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轟——!”
巨響震徹寰宇。
歿淵一身磅礴的氣勁被聖器死死壓制,行動遲滯了半分,就是這電光石火的剎那,妖帝的拳勁彷彿裹挾了開天裂地之威,結結實實地砸在歿淵的胸膛之上。
劇烈的爆鳴聲中,歿淵如同隕星般倒飛出去,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直接壓塌了一座山崗。
幾乎在歿淵墜落的一瞬間,夜空下的四尊聖器同時朝著二皇子寂晅壓去。
之前二對二的他們尚且無法奪得聖器,如今成倍的數量差距之下,他們自然也無法抵擋人族執器者的進攻步伐。
同樣,下方如洪流對撞的龐大戰場,形勢也開始驟然逆轉!
在遺族將臣忽然出現之後,妖族大軍的陣線一度被狠狠反撲,大地之上妖血橫流。
然而隨著祖血開始發揮作用,那些妖王的身軀在咆哮中瘋狂膨脹,筋肉虯結,骨刺破體而出,覆蓋上閃爍著幽光的厚重鱗甲或是如同金屬般的粗硬毛髮。
當理性迅速被最原始、最純粹的野性所取代,遏止的頹勢不僅被瞬間穩住,更轉化為山崩海嘯般的瘋狂反擊!
嗡!!!
就在此時,一聲清冽的劍鳴毫無徵兆地響徹天地,如雛鳳清啼,瞬間壓過了戰場所有的喧囂,直衝霄漢。
靈劍山劍道首席齊正陽現身,一身青衫在獵獵狂風中鼓盪,身形飄逸如孤鴻騰空,同時手中鐵劍輕揮動。
霎時間,一道璀璨奪目的巨大劍氣沛然生成,宛如九天銀河決堤,裹挾著斬斷塵寰的無上劍意,朝著黑壓壓的遺族大軍轟然洩下!
劍光未至,那凌厲的劍壓已讓大地開裂。
劍氣所過之處,無論是猙獰的遺族戰士,還是厚重的鎧甲與兵刃,盡數在無聲無息中被湮滅、氣化,硬生生在密不透風的軍陣中,犁出了一道寬達數十丈的真空地。
人族三十路大軍,再進十里!
而就在聯軍士氣大振,喊殺震天,準備一鼓作氣殺至祭壇的當口時。
遠處,異變突生。
祭壇方向,一股遠比之前所有氣息都更加古老、浩瀚的威壓,如同沉睡了萬古的洪荒巨獸驟然甦醒,轟然升騰!
漆黑的夜色在這股力量下不再是死寂的背景,而是如同沸騰的墨海,劇烈地翻滾、咆哮起來。
而那沸騰的黑暗裡,開始不斷地湧現出熾熱的金光與冷輝。
轟!!!
彷彿天空塌陷一般的環天爆鳴之中,一輪滾燙紅日被狠狠扯入了黑夜,而後便是清冷圓月,以及無數閃耀的星辰。
此刻的他們不再高懸於九天之上,而是被無形力量強行拘禁,牽引入了這片被束縛的夜空之下,遵循著某種玄奧而詭異的軌跡,瘋狂地移位!
而日月星辰的每一次移位,都伴隨著足以震裂耳膜的萬鈞雷震。
那並非尋常雷電,更像是世界的悲鳴與法則崩斷的巨響。
放眼望去,整片天空彷彿化作一塊無邊無際的黑色綢布,而此刻,這塊綢布被強行鑲嵌上了無數顆正在燃燒、咆哮、彼此征伐的日月星辰。瑰麗、璀璨,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毀滅氣息。
最終,這股難以言喻的、糅合了周天星象之力的浩瀚神威。
一瞬之間,所有人都被這強大的氣息壓得渾身劇顫,再次推進十里的喜悅瞬間凝在了臉上。
那是遺族聖皇的氣息,比先前在反擊戰上見到的那道虛影更加可怕。
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遺族聖皇竟然已經強大到可以在天道的規則之中強行操縱天象。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螻蟻。”
歿淵嘴角帶血地從斷裂山崗中升空:“你們就算捨生忘死,也終究是過不去我父皇那一關,而我們的將士即便死去今後仍能重歸,你們為何就是不能心平氣和地接受自己的命撸浚 �
顏書亦聽著那刺耳獰笑,轉頭望向那移位的星辰,表情凝重不已。
遺族聖皇在修改天勢,就如同他修改地勢一樣,待到天地同勢之時,便是祭煉天道的開始。
狗伲覀兛鞗]時間了……
轟!!!
