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第245章

作者:浙东匹夫

明军那边,随着宣传战的不断磨合,官方宣传的口号和政策也在与时俱进、不断升级。

很快,朱树人和史可法、吴梅村就琢磨出了一个新政策,并且开始对着清军中的汉奸喊话:

“鉴于多铎倒行逆施,强行剃发难民,本着大明天子仁德为怀,不忍普通百姓被裹挟进战火。现宣布朝廷对于被剃发难民的反正认定政策:

对于血统确认是汉人的剃头者,只要杀一满人、蒙人长官率队来降,一律认定为被强行裹挟剃发,并非本心。杀满官满将之军功照例叙录、按朝廷法度给以封赏赐官,并赦免前罪。

无法谋杀满蒙长官者,只要杀一积年伪清汉军旗长官来降,同样认定为被裹挟降贼,并赦免前罪,但给予功赏赐官则比照杀满蒙来降者递减一等……”

随后,南京朝廷还出具了一个“积年汉军旗汉奸长官”名单。其中列举了三等可以用来拿人头换功劳洗白的汉奸。

最高一等的,便是诸如孔有德耿仲明等跟随伪清十几年的老汉奸,其次则是白广恩、唐通等曾经对崇祯之死负有历史责任的河北降贼降鞑将领,加上一个朱树人最后特别单列的杀主降鞑的李成栋。

换言之,只要有孔有德耿仲明的下属部将,杀了孔有德耿仲明来降,或者李成栋的属下杀了李成栋来降,不管他们原来所作所为如何,都认定为是“被裹挟从贼剃发”,一律赦免前罪还给官做。

这种灵活的道德底线,若是换了另一个时空的大明朝廷或者说南明朝廷,是绝对不肯开具的。

因为南明朝廷本该都是一群道德绑架的腐儒,一直到南京沦陷前甚至逃到福建时,都是标榜“一日不忠永远不用,剃了头发就是汉奸”。

这种政策如何有利于团结大多数统一战线呢?历史上明朝统一战线的虚与委蛇灵活底线不如清朝,难怪被清朝团结了大多数汉奸灭了。

现在朱树人这么一搞,实在是精微奥义,妙到毫巅,不但灵活坚持了忠义的道德底线,还给了个台阶下——杀长官来降,你本人就算不是真心从过贼!

这不但给了刚刚被强行剃头的人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其实还顺带着给剃头稍微早一点的人,一个反正回来的机会,顺带着一起和稀泥了。而原本要是单独给那些从贼多年的人开小灶,是容易引起人心不服的,还会有恶劣的教化负面效果。

到时候,孔有德耿仲明也好,李成栋唐通也好,一旦到了战局不利时,还不得惴惴不安每天担心自己手下人杀了自己拿人头去献功反正呢!

而且,这种政策宣扬,如果换个南京朝廷的其他阁老部堂去背书,还真就不好使。比如史可法,就算他同意了这个政策,敌人也不会相信,

因为史可法多年来示人的形象就是刚正不阿的道德君子,说他会暂时事急从权虚与委蛇重用反复无常杀主之人,敌人肯定会觉得:

这一切都是暂时隐忍的虚与委蛇,到了将来天下重新平定,肯定还是要秋后翻旧账的!

但朱树人不同,这样的政策从朱树人的宣传口径里说出来,就非常能服众——这全拜朱树人五六年来积累的“灭孝”恶名,他是出了名的喜欢重用专杀义父的反贼酋守义子!

从五年前开始,他刚到黄州当同知,就敢重用被战局逼入绝境的刘三刀、杀了义父刘希尧来投,后来刘三刀还作为一个标杆,在朱树人麾下干得好好的,现在也做到参将了,待遇一直只升不降!

