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待到送走幾人之後,前去送人的顏書亦重回了寢宮,就看見季憂還在揉肩膀。
他肩膀倒不是被蒲團砸疼的,而是先前說要生一個的時候被傲嬌鬼揍的。
其實以前兩人生生不息的時候,傲嬌鬼也會揍她,比如忍不住的時候,或者要畫地圖的時候。
但那些拳頭全都綿軟無力,更像是撒嬌。
唯獨這次的拳頭,打得真是無比結實,甚至還用上了她剛剛恢復的靈氣。
這丫頭,真不想生麼?
可是不應該啊,季憂撿起了一隻擺放在顏書亦床頭的虎頭鞋,心說這丫頭明顯是想生一個的。
顏書亦看著他手拿起虎頭鞋後一臉茫然走神,便知道他可能在猜自己為什麼打他。
“笨狗……”
“?”
季憂眼睛一眯,嚇得顏書亦立刻托起了手中的靈鑑:“小小天書院弟子不得無禮……”
季憂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我哪裡笨了?”
“笨的人就是笨不自知。”
“姑爺……”
就在兩人鬥嘴的時候,一聲輕喚讓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此時,季憂忍不住轉頭。
彼時,卓婉秋和丁瑤正站在門外,衣裙被香汗浸溼,一個都是淚眼矇矓的,懷中還抱著一隻襁褓。
為了不讓鑑主的血脈身處險境,她們在東嶺山脈被攻破的那一瞬就帶著季思遠離了戰場,躲到了極為偏僻的荒野山林之中,直到見戰事停止才一路往回趕。
回來的這一路上,她們擔憂自家鑑主安危於是遇到人便打聽靈州的戰況。
而讓她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們不但聽說了自家鑑主沒事,還聽說自家姑爺死而復生了。
因為先前聽到過太多類似的流言,她們一開始是沒有輕易相信的,直到他們剛剛上山,問了宗內弟子才確認,自家姑爺真的回來了。
顏書亦此時也看到了他們,同也看到了女兒,腳腳微蜷,有些緊張地看向季憂,她知道狗僭撝赖目煲懒耍闹泻鋈婚_始忐忑了起來。
此時的季憂目光被那隻襁褓所吸引了,凝視著,疑惑著,下意識地就起身朝著大殿外走去。
而當他走到門前,見到了那熟睡的女嬰時,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了。
那女嬰長得十分漂亮,口鼻像極了自己,卻又有著和傲嬌鬼一樣的鳳眼與神態,讓他有些恍惚。
看著看著,熟睡中的季思也忽然醒了過來。
沒有人喚她也沒有人碰她,但她就是如此合時宜地醒了,彷彿也感受到了什麼,然後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半晌之後,季思忽然發出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隨後輕輕對他伸出了小手,在半空中揮了一下。
血親之間一直都是有莫名感應的,這種感應來源於何處無人知曉,但卻能夠讓血脈相連的人一瞬間就感應到,就如同現在一樣。
“姑爺,小小姐認得爹爹呢。”丁瑤噙著淚輕唸了一聲。
而當季憂聽到這句話,心臟都彷彿漏跳了一拍,隨後開始嗵嗵打鼓。
【傲嬌鬼這畫的什麼?宰相肚子裡能撐船?】
【怎麼胖了些?】
【一年不見,怎麼又清瘦了】
【這些小被子是做什麼的?蓋肚臍?】
【笨狗。】
季憂腦中嗡的一聲,轉頭就朝著大殿內的顏書亦看去。
自己在先賢聖地衝境時見她的那一面不是她胖了,是她腹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崽崽,這是自己的女兒。
他就說了,剛才那陣入口柔不是錯覺,自己趁傲嬌鬼不注意嘬的那一口絕對是吃到了點什麼。
顏書亦此時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身後,假裝鎮定地看著季憂,但目光卻要比治傷時還要瑩潤。
狗伲医o你生了個女兒。
這就是她被季憂抱回大殿後開口便想告訴他的第一句話,卻因為鑑主威嚴而未能想好怎麼開口。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季憂帶著驚愕的神情看向自家傲嬌鬼
顏書亦並未回答,而是不動聲色地將女兒接入懷中:“思兒,快叫叔叔。”
丁瑤:“?”
卓婉秋:“?”
