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
聚集在甲板的男女宾被礼仪小姐引领往船舱走,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下,身材火辣的外籍模特伏在门口搔首弄姿抛媚眼,超短裙遮盖不住白哲修长的双腿,交缠出各种诱人姿势,浮想联翩热血沸腾。
一些原本想留下的好事者忍不住受了蛊惑进舱,甚至不顾身边伴侣的阻止,对金发碧眼的性感女郎动手动脚勾肩搭背,舱内笑闹呻吟声此起彼伏,听得骨头发麻,岸上很快人烟稀疏。
乔苍的白色衬衣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挺拔削瘦的轮廓,月色笼罩中,湿身格外迷人,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注视船舱门悬挂的霓虹,若有所思说,“周,息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将他所有魅惑与风度都周容深笑得意味深长,“危急关头,谁救都是一样,我在三轮与人应酬,赶来晚了一步,我很感激乔先生不计前嫌。”“哦?我和周怠、有前嫌吗。
我怎么不记得。”周容深和乔苍四目相视,两人沉默良久,一同发出笑声,“当然没有,我们谈不上朋友,也绝不是敌人。”
“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乔苍逆着月色,眉眼毓秀,“我随时都可以,就看周总是不是看得起我。”周容深笑而不答,常锦舟将自己脖颈缠绕的丝巾解下,为乔苍擦拭脸上水珠,侍者递上去的毛巾她并役有用,似乎有些不满,但碍着我们在场不好发作,隐忍抿着唇一声不吭。
乔苍接过毛巾自己擦拭胸口和淌水的袖缩,常锦舟看了一眼仍旧站在原地的侍者,“不知道去拿一件干净衣服吗,怎么服侍客人,这点眼力都没有。”
侍者如梦初醒,转身飞奔进船舱,给我拿衣服的侍者已经回来,他手上捧着一套蓝色裙纱,过膝长度,像是崭新的,很适宜这样的场合,又不过分花哨。
经理摸了摸觉得手感还好,亲自送到我面前,让我进舱换上看是否合身。给乔苍找衣服的侍者也拿了一套蓝色西装,和我这件出奇得搭配,常锦舟看过后表情更加讳莫如深,她直接不悦推开,语气很不耐烦,“换一件,乔先生不喜欢这颜色。”
侍者看乔苍的反应,他也清楚今晚救我让常锦舟很不舒服,众目睽睽下拼死拼活救别人老婆,把自己新婚娇妻置于何处,如果是其他女宾也役什么,偏偏是和他本就不清不楚的我,落在旁人眼中又是一场桃色艳事。
乔苍无动于衷,侍者立刻明白,匆忙返回换了一套银灰色,只是没有刚才那套全新。我和乔苍礼节性道谢,他朝我点了下头,说了声无妨。周容深揽着我腰肢往船舱走,我离开甲板迈台阶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问随侍在身后的经理,“你们这里所有男侍者,都在这里吗。”
经理侧身让出一条路,有大概十几名侍者聚集在一处,我从他们脸上仔细掠过,唯独少了给我指路洗手间的那个。我猜得不错,事情果然很不简单,对方有备而来,并且来者不善。
经理指了指说,“二轮都在这里,一三四轮是其余三位经理负责,侍者不串船,客人允许。”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真砸个几十万让别的游轮侍者推我下海,谁会不愿意做呢。周容深看我神情不对劲,柔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隐情。
