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第251章

作者:浙东匹夫

虽然整个战场也就南北三十里,就算绕到长江边,明军也未必会给他留空档迂回,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清军各部很快按多铎的战场指挥调动起来,最南线的明军步兵和清军的新降汉奸,也很快隔着横塘河对射起来。

战场上这几条小河都不宽,最多几十步,所以两岸都是在火枪弓弩射程内的,隔河对射也能给敌人造成明显的伤亡。

刚一交手,清军缺乏火器的短板就暴露了出来,横塘河东岸的新降汉奸军步兵,只能拿着弓箭抛射,而西岸的明军湖广火枪兵却能拿精良鸟铳和鲁密铳射击。

多铎麾下的汉奸步军立刻就意识到“直接拒敌于滩头”是个错误,明军的火力完全可以让顶着圆盾穿着札甲的士兵都无法在河沿立足,领兵军官们也就不得不让部下从河沿退后数十步。

第三百九十六章 全部筹码都堵完了

如果有制作精良的弓弩和箭矢,并配以训练有素的士兵,弓弩的射程自然是不虚于黑火药滑膛枪的。

火药淘汰弓弩,最初只是因为火枪对士兵的训练度要求大大降低了。

当然,前述的“弓箭精良、士兵有素”大前提绝不能少,否则下场就是晚清八里桥战役那般,被单方面屠杀——

八里桥之战不仅是骑射的惨败,也是武备松弛的惨败。到了英法联军的时候,满清无论旗人还是蒙古人,大多都成了提笼架鸟的废物,说白了晚清清军一点都不比晚明明军好到哪里去。

清军历史上的堕落速度是非常惊人的,以至于入关二十年基本上就养废了,那些出生时就生在北京城里的旗人,几乎就是战五渣。后来吴三桂造反,要不是他本人死得早,靠吴三桂那些还算经历过血战的部队反扑,胜负还真未可知。

相比之下,如今多铎麾下的清军,在训练有素、军纪严明方面,绝对还是全球有数的天下强军,所以哪怕只靠弓弩,与明军也绝对有得一战!

面对巨量火枪的攒射,他们一开始并没有表现出畏敌如虎的崩溃趋势,还依然能扛着对射坚持好一阵子,身边袍泽的倒毙惨叫,也并不能立刻就摧垮清军的意志。

清军短板的只是军备,武器装甲的严重消耗,让硬件水平无法支持发挥全盛战力。

在战场的南线,对射是最密集也最惨烈的,因为横塘河对战场的阻隔,双方本就没法近战,一开始也就选择了直接顶到河边隔河对射,丝毫不担心火枪兵或弓箭手被近身肉搏。

新降汉奸军和汉军旗弓手,在将领的驱使下麻木地反复拉弓放箭,矢如雨注。但多为回收利用的受损箭矢精度很低,歪歪斜斜劲力也颇为打折,进一步降低了杀伤力。

清军中仅有的完好一手箭矢,大多被满八旗的骑兵配备了。物资不足时,汉军旗和新降军本来就只能用垃圾武器,这也是没办法的。

这一路的清军主将是新降总兵李成栋,也就是当初在淮扬高杰手下作乱的那家伙,算是“45年投日”的典型。

李成栋对明军也算了解,也知道高杰、李辅明等部友军的作战风格,所以一开始也想“拒敌于滩头”,仗着他的部队普遍准备了尺寸尚可的木盾,觉得隔着三五十步,还有大盾遮护,应该能扛住火枪。

而弓箭可以抛射,火枪不能抛射,大家前排都有重盾的情况下,抵近抛射的一方就能越顶攻击、给对方造成严重伤亡。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李成栋一度觉得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想法一开始并不算错,可惜错就错在他面对的江守德、蔺养成部明军步兵,跟他原本熟知的高杰、李辅明、白广恩并不是一样的成色。