此時先賢聖地,原本已經穩定的裂痕忽然間開始加速裂開,最後無數裂痕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而虛無的空洞。
而在內部,已強行闖過了整片虛無的季憂連眼瞳中都滿是積血,此刻他盤膝坐在地上,不斷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的嘶吼並非是因為強闖虛無而受到的內傷,而是因為此刻的高天之上,那璀璨而龐大的人族氣哒陧樦奶祆`不斷地沒入,就像是江河倒灌,奔流不息。
果然,氣咭徽f雖然是作為誘餌的一環,但真的並非虛構,而是真實存在的。
可問題在於,人族氣卟艅倓傁蛩眢w衝入一縷,他的肉身就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發生開裂。
那份龐大的氣呦袷且洪_他的肉身一樣,強烈的疼痛蝕骨鑽心,不斷地擊潰著他的意志,衝擊的季憂七竅都開始流血,身上的白衣也早已被染得鮮的通紅。
以人之肉身,吞眾生氣撸喼笔翘旆揭棺T。
但季憂仍舊咬牙堅持,同時不斷地催動那天地洪爐溢位呼嘯丹光。
浩瀚的丹光呼嘯從虛空而下,拼命地修復著他那被撕裂的肉身,而他本身的自愈能力也被催動到了極致,強行癒合。
開裂,癒合,開裂,癒合,極致的疼痛如同千萬次的血肉刮骨。
這絕對是非人的折磨,哪怕當年那位被活剖的楚家老祖,也未曾經歷過這麼可怕的折磨。
按道理來說,就算他的肉身不會崩潰,他的意志也根本不可能堅持太久,可那恢弘的眾生氣邊s仍舊被不停地牽引著落下。
當初季憂無法融道而單獨走了煉體一脈,但生怕肉身鎖住神魂而不斷加強著神魂強度的修煉。
於是後來的青雲就有了一個說法,說季憂的肉身很強,但他的神魂更強。
但實際上他真正強大的,是那份意志。
轟!!!
再一次,隨著磅礴的氣哓烅敚緫n的身體破碎的更加嚴重,彷彿一枚被敲碎的雞蛋,每一道縫隙之中都金光呼嘯。
但他仍未停止,緊咬著被鮮血滲滿的牙齒,猙獰著面孔,將那龐大的氣咄倘塍w內。
“哥哥。”
“琪琪,哥哥這次能救一次了。”
季憂默唸著,眼前浮現出了那困住他十幾年的河堤。
它仍舊想之前那般洶湧,龐大,死死地鎖著他不得離開。
遠天之上,兩道虛光凝聚的身影正在看著這一幕,眼眸中流露出強烈的不忍。
他們兩個一個隻身補天,一個宏願未成,已無法歸來,但執念仍舊牽扯著他們不斷地審視著自己守護的這方天下。
他們看到過季憂不斷衝境終達神遊,看到了季憂斬殺遺族皇子,也曾為此動容一瞬,卻從不像今日這般,心如刀割。
眾生氣卟粫凶灾饕庵荆丝痰牟粩鄾]入是因為季憂的牽引。
換句話說,是季憂一直強烈地邀請著它前來,一次次撕裂自己。
“這一關就算過得去,他怕是還有更險的一關要過。”
“不錯,若是他真的見到了那遺族聖皇……悠悠蒼天,何苦如此折磨於他。”
第四百四十八章 季憂天相歸來!
