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第246章

作者:浙东匹夫

这个阎应元,不管打仗能力怎么样,至少战前的封堵准备工作就很充分!一个兵没用,就把清军的三条可能进攻方向,就封堵掉了两条!

黄公山打不了,惠山也打不了,唯一能打的只是分割围攻江阴县城这一个点!还杜绝了清军绕路迂回渗透的可能性!

多铎完全可以想见,既然阎应元能逼着清军只能打县城,那县城的防御肯定是很严密的,不然没人会逼着敌人只能打一个他没把握守的要害。

他不知道阎应元具体会怎么准备,但肯定有充分的准备。

这是一场“守敌之所必攻”的布局。

怀着这一丝隐约的不安,第二天凌晨,清军主力还是陆续开拔,从金山寺前线撤退,往丹阳县和武进县收缩。

清军倒也不怕明军在野战中追击,因为但凡明军肯追击,多铎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憋了大半个月没野战打,明军终于肯从乌龟壳工事里钻出来了!那还不赶紧反杀!

因为清军转移的第一时间比较隐蔽,而且是分批转移的,明军也没有立刻发现端倪。

只是当天白天,郑成功忽然发现金山寺战场上清军的攻势放缓了很多,而且后来发展到只偶尔开炮放箭,并不实打实派人冲锋填绞肉机。

经过一天的确认后,次日明军才知道多铎的主力是真的转移了,留在镇江方向的只是一些殿后部队。

这个消息当然是立刻传回南京,也传回前线的句容县,送到了朱树人那儿。

驻防在句容县这个前进基地的,是明军骑兵名将曹变蛟,曹变蛟立刻请示朱树人,请求追击后撤的清军。

“部堂!多铎肯定是后继乏力了,想要东窜江阴,让末将带兵衔尾追杀吧!趁着清军转移,必然混乱脱节!”

朱树人已经挂了兵部尚书衔,所以部将们也不再称呼他总督大人,而是改口喊部堂。

朱树人闻言,立刻抬手制止了曹变蛟的求战心切:“曹将军不必急躁,多铎虽然受挫,野战的军力还是够的,我们现在追上去,正中多铎下怀。

我也估算过多铎的补给了,这次在金山寺拉锯超过十日,弹药损耗必然极为巨大,不亚于南京城之战。估计至少已经用掉了军中七成的火器储备。

若是再来这么一场,在江阴城下依然受挫、困兽犹斗突围不得,怕是他的炮兵就彻底报废了,没有弹药就是一堆铁疙瘩,

清军不重视火枪只重视大炮,那点火枪也会变成烧火棍。箭矢倒是未必会射光,但也前景堪忧。我们就等他在江阴城下最后碰得头破血流、耗材耗尽,最终一举全歼多铎!”

曹变蛟有些不甘心,忧虑地说:“部堂所见,固然是持重。但末将担心的是,江阴县未必能守住多少时日,

若是我们不立刻逼上去,江阴又很快失守,无锡、苏州等富饶之地,必然被清军屠戮洗劫!

这江阴县不比金山寺,金山寺虽残破,没有城墙,只有山势硬寨,但毕竟有临江码头,我军可以源源不断拼消耗。江阴纵然比金山寺坚固,援军却是无法水路运进城的!那等小县的城墙,能扛住清军几炮?”

朱树人却依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放心,阎应元跟我多年,已深得我部下众将习学的守城精髓真传,我估计他的守城之能,不在我表哥张煌言之下。

而且我是战前就把他派到江阴,以防不测的。如今距离多铎渡江,已有近二十天,江阴原本都不是主要承担压力的方向,他有那么多天准备抢修工事。

加上我此前趁着清军还没打过去,就从长江水运提前给他拨了些枪炮弹药,哪怕现在开始被围,光靠之前运进去那点物资,够他守城的了。

我们就安心等多铎再在江阴城下受挫个十天半个月的、锐气进一步耗尽、物资进一步耗竭,再去决战打扫战场!”