更别说后来朱树人搞蔺养成,再逼迫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都投了,还让他们出卖义父张献忠。

朱树人的崛起史,就是活生生伴随着长达四年的劝义子杀爹史!这是有历史积淀的。

这种肯表里如一重用敌方杀爹义子的人,放出来的统战宣传,那些失足骑墙派才会真信。

……

明军新一轮的宣传攻势,很快就逐步见效了,清军一开始靠剃发令凝聚起来的恐惧、胁从,渐渐被明军彻底瓦解。

好不容易强行剃发抓来的壮丁,再也不愿意真心卖命。

甚至渐渐有一些从贼多年的汉军旗基层军官、士兵,在被当炮灰强行派去打攻打金山寺的先锋、面对很有可能白白战死的危局时,出于求生恐惧,选择了战前偷偷杀害自己的长官,然后跑去对面的明军阵地投敌反正!

比如,从崇祯五年吴桥兵变时就投了鞑子的老汉奸耿仲明麾下,就有一个部将名叫陈绍宗,

因为被多铎逼着连续数日打前阵跟郑成功死磕消耗,出于对白白送死的恐惧、加上觉得清军这次可能要大难临头。

于是陈绍宗在腊月初二夜里,在次日清晨即将被再次逼着当炮灰打消耗的前夜,暗中刺杀了自己的上官、耿仲明麾下的汉军正黄旗右副旗主连得成,然后趁乱杀出清营直接阵前起义。

郑成功苦战多日,原本已经打得挺艰苦了,只是靠着朱树人一直掌握着长江航道、可以从金山寺北侧的水路不断给他援军,他才能死撑在这儿。

郑成功内心其实也知道,能在这儿拖住清军继续打消耗防守战,以一个较高的伤亡交换比削弱清军、积累量变期待质变,本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才一直勤勤恳恳。

现在,所期待的“质变”之一总算来了,清军因为久攻不下,因为明军对汉奸的新政策,居然引来了耿仲明麾下的中层部将杀主来降!

虽然很可惜,没能杀了耿仲明本人,只是杀了耿仲明手下一个排名靠后的副职,但也足以震动清军了。

郑成功当然是小心翼翼又雷厉风行地立刻接应了陈绍宗,同时也留了个心眼,把陈绍宗部放进金山寺防区后就解除了武装,以免对方是诈降,然后就让水路船队把人押运回南京,由朱树人直接安抚处置。

清军为此混乱了好久,汉军旗愈发人人自危,久攻不下的士气低落终于要到了引爆的临界点。

多铎得知后,也是怒不可遏,杀了好几个负有监督不力责任的,还褫夺了耿仲明的指挥权,把汉军正黄旗的兵权交由满人将领直接指挥。

仗打到了这一步,多铎也陷入了犹豫,他已经看明白,朱树人就是利用金山寺在跟他消耗。虽然清军已经登陆成功,但明军始终守着山寺,关键是背后还有临江码头,可以通过长江水路源源不断增援。

明军肯跟他对耗人命,在这种作战形态下,清军精锐迟早都耗完也打不进去!

多铎不得不召集主要属下幕僚,重新商讨对策,他已经决定放弃强攻金山寺这招昏棋了。

这场持续了十几天的攻坚消耗战,再次在清军损兵折将、消耗弹药补给无数的情况下,草草收场。

第三百八十七章 守敌之所必攻

被多铎召集军议后,完颜叶臣、张存仁和耿仲明、孙之獬等人,当然不敢懈怠,立刻就赶来了中军帅帐。

多铎简单抛出问题后,众人也都是心情沉重,知道是时候做出点决断了。

谋主张存仁也看出了多铎的犹豫,趁机劝道:“王爷,事到如今,我军剃发令带来的同仇敌忾,似是被朱树人暂时化解了。朱树人死守消耗的决心又极大。

一开始我们跟郑成功厮杀,地形不利便要付出三四倍的伤亡才能杀伤一个明兵,这损失的可都是我大清精锐呐!

最近几天,郑成功的守寺火力又凶猛了些,下官估计肯定是朱树人拨给他的新式火枪!再打下去,我们死五个人杀一个明兵都未必做得到了!

