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但他的解釋跟自己想的不同,不是覺得她是沒必要知道的旁人,而是怕自己再有意外會惹她傷心。
她知道他的死會讓自己傷心,他沒有避開自己喜歡他的事,沒有假裝不知。
封陽櫻唇微張,眼眸一陣閃爍,多次想抬頭看他的表情,但試探許久卻始終不敢與他對視。
年輕的妖族公主,前一刻把他當別人時還口口聲聲都是喜歡的時候,此刻撲進懷裡反而害羞了。
不過她不敢動,她的尾巴倒是撲簌簌地動得歡快,讓她整個人都僵在了一起,拼命控制卻也壓制不住。
季憂說完話之後見她沒有反應,也有些不知該繼續說些什麼,嗅著封陽那帶著體溫的雅香沉默不斷。
就在此時,他發現了那根晃來晃去的尾巴,以為她是在邀請,於是伸手將其握在了手掌中。
一瞬之間,他就感覺懷裡的妖精不但顫了一下還“嗚”了一聲,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指也忍不住更加用力了幾分,才明白是誤會了。
不錯,這樣的事物他也有一根的,有時候不但無法控制,甚至它還能倒反天罡地控制自己。
摟抱半晌,季憂逐漸感覺到懷裡的小妖精放鬆了下來,於是輕輕開口叫了一聲封陽。
封陽也知道沒辦法一直裝死,不然就要抱到天亮了,雖然她喜歡,但她皇兄必然不喜,於是鼓起勇氣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們明天一早大概就會離去,但我不會跟你們離開,原本是想過完今夜再告別的,但你現在就在這裡,我索性就說了。”
封陽終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為何不能一起離開?”
季憂看著她:“我只有留在最濃郁的夜色下才能儘快衝境,也只有神遊才能拿回自己的肉體。”
“那我留在這裡給公子護道。”
“不要,留在這裡太危險了,我就是擔心這個所以才誰都沒說,你若是聽話,明日便跟族人一起離去。”
封陽聽到“聽話”二字忽然就抿住了嘴,其實她到現在都是懵的,但卻從這兩個字裡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親近和支配感:“我……我為何要聽公子的話。”
季憂心說你都鑽到在我懷裡了還問為何:“你覺得自己為何要聽我的話?”
“封陽不知……”
“真的?”
封陽試探著點了點頭,下一瞬便見季憂忽然湊了過來,於是瞬間攥緊了手,緊張無比地閉上了漂亮的豎瞳。
不過讓她疑惑的是,想象之中的親暱並沒有到來,讓她不由得茫然了一下,剛要睜眼,卻發現耳邊已經響起了季憂的聲音。
“若沒有今晚的事,明日道別時我大概會試著開解你,說公主殿下不必為遺憾而傷心,那個死去的人若是沒死的話,聽到那些,也一定會喜歡你。”
封陽怔了一下,漸漸睜大了眼眸。
第四百二十二章 有黃毛?!
撲簌簌——
跳動的篝火旁,幹松的樹枝在燃燒之際時不時便傳出一陣啪啦的脆響。
夜寒正端坐於一尊青石前,手握毛筆給人族寫信,筆尖簌簌下落,告知行動成功的種種,並將其中細節稍作描述。
杖缒俏惶鞎含F任掌教所言,遺族復甦非僅人族之禍,而是全天下的大禍。
所以即便妖族有過一次徒作嫁衣的經歷,此刻也不得不考慮與人族同盟的可能性,畢竟即便是再赴雪域千年,也要比被遺族奴役後當做血食要好。
而人族現在還在南方幫他們拖著遺族主力,這封信是必然加急送去,既是交代,也是同盟前的找狻�
待到信箋寫完,他伸手輕揮,將身後一名妖將喚來。
“去,一路潛行,避開守地的遺族,將其送至靈州。”
“是,殿下。”
那名妖將把信接過,而後便轉身闖入了黑夜之中。
而就在這位妖將離去之際,峽谷之中有兩名護衛漫步而歸。
夜寒見狀微微一愣:“怎麼就你們兩個回來了,封陽呢?”
