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何燁聽後思索許久,而後搖頭。
新元前夕到現在不過數月光陰,就算再快的修行速度,也不足以完全掌握一份指法秘術的。
不過,搖頭之後他又凝住了眼眸,心說季憂天賦向來古怪,又不可以常理斷之,若說全無可能恐怕又太過絕對。
不過隨著霍苦又施出三道指印轟殺而下,眾人發現季憂仍舊在竭力躲避,而那右手壓根就不曾動過,甚至還因此直接被指光殺中了後背。
見此一幕,觀戰臺上的眾人不禁嘴角一陣抽搐。
竟只是唬人的招式,給對手造成壓力麼。
霍苦其實也注意到了季憂右手併攏的二指,起先還有些警惕,但轉瞬也明白他不過虛張聲勢。
因為論道是有時間限制的,為的就是避免相互爭鬥而引發火氣,從而失去了論道本身的意義,所以他覺得季憂是在以拙劣手段拖延時間。
於是在剎那之間,一束指光直接殺向季憂的天靈。
“殿主,他們純粹是在欺辱季憂。”
西側觀戰樓,秦榮不禁低聲開口,拳頭不禁隨之握緊。
左丘陽聞聲放下茶杯:“他沒那麼容易被欺辱的。”
轟一聲炸響之間的,季憂猛然躍起,以肩膀硬扛一指之後,再次猛踏重步呼嘯壓去。
電光石火之間,其渾厚而炙熱的氣息漫天狂放,如同兇獸臨場。
此刻他迎著下一道指光殺來,已全然沒了躲避的姿態,全身肌肉緊繃著,直接轟一聲撞碎了那飛撲而來的殺機。
見此一幕,坐於方宄膛c趙雲悅前側的,與餘詩柳、何靈秀及石君昊、柴澤並排的谷澤濤與王高岑不由得站了起來。
“他要做什麼?”
“他根本不會指法,在規則之下無法施展攻殺之術,將身位拉的如此之近究竟為何?”
霍苦見其貼面而來也是道心狂顫,立刻厲喝一聲:“季憂,你可記得規矩,這是指法論道!”
儘管今日這場論道一直都是他在耀武揚威,可他仍舊清楚若真放開手腳,三個他都未必打得過季憂。
尤其當他攜渾厚氣息迎面而來,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
所以他要提醒他,提醒他記得規則,提醒他記得匡者在他們手中。
他斷定這一聲暴喝會讓季憂清醒,讓季憂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斷定他不敢違反規則。
但出於對殺機的恐懼,還是有數道法則從其身後猛然竄出,環繞己身,形成如楚家那渾天術法一樣的防禦之術。
其實他這樣做已經違反了規則,但仙宗卻並未出面叫停。
因為根據補充條例來說,若有人不守規矩,參賽者是可以自行選擇防禦手段的。
就在此時,季憂終於舉起了他從開賽起就併攏的二指。
那就是乾乾淨淨的兩根手指,沒有什麼靈氣,也沒有什麼術法環繞,就是兩根指頭。
這兩根指頭就像是東西兩市做買賣時遞出銀票的姿勢,只是簡單地併攏在一起。
隨後,季憂的雙臂猛然鼓脹,環臂之處透出一陣狂烈的炙熱之氣,如同被拉滿了玄鐵重弓一般狠狠落下。
噗嗤一聲!
那環繞在霍苦周身的伴身術法直接被插穿出一個大洞,純粹的力量將那些法則擠壓的暴亂奔流。
霍苦一陣愕然,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那兩根手指再次劈風而下,一瞬之間,他感覺自己的心口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劇痛。
彭!!!
季憂並指穿透了他的前胸,渾身氣勁爆發之間直接從其前胸頂端到了後背,嘩啦的血水一瞬間傾注到了到場之上。
霍苦在一陣悶響之中沉沉落地,眼眸黯淡之際,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恐。
此刻,論道會的規則在他腦海之中匆匆閃過。
指法,是以指殺人的。
模糊的視線之中,他看到季憂仍舊並著那兩根手指。
沒有術法,沒有靈氣,什麼都沒有,只是對比先前,那兩指帶著整個手腕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滔天的炙熱氣浪徐徐下落,季憂轉頭看向那雙目逐漸渾濁的霍苦。
“你要的,指法。”
第三百七十三章 靈劍山小鑑主和季憂?
讓一個從來只煉體而不修道法的人與一位仙宗長老以指法對弈,這本就是一場不公正的論道。
這是仙宗的威逼,是對冒犯者的鎮壓。
但季憂有不能不答應的理由,便只能主動跳入其中。
現場的眾人猜測過季憂也許暗中習得了指法,或有一線生機,也猜測過季憂或許會不守規矩,因衝動而出劍殺人。
可從始至終,他們都沒猜到過眼前這一幕。
沒有術法,沒有靈氣。
他只是一味地近身,直到貼近到霍苦的眼前。
而後,硬生生靠著肉身的強悍與力量,並二指殺人!
