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夜寒將茶杯放下,揮袖間從觀星樓離去。
“公主。”
“嗯?”
“既然已經見到了那位季公子,公主為何又不與她多聊兩句呢,明明天色還早呢,卻這麼著急就要回來。”
“能說話便比不說話要好,可不能再多了,兄長暗示我去見他是為了讓我少些遺憾,但待得越久遺憾便也越多了。”
“小柔不明白……”
年幼的婢女守在浴室的門外,一邊聽著房間中嘩啦啦的水聲,一邊茫然地看著夜色下的月輪。
此時的封陽正泡在浴池之中,看著從臀兒後伸出的雪白尾巴,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瞬間便想起了方才不自禁搖尾巴的畫面,臉頰瞬間紅透。
已經第二次了,這尾巴明明自己的,卻像是不受控制一樣。
不過搖了也就搖了吧,這大概就是人可欺而心不可欺。
他們妖族女子最為重情,認定了便很難變心,她這尾巴估計也是最後一次為人搖晃了,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
封陽鞠起一捧靜水,任由其流淌過自己曲線玲瓏的身體,腦中不斷出現著在小巷閒聊的畫面。
身體更加強壯了,卻也黑了些。
比雪域初見時多了幾分內斂與沉穩,但眉宇間的傲氣卻未見減少。
她本以為自己的喜歡更多的是話本中對他那刻意的渲染與描述,但今日再見卻發現他一點也不遜色於故事之中。
嘩啦嘩啦——
封陽正想著,忽然被耳邊的水聲喚回了心神。
她潑水濯洗嬌軀的動作剛才已經停下,有些疑惑這連續不斷地水聲又是從何而來的。
於是她循著聲音看去,隨後倏然伸手抓住了自己雪白的尾巴。
翌日清晨,朝霞漫天。
妖族使團正在陸續收拾行囊,裝備馬車。
封陽也換好了衣裙,邁步來到了仙園的門外。
此時車隊已經蓄勢待發,威武的妖獸也在蠢蠢欲動地不斷搖首頓蹄。
有護衛見他出來,立刻上前為其掀起車簾,待到她進入車廂後又將車簾緩緩放下,接著銅鈴輕響,馬車開動。
他們來盛京就是為了知道先賢聖地的情況,如今目的達到,自然是想要快些回去,將所知呈報妖帝。
軲轆軲轆——
車輪滾滾而動之際,長盛大街的兩側皆是人族在俯瞰。
早先就上車備茶的小柔沿著車窗向外而望,忽然在人群中捕捉到一個身影,與他對視之間輕輕擺手。
“公主。”
“嗯?”
小柔捏著窗簾回頭:“那個季公子和他的友人前來相送了。”
封陽聽後輕輕點頭,但卻並未轉頭,也未側目。
她無悲無喜地靜坐著,高貴典雅,孤傲冷秀,彷彿窗外的一切都與她沒有半分關聯。
見到這一幕,小柔不禁將掀起一角的車簾放下,輕輕縮在了車廂之中。
不過封陽未曾看向那兩道身影,跨乘妖獸的夜寒卻以殺意洶湧的眸子看了過去。
那攝人心魄的豎瞳,簡直要將兇惡的情緒凝實一樣。
很快,隨著妖族使團從長街駛過,並沿北門出城,盛京酒樓中所聚集的身影開始陸續散去。
匡崭緫n來到街上,走到半路忍不住開口:“那位妖皇子方才像是要將季兄活剝了一樣。”
“有麼?”
“千真萬確。”
“那他修養還算不錯,我若有妹妹的話早就已經出劍了,該死的俊美黃毛。”
季憂是真沒想到公輸仇是紀實文學派作家,在窺見封陽心意後的如今仍舊恍惚。
獸耳和尾巴……其實他還挺喜歡的。
只是人族與妖族的矛盾很難調和,未來甚至可能會刀劍相向,所以欣賞也好,喜歡也罷,都很難會有結果。
季憂邁步來到無慮商號的沿街門頭:“靈州的書信可送到了?”
“回東家,已經送到了。”
“嗯,繼續忙吧。”
匡沾藭r看向了季憂:“季兄給顏仙子寄了書信?”
季憂點了點頭:“她回靈劍山的時間不短了,一個人在山上大概無聊得很,我閉關那麼久沒給她寫信,再不寫信她就顛了。”
匡拯c了點頭:“那季兄對修行的疑問可曾找到了解答?”
“該問的都問了,也差不多了。”
“那你和元小弟要一起回先賢聖地?”
“若不是封陽的忽然來訪,我今日清晨便已經離開了,現在耽誤了一日,明日清晨啟程吧。”
與此同時,靈劍山玄劍峰上。
丁瑤正踏山而上,剛走到半道就聽到一陣呼喊,轉頭看是卓婉秋從後追了上來。
“姑爺來信了?”卓婉秋看了一眼丁瑤手中的信箋。
丁瑤點了點頭:“剛剛送到南華城的。”
“看來姑爺在先賢聖地的衝關暫停了,那鑑主今日也能稍稍歇了口氣。”
“這有什麼關聯麼?”
卓婉秋壓低了聲音:“被派去先賢聖地的弟子常傳回訊息,說姑爺衝境衝的很兇,自那開始鑑主便也閉關了,大概是怕下次見面打不過他。”
丁瑤聽後明瞭,隨後又看向她手中一隻油封的小罐:“這是什麼?”
“南磨房的油辣子,”卓婉秋將手中的瓶子稍稍舉起,“鑑主這幾日胃口不好,只能配些辣的才能下飯。”
“三天前不是買過一次?”
