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9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众所周知,京营的转折点在土木堡,崇祯年间更是萎靡不振,连基本的城防守备都做不到。

朱由校本以为现在才万历四十八年,京营应该还有一战之力,但目前看来,尽管还没完全腐化,也还是要组建新军才行。

土木堡之战后,京营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勋戚世家执掌京营的格局被彻底改变,兵部文官开始作为军事主官接管京营。

嘉靖、万历等,都曾为此对京营进行改制。

成化年间调边军入京,改三大营制为十二团营,挑选边军精锐充入团营,以勋戚武臣接管。

正德年又选锋数万,设两官厅,营官等皆选任勋臣,这些都是皇家试图重掌京营兵权的产物。

但改来改去,却是收效甚微,京营实权依旧在兵部权臣手中,直到了嘉靖、万历年间,团营、官厅制终遭废弃。

经过万历改革之后,京营的指挥权最终定格下来,被转移到了多方势力的手中——即勋贵武臣、提督宦官、协理文官各分一杯羹。

作为勋戚之首,英国公张维贤是京营的直接统帅。

除此之外,兵部出一位高官作为协领,大内也派出一名宦官,作为提督。

自文官协领京营后,吃空饷和贪污现象愈发严重。

加上三权分立,让身为直接统帅的张维贤也处处受到掣肘,为免多事,他干脆也就不再来了。

京营身处京师,旁边就是富可敌国、权近圣人的京师权贵,所以经常被这些权贵“邀请”前往帮助营造府邸。

已被投入诏狱的兵部侍郎孙居相,“占役”和“吃空饷”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军队有时协助工程是明军一开始就有的传统,但一般都是为国家而非私人。

现在可倒好,有的人终年都没曾参与操练,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各大权臣家中的能工巧匠。

不知永乐帝若显灵,看着自己昔日横扫安南塞北的部下个个转了专业到工程系,会作何感想。

待不多时,近三万人站在了朱由校的面前,这就是前几个月兵部侍郎孙居相报给泰昌皇帝的十万大军。

不过说实话,现在的京营朱由校觉得还有救,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热切的目光。

显然,很多人都听说了昨天天启皇帝亲自下营的事。

朱由校一步步走上点将台,等挑选的十二个嗓门高的大汉将军在周围站定,便是大声说道:

“诸君都是我大明的忠臣良将,朕有意整顿京营,裁撤老弱,挑选精锐,能留下来的,自然每个人都有一份赏赐!”

“考核评优的,赏赐更多!”

“朕是这大明的皇帝,你们尽可放心,朕给出的赏赐,说到做到!”

朱由校每喊一句,十二个大汉将军也就重复出来,响亮的声音不断回荡在皇城内校场之中,每个人都变得有些兴奋。

“等整顿完成,留下来的人,都会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田产。有了这些田产,你们就可以在京师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你们的孩子,自幼就会得到上好的军制教育,你们走过的老路,他们不会!”

说着,朱由校看向王安,淡淡道:“宣旨吧!”

第十五章 南海子狩猎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上前几步,在空中铺开一张金色卷轴,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即日起,整顿京军。着以三大营旧制,剔除老弱,选贤任能,分弓弩、短兵、火器三营,加以操训。赐名曰:勇卫!钦此。”

圣旨都已经发了,看来这些都是真的,皇上真的要开始重视我们武夫了。

所有人都变得激动起来,齐声高呼:“我等愿为陛下死战!”

听着这些喊声,不仅朱由校觉得振奋不已,就连许久未管营事的张维贤,都差点跟着一块喊了起来。

不过他果断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直到朱由校往这边看了一眼,才是浑身一激灵,赶紧张口大喊:

“愿为陛下死战!”

朱由校这才满意的哼了哼,待校场中声音减弱,又是忽然道:“英国公张维贤!”

“臣在!”

“着你主理京军整顿之事,朕的勇卫营,不要孬子!”

张维贤忙抱拳喊遵旨,然不待他再说出什么表露忠心的话来,朱由校又自顾自道:

“王安,自今日起,这京营提督的活儿,你来干。”

后者闻讯,也是激动不已,颤颤巍巍的跪下磕头,连声道:“奴婢遵旨,一定帮英国公将勇卫营建起来!”

本来朱由校是想直接把黄得功他们四个提拔起来,当勇卫营的营官,但后来想想,却又放掉了这个想法。

黄得功等人之所以为后世名将,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有过硬的实力,有的擅长勇武,有的胆识过人,也有的深谙练兵之道。

现在黄得功、孙应元都还是小兵,周遇吉、刘元斌也只是京军游击,如果直接利用皇权提拔起来,反而会是拔苗助长了。

成长的路,还要他们自己来走。

……

朝中听闻朱由校不过朝议,便直接下旨整顿京军的事,很是掀起了一番风波。

不过在知道王安提督京营的事后,舆论小了一些。

当然,这在朱由校的意料之中,所以为此背锅的人选早就有了,便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的魏忠贤。

这天,朱由校正在西暖阁一份一份的看奏疏,魏忠贤小心翼翼的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皇爷,上回您说的狩猎之事,奴婢都已经备好了,弓马都在御马监。”

“好,忠贤哪,朕早在暖阁待闷了,就等着你来!”朱由校直接扔下手中奏疏,边向外走边说道:

“朕看的烦了,这些奏疏你抽空替朕批了!”

魏忠贤见朱由校先走了出去,挥手斥退想要上前禀报探查事务的几名东厂档头,笑着跟了出去。

“奴婢陪皇上狩猎去!”

来到东暖阁穿戴戎服的朱由校望着亦步亦趋跟进来的魏忠贤,忽然问道:“这皇城之内,什么地方适合打猎?”