話音落下,小鑑主就聽到啪的一聲,挺翹的臀兒傳來的疼痛讓她瞬間眯起眼睛。
狗伲灶欁缘厮懒艘荒甓啵畠杭兛课易约荷聛淼模心闶迨宥际潜阋四懔恕�
顏書亦雖然嘴上這麼唸叨著,但還是輕巧地將女兒送到了他的懷中,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顯然有些驕傲。
小小季思一進他的懷裡,兩隻小手手就開始撥弄自家爹爹的衣襟,眼神無比閃爍,讓季憂彷彿看到了一個小小顏書亦一樣。
“姑爺,小小姐叫季思,是鑑主給取的。”
“思念的思麼?這名字,倒是比你孃親的嘴巴要坦率一些。”
季憂看著襁褓中的女兒,話剛剛說完就微微一愣,瞬間想起了他揮拳從肉身束縛中殺回時聽到的那個名字。
原來,思兒是我女兒的名字……
小小季思才幾個月大,在長期奔波之中一直未得好眠,看了爹爹之後又很快睡去,看的季憂心都化了,立刻輕手輕腳地抱入殿中。
丁瑤和卓婉秋知道這是一家三口難得的團聚時光,於是並未跟進去,而是留在了殿前長坪之上。
彼時的大殿中只剩下了顏書亦和季憂,湊在一起看著他們倆的小小女兒。
“有身孕這麼大的事,你去先賢聖地的時候怎麼沒跟我說?”
“本鑑主有身孕之事,何需向你這個這小小天書院弟子說!”
季憂見狀抬起頭:“我感覺你的靈元還沒徹底恢復。”
顏書亦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害啪,立刻改口:“我給你寫信的時候畫給你看了,是你自己沒有發現,再說了,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還能讓自己不死去一年麼……”
季憂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青雲是沒有死而復生的先例的,死了就是死了,塵歸塵,土歸土。
她沒想過他能活著回來,卻還是義無反顧地為他生下了女兒,還讓女兒跟了他的姓氏。
這丫頭總是這樣,嘴上和臉上都是冷冰冰的,卻每每都讓季憂感覺她喜歡得無比熱烈。
想到這裡,季憂的不禁緊緊凝視著他
顏書亦抬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神,小臉微微唬住,心說我的小褲褲今天好像要穿不上了。
不過好就好在沒多久的工夫,殿前長坪就又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曹勁松、班陽舒、溫正心還有陸家姐妹都跑了過來,打斷了將要繼續進行的治療過程。
和丁瑤和卓婉秋一樣,他們也是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與此同時,靈劍山門前的雲霧山道上,一個窈窕的身影也在登山而來,雖被淚水化了脂粉,但卻滿眼都是喜悅。
而她的身前則有一個少年,嘴裡不斷叨唸著姐夫二字。
第四百三十六章 還是要有姐妹的……
“所以你得到的煉體方式就是守夜人的傳承?”
“不錯,守夜人與天書院同出一脈,走的是魂體雙修的路子,上一代守夜人就是老院長的師弟,同時也和靈劍山上代掌教是至交,後來這位靈劍山掌教便更名改姓,到豐州做了一名夫子。”
雲頂天闕前的長坪茶桌前,從雍州趕來的五人一同端著茶杯,靜靜地聽到季憂的講述,感覺像是被開啟了眼界一樣,
尤其是曹勁松,他當年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豐州竟然會有一個仙宗掌教存在,也想不到自己撿回去的那個便宜徒弟早有那麼多眼睛緊盯。
“那你現在是何境界?”曹勁松不禁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個……我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但當絕世悍匪應該是綽綽有餘了,若遺族劫數能平安度過,天下的世家與仙宗就有福了。”
這真是天下之福啊,曹勁松一邊感慨一邊不動聲色地把錢袋子往深處揣了揣,一直揣到胳肢窩後面才稍覺安心,而後又小聲開口道:“這麼說的話,老掌教他真的以身補天了?”
