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202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语落,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有人立即说道:

“净整这些虚的,那都是为了钱,为了能到自家荷包里,揣得鼓鼓的真金白银!”

“咱们连官都不是了,今日不说虚的。”

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

“十年寒窗,受尽他人白眼,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做了官,出人头地,捞银子嘛!”

“哈哈哈,仁兄所言极是!”

前南京户部侍郎邓显一张眼盯着说话那人,眉开眼笑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什么,说道:

“要不,我等就在今夜来他一个诗谏?”

汤宾尹赞道:“常人都说跪谏、哭谏,顶了天再多个死谏,唯有你来了这么个诗谏,真是令我大惭也!”

众人觥筹交错,居然对这诗谏深以为然。

邓显本来随便一提,听众人这么有性质,也便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说道:“我等是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有什么好怕的?”

“诗谏,就诗谏了!”

汤宾尹望他道:“既然如此,子敬兄先走一个?”

邓显闻言,也不好推辞,当场来了个即兴发挥。

他一挽袖子,提笔于墙上,边说边写:

“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

“题目,咏夜。

漫天星,可天亮,白占许多空位,遮盖白日是你,阴影当中都是你,难道是国家祥瑞!”

才说了两句,邓显眉毛就开始不断松动,写罢,掷笔大笑。

众人也笑,纷纷上前观摩。

赵同朋啧啧一声,拱手道:

“这一首咏夜,子敬兄文采斐然,又能暗讽朝政之昏暗无光,真乃奇诗也,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邓显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汤宾尹哈哈大笑,说道:

“你们再这样说下去,子敬兄怕是要无地自容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子敬兄啊,最是受不得夸赞。”

邓显摆摆手,其实心中对汤宾尹多管闲事有些不满,他道:

“我这也是思君思国思社稷,就算不是古今第一奇诗,总还当得起深明大义四字吧?”

众人没等说话,屋外却是传来一道叫喝。

“当得!当得!”

众人赶紧转头望着这些人,心中惊疑不定。

田尔耕带着一群校尉走进来,直奔着邓显手中的诗而去,拿在手上念了一遍,赞叹道:

“邓先生这首咏夜,以后怕是真的要流芳千古了!”

“好诗,好诗啊!”

看见田尔耕,这些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别说现在,就是皇帝南巡之前,田尔耕在南京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别的原因,就因为他身上锦衣卫的皮!

田尔耕来了,这就说明锦衣卫要对宣昆党有动作了!

“你来做什么?”

汤宾尹摇头晃脑地站起来,他可能是眼前这群人之中,少数几个真的喝醉了的人。

就连做诗的邓显,也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装逼而已。

本来,田尔耕还编排了一些由头,说他们和这次的魏国公遇害之事有关,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

在外头看一会戏,这群人已经上把能犯的错全给犯了一遍。

田尔耕背着手,在众人眼前,慢条斯理地将邓显关于《咏夜》那首诗的亲笔卷起来,一边说道:

“邓显、汤宾尹,赵同朋等人,在暮春楼共题反诗,影射朝政,污蔑当今陛下,有诗为证,也有暮春楼老鸨的证词。”

“诸位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语落,校尉们不怀好意地围了上去。

这时候,暮春楼的宾客们也都听见风声围了过来,其中就有不少在南京有头有脸的权贵。

他们望着这里,都不敢惹是生非。

督办司的后台是许显纯,许显纯可是当今皇帝最信任的爪牙之一,没有人愿意和锦衣卫作对。

至于田尔耕方才说的老鸨,自然是要她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

众人酒都醒得差不多了,邓显作为亲题“反诗”的人,自然被吓得不轻。

他上全都是冷汗,目光闪烁,先望向汤宾尹,然后是赵同朋,一个一个都看过去。

可眼前这些宣昆党人,都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保尚且不足,又何谈去保他?

邓显最后看向田尔耕,颤声道:

“总督办大人,这首诗不过是即兴制作,我从未有过反对改革,造反的意思啊……”

“至于诗谏,更是从未有过之事。”

见田尔耕不为所动,邓显更是害怕、慌张到了极点,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在下前日虽然发表过反对改革的言论,可事后回味过来,一直是羞愧难当,陛下明见万里,实在是我自己糊涂,罚当其罪!”

“裁革南京六部,陛下确是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为大明的万世基业着想,还请总督办大人高抬贵手……”

好家伙,这给吓的,好话说了个遍,刚才那股恨不能面见皇帝倾诉衷肠的样子都哪儿去了?

这群大贤的前后两副嘴脸,田尔耕倒是见得多了。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吩咐校尉们把人都带走,心中也在为意外之喜而高兴,这次拿他们向陛下表忠心是够用了。

汤宾尹和赵同朋等人心里也都纠结,蜷缩到一个角落,脸上细汗遍布,不时的抬袖子擦拭。

他们本想着,这次改革或早或晚都只是一场空谈,最多过个一年半载,改革失败,南京六部重设,他们就都会被朝廷委以重任。

却没有想到,皇帝对完成这次改革意志如此强烈,以至于天降横祸!

