山大王碰上了正规军。”

  鱼头还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不对啊,这和卖给佤邦家伙式有什么关系?”

  老鹞鹰都听不下去了,狠狠给了他一手肘:“你傻啊?你卖给世界上所有国家都承认的政府,那叫国与国之间的正常交易,卖完了再卖给反政府武装或者独立政府武装,那不就是扰乱别人国家内政么?”

  “这名头除了大佬美那二百五,谁愿意背?”

  “所以,这边的货都是西亚进口的……”

  “行了!”

  我赶紧阻止了他们的交谈,这话越听越瘆得慌。

  “说正事吧。”

  央荣指着地图说道:“大佬彭宁愿长途奔袭暴露自己的位置也得把这批军火拿下来,我觉得,这就不是奔着军火来的。”

  “我见过大佬彭打伏击,他又在果敢打了这么多年游击,肯定是打伏击的好手。”

  “这应该是用暴露自己的位置当诱饵,想要埋伏好了逼着咱们和他打!”

  “咱要是像愣头青一样冲上去,可就正好中了他们的埋伏了。”

  老鹞鹰看着地图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央荣的说法。”

  “可我觉着即便明知道这是个陷阱,这一仗也得打。”

  老鹞鹰说的豪气干云:“咱们要是不打这一仗,就等于告诉整个缅北,勐能是块婊子地,谁兜里装俩钱都可以过来逛悠一圈。”

  “这一仗要是打了,那以后谁要是再想来,就得琢磨琢磨能不能受得了咱的报复了。”

  “哪怕是包少爷已经准备好了,也得算计算计是不是承受得住这笔损失。”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打!”

  而我,只说了一个字。

  我得向整个勐能证明自己的统治力,那就没有比打赢大佬彭更好的办法!

  “既然都决定了要打,那是不是得商量商量怎么打?”

  央荣实际上说的根本不是商量怎么打,而是在问谁去钻这个圈套。

  这节骨眼上想要打大佬彭,肯定得往狼嘴里扔块肉,这肉还不能太烂糊,得让狼群都出来争抢还撕不碎。

  眼下能当这块肉的,就只有央荣、老七和赛索他们仨了,别人手里也没有兵权啊。

  赛索向来都是管治安兵的,他的人根本上不了战场;

  央荣手底下的人拿着勐能最好的装备,肯定得用来最后打合围。

  于是,我看向了老七。

  他是我从黑狱一手提拔上来的,眼下我碰到的难题是个死局,是个得用命去拼的死局,刚好,大黑又给老七训练了一批近乎精神病一样的兵……

  “我去。”

  老七没让我失望,挺着胸膛走了出来。

  “许爷待我不错,但有句话得说明白!”

  “我老七不是傻子,主动往套里钻,是报答许爷的恩情,不是虎!”

  “万一我凑巧活下来了,以后谁要是因为这件事觉着我是个莽夫,到时候别怪我拿枪跟你们说话。”

  这就是没有荣耀感加持的军人。

  他们连‘牺牲’的信念都没有,即便是豁出命去了,还得说明白自己不是因为‘虎’才干得这件事。

  在没有信仰的世界里,即便是用‘恩义’加持,所生产出来的‘自我意识’还是这么明显,明显到有时候都让人膈应。

  这时候我多希望这间屋子里能有个人大大方方的站出来,我多希望在我最为难的时候,有人能撑我一手,我多希望这种时候站出来的人能光辉灿烂一点,能让我也扬眉吐气一回。

  但,没有。

  “好样的。”我只能这么说。

  我拍了拍老七的肩膀:“只要你能活蹦乱跳的回来,这个园区,有你10%的干股。”

  我已经没有什么还能给老七的了,可这要是放在一个政权稳固的国家,比如鹰酱、比如毛熊,那不过就是一枚勋章的事……

  最终,我们的决定是,一共出兵两个营,由老七带着被大黑他们训练过的一个连涉险入套,其余所有人都交给央荣带领,准备里应外合的合围。

  而我,则记下了今天参加会议的每一个人,打园区跟着他们一起回勐能之后,独自一人坐在别墅里的沙发上拿出了手机。

  还真别怪人家没有荣誉感,我这个当老大打内心深处也没信任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凭什么要求人家有荣誉感?

  此刻,我拿着手机正在看着这群人中所有人的动态,看这些人在这段时间都是和谁接触……

  这让我在深夜里想起了朱元璋。

  那个从乞丐做到皇帝的男人,在临终前的遗言却是让自己的孙子于皇宫各门处常年养着快马、备着便衣。

  这么一个伟大的男人,竟然孤独的和全世界斗了一辈子,临了了,传给后辈儿孙的居然不是治世之道,而是保命之法。

第286章 终究还是没算计过他!

  嗯!

  我猛然打了个激灵,在睡梦中惊醒。

  最近我时常有这种感觉,那就是明明睡得好好的,脑子里却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坠崖、跌倒、被人枪杀等等画面,然后猛打一个激灵,莫名惊醒。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今天,我看着腿上差着充电器的手机画面,却明白了。

  我在害怕。

  早晨05:50,当我坐在沙发上惊醒时,老妈披着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她老人家还没睡醒呢,可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的第一句话依然是:“今儿怎么早上才回来啊?饿不饿,我给你煮碗粥啊?”

  我摆了摆手,没说话。

  饿不饿在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得在手机里看着这群王八蛋,免得一不留神让谁给阴了。

  当、当、当。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曾经跟着我闯天下的那几个佤族小伙一个个背着枪在门口小声问道:“许爷醒了么?”