属下其他将领,看朱树人对于阎应元这个老部下如此信任,坚信阎应元能撑住许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明军就这样稳扎稳打,慢慢推进,南京周边的明军主力,完全是一副结硬寨打呆仗的样子,虽然要推进,但都是走几十里就立一个寨,绝不给清军立刻返身逮住野战的机会。

清军但凡回身,明军就立刻紧守营寨,逼着清军来攻营。

这番压迫,也是搞得多铎没了脾气,过程中他也不是没派完颜叶臣试图突然杀个回马枪,但回马枪直接撞在了铁板上,什么好处没讨到还白白伤亡了数百上千人。

双方就这么拉扯着,任由清军抵达了江阴城下,开始全力攻城。

这也是清军最后一个突围方向的尝试,这儿还突围不出去,就不用突围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江阴围城

多铎麾下的清军,跟明军拉扯数日后,最终还是成功把主力移师到了武进县(也就是后世的常州市区),并且以武进县为出击基地,开始准备对江阴县的全面总攻。

移师过程中的一切诱敌计策都没有奏效,朱树人压根儿就不上当,也严格约束部将,不许哪怕曹变蛟这种暴烈的猛将出击追敌。

而清军在退兵过程中,也是又做出了一些出乎明军意料的残暴举动。

比如当他们主力移到武进县时,多铎觉得留在后方镇江丹徒县的守军后续容易被明军分割包围,就做出了放弃丹徒县的决定,让自己的军队只集中在武进、丹阳和金坛三个县,这三地以品字形布局,互为犄角,可以援护。

这一点只要看一下镇江附近的地图,也不难理解,因为镇江一带长江是往北拐的,丹徒恰好在这个最往北延伸的尖端上,跟另外三县形成了一个伸出很远的突出部。

当清军需要从丹徒夺回金山寺、然后跟对岸扬州的瓜州渡联络时,这地方当然重要。

可清军如果彻底放弃了打通这儿的长江水路,再固守这个凸出的半岛,就很容易被明军切割后关门打狗。

多铎也不想白白放弃一部分手下,自然要收缩兵力。

而以清军的残暴,当多铎是愤而不得不放弃时,又哪里会给汉人留下人口物资?

无法离开的老弱病残人口,几乎是被多铎全部屠尽。剩下的要么是剃发屈服、暂时从贼了。要么是此前就私下里武装反抗、向大明占领区突围了。而粮食当然是能搜到的都带走,全部充作清军的军粮。

最后,多铎的部队在弃城前还放了一把火,把丹徒县能烧的尽量烧掉。明军发现情况后,还唯恐有诈,确认清军确实撤了,才赶来救火,拿回这座县城。

但城内已经看不到活人,只拿回了座被杀迁一空的空城。

明军将领们同仇敌忾,愤怒爆棚到了顶点,几乎要控制不住。这边的消息传回大明统治区,其他江南人民也是第一次有了完全的民族凝聚力,剃发令带来的同仇敌忾也愈发众志成城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朱树人也不得不离开南京城,带兵亲征,亲临前线督师,确保所有将领都不会冲动独走,形势才慢慢重归掌控。

这很可能是对多铎的最后一战,朱树人当然要亲自收获这份泼天巨功,建立他在南京朝廷的绝对威望。

而正牌兵部尚书史可法,则被朱树人好说歹说,劝他留在南京城内统筹全局兵备战况,就别拘泥于一城一地的战斗了。这也是为了史可法好,让将来的权力能更好的平稳过渡。

在朱树人的权力结构设计中,史可法依然是忠义之臣,当然要重用,但史可法的定位永远是一个后方的军事统筹者,而朱树人才会是未来的一线三军统帅。

这个分工,就好像三军统帅和国防部长,或者说古代天下兵马大元帅和枢密使的分工,也确实契合了“兵部”的本来职权。

隋唐设立六部之初,兵部本来就是管军队建设和装备后勤、补给筹措的,那些朝代都还保留了天下兵马大元帅。是后来宋、明对武将的制衡越来越严厉,枢密院和兵部的职权才逐渐越来越细,最后不仅能直接掌管武将的升迁任命,甚至还要“微操前线”,这是宋明武备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了,以后天下重新太平了,朱树人还是要提防藩镇割据、武将跋扈的,但他本人活着的这一代人没必要,他可以终生扮演军权独揽者。至于以后,再想别的办法。

