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8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没,皇上,天大的冤枉!”张维贤连忙摆手,“我、我方才在家里吃喝,没在营中啊!”

“在家你就有理了?”朱由校道:“让你总督京营戎政,你倒好,在家里那是吃喝玩乐!”

“知道东林士子们都怎么说你吗?人家都叫你张维贤是京城第一号勋戚,天不怕地不怕!”

“这京营交到你的手里,还要败坏下去。”

张维贤冷汗直冒,内心对那些嚼舌头的文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

“皇上,这不是臣的罪过!”

“那还能是谁,世人都知道你英国公是京营总督。”朱由校没好气儿道,心说你小子再听不明白朕是啥意思,那就只好砍你了。

“是、是兵部侍郎孙居相!”张维贤终于开窍,连声说道:“那孙居相以兵部侍郎衔助臣协理京营,营务诸事,都是他在负责!”

“其它的,臣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王安早听出来天启皇帝根本无心处置张维贤,也就这二愣子能被吓唬成这样儿。

然而听着听着他便愈发感觉不对,这姓孙的怕是要遭祸了。

听见张维贤的话,朱由校松了口气,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他把话说的再明白点。

这种时候,朱由校总算体会到和魏忠贤那种极会体察圣意之人交谈的轻松了。

老魏行事,自己往那瞥了一眼,这货立马就能知道是啥意思,往往还能给你办的事半功倍,简直是轻松加愉快。

换成张维贤这二愣子呢,大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货要是最后都反应不过来,只怕朕还要在一众兵士面前自己找台阶下,总不能来看一下京营就直接把英国公给砍了。

毕竟,这小子现在是勋戚武臣抬头的唯一希望。

第十三章 视察京营

大明六部衙门的办公地点离北镇抚司不远,都在承天门附近,只不过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紫禁城内的兵部衙门,此时正是众官员“上班”的时间。

兵部侍郎孙居相在衙门里的地位不低,几案也比较靠里,往前走两步就是兵部尚书王象干的几案,这是为了办事方便。

这时,大概已到了“下班”的时间,兵部内除一些值班官员,其余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然而没有人会相信,就在不久前,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就已经接到谕旨,派了人,正气势汹汹的往这儿来呢。

第一个出门的官员刚走了两步,喜滋滋的抬头一看,差点没哭出来。

只见在他面前,正站着两名大汉将军,这两人红盔红甲,魁梧的简直不像话。

在两个大汉将军身后,还跟着一批六个锦衣校尉,这里边没有穿飞鱼服和佩绣春刀的,为首的只是个百户。

虽然如此,这官员却也并不会感到任何愉快。

这百户当面便问:“你是孙居相吗?”

那官员先是愣了愣,然后连忙摇头,心中随之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找我的。

锦衣卫百户闻言也不多问,吩咐一个校尉留下看住这官员,便是带着余的锦衣卫直接闯进兵部。

只见他将佩刀一横,大声问道:“谁是孙居相,皇上有谕旨传达!”

一批锦衣卫不请自来,让劳累一天正打算下班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兵部官员们都是议论纷纷,不少人更是在旁冷嘲热讽。

很快,内堂里走出一个老头。

锦衣卫百户看了一眼,注意到这人胸前的官服锈着锦鸡补子,便也知道他是兵部尚书王象干了。

他抱拳行礼,颇有尊敬地说道:“王部堂,我等此行是奉了皇上谕旨,来捉拿孙居相下诏狱的,请不要阻拦!”

王象干还没等说话,后方便是传来一阵杂音。

几名锦衣卫赶过去查看,却发现是孙居相听了“诏狱”二字,直接吓得魂不附体,不慎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带走!”

百户也不想多废什么话,喊了一声,直接转头离开。

校尉们道声遵命,不顾孙居相的挣扎和求救,架起他就朝外走,但没动几步,却被王象干拦住。

“留步。”王象干虽满脸疑惑,但却镇定自若地问道:“敢问孙侍郎是犯了什么罪过,要下诏狱。”

这王象干在民间虽有些威望,锦衣卫却也早对外人如何看自己毫不在意,所以并不怕他。

百户冷冷道:“孙居相协理京营,英国公揭发他有占役、瞒报、贪饷等罪!”

“皇上今日视察京营,下谕旨叫我们先拿他到镇抚司拷问,再下诏狱!”

言罢,百户转身便走。

见孙居相一下蔫了下去,王象干也便知道,这百户说的话应是八九不离十,不再追问。

听了百户的话,一众兵部官员无论是方才在打着什么心思的,此刻也都是闭上嘴一声不敢吭。

这批锦衣卫的身影慢慢消失,兵部衙门内却仍是静谧无声。

……

兵部因此事大为震动,朱由校却还在校场,乐颠颠的看着底下这帮大头兵,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小的们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京营兵士们聚成一小堆,冲点将台上面的朱由校边喊边行礼,不少人都是既害怕又好奇。

害怕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大明朝的皇上!

好奇的是,很多人几辈子也见不到皇帝,能见一次那可太难得了,可能是这辈子的唯一一次,当然是看个痛快。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位天启皇帝,少而英俊,根本不像能下旨把兵部侍郎孙居相下狱的人。

下旨时,朱由校的神情让所有人不寒而栗,下旨后站在点将台上面,却又显得亲切、平易近人。

“看你长得乌漆嘛黑的,叫什么名字?”朱由校蹲下来,指着眼前一个面容黝黑的兵士问道。

那人起先不敢确信皇帝是蹲下来跟自己说话,好半晌才激动不已地回答道:“回皇上,小的、小的叫王富贵!”