蓟辽明军哪有湖广明军的犀利火器?蓟辽明军的火器容易格挡,不代表湖广明军的火器也能格挡。

双方对射之初,江守德的火枪队在蔺养成的长枪方阵掩护下,小心翼翼按操典依次换列上前开火、退后装弹。

数轮之后,随着对面清军箭矢抛射渐渐密集,虽然也有清军步卒惨叫倒地,但大部分弹丸还是被格挡了,清军弓箭频率并没有明显稀疏下来,双方的伤亡也在不断上升。

江守德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火力似乎并没能快速削弱对方的输出,他飞速评估了一下局势,发现双方隔河对射的距离很近,清军也没有改变现状保持距离的意思,他便立刻下令,让前线火枪队改用霰弹。

自从跟清军主力交手,朱树人吩咐属下的常规操典,是远距离时主要用双发独头弹、前后安装,遇到双重重甲的精锐死士,那就更是只能上单发大号独头弹,确保穿甲动能。

而霰弹并不是明军的第一选择,因为他们要打的再也不是农民军那种轻甲甚至无甲单位。拿霰弹打铁札棉甲的清军,二三十步外就没有破甲能力了。

今天的情况却很特殊,因为横塘河的存在,双方在战场南段偏偏就是稍微隔了几十步就站定了对射,也不过河,也不试图肉搏,简直就跟一百年后西方的排队枪毙战争似的。

如果是别的战场环境,如果没有这条河,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长期对射的局面,早就冲过这最后几十步搏杀在一起了。

既然有这个特殊环境,不利用就太对不起老天了,在江守德的指挥下,明军南线火枪手很快重新用上了他们习惯的霰弹,一时之间,火力密度弹丸数量顿时就提升了七八倍之多!

虽然被厚木盾挡住的弹丸、铁渣依然无法穿甲,但笨拙的木盾终究无法全向格挡,霰弹数量众多,很容易从防守缝隙中刁钻地透过去,顿时便是激起一阵阵血花和惨叫。

李成栋部根本就没几个人有重甲,南京江阴两战大量损耗的重甲,导致新降军的铁甲都被满人主子剥了,这才特地给他们配厚实的坚木盾防守,此时此刻瞬间苦不堪言,死伤惨重。

仅仅扛了一小会儿,李成栋就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然后败退了百十步,后退过程中还免不了有些稍稍的混乱甚至自相践踏。

要不是横塘河难以直接有序徒涉,怕是江守德立刻就要请求蔺养成以近战的长枪方阵渡河追击了。

即使是现在这样,他也不是没尝试,只不过他一提出,蔺养成就表示了反对:

“江副将,不可冒进啊!虽然横塘河寒冬水浅,似乎只能齐腰,但泥泞非常,我军徒涉必然乱了阵势,会被李成栋返身半渡而击的!

只把李成栋逼退河岸百余步,这点距离根本不够我军渡河,还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指望中军和北军破敌就是了。

你非要渡河,除非能把李成栋逼退一里地以上,而且要先重创李成栋部的军心士气让他没有勇气组织起返身冲杀,这才有些可能!”

江守德知道蔺养成所言不虚,自己确实求攻心切了,看起来,明清双方在南线战场,都只能隔河保守了。

不过,蔺养成的话也算提醒了他,让他心中一动:要进一步打崩李成栋的士气,或者逼退敌人一两里远以上,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今日这样的野战战场,双方一开始都是不动用炮兵的,因为是运动战嘛,这个时代的红夷大炮部署太困难了,老式火炮必须要有固定炮台。

能随军拖着跑的,最多是轻型佛郎机,或者老式虎蹲炮,而虎蹲炮又太老了,还不如直接换斑鸠铳或者抬枪呢。

然而,这种情况,在湖广明军当中,却已经是过去时了,朱树人是让宋应星和方以智改良发明出了初代的“架退式红夷大炮”的,差不多也能达到西方七年战争时、拿破仑战争前的水平,

那双轮炮架加上一些缓冲卸力的机构,已经能确保火炮在轮架上开火,不会把车轮震塌。

只是这种新改良火炮装备后,还没逮到过野战决战的机会,所以没法施展。在守城战中,还是继续用炮台炮更好卸力,移动的“骑兵跑”没有用武之地。

想到这儿,江守德立刻请求中军火炮队增援,请求拉一些马车拖曳的骑兵炮来,这些火炮普遍比守城红夷炮小一半以上,也就一千多斤自重,大约相当于西方百年后、腓特烈大帝的6磅骑兵炮。