“回皇上,是南海子,成祖皇帝常在那儿狩猎。”魏忠贤恭恭敬敬,弯着身道:

“皇上一说要狩猎,奴婢就上了心,叫御马监的人手在南海子新盖了几个马鹏和场地,还从蒙古拉来了汗血马,买来了宝雕弓!”

“只是……”说这话,魏忠贤忽然犹豫起来,似乎不再敢言。

朱由校并不在乎什么宝雕弓,但也知他心中所想,只是一副欢天喜地要去狩猎的样子,头也不转地问:

“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

“只是被那言官御史阻拦,说奴婢擅权夺事,不然这狩猎一事,早就准备妥当了。”魏忠贤委屈扒拉地说着:

“奴婢是为了皇家办事,哪里是自己擅权。”

“朕知道你忠心。”

穿戴好衣物的朱由校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言官御史,朕狩猎的事情也要管?”

“这事儿你是按朕的意思办的,可由不得他们嚼舌头!”

魏忠贤听这话后笑了笑,心里有了底,劝慰道:“皇上,不要想这些了,那些嚼舌头的言官御史奴婢不会让他们再来烦皇上了。”

朱由校没有说话,只顾着穿戴戎服,算是默许。

“皇上,咱们快去南海子吧。自成祖皇帝后,大明许久都没出过这般勇武的帝王了。”

穿戴好帝王戎服的朱由校大笑几声,问道:“忠贤,朕这一身,比塞外的建虏怎么样?”

魏忠贤连忙竖起大拇指,拍掌叫绝。

“皇上不知比那塞外的建虏英武到了哪里去,塞外建虏,哪有和您比的资格!”

朱由校哈哈大笑,龙颜大悦。

这次狩猎之前,魏忠贤早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跟着朱由校出来的,怕是要有上千人,阵仗空前。

除了十二监六局的宫娥、太监们,便是成批的厂卫,锦衣卫在明,东厂在暗,全都在尽职尽责的保护着朱由校的安全。

不得不说,这魏忠贤是有些真能耐的。

提督东厂不过半个月的光景,这大内就已经翻天覆地的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是夸张了,但处处都能看见巡逻的厂卫却是真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朱由校才有了些许安心。

只不过朱由校没有料到的是,自己想玩个打猎而已,居然连后宫女眷都一块出来了。

朱由校说的是打猎,但魏忠贤理解成了狩猎,这两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没什么办法,到了南海子的一行人只好就地扎营。

由于大太监王安眼下正在内校场与张维贤整顿京营,这十二监六局的太监宫娥们,也就都听了魏忠贤的调派。

太监和宫娥在休息场地摆放桌椅和装饰,还有人将水果从车上一盘一盘的拿下来开始摆放,厂卫们则是就地扎营,布置岗哨,热闹的很。

看着火热的场地,还有边走边聊的后宫女眷们,一脸懵逼的怕是只有朱由校了。

朕只是想简单的打个猎,怎么搞的这么大?

不过很快,朱由校也就释然了,搞大了也好,传到文官的耳朵里,更会让他们放心,淡化整顿京营造成的影响。

就在这狩猎几天不回宫,耳根子清净清净也不错。

就在熟悉弓马的时候,朱由校转头看见了两个女人坐在帐篷里闲聊,当即便有些许不悦之色。

这两人,一个是西李选侍,另外那个便是郑贵妃。

她们两个,都是先前阻止自己登基的明面主角,朱由校是如雷贯耳。

不过朱由校却也知道,她们两个看似是要篡权,但并不是真正的主谋。

有人要拿她们刷声望,好让自己的党派提高影响。

这个威望谁刷不是刷?

第十六章 不欢而散

这个声望,何不让朕来刷呢?

想到这里,朱由校慢慢走近两个女人,很快,她们也都注意到一道身影压过来,话音逐渐小了下去。

“参见皇上。”两个女人尽管有些害怕,但还是纷纷行礼。

“免礼。”朱由校负手在后,淡淡问道:“是谁喊你们来的?”

西李选侍和郑贵妃对视一眼,不禁低下头,但却没有人敢先说出什么话。

皇帝狩猎,宫闱随行,这是规矩,并不需要谁喊她们来,朱由校这么问,很显然就是不想让她们来。

魏忠贤忙上前劝道:“二位娘娘也都是担忧皇上,一片好心哪。”

他这一劝,朱由校愈发不悦的神情许多人更是看得见。

站定片刻,朱由校冷哼一声,拂袖道:“看来这次狩猎也不会有什么意思了,真是晦气!”

“魏忠贤,下次狩猎看着点儿,别什么人都带来!”

言罢,朱由校径自驾马离开,一批锦衣卫随行而去,留下西李选侍和郑贵妃二人怔怔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本来热热闹闹的狩猎,因这事不欢而散。

郑贵妃和西李选侍也都没了什么交谈的心情,此刻,她们只是觉得周围那些窃窃私语,都是在说她们不得圣意,搅了这次狩猎。

尴尬,实在是又尴尬又没了面子。

待朱由校远去,留在原地的魏忠贤才是喊道:“都愣着干什么,狩猎取消了,该收拾就都收拾吧!”

他这话说完,四下紧的忙活开了。

魏忠贤上前半步,恭敬地道:“二位娘娘,皇上回宫了,奴婢这也就跟着回去了,毕竟政务繁杂,皇上一个人忙不过来。”

自称奴婢,这是打着显示地位的意思。

郑贵妃位高于西李,刚要说话,却见魏忠贤直接转头,居然翻身上马离开了。

她的手放在半空,须臾又无力的放下,轻轻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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