置我于死地的人不能留,可按照他对我的关切程度,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势必翻个底朝天,一旦把凶手挖出来恐怕难逃一死,周容深是局长,而且是最受瞩目的官员,不能为给我报仇就擅自强权草营人命,被抓住把柄。
我权衡再三什么都投讲,只说丢了一枚珍珠钗子,没认清拿走人是谁,看背影像侍者,含糊其辞把这事给岔了过去。
周容深将我送到前排一截船舱里,几对商人夫妻闻讯从其他处赶来,嘘寒问暖我的身体,我匆忙换了衣服从帘子后出来,笑说不碍事,踩空了失足入海,不劳大家挂记。
“幸好乔先生和周,息水性好,我们这个年纪也是有心无力,站在岸上瞪眼干着急,不过周太太真是福大命大,难怪娶了娇妻后,周怠、的事业更一帆风顺了。”
为首的莫总将自己失人推出来,“我们把女眷留下照顾周太太,男人粗手粗脚的,还不如躲开让女人图清静,省得看不顺眼挨骂了。”
他们哈哈大笑,莫总邀请周容深到另一截船舱议事,他有些不放心我,问我要紧吗,他留下陪我。
我推操他离开,他纹丝不动,像站在了地上,“应酬为重,我已经缓过来了,也不觉得哪里不舒服,还想和夫人们打牌赢点小钱,今天看我手气一定是最好的。”
周容深吻了吻我额头,“应酬改日也可以,我还是留下陪你。”我沉着一张脸吓唬他,“你如果不走,我还跳下去。”周容深怔住,他闷笑说周太太有胆子了,还要再下去游一游。
他被我倔得没法子,给我披了一条毛毯,委托几位夫人费,乙照顾我,这才和那些富商一起离开。
这些女眷除了莫太太我都叫不上姓氏,应该不是特区场面上的人,都是外市来的,忙前忙后对我很殷勤,不停问我需要什么,直到我什么都不缺了,才找了位置坐下。
“刚才可真是吓人的哦,侬是不知呀,我就站在边上看,心脏都要扑出来嗜。”说话的夫人上海口音,轻声细语很是好听,旁边的短发太太附和说知道落水人是周太太,吓得差点坐在地上,真以为找不回来了。”
莫太太自始至终极为冷静沉默,不和她们一起搭腔,她很久后才问,“周太太,您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语不惊人死不休,所有夫人都纷纷疑惑看向我,嘟嚷着难道周太太不是失足吗,是被人推下去的?我眼前掠过常锦舟那张充满敌意与愤恨的脸孔,沉默半响说我也不知。
“您风光得势,就是得罪别人了,别人看不过眼,觉得您抢了自己风头,就要不择手段给您点颜色,重了伤及人命,大家非富即贵,再找不到证据,周总也不能如何,轻了是点教训,对方又不亏。”
莫太太还真是精明,看事一针见血,比这些咋咋呼呼的太太有智慧多了,我笑了笑,“如果这样说,怕投有成千也有几百了。”
",息不是谁都有胆量兴风作浪的,后台硬,家世好,还得有把子化险为夷的聪明劲儿,和您有极大的过节,这排除一番,周太太心里也就不难想到是谁了。”
我抬眸看她,莫太太笑得耐人寻味,其余夫人还一头雪水,“不会是现场看上了周局的模特吧?那些外国妞儿拨辣得很,什么事做不出来。”短发太太哼了声,“就在我眼皮底下勾我男人,恨不得伸手就抓裤档,简直太不要脸了!她们也不想想,男人是傻子吗,可以拿钱打发就玩玩的货色,谁会和她谈感情论名分,倒贴也不觉自己恶心。”
这时一名侍者忽然在帘子外喊周太太在吗,为您送点东西。我让他进来,他端着一壶茶和炭炉,一挑帘子进入,放在我面前桌上,将炭丝点燃,茶香顷刻间呀知戈溢出,雾气缭绕。