眼下我军应当设法跟明军野战决战,决不能再在这种明军可以随时掌握援军增兵便利的战场上,跟明军打攻坚消耗战了!否则这残存的六七万大军,迟早也要……”

他口中不经意提到一个数字,“六七万大军”,可见与南京战役结束时,清军还有八万多可战之兵相比,这十几天下来,又有一两万人被消耗掉了。

这一两万人未必都是战死的,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受伤失去战斗力,或者高强度作战身体机能下降陷入重病。

多铎如同暴躁的狮子,愤怒斥责:“本王当然也想跟朱树人野战决战,但他就是不应战,四处只守城守关,如之奈何?打金山寺,不也是试图突破其封锁么!

既然求不到野战,打金山寺又久攻不下,便只有找一个可以突破这个封锁圈,又不怕当地守军会被朱树人源源不断运援军进去的地方了!那样我军才有可能突破,或者围点打援!”

多铎自己在怒斥吐槽的过程中,思路也是渐渐清晰:

目前的情况下,打金山寺之所以变得不明智了,就是因为这地方直接背靠长江,山寺险寨距离江边太近了!根本没法绕后把码头封锁了。

别看明军掌握的地盘不大,但只要有后援,朱树人拿这块地方当绞肉机,而且是明军占据地利的绞肉机,那就很恐怖了。

一个封锁不死无法彻底围城的地方,打消耗攻坚战才会没有意义。

如果能团团围死,那么消耗战还是有意义的,就算明军要增援,也得陆战增援,清军就可以围点打援,逮住野战的机会!

现在之所以没法围点打援,关键在于这个“援”可以一直走水路过来,连最后一里路都能由水路完成!

那自诩陆战无敌的清军还怎么抓住机会打援?

别说清朝了,当年宋元之战,襄阳能坚守七年,关键就是襄樊二城直接背靠汉水码头,在宋军有绝对水师优势的情况下,元军消耗掉多少宋人守城部队,宋军都能走汉水继续运进增援。最后是元军水师反超了宋军,控制了汉水航道,襄阳吕家将才崩盘的。

而打个现代人都听得懂的比方:朱树人的援军是水路直接送货上门的!连“去菜鸟驿站自提”那几百步都不用走!流氓想趁着业主下楼走到小区驿站那点路劫道都没法劫!

所以,多铎就用鲜血总结出了一个围点打援的新注意要点:那个地方,不能是援军可以通过水路送货上门的!至少最后一公里要给你陆路截杀的机会!

那些临江的码头营寨山寺,就不用考虑了!有水路的地方明军就无敌!

把这些明军无敌的选项排除后,多铎眼前还剩下三个选项:

第一,冲上去跟朱树人死磕,往西重回南京周边,甚至绕过南京打大胜关,进入芜湖马鞍山一带。

其次,便是往南从金坛县翻越天目山,试图进入浙西山区,再翻过莫干山,杀往湖州、杭州。

最后,便是往东杀穿江阴,劫掠无锡苏州,扩大清军在江南的根据地,再多劫掠财富剃头征兵。

反正金山寺之败,就是给多铎排除了“往北逃返”这个选项,剩下的当然还有东西南三个选项了,这很合理也很严密,已经穷举涵盖了一切可能性。

打大胜关多铎没把握,那地方背靠上游,朱树人在湖广不知道还有多少援军能填补上来,多铎觉得自己手头剩下的兵力已经不够了。

打天目山,同样朱树人能从背后,从芜湖和江西方向把湖广援军运到天目山诸关卡背后。所以最终还是会打成消耗战,明军守住天目山险隘,有源源不断兵力,多铎去攻坚,纯粹找死。

只剩下江阴这一个选项,看起来最合理。因为江阴在最东边,南京周边明军通往江阴的道路是被多铎的占领区分割的。

所以多铎攻打江阴的话,朱树人没法从被围攻的关卡背后把援军运进去,只能是穿越多铎的占领区去增援。

而只要朱树人想突破多铎的陆上占领区,就必然被多铎逮住陆上野战决战的围点打援机会!

如此一来,多铎渡江这半个多月来,一直在打攻城战的憋屈状态,才会被彻底扭转!

他心目中陆战无敌的大清,终于可以跟懦弱的南蛮子堂堂正正打一场野战了!