申请炮兵增援和部署,自然需要时间,所以南线战场在后续小半个时辰之内,还会维持这种李成栋暂退、双方都保守对射,以守势为主的交战态势。

……

李成栋那边不断添油战术、消耗填线的同时,战场的中央,随着横塘河在这一带拐弯,不再横亘于清军和明军之间,双方在这处主战场上的厮杀,自然也会更加惨烈。

在这儿,朱树人也集中了全部五千杆新式“武昌造”步枪,他很清楚,这一段战线会面对清军的主力重甲部队,所以必须上破甲能力最强的新式步枪。

那些曾经在打流贼轻甲单位时大放异彩的老一代改良火器,在这儿未必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而多铎在开战之初,也果然在全军压上之前,就试探性派出了骑兵骚扰冲阵。

他派出的先锋,都是甲胄齐全、连马铠都不曾缺漏的正白旗精锐骑兵,个个武艺精良,马刀骑枪搏战与弓马骑射样样娴熟。

具体的前线指挥,多铎也不会干涉,直接交给了一线领兵的贝子尚善处置,该是直接瞅准明军薄弱空档冲杀,还是横掠过阵骑射骚扰,都由尚善随机应变。

尚善仗着自己的部队甲胄精良,以往常与明军交战的经验掠阵骚扰,很快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左子雄的中军步枪兵方阵,直接隔着一百三五十步,就开始轮番开火。武昌造步枪远远精良于前代火器的精度和射程,在百步开外依然轻松用前后双发独头弹撕开正白旗铁骑的铁札棉甲,或在厚重的马铠上打出一个个血洞。

轰鸣轮爆的枪声威慑,如滚滚迅雷让每一个正白旗铁骑将士心有余悸,看着旁边战友被明军射杀,眼看没有空档,在丢下百来具尸体后,就只能暂时退却拉开距离。

远处的清军众将看得也是微微倒抽凉气,知道不能再以骑兵直接正面冲阵了,明军的火器实在犀利,而且原先从未见过百步外破铁甲的火器、射速还能如此之快。

“南蛮子怎会有如此犀利的火枪?南京和江阴守城战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多铎看到这一幕,就有一种更加坠入陷阱的骨髓阴冷感。

他哪里知道,南京和江阴守军是真没有,金山寺的守军,则是因为交战距离太近,守城,也确实用不到。朱树人一直憋着,只等这场野战决战拿出来。

好在多铎也是有决断的,知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也很快恢复了冷静:

“让中军的汉军旗步兵先压上去!骑兵迂回,等步军缠住敌军再上!叶臣,你亲自带领全部镶蓝旗骑兵,增援正白旗,前线骑兵冲杀由你统一指挥,目标只有一个,不惜代价从侧翼直插朱树人的新式火枪大阵!”

完颜叶臣也知道全军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对于王爷的授权并没有推辞,直接沉声领命而去。

随后,多铎也把中军汉军旗的压上死战任务,直接交给了他最信任的汉人部下张存仁,让张存仁直接全权统领中军步兵。

完颜叶臣、尚善、张存仁,多铎手下最信任也地位最高的几个将领,全部被压了任务。这就等于所有本钱都已经压上牌桌,直接推筹码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身中百弹豫亲王

朱树人虽然对今天这一战,有九成五以上的把握,但面对多铎孤注一掷、血本全押时,他还是感受到了不少的压力。

张存仁带领的汉军旗步兵主力,悍不畏死地顶着大盾披着杂乱的铠甲往上狂冲,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就遭到了明军新式火枪兵的第一轮攒射,

随后几乎每冲三四十步都会再遭到一轮打击,但张存仁麾下这些百战精锐,却没有因为畏惧而退缩,袍泽倒毙被践踏进烂泥里,对他们的影响似乎并不很大。

这种情形,是朱树人打了五六年仗,从没有见过的,原先李自成身边的部队也好,张献忠的嫡系也好,战斗意志似乎还真就差这些清军一筹半筹,历史上清廷能得天下,自然是有倚仗的。

付出了两千余人直接毙命、更多人受伤倒地惨叫哀嚎的代价后,清军就愣是在某些局部战线、冲到了两军肉搏的距离上——

当然,主要是那些明军还没有换装配备新式“武昌造”步枪的阵地上。那些用鸟铳和鲁密铳的局部战线,火力密度终究是不够,没法直接在排队枪毙阶段就把敌人彻底干掉。

说到底,也是朱树人的军备产能还是没跟上,种田攀科技一切都需要时间。

要是如今朱树人手头的“武昌造”不是三千多支而是三万多支,那情况绝对会另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存仁的部队可能一大半都得交代在冲锋路上。

按照朱树人的种田规划、扩大再生产节奏,再给他两三年时间,他绝对可以拥有三五万支新式步枪!