開裂,癒合,開裂,癒合……
龐大的眾生氣叱休d著厚重的歷史,承載著無數生靈的咆哮,帶著最原初,最本能的力量不斷地沒入那脆弱的身體。
鮮血迸濺,骨骼爆響。
而就在這悽慘的碎裂重組之中,季憂的體內正在變得無比火熱。
那些氣哌M入他的身體之後就開始衝撞入他的萬千經脈,衝入他的四肢百骸,並帶著持續不斷地轟鳴聲,不斷地沒入他身體的每個角落。
密集的脆響此起彼伏,但卻不再是骨骼斷裂的聲音,而是某種更為緻密堅韌的東西在重新咬合。
他的經脈在緊繃如弓,尚未流乾的血液如同滔滔江河,每一次心臟的跳動都如同混沌初開時的雷霆,在胸腔內呼嘯、震盪。
尤其是他的那破碎如蓮花的靈元,此刻在眾生氣叩臎_刷之下重新開始聚攏,然後渾圓發燙,爆發出無盡的威能。
最後在嗡地一聲鳴顫中,他那蓮瓣合攏的靈元轟然演化為了一團炙熱的日輪,驕陽似火。
極致的疼痛會讓身軀出現不經過反射區的行動,就如同他一直都未曾停止顫抖的雙手。
雖然那是無意識地抖動,但此時此刻,隨著他的手指在虛無之中輕輕滑動,四周圍的光線便開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彎折了起來,甚至有一瞬間,那光竟開始固化成了有形的狀態,凝結得如同晶體一般,而後又在他無意識的指尖顫慄之下轟然炸開,再次歸為虛無。
此刻的季憂什麼都不知道,混沌的大腦已經被劇烈的疼痛所佔據,僅憑著肌肉記憶在不斷喘息,向著剛剛癒合的肺部灌入空氣。
而當那些空氣經過他的肺部再被撥出的時候,化為焚風一般的灼熱氣浪,在這本就破碎的空間之中掀起一陣炙熱的風暴,肆虐四方。
轟隆隆一陣巨響,青州北部的大地再次塌陷了十丈。
此時的虛空之上,隨著四件聖器狂壓而來,二皇子寂晅與三皇子歿淵在聖器的鎮壓之下連連敗退,口鼻溢血,最後被轟然砸入了大地。
人妖聯軍再次向前,此刻已經將陣線殺到了五座護祭大山的前方二十里處。
族群之戰中,能夠影響戰勢走向的永遠都是那些至高強者。
兩次奪器之戰,遺族八位臨仙死了五個,只剩下兩位皇子帶兵,根本無法阻止人妖聯軍進擊的步伐,所以人妖聯軍能殺到,本就是毫無意外的定局。
嗡!!
環天的劍氣之中,小鑑主裙角飄飛,於一片璀璨仙光之中落地。
而後她伸手摸出一顆丹藥吞入腹中,開始催動先前那些未被用完的精氣,連同丹藥一起煉化,不斷地恢復著。
尤映秋、霍均、陳氏姐弟四人以及身形宏偉的妖帝也隨後而來,落在破碎的山巒之間進行著最後的補充,煉化丹藥之際護身玄光澎湃升騰。
“越山之後,你我們照原定計劃分為四個方向進攻,利用聖器,先將那黑色的屏障打碎。”
“好。”顏書亦聽著尤映秋的話,輕輕點頭。
此時的陳汐喘息一陣,而後凝住眼眸看向顏書亦:“季憂是不是並未隨大軍前來……”
如果季憂一開始沒有現身還能解釋為他在為對決遺族聖皇儲存實力,而現在他們已經走到山腳下,他仍未出現就已能夠讓人感覺到問題了。
他不是不現身,也不是儲存實力,他根本就是不在此處。
顏書亦聽到陳汐的詢問,思索之後輕聲開口:“他會來的。”
“他到底何時能來?”
“我不知道,但就算來不了,我們也要去戰不是麼?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話音落下,陳氏姐弟與霍均全都握緊了拳頭。
季憂竟然真的沒來。
這等生死存亡之際,聽到顏書亦的確認,他們全都流露出一絲凝重的神情。
儘管他們知道,即便季憂現身也無法對付得了那強大的聖皇,但至高戰力在戰場上永遠都有著被人精神依賴的作用。
他不在,當真會讓人憂慮加重。
可是這等關頭為何會不在?難道是因為那司仙監官員的死訊,當真讓他暴走而無法來戰?
陳氏姐弟與霍均的心中思慮萬千,只覺得摜於雙肩的壓力沉重如山。
此時,小鑑主稍稍撫摸了一下心口,眼神中也同樣充滿了憂慮。
但她的憂慮並不是因為季憂沒來,因為她是最先知道這件事的人,該憂慮的此前早就已經憂慮完了。
而她的憂慮來源,其實是因為心中那份沒來由的心悸感。
這感覺是從戰鬥一開始就出現的,並一直持續到現在。
可是他們這一路並未遇到什麼強敵,四個執器者加上妖帝,對戰兩個遺族皇子也根本不算什麼危險,所以,這種心悸感不是來自戰場。
那麼,這感覺只能是來自她的狗佟�
夫妻是連心的,她的道心此刻正在為季憂發顫。
顏書亦轉頭看向了遙遠的西方,正在恢復的妖族大軍之中,手持銀槍的封陽也在下意識地撫摸著心臟的位置。
正在此時,戰場的上空,那沸騰翻滾的黑夜驟然一滯,瘋狂移位的日月星辰也毫無徵兆地開始減緩速度。
最終,在一聲彷彿穿透萬古時空的“嗡”鳴聲中,諸天星象徹底固定。
緊接著,異變再起。
那散發著冷冽清輝的明月率先沉降,彷彿被無形的巨手按下,定位於蒼穹一側。
那最為熾烈燃燒的日輪則攜焚天煮海之威,化為陣眼一般的存在,轟然嵌入了星圖的最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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