不容易呐,过去这大半个月,多铎想想都流泪,一直在被逼着攻坚,太难了。

一番简短的商讨后,多铎下定决心,最后征询属下查漏补缺:

“本王欲移师转攻江阴,若能突破,便能至少搅烂伪明的无锡、苏州、湖州、杭州等财赋重地。得钱粮物资以利再战,也能靠剃发令再裹挟十倍的汉民背叛伪明,尔等以为如何?”

张存仁和孙之獬等谋士都觉得这个想法原则上没问题,但张存仁想得比较细节,还是查漏补缺了两点小麻烦:

“王爷,打江阴确实是我们眼下比较好的一个选择了,但也有几个小问题需要注意。首先江阴虽然不如镇江金山洲这般直接背靠大江,但其地名既然叫江阴,可见离江不远,

若是朱树人还能从水路直接由长江江面给江阴送去援军,则我们此前的一切总结反思,调换方略,都会成为无用之举!要打江阴,首先就必须好好规划,如何防止江阴守军从长江水路得到增援、让沿江而来的明军,不得不跟我们野战!”

多铎是掌控大局的,此前他也没怎么细想过打江阴,自然概念模糊,他也不耻下问:“你们可曾细细谋划过?具体该当如何注意?且拿地图来!”

张存仁倒是提前想过这个问题,等旁边的侍卫拿来地图,他立刻就指着地图给多铎分析:

“王爷请看,其实我军前几天,也已经对江阴一带做出过骚扰性的进攻,想看看能不能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快速扩张我军的占领区。

但江阴那边守卫严密,以轻兵游骑渗透分割无法奏效,这才停顿下来。不过此番若是我们以主力重兵去攻,多半还是有机会的。

而江阴一带之所以难渗透,关键在于明军在那儿分作了三部——居中的,便是江阴县城,此地扼守了长江南岸两山之间的平原低洼地带。

江阴县以北,一直到长江边,是黄公山,常州知府阎应元提前分兵在黄公山上险要之处设寨,且黄公山一直延伸到长江边上,还有深水泊位,所以要围攻黄公山要塞是不可能的,会跟这边金山寺一样,遭遇明军水路援军直接从江面上源源不断运进寨。

我们如果要攻打江阴,就得以一部分围城兵力,穿插到黄公山以南、江阴城北墙以北之间的狭窄地带,分割这两部明军,专注于单打江阴县城,而不去跟黄公山明军消耗撕扯,对黄公山只管围而不打。

若是江阴县城危急,黄公山明军为了救援城内守军而主动下山与我们野战,则正中我军下怀,正好利用我大清野战无敌之利,将下山之敌围点打援歼灭!”

多铎听得很仔细,也借着张存仁的详尽剖析,靠着平面地图就把当地的地形想象脑补出来了。

江阴城北的黄公山一带地形,后世看官或许也不太理解,但只要举一个例子,就能让人形象脑补了:

黄公山那地方,一直到抗战时期,都是江防要塞,37年日军在10月底就基本打赢了淞沪会战、但是最后到了12月份才打进南京,搞了惨无人道的暴行。中间这段时间差,日军其实主要就是在啃黄公山上的江阴要塞。

能让1937年的日军攻打相当时间的要塞,可见当地之险要。

至于后来抗战结束,到渡江的时候,江阴要塞也是发生过激烈战斗的,不过常凯申的部队提前被地下组织渗透策反了,这才一举拿下。

而这地方之所以是江防咽喉,也因为江阴一带,是长江下游江面最狭窄的位置,看看后世的百度地图都知道,造江阴大桥那地方,长江江面只有堪堪一公里宽!