不过,清军步军主力,在直接阵亡超过总人数十分之一的情况下,还能硬着头皮往前冲,那战斗意志也是非同小可了。

随着步兵付出惨重伤亡后成功接敌,完颜叶臣的两个旗满人铁骑,也是差不多前后脚地跟了上来,利用友军拉扯住正面的机会,准备迂回侧击。

明军这边当然也不会让他得手,曹变蛟指挥的明军骑兵主力,也在朱树人的默许下,展开了拦截。

双方都没有什么腾挪空间,就这样直挺挺地发动了骑兵对冲死磕的搏杀。

满八旗铁骑的重甲,一度也让明军骑兵的近战刀枪难以发挥,双方都是重甲,只能靠巨力把对方撞下马来,挥砍劈刺之类的招数,普遍没什么效果。

但明军骑兵中,那两千名装备了转轮手枪和后膛装填双管喷子的精锐中的精锐,却是在这种场合大杀四方。

原本明军骑兵最怕的就是清军铁骑游斗,利用骑术和速度优势拉扯。但战场的狭窄泥泞,两条河流的逼仄压迫走位,把局面硬生生打成了阵地战,明军的贴脸近距离无敌输出,也就得到了彻底的发挥。

无数满八旗精锐铁骑,被明军那两千人的先锋在十几步的极近距离上,手枪连射左右开弓,打得满脸开花坠马身亡。

尤其是清军骑兵也做不到双重重甲,此前攻城战铁甲消耗太多了,连军官也只能穿一件。

而明军那边,为了今日之战,也是调整了武器弹药的配给发放的。原本打流贼时,明军连转轮手枪都是配的霰弹,现在都换回了独头弹,以求能以比较低的膛压击穿铁甲。

代价则是转轮枪手的火力密度会大大降低,毕竟原本每枪能射出七八颗小铅珠小铁渣,现在只有一发。

马上颠簸随手射击,哪怕隔着十几二十步,精度也是没保障的,或许打空弹夹也就命中一两个人——这个精度也是丝毫不夸张的,看看后世的西部牛仔马上手枪表演,很多牛仔都得贴到三五步之内,才能做到每枪必中。

不过明军将士们也都是会随机应变的,虽说原本的作战操典训练原则,是二十步内就能开火,今日临时用独头弹实战,很多勇士发现二十步准头太差,就有不少顶着敌人的骑枪,沉着冷静冲到五步才开枪。

那点距离,但凡再多犹豫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会被敌人的骑枪扎到了,毕竟后世还有传言“七步之内刀比枪快”,何况是马背上的对冲,五步就是一瞬之间。

厮杀之中,个别明军骑枪手因为图命中率,还真就有开枪慢了一秒,或者拨击锤复位的动作因为颠簸动作走样、击发出错了,结果被清军铁骑直接一枪捅下马来。

但这样做的收获也是很明显的,只要不出错,枪枪都在五步内开,那打完六发弹巢多半能毙伤三四个敌人。

……

随着双方进入全面绞肉,明军这边的伤亡自然也在持续上升,前线直接指挥的诸将个个面色坚毅如铁,并不为损失所动。

朱树人也一样镇定自若,冷眼看着一切自然进展。

只有一些随军的文职幕僚,面对如此惨烈的状况,一时还有些难以适应。

朱树人身边,幕僚顾炎武就很是焦急,一再撺掇朱树人赶快想办法打击清军的士气,把战前就谋划好的攻心策略进一步加码——

顾炎武这种身份,原本是不用上战场观战的,朱树人今天让他来,主要是因为他战前把攻心喊话的活儿,交给顾炎武去准备,所以让他亲自来,也好根据形势变化酌情增补。

如前所述,朱树人可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在决战中用攻心策,用扬州失守、刘良佐战死的消息,狠狠打击清军士气,让他们混乱动摇。