“王富贵,好名字啊,看来你爹娘想让你富贵一世!”朱由校哈哈大笑:“不过别急,只要你们跟着朕干,这些都会有的。”

“你呢,你又叫什么?”朱由校又指着另外一个人。

那人连忙兴奋地说道:“小的黄得功,开原卫人,先祖是从合肥迁过来的!”

黄得功,还是开原卫人!

莫非是南明江北四镇之一的靖国公黄得功,抗清名将?

朱由校听了有些意外,他娘的,随口问问就捡到宝了,这小子可以培养培养,日后能成大器!

现在的黄得功还太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刚出头,不过年纪轻轻,却已经是眼有精光,生的虎背熊腰,一副糙汉模样。

这个模样,正是朱由校最喜欢的。

要不说戚继光喜欢招这种人到戚家军呢,这样的兵,看着就安全感十足,只要好好操练,还怕打不了胜仗!?

“小的孙应元,见过皇上!!”

就在朱由校沉浸在自己所向无敌的幻想中的时候,一声尖锐但是极其有特色的呐喊蓦地出现了。

孙应元,这也是个在历史上厉害的!

朱由校将目光投了过去,见到了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年纪虽小,却体壮如牛,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个刺儿头。

不用这样的刺头,怎么打赢在马背上出生的鞑虏。

“哈哈哈,朕有你们,何愁大明不兴啊!”朱由校站起身来,放肆地笑了。

然而,朱由校为什么笑,这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穿越的也不算太烂,万历四十八年,勇卫营还没成立,卢象升、孙传庭、毛文龙也都还没死。

好歹是个皇帝,还有这么多能人可用,要啥自行车啊!

对了,勇卫营是天启七年才成立的,黄得功、孙应元,这些都是京军勇卫营出身的狠人。

京营已经这样了,何不提前设立勇卫营?

在张维贤眼里,朱由校这个笑,实在是有些瘆得慌,刚被收拾一顿的他,已经变得有些老实了。

但他怎么都不明白,这帮小屁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难不成这黄得功、孙应元是什么名将之后?

可如果是的话,我应该知道啊!

皇帝的心性,实在叫人难以理解,刚才还大怒喊着拿孙居相到诏狱审问,没一会儿的功夫又高兴成这样。

想到这,纵是张维贤这个二愣子,也有些慌了。

“张维贤,给朕拟一份名单,朕要京营所有在编的人,甚至马夫的名字,一个不落!”

“连夜给朕拟好,明早朕要在御案上看到!”

言罢,朱由校见天色已黑,转身回了西暖阁,留下一脸惊恐的张维贤。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第十四章 勇卫营

对这飞来的横祸,张维贤是叫苦不已。

回府之后,张维贤郁闷的将正等着与之喝酒吃肉的食客们尽数轰走,然后机智的叫来几个京营参将、游击和千总,将这个包袱甩给了他们。

这些曾跟着张维贤护卫朱由校前往奉天殿的京营军将们,各自整理营内的人数、名单,一夜都在奋笔疾书。

四更天的英国公府仍是灯火通明,坐在上首位置监督的张维贤,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鼾声如雷。

不过,朱由校还是在天明时在西暖阁看见了这份名单。

昨天随口一问,就发现了黄得功、孙应元这两个人才,朱由校回去想了想,发现这个时候历史上的勇卫营还没组建。

很多勇卫营的人,应该都还在京营供职。

果然,朱由校看的第一张军将名单上,就发现了周遇吉和刘元斌的身影。

周遇吉是个不亚于黄得功的名将,二人都是生不逢时。

历史上,李自成带着所谓“百万”的流贼北上,一路上明军都是望风而降,倒旗易帜。

唯有周遇吉所部的勇卫营,在宁武关给他重重一击,那一仗是昏天黑地,流寇的尸体甚至堆积上了城楼,打的李自成一口气差点儿没缓过来。

至于刘元斌,这小子也曾在崇祯年间独自领军,在霍山大破几倍于自己的流寇。

黄得功、孙应元、周遇吉、刘元斌,除了这四个还有没有了?

朱由校连续翻了很久,但接下来的名字不是张三就是李四,根本没看见什么历史上的名将苗子。

不甘心的朱由校,盯着名单又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因为眼睛疲累而放下名单。

无意间能发现他们四个已经不错了,要啥自行车,就算还有没发现的,让他们慢慢发育,总有崭露头角的时候。

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

于是乎,朱由校不打算再强行去找了,他将名单扔到御案上,起身道:“王安,跟朕去内校场!”

这次就比昨天要快多了,毕竟朱由校说了要精简流程,王安的能耐还是不低,没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内校场。

让人意外的是,张维贤居然在指挥兵士操练。

尽管操练的一塌糊涂,却还是让朱由校眼前一亮,上回敲打他一番,学聪明了?

“臣参见皇上!”看见朱由校来了,张维贤赶紧欢天喜地的迎上来参拜,一大早就来这蹲着,困得哈欠连天,总算是等着了。

“你这眼睛怎么回事?”朱由校看着这货的黑眼圈,差点没笑出来。

张维贤嘿嘿一乐:“为皇上办事,应该的应该的。”

“名单朕都看过了,这事儿办的不错。”朱由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京营能动弹的,全叫到内校场来。”

因为有昨天那个意外,张维贤一大早就派人去了京城各大勋戚的府上,把他们占役的京营兵士全都调了回来。

尽管不情不愿,但毕竟英国公大佬发话了,哪个勋戚还敢藏私。

现在朱由校面前的兵士数量,比昨天足足多了一倍,这也是张维贤目前能调回来的最多人数。

占役是京营的恶习之一,通俗的来讲,就是一些权贵会将兵士调到自家修建府库,或是当做家丁。

权贵,既指勋戚,也说权臣,同地主侵吞地方上的卫所军户土地,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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