这些都是后话,眼前最关键的还是战场上的胜负,只要打赢了,后续一切都好说。

……

话分两头,明军把清军的占领区逐步压缩到三个县之后,多铎也终于在江阴城下,展开了第一轮的攻势。

清军主力抵达武进县是腊月初六,再推进到江阴城西则是腊月初八。

多铎当初刚到江南,一共有四十六门红夷大炮,南京之战结束后损耗到堪堪三十门出头。金山寺半个月的消耗拉锯,又有数门大炮被摧毁,还有些使用过度损坏故障。

总之多铎能拉到江阴的重炮,总数已经进一步下跌到了二十门。火炮数量的下降,也让清军不得不放弃速攻破墙的计划,转而考虑多准备一些其他攻城武器,多管齐下。

而当多铎第一次亲自观察了对面江阴县的城防时,则是忍不住又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

战场的地形并不利于大兵团展开,城北黄公山,城南惠山,还有放运河水带来的泥泞烂地,把一切原本低洼适合行军穿插的平原都淹了。

若是在北方,这寒冬腊月的季节,多铎也不至于太怕水,因为清军在苦寒之地打仗打习惯了,北方的河流腊月早就结冰了,甚至连黄河表面都能结冰。这才有历朝历代河北雄兵趁着严寒铁骑渡黄河的典故。

但到了江南,情况截然不同了。哪怕是小冰期,冬天依然不能让长江或者太湖结冰,运河水放出来后,只会留下泥泞。

多铎原先也没来过江南,甚至他那些主要谋士和文官,不论张存仁还是孙之獬,也都没来过江南——孙之獬虽是汉人,却是山东籍的,一直在北方做官。这导致他们原先都没太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料到最后会需要在大冬天的跟泥泞作斗争。

而江阴县的城墙,经过此前一段时间的抢修,外墙也额外加固了一层缓坡的夯土,质地看着不是很坚固,但绝对能吸收炮弹的冲击动能,已经接近西式棱堡或者说南阳县的城墙设置了。

当然,具体到细节,阎应元修的城,跟张煌言修的南阳县还是有点不同的。

江阴县更小,城池原本的规模也更局促,城墙四角原本也没有角楼炮台,马面数量也很少,无法布置足够的侧射交叉火力佛郎机,用于轰城墙根的蚁附之敌。临时要凭空造大型炮台,工程量太大,民夫也来不及施工。

所以阎应元因地制宜,放弃了建造大型炮台的想法,而是在城西设置了几个凸出于城墙百步外的小型独立要塞,只以甬道土堤与主城连接——

对这种设计没什么概念的,可以理解为西式棱堡外部的凸出式三角堡,也就是意大利语里的“Rivelino”,意大利人1497年就发明了。

也可以理解为三十年前大阪战役中真田幸村在大阪城南修建的“出丸”。只不过真田丸只是藏火枪队的,阎应元修的那些前出式三角堡,每个都可以布置四门红夷大炮,而火枪队也一样不少。

清军刚刚抵达时,不了解这种凸出三角堡的效果,就想着直接先速攻一把,夺取几个外围工事以壮军威。

他们把仅有的红夷大炮都拉来对着这些三角堡狂轰,然后组织大量铁甲士卒直接飞梯登城,觉得这些三角堡藏不了多少人,只要以数十倍甚至更多的士兵四面围殴,绝对能拿下。

然而一打起来,多铎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些三角堡之所以造成三角,都是经过严密的数学计算的,其外侧的两道三角形斜边角度,刚好都是跟后面主城墙仅有的那几个马面炮台互相呼应的。