不被抓个现行还好,锦衣卫抓人,总需要个由头,这种当口,一般不会轻易大规模抓人。

可这次他们在暮春楼诗会,就连诗都捏在了田尔耕的手里,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随便他怎么揉捏了。

至于徐宏基突然死了的消息,他们更加一无所知,要是就这么被打成了同党,简直冤枉!

第三百二十八章 阉党卷入

第二天清晨,许多人都自发地聚集到金陵省新设立的臬司衙门前,大家都在议论昨夜金陵城发生的变故。

张氏被人截杀,徐宏基不明不白的死了,天启皇帝龙颜大怒,亲自主持彻查,阴云正笼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

暮春楼的宾客们回去以后,多是到处夸大其词的去说。

当夜督办司的校尉们如何如何嚣张跋扈,将那些在楼上题作诗的读书人一齐抓走。

反诗这项罪名,在大明朝向是不成立的。

言官们都以互相批斗为荣,更以在朝堂上犯颜直谏而获得声名,要的就是这个名留青史。

当年嘉靖一朝,著名的清官海瑞不只骂过嘉靖皇帝,就是满朝文武,他也都骂了个遍。

可有人按这个罪名杀他的头?

朱由校一直都非常想把那些没事就骂一骂自己的清流们正法,可这个话是不能从当朝皇帝嘴里说出来的。

没有人愿意被真正打上昏君的名头,朱由校也不想自己的后世之君上行下效,没事就杀一批文官。

真是这样,朝廷就乱了。

就是当夜在暮春楼的宾客们也都觉得十分不理解,不就是不满朝政做诗一首吗,这又有何不可。

田尔耕实在是好心办了错事,朱由校目前在想其它的事,倒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至少有一点他猜对了,朱由校的确对这帮宣昆党恨得咬牙切齿。

田尔耕回到督办司以后,很快发现反诗这个罪名在当下的情况不太能成立,也能猜到皇帝心中对自己的失望。

为证明自己还有能力担当重任,他只好寻求其它的解决之道。

其后要么是罗织罪名,将宣昆党人以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继续关押,要么就是等这边的魏国公之死案查清,再看圣意决定是不是将宣昆党人打成弑杀国公的同党。

田尔耕虽然有些忙手忙脚,但他也知道,天启皇帝一直没有什么话,这也说明了在其内心之中,也是赞同抓捕宣昆党的举动。

这样看来,这件事就大有转机!

无论如何,宣昆党既然已经给抓了起来,那就不能再给他们放回去。

那样做,打的是督办司背后天启皇帝的脸。

因反对改革而嚣喧一时的宣昆党一夜之间消散,三十几名或是曾经在南京为官,或是眼下的朝中官员全数落网。

然而这还没完。

随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押缚到臬司衙门,围观的百姓们都沸腾了,这个人他们都认识。

这不就是鼎鼎大名的忻城伯赵之龙吗!

……

朱由校穿着一身皇家常服,手中拿着的不是那块惊堂木,却是染过许多鲜血的帝王剑。

很显然,今天他是有当场砍人的念头的。

金陵省的巡抚王永光,随行下来的军机大臣,内阁重臣,还有布政使、按察使等一干地方要员悉数到场。

衙役、官差、禁卫,文武官员还有围观的金陵城中百姓们有的伏跪在地,有的半跪,都是山呼喊道:

“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皇帝查案,不仅近距离接触到天启皇帝,更有这群往日里他们绝无机会见到的满朝政要。

这次的见识,只怕回去能和人吹嘘一辈子!

随着朱由校一抖宝剑,道:

“带人犯!”

护卫在身边的黄得功随即高喊:

“陛下说了,带人犯上堂!”

不多时,两名勇卫营兵士一左一右,拎小鸡似的,将忻城伯赵之龙按在朱由校脚下。

不由分说,赵之龙被两名兵士直接扭跪下来。

“臣……罪臣赵之龙,见过陛下。”

“赵之龙……”

朱由校凝眸望向他,想起他在历史上南明做出的所作所为,心中实际上已经将他判了死刑。

随即,语气稍缓,问道:

“铁证如山,你可知罪?”

这一问,本来就是道程序,在这样的证据下,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不是赵之龙做的。

赵之龙闻言,喉头一哽,匍匐大哭:

“陛下,臣冤枉啊——”

“臣、臣是想过不让魏国公将奏疏送抵御前,可回府之后思前想后,总觉得愧对皇恩,还没有动手。”

“况且就算臣动手了,也不至于在当天杀害国公啊,这这这……这岂不是昏了头,自己把自己推出去了吗。”

“陛下天纵圣明,定要核查到底才是啊!”

语落,众人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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