“三天前的那個吃光了。”
兩人邊說邊往山上走去,不多時便進入到了雲頂宮闕。
此時顏書亦正赤著一雙雪白的玉足端坐於毛髮纖長的地毯上,看著面前案牘之上擺著的幾碟菜餚微微皺眉,表情之中略帶抗拒。
正在此時,丁瑤與卓婉秋邁步走入了殿中。
前者將信箋放在了桌上,後者則將那瓶油辣子解開了油封擺到了那幾碟菜餚之間。
“信?”
“從盛京傳來的,姑爺好像暫時出關了。”
顏書亦伸手將那封信拆開,視線開始在字裡行間不斷遊移。
信中的小小天書院弟子說自己已經衝過了肉身無疆的第八關,正在思考下一關的事情,所以去盛京找些資料看看。
顏書亦自打回山之後也在衝擊下一個境界,但目前還差一些,而狗倜黠@比她快多了。
若真的被被他反超,那下次見面豈不是他想用什麼姿勢就用什麼姿勢。
小鑑主感受著從字裡行間所透露出的威脅,不禁輕輕眯起眼眸。
卓婉秋見此一幕不禁好奇:“姑爺信裡寫了什麼?”
“他去盛京了,再為接下來的衝關做準備。”
“盛京?聽說妖族使團也去了,不知姑爺看到了沒有,我還未見過妖族的真實樣貌呢。”
顏書亦聽後輕輕側目,心說模樣?呵,他可是連人家尾巴都見過。
聞到油辣子的香氣,小鑑主已經稍稍有了些胃口,於是將信箋放下後拿起了筷子,打算先吃飯再回信,而後繼續閉關,不能他想怎麼玩就被他怎麼玩。
不過就在她將一顆小小的沾了紅油的山菌遞進口中的時候,她忽然感受到一陣噁心,倏然間起身飛出了大殿。
一陣乾嘔之後,顏書亦揚起了那漂亮的鳳眼,傻了一會兒後不禁漸漸唬住了小臉。
“……”
“姑娘要墮胎?”
“是,還請陳娘子幫我一次,事成之後,小女子必有重謝。”
“還重謝,你可知這是作孽的事情?”
“可我也沒辦法了,我爹孃不讓我跟他,將我明媒許給了周家公子,還有一月就要拜堂了,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
南華城保濟堂,一陣哭訴夾雜著嘆息聲不斷地從其中傳出,惹得迎來過往的人總忍不住會稍稍撇上幾眼。
剛以無疆之術來到城中的顏書亦也在門前,聽著裡面的動靜後若無其事走到附近的攤位前,假裝挑選。
很快,一位哭紅了眼的姑娘就在婢女的攙扶之下,提著一包藥匆匆掩面而去。
見此一幕,顏書亦放下手中的小擺件,悄然邁步走入了堂中。
剛剛開了一副墮胎方的陳娘子正在惋惜,見到又有人來後立刻擺正了姿態。
行醫者講究望聞問切,識人的功夫也不錯,在她看來這位小姐的一定是金枝玉葉,高貴無比。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方才那位小娘子,心情稍稍警惕了一些。
“這位小姐,請問來此為何?”
“近日以來常常食慾不振,聞不得油腥,還十分易困,前來問砸幌隆!�
“原來如此,那還請小姐把手腕給我。”
顏書亦坐到椅子上,輕輕捲起袖子,露出一截蔥白的玉臂,搭在了腕枕上。
陳娘子見狀伸出兩指搭在她的脈搏上,仔細分辨了片刻後揚起眼眸:“小姐可有夫婿?”
夫婿……顏書亦腦海中浮現出季憂的面容,於是輕輕點頭。
“真有假有?”
“有,就是有點不熟罷了。”
陳娘子沒聽到後半句,得知她是真有後鬆了口氣:“那就要恭喜您了,是喜脈啊夫人。”
喜脈,這是脈象的一種,特徵是流利圓滑、脈位湵怼⑼鴦涌欤澴鄤颍淼膭t是女子有了身孕。
聽到這句話,顏書亦瞬間眯起了眼睛。
果然,她這幾日的食慾不振也好,嗜睡也好,都是因為有了身孕了。
此刻的她忽然想起了論道會期間,狗倜看蔚阶钺岫加种赜稚畹膭幼鳎偙且魂囄櫋�
而後她輕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莫名跳躍……
“鑑主怎麼忽然就不見了?”
“不知道啊……”
玄劍峰的雲頂宮闕之中,丁瑤和卓婉秋正坐在殿門前迷茫對視。
顏書亦身為無疆強者,可身隨念動,轉瞬千里,所以即便她們立刻跟出了大殿也未能尋到鑑主身影,於是只能在殿門前等著。
半個時辰之後,空氣中掀起一陣的靈光隱隱的波紋,小鑑主重新出現在了寢宮之中。
丁瑤和卓婉秋見狀立刻追了進去,還未開口就見鑒主伸手將一包藥材放到了桌上,眼神中有種故作鎮定的一本正經。
而當兩人看清袋子上貼著“益母安胎方”五個大字,瞬間就屏住了呼吸,腦海裡不斷翻騰起鑑主這幾日乾嘔,聞不得腥味的畫面。
顏書亦眼神輕瞥別處:“大夫說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需每七日服用一次……”
“真的有了?這件事要儘快通知姑爺吧!”
“小小面首,只是努力幫本鑑主有了子嗣,何需刻意讓他知曉。”
顏書亦嘴硬發言,隨後又摸著小腹輕聲開口:“我前幾月不能受風寒,你們快去把冬日用的棉布簾給我換上……”
傲嬌鬼仍舊挺身玉立,氣勢十足,但眼神裡明顯帶著初有身孕的慌亂感,說話的聲音顫顫抖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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