抗战时,日军海军其实八月份就试图利用长江一路逆流侵扰南京,但就是被江阴要塞黄公山炮台所阻,一直拖到十二月江阴要塞失守,日本海军才能通过(当时我国海军也在江阴要塞江面自沉了很多船堵塞航道)

长江在这里之所以窄,肯定是有地理原因的。

主要是上下游的江面两岸,都是平原江滩,没有地貌束缚长江,水面也就宽漫。而到了江阴城北,黄公山一直插到江边,把长江夹束得窄了。

这样一座一直插到江里的山,当然可以确保山北坡直接有临江深水码头,那是断然不可能被陆军封锁的。

这些事情如今虽然都没发生,但地理特征是古今一致的。

多铎听了张存仁的分析之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定下了“只阻断黄公山营寨和江阴县城之间的交通,但绝不主动进攻黄公山营寨”的基调。

解决了这个注意事项后,下一个注意事项也一样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张存仁继续分析:“与黄公山同理,江阴县城南还另有一山,便是江阴县与无锡县之间的界山惠山。

惠山虽然地形并不如黄公山险要,但其背后有广大的腹地无法被我军掌握,我们若是强攻惠山,无锡明军可以增援,而上游南京周边的明军主力,也能从天目山背后迂回、再渡过太湖,源源不断增援无锡和惠山,我们是不可能彻底包围当地的。

伪常州知府阎应元,此前似是还得了史可法允许,开掘了太湖经无锡县西的运河一段,利用当地运河水位略低于太湖和长江江面,放水淹没了数十万亩低洼田地,导致除惠山等高处外,其他无路可绕,都是泽国。所以,我军也只能放弃对南路的进攻,同样唯独只能专注于江阴县城。”

张存仁这段话,多铎乍一听还不太理解,主要是有些技术细节他没法想象——为什么连接太湖和长江的这一段江南运河,水位会同时既比长江还低、又比太湖还低?以至于明军只要挖开运河堤防,可以直接放水淹没低洼地带?

张存仁不得不又多解释了几句:原来,古代修大运河时,就非常擅长利用水位的落差能降低行船成本。

在无锡太湖和长江之间的运河,其实是有两条相距很远的独立河道的,从南往北航行的漕船,开的是一条靠东边些的河道,而从北往南走的漕船,开的是靠西边一些的另一条河道。

这两条河道中,东侧从南往北航行的河道,选取的等水位点,是太湖一侧水位高、最终注入长江的点水位低,注入长江更偏下游的位置。如此则运河水天然会有一个从南往北流、从太湖里往长江里流的速度,漕船都不用怎么撑篙划桨,顺着水流趟就行了。

而从北往南航行的河道,选取的注入长江的点,在更上游,那个点的长江水位是比太湖水位高的,北来的漕船,顺着往南流的水,也就是从长江流向太湖的水,直接趟也能趟进太湖。

这样的南高北低加南低北高双河道设计,确保了每一条运河航道,都有一个水位比中间河段高的势能源,只要掘开中间的河堤,立刻就能放水淹没低洼地带。

南往北的河道,掘开后太湖水就会淹进来。北往南的河道,掘开后长江水就会淹进来。

所以此前阎应元根本不用多少施工量,在清军刚刚渡江的最初几天内,就搞定了这事儿,非常神速,让清军想轻骑狂飙偷袭逾越都来不及。

甚至当时还有几队清军骑兵斥候,因为赶上了明军决堤放水,在往惠山、无锡渗透时,直接被来了个“水淹七军”,只可惜规模太小,被淹的只是几小队斥候。

而阎应元这么做的成本,无非是无锡县和江阴县大约几十万亩的良田受到影响。但相比于放纵清军渗透往无锡、苏州等富庶之地,导致江南糜烂的后果来说,这点代价是完全值得的。

首先水位也不深,百姓也被提前疏散了,并没有淹死人,当地人都被阎应元转移进江阴县城和无锡县城助战死守。

至于农田,如今刚好是冬天,庄稼已经收割完了,要是能在明年春耕之前灭了多铎,然后重修河堤慢慢排水,明年这些田还能种。最多只是种不了那些需水少的高价经济作物了,只能种水稻,就当提前充分灌溉过了。

考虑到如今天下灾荒频频,全部改种水稻也不是坏事,少赚点钱,多解决点吃饭问题,岂不美哉。

……

多铎和张存仁等人,经过半夜的梳理,总算是定下了后续转战江阴的方略。

虽然还没交手,原先也挺看不起阎应元这等无名之辈,但随着军议结束,一向狂妄的多铎,也难得冷静下来,甚至生出了一丝危险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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