  “真诚哥说现在勐能空,怕许爷身边没人跟着干点什么不方便,让我们跟着许爷点。”

  我妈回身往屋里指了一下,那几个佤族小伙立即走进了屋,谁也没客气,自己找地方坐下后,很随意的待着。

  而我,则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是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

  我得担心老七能不能扛住果敢同盟军那群残兵败将的进攻、还得琢磨这些混江湖的会不会出卖我……

  我好像明白老乔为什么总爱在地下室里待着了,因为他能看见所有想看见的人,还能随时摸着可以让自己踏实的枪。

  不过老乔不是已经死很久了么?

  为什么我不管脑子里出现什么,都会莫名其妙的总想起他?

  天,黑了。

  时间如同流水一样在我眼前淌过,我却始终浑身紧绷的连往前线打个电话都不怎么敢。

  我不想成为校长那样必须通篇指挥的领袖,可那小人物一般始终放不下的心,偏偏在一直催着我想要得到哪怕一丁点前线的消息。

  甚至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这群王八蛋怎么都不知道汇报一声呢?”

  “阿姆,你回去吧,我们几个是真诚哥让跟着许爷,才没走的。”

  阿姆默默的坐在厨房里椅子待到了晚上八点都没走,直到有个佤族小伙这么说了一句,她才感叹了一声:“嗨,我还以为又有什么事了呢。”

  这才把摆在腿上的AK塞回到了碗架子里……

  对,碗架子。

  我妈每次问她说:“总把这玩意儿放厨房干嘛?”她的回答都是:“我这不是为了拿着方便么……”

  好像整个勐能最不希望我死的人,就是这群拿到了好处的佤族。

  我觉着,这是因为我死了以后,他们一定会再次变回那些无人问津的垃圾。

  他们也在怕。

  我又把目光挪回到了手机上……

  这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23:41。

  不对!

  我刚看见半布拉喝得醉醺醺的回家,这五经半夜的,他们家门口怎么会有一台停了很久的车才打开车门?

  四个人。

  我看见四个人拎着枪冲向了那栋高层建筑时,脑门上的青筋都在蹦!

  半布拉得罪人了?

  就算是他得罪人了,在勐能,谁敢动他?!

  那可是新上任的司法委主任,这你要是连他都敢动……

  我立即将手机监控调到了别墅区门口,就在阿姆的手已经摸到别墅门把手上那一刻:“别开门!”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我看见了别墅区门口两台面包车同时拉开了车门,里面的人端着微冲就往别墅区里跑,别墅区门口站岗的绿皮兵刚要转身,这帮人完全无所顾忌,用枪口上连消音器都没有的冲、锋枪直接开火!

  哒哒哒哒!

  绿皮兵被放倒那一刻,我马上站了起来,顺手打腰间掏出手枪时,屋里的佤族全精神了。

  “上楼两个,任何人靠近这栋别墅马上开枪,快!”

  我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大场面,这次见到这种事发生,声音竟然一点没抖。

  门口的阿姆扔下包径直冲入厨房,打碗架子里掏出那把粘了油点子的AK迅速蹲在了后窗口。

  “喂?”

  我用身体贴住了墙,一手持枪一手给真诚打去了电话,等电话接通时,一句话都没让他说的解释道:“咱们上当了。”

  “大佬彭就不是奔着设伏来的,他是奔着我来的。”

  “半布拉那已经有人去了,我估计马上就会有人出现在你家门口,你现在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打电话叫人,大佬彭应该是想将勐能的高层全都干掉,在群龙无首的时候接管勐能。”

  这时候再骂真诚‘你他妈是干什么吃的,有生人进了勐能都不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了,那就不如帮着他稳定心态,起码闯过了这一关以后再说。

  此刻,我第二通电话打了出去,这通电话就简单多了,只有两个字:“动手!”

  黑夜里,幽灵般一行人拎着冲锋枪在逐步向我这栋别墅摸进,我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又打开了手机上的监控,而是二楼的枪响了!

  哒哒哒哒哒!

  夜幕下的AK枪声十分刺耳,不断闪烁的火光将我身旁的窗口不停照亮,这时,我听见对方的还击声!

  哒哒哒哒哒!

  碰!

  一个人影就在我面前摔落,无数被子弹击碎的玻璃打二楼雨点般的落下,遍地都是玻璃摔碎的声音。

  “打!”

  我趁着窗外的人持枪瞄准二楼,在窗口持枪射击,可我这枪法根本没办法在隔着三十米的距离用手枪击中对方,结果是我才开了两枪,就立即有人持枪瞄向了我,当我瞧见这一幕缩着身体往墙后躲时,窗口墙壁处已经让子弹咬出了一溜弹痕!

  我失算了!

  我以为我算无遗漏的看穿了大佬彭这个老狐狸的所有计谋,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这时,我顺着被子弹击碎的玻璃处听见了别墅外的嘶吼声:“许锐锋!”

  “老子说今天来勐能,就一定今天来勐能,你个憨儿是不是以为你老汉儿在说假话撒?”

  一个听懂了这番话的佤族小伙实在没忍下这口气,端着AK站在窗口就开始向窗外扫射,‘哒哒哒’的枪声刚刚响起,窗外就有人打过来了一发精准射击——碰!

  这颗子弹穿过窗户上的玻璃那一刻,那玻璃整片碎落,而站在窗口正射击的佤族小伙被一枪击中了颧骨,仰面摔倒后,手还死死扣着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