清军如果沿着那两条外斜边蚁附,就会被后侧主城墙马面的红夷大炮精准侧射,打成穿糖葫芦,火枪队也可以敞开了侧射,让攻城士兵都处在一条瞄准线上。

而清军如果绕过三角堡的两条朝外斜边、非要从朝内的那一侧攀爬,倒是可以防止刚好处在交叉火力线上,但那个位置距离主城墙也最近,只有几十步,要腹背受敌。

最歹毒的是,阎应元修的这三个凸出式三角堡,其墙顶的女墙垛堞,都是只有朝外那两条斜边上才有,而朝内面对主城墙那一侧,是没有女墙垛堞的,光秃秃无处藏身。

三角堡的高度也比主城墙略矮一些,确保一旦这些外围工事被清军夺取,清军也无法在墙顶站稳脚跟,因为他们毫无掩体,站位还比后面主城墙的明军低,只会被单方面屠戮射杀,挨个点名。

显然,这一切背后的数学原理、设计应用,又是朱树人点拨的,并且由朱树人在武昌的学术理论团队加以论证、工程技术人员具体检验过的。方以智、宋应星,每个人都在其中做出过贡献,最后阎应元不过是一个学习并加以应用的集大成者。

清军的初次轻率进攻,直接后果就是丢下了足足千余具尸体,却什么都没得到。还不得不重新回到慢慢围城、慢慢制造重型器械的老路上去。

清军转移目标后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也再次低落了下去。士兵们在泥泞中迂回搬运,推着车轮时常深陷的牛车,把围城物资运到敌后的城东、城北,把江阴城四面都分割包围起来。

对面的阎应元,也没一味死守,甚至敢于在清军少数围城部队先锋、辎重过于深入,或者脱节时,主动打开江阴县的城门,派出敢死队反击,把清军落单或陷入泥泞的辎重队截杀。

虽然这种截杀只成功了一两次,但也极大地鼓舞了江阴城内守军的士气,让他们愈发尊重阎应元,对他的一切命令毫无保留地遵照执行,如臂使指。

多铎一开始完全没料到明军有这个胆子,损失了两批陷入泥泞的马车后,不得不让自己麾下的围城部队相互之间别离太远,不要落单,但这却导致了进度的进一步迟缓。

清军花了四天时间,才初步建立了围城阵地,又花了五六天,才修起必要的防御工事,避免明军突然出城骚扰时被打个猝不及防、顾此失彼。

第三百八十九章 前仆后继

面对阎应元严密的防守,多铎初攻未能取得战果,也就只好从长计议,分几手准备。

他召集了麾下众将,集思广益,很快拿出几条应对方略。

而这些方略,主要还是张存仁给他分析的:

“王爷,明军在城西那几个凸出于城外的钉子,着实不好拔。虽然小,但下官已经观察过了,几乎是实心的土坨子,用大炮也未必轰得塌。

就算强攻上去又立足不稳,城内还可以通过土堤甬道撤退或增援。所以,不如另想它法,假以时日慢慢拔除掉其中一两个三角堡,再强攻江阴西城墙。

与此同时,我军既然已经彻底四面围城,而且兵力远远多于守军,便可以从南北两个方向一起展开策应攻势。分摊明军守军注意力,消耗守军,万一其中某处有破绽,抢先登城了,也是一件意外之喜。”

张存仁的对策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调整城西主攻战场的方略,另一部分则是在南北两侧开辟第二战场。

因为他还没说主战场如何调整,多铎也听不出问题,便只针对第二战场部分,问了几点担忧:

“城南城北也要同时发起攻城,怕是不好展开吧,那阎应元,倒是确实没有在江阴城的南北两侧,也修那种恶心的三角堡炮台,可那多半也是因为当地地形崎岖,夯土运石费力,他一时没那么多工力。

既然地形崎岖对守军修筑炮台不利,对我军运入重型攻城器械同样也不利。本王已经看过了,城外道路,不是崎岖的山地,便是低洼的已经被运河水淹了的泥泞地。

重型的吕公车、云梯车根本没法推到那些方向的城墙外,红夷大炮也难以建立距离城墙足够远、足够安全、射界也好的阵地。如若直接在城外狭窄的平地架炮,怕是还不够城头炮兵反击炸的!