“嗯,我當時見他的時候,他就只剩下了一縷殘魂。”
“竟然會有這種事……”
他們一直以為青雲很安穩,卻沒想到這種安穩其實是假象,這一千多年來,遺族復仇的利劍一直都懸在他們的頭上,從未有過中斷。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平日不理宗務的老院長竟然託舉了百年青天,才勉強維持了這世間的安穩。
小鑑主此刻正坐在旁邊,一邊嫻靜飲茶,一邊靜靜聽著,如同一個坐觀一切的大房,不動聲色。
聊吧,聊一夜才好呢。
狗購蜕幔眢w強度變得更加可怕了,不是一般的小水虎可以扛得住的,她自己還總忍不住嘴硬給他增加攻速,先前被實打實地治了半日,到現在都是麻麻的,生怕季憂太早回房。
正在此時,山道上忽然傳來一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的,一陣帶著顫抖的“姐夫”聲忽然響起,將眾人的目光引了過去。
彼時元辰正站在山道上凝望著他的身影,淚眼矇矓。
不過沒等季憂開口,一陣香風就搶先撲面而來。
從雍州到靈州,千里迢迢,元采薇終於趕到了靈劍山。
她那一身水綠色的襦裙已瞧不出原本明淨的色澤,肩頭與袖口沾著深湶灰坏哪鄩m,裙襬處更是被沿途的荊棘劃開了幾道細長的口子。
與能夠御空的曹勁松等人相比,她來的更加艱難,但卻並沒有差了他們多少時間,足見這一路是如何的風雨兼程。
她輕喚一聲公子,而後飛撲上來,縱身投入了季憂的懷中,雙臂緊緊環著他的脖頸,口中傳出一陣哭腔。
丹宗之女的情緒向來剋制隱忍,平日連相公也不好意思叫,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撲進自己懷中,可想而知其情緒多麼劇烈。
季憂則很輕易地就感受到了她如今的清瘦,忍不住伸手將元采薇緊緊抱進懷中。
“公子……”
“沒事了,我這不是活了麼,別哭了。”季憂輕輕揉了揉她的秀髮。
“沒哭,采薇是高興的……”元采薇鼻音濃重,靠在季憂的肩頭擦著淚水,卻不承想那淚珠開始越來越多,轉眼就變得跟個花臉貓似的。
元辰也被這種情緒衝擊的更加悸動,忍不住的淚眼矇矓地伸出手來,踉蹌著想要抱抱,結果被季憂伸手抵住了額頭。
於是乎,這位丹宗親傳哭的更慘了。
我是外的?!
他張牙舞爪地想拔開姐夫的手,結果就被彈了一個腦瓜崩,哭的頓時比死了姐夫的時候還要悽慘。
此時曹勁松等人默默站起身,繞過他們朝著山下走去。
該知道的他們已經知道了,以後若還想聊什麼,有的是機會,現在時間該留給更需要他的人。
另外,他逃難的時候將金銀細軟都帶在了身上,此刻全都揣在了懷裡,在這裡留的太久也有點不太安全。
媽的,這孽徒也太邪門了,我總覺得我的錢財都是給他攢的!
至於陸含煙,她其實也想留下抱抱,然後因不小心被打臀兒什麼的,但是在小鑑主面前她也不敢造次,只得悄摸摸地跟著下了山。
但讓這位陸家二小姐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前腳剛剛離去,冷傲的靈劍山小鑑主也放下了茶杯,悄悄朝著自己的宮闕走去。
“來姐妹了……”
自季憂在先賢聖地出事之後,她和元采薇就一直相依為命,姐妹間逐漸情深,最關鍵的是,她知道元采薇這一年所積攢的傷痛要比自己更多。
畢竟她有個女兒,算是給了她大半的希望和感情寄託,但元采薇是真的沒有倚靠地硬捱了一年,所以把狗倭艚o她一會會兒還是可以的。
最關鍵的,她知道今晚穿不上小褲褲的另有其人了。
萬籟俱寂的入夜時分,隨著周圍漸漸無聲,殿前長坪中只剩下了季憂和元采薇,就連元辰也為了給姐姐姐夫留下空間悄悄離開。
微風中,被摟住腰肢的丹宗之女睫毛微顫,紅唇輕啟,被挑動著舌尖,她一開始還很含蓄,只是傻傻受著,但沒多久便學會踮起腳尖,環住季憂的脖頸開始輕輕迎合。
“才一年的時間怎麼會瘦了這麼多?”
“戰場上救治傷員,有些太累了,吃也不太能在合適的時辰,便瘦了一些。”
元采薇輕聲回答著。
她的消瘦是從季憂死去的那一刻開始的,但她不願意將此化作壓力冠在季憂的身上,只說是因為戰事的緣故。
此時的元采薇忽然注意到了四周:“他們人呢……”
“走了。”
上一篇:炼丹房打杂,从废丹合成开始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