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
近幾日來,趁著春日而結伴遊逛之人頗多,回城後便會相聚於酒樓,以至於鴻鼎樓的生意十分熱鬧。
此時在酒樓的二樓,陸清秋、婁思怡與孫巧芝已於樓上就座,面前坐著長樂郡主與竇遠空。
他們前幾日便曾有約,為的是大夏想要加強靈石與仙草管控之事,只不過被季憂迴天書院給耽擱了。
於是趁著這春和景明之日,他們終於約到了一起。
本來他們還約了楚河的,但是今日有幾個楚家人來了天書院,為的估計是助他獲得內院名額一事,於是他便也沒有了時間。
另外還有兩人在宴請名單之中,便是元辰與元采薇。
丹宗出品的靈丹是全天下品質最高的,除了一些上品、極品靈丹不許私自流通售賣之外,其他下中品的靈丹其實是很大的生意。
但是很可惜,陸清秋遞了幾次拜帖都被婉拒。
長樂郡主其實也很想結識丹宗子弟,畢竟她如今在衝上五境,需要些極品靈丹來護道。
這種靈丹,只有仙宗有采買流通權,大夏律令不許皇室宗親加入仙門,所以她即便家財萬貫也會犯難。
一念及此,她不禁想起了城外那個和魏蕊一起施粥的書生,以及和書生並肩站在一起的天書院學子。
“季憂,如今在做什麼?”
陸清秋聞聲有些驚詫:“郡主還認得季憂?”
長樂郡主點了點頭:“前幾日去京郊踏青,見到他帶了丹宗親傳來給難民治病,那丹宗親傳似乎叫他姐夫?可有此事?”
“這事,我倒是聽說過。”
“還真有?”
陸清秋掩嘴輕笑:“那丹宗親傳有些古怪,據說不愛丹道,偏喜歡些打打殺殺,季憂在遺蹟之中救了他和他姐,他自然與季憂親得很。”
長樂郡主有些明悟:“那為何會叫姐夫?”
“那位丹宗親傳對季憂的憧憬,就好似凡人對我們這種仙人的憧憬,所以便一直想給他和姐姐做媒,我只能說,這丹宗親傳的心思著實簡單了些。”
“那他姐姐又是何意?”
長樂郡主也曾想過與季憂結交,但卻一直還未下定決心。
畢竟她內心之中是欣賞楚河的,而楚河如今一身傲骨,已經被季憂連續踩斷了兩次了。
但如果季憂真的能與丹宗結親,即便她欣賞的男子被踩了第三次,她也要示好一下。
因為丹藥這東西,對於修仙者來說太重要了。
“他姐姐自然是不同意的。”
“目前仙宗之間的局勢有些複雜,山海閣要拿陳氏仙族問罪,其他仙宗則覺得丹宗與那鄭家有勾結,於是就互相猜忌著。”
“丹宗想尋求更大的助力,天書院也樂見其成,於是安排了尤師兄與元采薇接觸,據說兩人對彼此都印象極好。”
“尤師兄是吉祥殿尤殿主的侄兒,融道境修為。”
陸清秋揚起水潤的眼眸,語畢後將紅唇一抿。
其實她覺得季憂很好,天賦好,人也不錯,當日在街頭遭襲的那一瞬,她也曾對他有過各種姿勢的想法。
只是他孤身一人,無世家背景的身份太扎眼了。
元采薇生於丹宗,與自己生於陸家是一樣,姑娘家家總該早慧一些,知道自己的責任。
長樂郡主聽後點了點頭,覺得陸清秋一說倒是合理了些。
一個融道境的殿主親傳和一個外院的鄉野私修,該選哪個確實無需猶豫。
便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樓下走了上來。
面無表情的季憂還是決定割肉,帶著他們在這裡吃那價比鳳凰的野雞。
因為這是匡城第一次和魏蕊一起吃飯,考慮到魏蕊的身份,也不好整的太寒酸。
而且小鑑主在被自己帶去吃了一次醬骨頭之後,似乎到現在都有怨言。
“季兄?”