莫太太用手将香雾朝鼻子拢了拢,深深呼吸了一口,笑着说,“好茶,游轮上不只有酒,还有庐山云雾。估摸是周局怕夫人伤寒,给您准备的热茶祛冷。”
短发太太拍着手哎呀惊呼,“周,息和太太真是情比金坚,身在别处,心还系在您身上呢,让我们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很眼馋。”“这是乔先生盼咐,乔太太为乔先生准备了烫过的白酒祛寒,养先生让我温一壶热茶给周太太送来。”
侍者一番解释,船舱内鸦雀无声,女眷们脸色格外精彩微妙,张着的嘴巴都忘了合上,侍者弯腰退出去,上海口音的太太觉得尴尬,笑着打圆场说乔先生也是君子绅士,好人当到底,我们也沾周太太的光,尝尝这壶好茶。
茶水很快沸腾,白雾直冲船顶,咕嘟的声响在寂静船舱内炸开,也不知怎么谁也不碰,都一脸讳莫如深看着我我用锡箔铁片压灭了炉火,将烧成灰烬的炭末倒出,拎着壶斟了四杯,一人分一杯。她们不懂茶道,喝了只觉得苦,整眉放下,我尝了才知道茶水煮得火候过了,甘甜流失了,我有些感慨盯着晃荡的水面,“一团不受控制的火,一壶沸腾了太久变了味道的茶水。
和平年代的官场,商场,名利场,就是所谓的战场,只是不会死那么多人,但尔虞我诈必不可少,我们坐在这里谈笑风生,也许下一次再见就是各自丈夫厮杀不可开交。”
短发太太艰难咽下嘴里存了很久的苦水,“别人我不敢保证,周总一定是没人敢招惹的,我们男人也不傻,月翻尊拧不过大腿为什么还要拧,所以我们和周太太交好是万无一失。”莫太太晃了晃手指说不一定哦。
她朝另外一截船舱努了努嘴,我顺她目光看过去,养苍和常锦舟所在的船舱传来喧嚣声,一些男宾过去邀请他喝酒,被常锦舟拦下,非要制止让他休息,闹得很是僵持。
一般男人会觉得妻子做主很失面子,势必要争吵一番,可养苍若无其事,坐在软榻上自斟自饮,就让妻子去出头,一直到气氛不可调和,才起身穿过人群离开,男宾见状也纷纷跟上。
莫太太情不自禁赞叹,风披,真正有气度的男人“乔先生才是有大智慧的男人,既不得罪同僚,也不驳回妻子的颜面,平静沉默制止了不会在公众场合喝醉、变脸、发怒,只有那些不入流的暴发户,才做这样的事。”她笑说周太太得到的良婿,就是这样气宇轩昂的男人,不过您比乔太太更会拿捏妻子的分寸。
我又给自己蓄满第二杯茶水,“我懂得世间的情爱与规则,更明白男人多难掌控,富贵多难长久。和女人勾心斗角还忙不过来,男人身上不该管的随他去,正室位置握在我手里,其他的不重要。”“可以打败流言蜚语,历经岁月风霜,这就是最好的婚姻。
周太太拥有了。说句不该说的,我先生如果听到我和别的男人闲言碎语,第二天就会把我扫地出门,连家产都不分,所以要么谨守本分,要么就像周太太,有个爱您胜过一切的丈夫。”
莫太太替我解围,省得这些夫人出去乱说,我的风言风语连周容深都不计较,外人何必传播,她们立刻笑出来说也对,周太太自己过得好,那些嫉妒您的都不用理会。
我小声对莫太太道谢,她微笑朝我点了下头。十点钟刚过,经理进入船舱招呼所有宾客进头等舱看歌舞,外籍女郎准备的脱农舞。男宾非常积极赶过去,女宾意兴阑珊,阴阳怪气说这些晚宴就来不得,这不是勾搭人出乱子吗。
脱衣艳舞尤其以俄罗斯女郎最销魂,而游轮今晚的压轴戏就是十名俄罗斯女郎的艳舞,她们身材极其勾人,一袭白纱里真空,赤裸晃动扭摆,不论怎么喊脱,就是不肯脱,吊着男人胃口。