這便是他的指法,狂妄而暴戾,與眾所周知的不同,卻讓人難以說其違規。
因為若是凝聚指芒可以算做指法論道,單純的雙指攻殺又如何不能算是。
“你要的,指法。”
“……”
論道場中,季憂四十五度斜站,眼神帶著蔑視地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霍苦,併攏的雙指不斷地向下滴淌著血珠。
原本熱鬧非凡的悟道場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聲音,只剩下滿場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那呼吸聲的沉重,就彷彿經歷了一場武鬥的是他們。
但這場無聲的靜謐只持續了一瞬,隨後便是無數人從座上起身,驚愕的表情瞬間從臉上綻開。
無數目光凝視著季憂,凝視著他那不斷滴血的二指,驚呼聲如同山呼海嘯般襲來。
他根本不在乎!
從這場論道開始到現在,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不會指法該如何迎戰!
他只是帶著強大的自信,不斷近身,而後用兩根手指殺掉了一位無疆初境大修士。
仙宗的懲戒與打壓沒能成功,換來的卻是季憂最為強大而純粹的反抗。
是他對好友被抓的報復,是他第一次對外展現怒火。
而光是那股“隨你手段盡出,我自迎頭殺去”的傲氣,就足夠讓滿場的修仙者一片恍惚。
觀道臺上,方宄炭粗荒槡⒁獾募緫n,面色驚恐不已。
而其他世家門人,則是紛紛陷入到了難言的震驚之中。
季憂的劍道之強在一定程度上是會掩蓋其肉身之強的,畢竟從始至終,帶給他無盡聲望的都是劍道。
可直到如今,看其雙指擊碎霍苦的伴身術法,並直接取了對方性命,他們才對其肉身的強悍有了第一次清晰的認知。
北側觀戰臺,何靈秀,餘詩柳、趙雲悅以及其他女修,全都心境恍惚。
“這……”
“天下術法,唯力不破。”
北側觀道樓的廳堂之中,秦榮的腦海之中不斷浮現出季憂雙指殺人的一幕,還未想出評價的話語,便聽到有聲音響起。
轉身而去,就見長生殿主柴胡也在向外凝視,周身氣息不受控制地開始沸騰。
他修的是力法之道,一直主張的就是天下術法,唯力不破。
但修行一直都是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的,很難有某個人的道能成為天下人的共識。
而今日這場季憂的論道,無疑是證下了他的道,令其不受控制開始與之共鳴,也讓柴胡的眼神複雜不已。
不過這場喧譁與震驚很快就被一陣開門聲打斷,引得無數人遙望南側的觀道樓。
彼時,問道宗門人從廳堂之中走出,皆是一臉凝重地看著霍苦的屍體。
尤其是親傳聖子商希堯,眯緊的眼眸中灌滿了無盡的戾氣。
問道宗,動怒了。
這場論道本就是為了打壓季憂才有的,目的是讓他敬畏仙威,明白臣服。
可最後他們的人死了,打壓被換了回來,作為掌控一方天下的問道仙宗,他們如何不怒。
場間的議論瞬間平息,所有人都看向了問道宗的眾人。
“季憂,你好大膽子!”
“我可曾違背了規則?”季憂聽後舉目望去。
副掌教商行空面色一凜:“論道本該是點到為止,你為何殺人?”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處於季憂身後的北側觀道樓忽然廳堂大開。
左丘陽與柴胡邁步走出,其身後跟著數位長老閣長老,與問道宗對望,周身氣息已不再壓制。
這是一種態度的傳遞。
他們站在了季憂的身後,也代表了不會坐視不管。
只是天書院眾人的現身卻並未壓平問道宗的怒火,反而是引來了另外兩處的廳堂大開。
陳氏仙族的副族長帶著宗內神威大能現身,山海閣副掌教與門下之人也出現在了另外一側。
渾厚的氣息就像是決堤的洪流,雖不曾有人出手,但還是一瞬間就在悟道場中心撞出了一陣氣爆聲。
三宗聯手,對壘天書院的局面讓處於仙園中的所有修士全都變了臉色。
“該死!”
“這季憂,真是該死!”
方家家主方驤瞬間露出了一副夾雜了憤怒的猙獰表情:“他以為他贏了?他以為他意氣風發,舉世無敵?不,他只不是挑起了仙宗心頭更大的怒火!”
聽到方驤的話,四周位的何家、左丘家、邱家等一眾世家也全都皺緊了眉頭。
不錯,季憂以二指殺掉霍苦,看是長出一口惡氣,意氣風發。
但實際上,他還不如輸了。
因為他如果輸了的話,最起碼可以平息到仙宗因被冒犯而掀起的怒火。
隨後他拖著被霍苦打傷了的軀體,依次前往問道宗、山海閣和陳氏仙族請罪,再將仙靈雙手奉上,此事也就算是了結了。
可他偏偏贏了,贏得如此合規,還如此讓問道宗難堪。
這個樣的贏是沒意義的,只會讓仙宗再也剋制不住怒火。
果不其然,來自仙宗的殺機已至。
而且,還是三家。
這裡是盛京,是天書院尼山道場之前。
在他們看來,天書院一向看重宗威,季憂就是覺得天書院不可能當縮頭烏龜,才利用這點將天書院一併拖下了水。
而他們都是依附於天書院的家族,也是因天書院而興旺,站位自然要與天書院保持一致。
換句話說,他們此時要共同面對三家仙宗的殺機。
可是怎麼贏?
如何贏?!
一加一本就大歸於一,更何況如今是一加二!
稍有不慎,他們就會因為一個一向看不慣的鄉野私修,遭遇殺身之禍!
他自己死也就算了,怎麼可以連累這麼多的人。
“季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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