陸清秋看著他有些驚訝:“來吃飯?”
季憂轉頭看向陸清秋:“好巧,陸小姐、婁小姐和孫小姐也在這裡?”
“與京中幾位朋友相見,這位是長樂郡主,還有竇公子。”
“哦,先前有過一面之緣。”
竇遠空此時已經看見了款款而來的魏蕊與匡眨樕蛔兙鸵鹕恚珔s被趙雲悅以眼神制止了。
因為此時上樓的除了他們,還有丹宗親傳與丹宗那位長女。
四目相對之間,魏蕊也是一慌,但看著昔日的舊友沒有說話,於是稍稍放下了心來,緩緩欠身施禮。
隨後季憂便帶著眾人去了隔壁的餐位,與那隻被端上來的山雞對視許久。
鴻鼎樓上的包廂,雖說是一間間相隔,但間與間之間都是屏風,上下兩端還是鏤空狀的。
“姐夫,你坐。”
“姐夫,快嚐嚐我點的山雞……”
“姐夫你怎麼不吃,是不喜歡吃嗎?”
陸清秋等人剛剛拿起筷子,耳邊就響起了元辰的聲音,持續不斷,最後讓她不禁好奇回首。
她一開始覺得這元辰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大喊姐夫,估計要捱罵了。
丹宗長女現在正與內院尤師兄接觸,現在弟弟叫另一個人姐夫,不在場還好,在場就必定要呵斥他的。
可等了許久,陸清秋卻始終不見呵斥聲傳來,心中難免好奇。
然後她就發現,聽著弟弟叫季憂姐夫的元采薇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在頷首吃東西,不時還會輕抬眼眸看著兩人。
她似乎已經接受了弟弟對季憂的稱呼,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難道真的如傳言之中那般,兩人在遺蹟之中因為生死而締結了深厚的情誼,真的有所心動?
可是一個融道境親傳,一個外院的鄉野私修,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才是。
長樂郡主此時也看向她:“看來,陸小姐似乎判斷有誤。”
“也許是季憂對她確實表露過心跡,但礙於救命之恩,那元采薇也不好當面拒絕吧。”
竇遠空與季憂有過私仇,仍記得被砸下馬的事,此時不禁冷笑:“這鄉野私修倒是會攀高枝,藉著救命之恩,便想要爬上枝頭變鳳凰了?”
話音剛落,陸清秋與趙雲悅就看到季憂站了起來,伸手揪住了元辰的耳朵。
“有采薇姑娘在的時候,姐夫這兩個字不要亂叫,我和你姐都還未婚配,叫人聽見了還以為是我和她之間有什麼,你姐先前就跟你說明白了,我不在她的擇婿標準中,你好像沒有耳朵。”
“女子名節是大事,你小子別總拿這個開玩笑。”
“?”