“回殿下的話,公主方才給人族做了一番灾危会峋秃鋈徽f要出去隨意走走,不讓我們跟著。”
“這四周圍都是霧氣,她要去哪兒?”
“屬下不知……”
夜寒將筆放下,心說妹妹本就是天妖境的大妖,人也冰雪聰明,總不會被人騙了,出去轉轉便轉轉。
不過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這個做哥哥的便開始隱約有些坐不住了。
而此時,休息地東面的野湖畔。
封陽仍在怔怔地看著眼前人,想著那段來自明日的告別,不斷地犯傻。
其實這位妖族公主對季憂從未有過什麼奢求,就像是她說過的那樣,自己的喜歡可以像喜歡星辰,喜歡日月,不被對方知曉。
若非他的死訊忽然傳來,這種默默的狀態或許會延續她的一生。
而正是因為知道他死了,這種淡淡的感情才忽然變得濃烈了起來。
於是她要追尋,想刨根問底,想證明他還活著。
但就算證明了他活著,封陽也沒有想過要嫁他,或是要黏在他的身邊,甚至仍舊覺得他朝若是的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就好。
但她沒想到自己會被他抱在懷裡,被輕撫著腰肢,聽對方說了喜歡。
一瞬之間,那緋色的豎瞳不斷震盪,纖細的睫毛顫抖不已。
季憂的神魂對外界是有觸感的,此時就感覺懷中小妖精的體溫在不斷升高,如幽蘭一般的吐氣也變得逐漸炙熱,整個人都變得傻傻的。
這丫頭平日端莊淑雅,落落大方,這種時候卻忽然就可愛了。
算了,泥身就泥身吧。
季憂在心中暗道一聲,而後俯身吻住了她那柔軟的唇瓣,頓時就感受到了獨屬於這位公主殿下的清甜。
封陽瞬間顫了一下,直到季憂將唇移開,仍舊保持著雙手緊攥的姿勢,出神地看著他。
她好像有相公了……
“封陽?!”
“封陽你去哪兒了?”
“公主殿下……”
“你們去西邊找,我們到南邊!”
不遠處的山林裡,一陣接著一陣叫喊聲忽然就攪碎了這沉寂的夜色。
彼時的封陽公主正傻傻地地縮在季憂的懷中,聽到遠處的聲音後不禁微怔,而後蹭著他的胸口,茫然地轉頭朝向了聲音響起的地方。
直到季憂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這位妖族公主才意識到是誰在呼喚自己,於是倏然睜大了眼睛。
“要不要我先離開?”季憂想起了自己那位妖皇子在盛京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輕語一聲。
封陽立刻如小雞啄米一樣呼呼點頭。
“那明日清晨我便不與你告別了,之後若是成功破境,就一定會回去見你們。”
“封陽知道了。”
季憂聽到她柔聲應答,於是輕輕鬆開了她的腰肢,轉身踏步,倏然一下就消失在了叢林之中,以弧線的方式繞行回了他們的休息地。
而就在他離去的幾息之後,隨著夜空中一陣急促的呼嘯聲傳來,夜寒及自己的護衛匆匆趕來了湖邊。
當看著妹妹孤身一人站在河邊傻傻地望著夜空時,夜寒的表情不禁流露出一絲疑惑。
“封陽?”
“皇兄……”封陽轉過頭,故作鎮定地看著他,“你們怎麼來了?”
“都這麼晚了,此地又常有遺族出沒,我自然是擔心你去了何處,話說回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封陽不動聲色地輕輕開口:“晚上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
夜寒聽到他的聲音微微一怔:“你染了風寒?”
“沒……沒有啊,皇兄為何如此發問?”