但事情的进展,也不可能一直尽如人意。今天多铎一上来就直接全面冲锋了,也不给你太多时间喊话哔哔。朱树人临时让人随机应变喊了一些,也都因为局面混乱,无法吸引敌军足够多的注意力,暂时效果不大。

朱树人当然不想浪费这张底牌,也就只能随机应变,暂时押后攻心喊话的节奏。等着把相持搏杀的阶段扛过去,一旦发现敌军阵脚有所松动、人心有所动摇,再推波助澜推一把。

鞑子就是鞑子,野战都不跟汉人似的喜欢先数落一通大义名分,不给你时间嘴炮就直接冲了。

顾炎武看朱树人按下了底牌,却是急得不行,眼看中军开始拼刺刀肉搏,他再次提出应该让后军齐声喊话动摇清军。

“国姓爷,不能这么消耗啊,要尽快迫退鞑子才是,我军精锐哪能跟鞑子肉搏对耗人命呢,您训练火枪队的时候,可是下了大本钱的。”

朱树人面沉如水:“再等等,还没临近崩溃的转折点,有些攻心的策略,说多了敌人就疲了,还会当你是谎言,得找个契机,配合着形势用出来。

不要怕人命消耗,既然大决战了,就要有思想准备,有这个觉悟。之前我们训练火枪队成本高,不过是因为种子少,要摸索一种新兵种的操典、适应新武器的用法。

一旦走上正轨,火枪队训练几个月就能有素了,清军那种搏战凶顽的死士、满八旗的铁骑,却要至少数年的严酷训练和实战厮杀。鞑子要跟我们打消耗战,本来就注定了鞑子要先完蛋!

他们全族也不过二十几万适合当兵的,算上老弱病残一共四十万男人。我们汉人虽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战乱厮杀内耗,却至少还有数千万人!四十万男人跟数千万人消耗换命,它换得起么!

再顶住一会儿,很快就会看到转机了,经过这场血战洗礼,活下来的每个新式步枪手,就都能以老带新,参与训练步枪新军了!”

朱树人面容坚毅地又督战观望了一小会儿,脑子里却是飞速运转,琢磨着还有什么自己可以做的,就在他脑中稍有明悟的时候,一个启发的契机也喂到了他嘴边。

原来,是南线跟李成栋相持的江守德和蔺养成,派来了求援斥候,请求朱树人拨给中军的轻型马拉红夷大炮,以便他们在横塘河西岸紧急部署、轰击对岸的李成栋部,把李成栋逼退一段距离,以便腾出登陆场供南线明军过河追击。

朱树人是知兵的,只是略一思索,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原理。确实,李成栋如果退得离河不够远,江守德徒涉绝对是会被列阵不齐就反冲半渡而击的。

用上火炮,把敌人逼离岸边一里地以上,这时再过小河追击,就有足够的反应时间缓冲了。

而且,今日这个战场,清军在南线本来就投入不多,随着中军厮杀越来越惨烈,多铎也渐渐把预备队力量都往中军投入了,可见清军也觉得,南线只求无过就行,不觉得有危险。

朱树人心念一闪,立刻同意了江守德的请求,还额外吩咐了几句。并且,他还给出了超过江守德要求的新装备。

同时,他也随机应变,把顾炎武战前培训的那些骂阵手,那些散布清军扬州失守、刘良佐战死噩耗的士兵,都拉去南线,让他们配合江守德的追击。

中军的惨烈对耗,便在这么持续着,此后小半个时辰,一直杀声震天。好几处清军渐渐撑持不住,也开始退却,随后遭到明军背刺的排枪收割,伤亡愈重。

而南线战场,随着快速机动的马拉炮车部署到横塘河沿的一线泥泞地带,并直接简易展开部署、开始炮击,对面的李成栋部也开始慌乱起来。

原本他们觉得退到离开河岸百步,防止敌军追击登陆就可以了,应该不会被敌人的远程火力再杀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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