陸清秋有些愕然,沒想到季憂會說這種話。
於是她迅速去看元采薇的表情,發現對方微抿嘴角,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但很快,元采薇的目光中又燃起鬥志,像是要搶回來什麼一樣。
陸家大小姐看了許久,最後喃喃一聲:季憂不喜歡她,是她喜歡季憂……
長樂郡主此時也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陸清秋,因為似他們這樣的女子,才能明白那表情是何意。
場間只有竇遠空,愣兒吧唧地笑哼一聲:“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
第九十一章 以戰破其道心
竇遠空的一句自知之明落下,迎來的是一片看白痴的眼神。
因為似元采薇那般表情,或許也只有身為女子看在眼中,才懂得其中的懊悔與不甘。
此刻,陸清秋心緒複雜。
她先前拿丹宗與陸家做過例子,但實際上,雲州陸家便是再過千年萬年,也是不配與丹宗放在一起相提並論的。
正因如此,她這個雲州陸小姐自然也就無法與丹宗長女相提並論。
上次街頭遇襲,她本對季憂動過心思,畢竟懷春女子心間總會有個從天而降的白衣劍仙。
一如那夜的生死關頭,伸手將自己扯走,隨後劍氣盎然地攻向敵手。
三五下之間,那敵手落敗,他卻衣不沾塵。
但因為考慮到季憂的家世,陸清秋便是幻想諸多,也只能就此作罷。
但那時候的她從未考慮過,季憂會有拒絕自己的可能。
在她看來,季憂出身偏遠之鄉,若得雲州陸家垂青,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但季憂方才為元采薇所辯解的那句,卻同樣也紮在了這位陸大小姐的心間。
丹宗長女他都可以不要,以儘量禮貌的語句撇清關係,她一個世家小姐又算得上什麼。
“季公子行事,還真是的不同尋常,連丹宗長女都看不上,不知是不是欲擒故縱……”
“我倒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
“清秋莫不是忘了,當日來天書院找她的那位仙子般的人物?”
陸清秋這才回想起當日在悟道場見到的女子,同樣也是身份神秘,氣質高貴,不似人間凡物。
而忍不住小聲蛐蛐的,除了她們這一桌,還有與季憂在同一桌的魏蕊。
她本就與元采薇坐在一起,所見所感自然比陸清秋更加清晰。
“季公子好受歡迎啊,方才那桌的陸小姐也看了他許久……”
耳聽魏蕊細聲細語,匡找荒樥龤獾亻_口:“他先前還帶來一個,被我言辭批評,匡某與這浪蕩的傢伙註定是不一樣的。”
“?”
季憂抬頭看著他,心說似我這般正氣凜然的君子,怎麼在你們嘴裡像是渣男了。
然後他就發現的魏蕊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匡眨会崮橆a微粉,忍不住低下了頭去。
撩吧書生哥,誰能撩的過你。
季憂癟著嘴,一筷子扎向了那隻山雞。
這席間,也就只有元姑娘知道我是顧及她的清譽,懂我這個謙謙君子了。
但其實元采薇不懂,她只是在想,當初第一次見時,不該說那句他不在我擇婿標準之中的。
穀雨之後,天氣很快變得晴朗,大地正在回暖。
竄出遺蹟的邪種因為鄭家老祖飛昇後煞氣潰散,失去了活性,於是司仙監正在商討,要將這些圍在盛京城外的難民遷回原籍。
畢竟他們病痛全消,長久待在盛京外也無法安置。
而丹宗姐弟在鴻鼎樓的宴請之後的清晨便啟程出發,與長老丹瓊子一起回了丹宗。
臨行之前,元采薇單獨去了季憂的小院一次,親自做了告別。
元辰不知何故沒有跟著,於是一男一女獨自在院中待了許久。
離開之時,元采薇還是送了他一塊香氣怡人的手帕,給季憂搞的一陣恍惚。
早先在寧城縣他就和元采薇就說好了,錢貨兩訖。
她如今,怎麼真的有點像是饞我身子了?
隨後,元采薇又帶著元辰去了內院,與何靈秀、尤不渝辭行,並未再上演什麼單獨相處的戲碼。
這同樣一件事而不同的比對,令內外院之中對此事議論紛紛,咂摸出了許多的耐人尋味,也令尤不渝的臉色一整日都無比陰沉。
作為內院的一殿親傳,他與丹宗長女之間本應是門當戶對的。
可如今這不同的態度,卻讓內外院都在說自己這殿主親傳還比不上一外院弟子,簡直笑話。
他出身世家,姑姑是天書院五大殿主之一,那個季憂是什麼東西?外院弟子也就罷了,還是一個鄉野私修!
尤不渝坐在吉祥殿的道宮之中,手中所握的茶杯被捏得咔嚓一聲,溫熱的茶水順指而流,殺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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