“你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夜寒說完之後仔細打量著妹妹,忽然就發現她的臉頰略帶粉色,耳尖也微微豎起著,眼眸裡像是有一汪清水盪漾。
這明顯是他們妖族女子動情的表現,使得這位妖皇子感到一陣疑惑。
因為自打那個人族黃毛死後,妹妹的心都如同死了一樣,連笑容都顯得蒼白不已,從未有過如今天這般精神奕奕。
夜寒下意識地向著四下環顧了一週,發現無一人後不禁看向妹妹:“你是一個人出來的?”
封陽聽後輕輕點頭:“就我一個。”
“怎麼連我給你的護衛都不帶?”
“就是想些自己的事,又想著不會走太遠,沒必要帶著護衛。”
夜寒也覺得自己想多了,這周遭方圓百里連個黃鼠狼都沒有,又哪有什麼黃毛的存在。
何況妹妹若真的那麼容易變心,知道那人族黃毛死後也不至於日漸消瘦,還刻了個亡夫牌位隨行帶著。
“你可還需要皇兄陪你繼續逛逛?”
“不用了,有些事大概也是想通了,回去休息便是。”
“這樣也好,畢竟明日還要護送族人去涼州。”
封陽乖巧點頭,而後跟著皇兄穿過了山林,重新回到了休息地。
此時的黃毛已經在古樹下坐著了,氣定神閒的,彷彿從沒有偷偷勾搭過人家妹妹一樣,正襟危坐。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嘴巴里還殘留著公主紅唇的清甜,手掌留存著其柳腰的溫熱。
三個了,來頭一個比一個厲害,還真的是家大業大啊……
當初匡战o他寫的那副對聯,還真是一語成讖了。
一念及此,他就忍不住看向遠處那被火光映亮的柔美身影,便見那剛歸來的小妖精也正遠遠看著自己。
正在此時,前往四面八方尋找公主的其他人也陸續歸來,見狀不由得飛身上前:“公主殿下去了何處?”
“她自己一個人到湖邊逛了逛。”夜寒替妹回答。
羽凌聞聲看向封陽:“殿下下次若還想出去逛,叫我一起便是,我還能充當個護衛。”
封陽正轉頭看著對面山坡上的那古樹下假寐的身影,漂亮的臉頰不禁微微鼓起,並未聽到這句示好。
大概是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從知道他沒死到聽他說喜歡,快的讓她有些恍惚,覺得一切好像是幻象,讓她總是下意識地想得到確認,才一直想要看他。
“封陽?”夜寒很敏銳地就發現了妹妹的走神,不禁輕喚一聲。
“嗯?”封陽迅速回神,“皇兄剛才說什麼?”
“羽凌說了,你下次若是再出去,可以叫他陪同。”
封陽聞聲回眸,而後看向身邊的諸人:“我知道今日是我不分場合自作主張行事,害各位擔心了,下次定然不會再有。”
羽凌並未因為這句委婉拒絕而失落,反而看著封陽一陣失神。
不知為何,他感覺今夜封陽殿下當真無比美麗,彷彿被沐了春風一般。
“好了諸位,早些休息吧。”夜寒此時輕聲開口。
“是,殿下。”
“皇兄,我也去休息了。”
夜寒聽到妹妹的聲音輕輕點頭,目送她去到背風的山坡,而後看向四周。
不知為何,他還是感覺附近有黃毛,但是沒有證據。
夜晚冰涼如水,周圍多有疲累到極致的鼾聲此起彼伏。
背風坡的一座山岩後側,封陽正地坐在篝火旁,將手中的木牌扔進火堆,而後睜著漂亮的眼眸,出神地看著眼前的火光。
剛才被摟在季憂懷裡的時候,她連自己是誰都要忘了,等到思緒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有很多想和他說的。
比如他要如何拿回肉身,他發的重願是什麼,再比如她曾見到過顏書亦,還曾與她同行,想問問季憂,他們母女是否平安。
人妖兩族徹底對立之後,兩族的訊息便不再流通。
封陽不知道季憂是何時復甦的,不知道他真的一次都沒偷偷回去過,甚至不知道他都沒來得及知道自己該知道的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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