淫靡风骚的舞姿正推向高潮,忽然音乐被一声吼叫覆盖,“不好了,有人溺死在海里了!"一名侍者惊慌失措从舱门外跑过,甲板顿时人声鼎沸,宾客不可思议说又有人落水,还死了?人命关天,谁也不再沉酒美色艳舞里,前赴后继涌出舱门,深沉浓郁的夜色下,几名侍者吃力从船底打捞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放在灯光下看正是浸泡了水的工服,死了一个侍者。最前排的女眷吓得捂住嘴失声尖叫,扑向自己男人怀里,呜咽着不停颤抖。
死者被抬上甲板,我一眼认出他就是为我指路的男人,他竟役有逃走,还留在这艘游轮上。有太太大喊我们快走吧,今天这艘船邢门儿,会不会还死人。男宾捂住自己女人的嘴,命令她别胡说。
我不由自主看常锦舟,她站在乔苍身边,脸色如常,只是眼底微不可察闪过一丝J凉愕与茫然,似乎对这事很措手不及,她掀起眼皮偷摸打量乔苍,他总是一副泰然处之波澜不惊的表情,常锦舟也猜不出门道,沉默皱了皱眉。
“呀,他手里拿着什么。”短发太太指了指男人手心,侍者立刻努开,取出一只硕大翡翠耳环,短发太太啧啧了两声,“可了不得,哪个太太大手笔,给了这么贵重小费,看来他命薄人贱,消受不起这些钱财,直接走霉运横死了。”
常锦舟脸色终于不再冷静,她视线下意识躲避,不肯去看那串耳环,甚至有了转身离开的动作,乔苍在这时点了根烟,打火机压下的霎那,一簇猛烈的火苗升起,几乎触及他眉眼,将他凌厉刚毅的脸孔映照得非常冷峻。“锦舟。”他喊了一声,曝燃了烟头,目米眼吸了一大口,“那是你的耳环吧。”
常锦舟身体一僵,她垂下眼眸不动声色转了几个来回,十分镇定抬起头,“好像不是。”
乔苍笑了声,“不是吗。”经理带着礼仪小姐安抚宾客,几名侍者趁乱试图将死者抬进船舱悄无声息处理掉,在他们集体经过乔苍身边时,他忽然抬起手制止,命令对方停下,他努开死者蜷缩的手指,取出了那串耳环。
在他做这个动作时。常锦舟眉头壁得很紧,月色下闪烁着极其妖烧华贵的光,他笑而不语,她有些猜不透乔苍的意图,他指尖勾挑住耳环将耳坠一端对准常锦舟的耳垂,他看了许久,硕大的翡翠宝石在“似乎就是你的。
我身边几位太太都有些愕然,莫太太捅了捅我的手臂大佛了,人家什么人物啊,七十年代就混成黑老大的千金。
压低声音说,“这事儿最怕抽丝剥茧,周太太算是得罪这事原本不算什么,可距离我落水不到一个小时,很容易让人联想两者有关联,有人买通死者对我下手,诱饵就是翡翠耳环莫太太和我说话时,乔苍已经亲手将耳环重新戴在常锦舟耳朵上,他语气意味深长,“夜色下更美,因为你不美的一面,被隐藏了。”
常锦舟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慌乱,她演技确实不错,也是个嘴硬心硬的狠茬子,可乔苍这种更狠的面前,她到底还差了火候,她的躲闪与仓促落在乔苍眼中,他唇角挑了挑,“是我认错吗,这串耳环今晚是你第一次戴,不过我过目不忘,入我眼的基本会记住。”
常锦舟深深呼吸一口气,她面不改色抬起头和乔苍对视,“苍哥你怀疑我吗。周太太丢了珍珠钗子,我丢了耳环这种场合难免有手脚不干净的,丢点东西很正常。
十几万的小首饰我没放在心上,谁知正好是他偷了。”乔苍嗯了声,“然后呢。”
“他推周太太下水,顺便偷了我的翡翠,这个人实在可恶,死有余辜,不过我不认识他,这死人身上的东西我也不要了。”常锦舟说完伸手用力一扯,她不顾疼痛,将耳坠活生生揪了下来,直接抛向大海。乔苍眼底的光倏然一凛,他仍旧维持笑容,“你好像知道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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