你让本王在南北发动攻势,难道要用飞梯、轻型云梯、壕桥车、撞木和掘城木驴就指望破墙?”

对于这个困难,张存仁也没法否认,只是大大方方表示确实没办法,但清军也没得选择。

阎应元之所以在这些地方没修三角堡,自然是确实有困难,也知道清军要从这些山地进攻很难,利弊对于双方都是正等的。

如果他们学过三十年前曰本人的历史,也会知道,真田幸村只在大阪南修了真田丸,另外三面都没修,就是因为另外三面不好攻。

能躲开守军防守重点的位置,肯定是本身有先天缺陷的。

多铎权衡再三,发现自己也没得选,就准了这条安排。南北方向的清军,被自废了一部分武功,禁掉了一些部署困难的重型装备,也就认了。

然后,他又把关注挪回张存仁说的“用别的办法,慢慢拔除城西那几个前出的三角堡”上,想问问具体有什么办法。

张存仁显然也是提前想过了,指着远方的地形一边解说:“王爷,这些三角堡都是实心夯土的,轰不塌,只有想办法把地基挖空了,让其自行塌陷。

自古地道攻城,最怕的就是被守军提前发现,然后在城墙内侧遍挖长堑,截断地道的出口。但我们这次只是追求挖到这些三角堡底部即可,先用大量木柱子撑住,多挖空一些高度,然后再烧断木柱子,甚至可以下点本钱最后多埋点火药。

最后地基塌陷,这些三角堡也就沉下去了,只要沉几尺,甚至一丈,确保其顶部炮台被毁,暂时无法修复,我军就能趁机压上,对后面的城墙展开总攻。

而这种地道塌陷攻城法,因为一开始就没指望挖到城墙内侧,只是重点制造塌陷,自然也不担心城内守军挖深堑断出口了。只是费时比较久,这才需要南北两侧进攻,多管齐下,争取让守军乱中出错,哪边先得手都好。”

多铎眼珠子一转,承认张存仁确实是有想法,地道攻城的一个最大短板,确实在这种环境下被绕过去了。

不过,多铎也是知兵的,他也知道地道攻城的短板远不止这一个,还有一个第二大的、也非常重要的短板,便是地道很怕地下水。

多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忽然睁开:“你想过没有,我们久在河北、辽东,河北土地松软干燥,自古河北军便擅长穴地,《三国演义》上曹操袁绍公孙瓒就都会。

但江南泥泞多水,尤其江阴周边刚刚被阎应元掘了运河淹地,但凡往下挖几尺,你能确保不会有大量的水渗过来?”

“这……”张存仁微微抽了一口冷气,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严重,一番权衡后,他只能调整细节:

“那只能挖浅一点,同时挖短一点,只在这些三角堡外侧一两百步就开挖,确保两百步内就能挖到三角堡底下。而且我们这种挖地道不比寻常渗透到城内的地道、需要遮遮掩掩,我们可以明着挖,地道口用挖出来的土堆形成掩体,保护洞口即可。

如此短距离,纵然渗水,大不了安排士卒弄点石头尽量堵漏大的渗水点,再往外以水缸挑担排水便是了,我们有数万大军,还没有人力排水么?”

多铎又思索了一番,觉得确实可行,因为他们的地道,是不用考虑保密问题的,公然明着挖,可以节约很多距离。

那么最后剩下的问题,也就是时间了。这项工程,会拖延攻城方好多日子,估计至少是十天。这十天,正面只能跟明军对射,得指望南北两翼找机会。

“罢了,便依此议,再搏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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