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班陽舒剛才獨自壓陣後方,險些被那鋒利的爪子爪到,此刻終於得到喘息之機,不禁心有餘悸地問了一句。
“我見如龍衝的太快,怕他出事,去助了一劍才回來的。”
溫正心回答著班陽舒的問題,手掌忍不住輕揉臀尖,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
打屁股竟然也能蹭……
擔心如龍出事只不過是正心師姐的謊言。
季憂嘖了一聲,隨後呼啦一下鬆開了懷中的陸清秋,猛然探手,拽住了真要遇險的白如龍,奮力向後一甩。
這個不能亂抱,畢竟男女有別。
而在這後甩的一瞬間,他憤然出劍,升騰的劍氣瞬間帶著沉重的氣勁壓下,瞬間震碎了前排的邪種,同時鋒利的劍氣直接從屍潮間切開一道狹口。
眾人呼嘯穿過,在隨著大部隊經過一處必經的峽谷之時,季憂的眉心忍不住稍稍皺了起來。
“不要冒進,先停一下,尋時機以靈石補充。”
“怎麼了?”
“只是忽然感覺邪屍的動向好像變了。”
“動向?”
季憂向著四周圍看去,眼眸之中一陣金光湧動。
申時已過,四周圍的天光已經不剩多少,再加上密密麻麻的屍潮洶湧和不斷迎天倒卷的塵浪遮蔽,周圍模糊不清。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看清的,那就是邪屍奔湧的方向。
他是從青州橫跨兩州回到天書院的,期間還去了杜家與白家一趟,面臨過無數的屍潮洶湧。
就如他和如龍仙帝說的那般,操控這些邪種的方式其實很簡單,基本就是正東正西,正南正北地,讓他們不斷來回撲殺。
但就在方才,他感覺這些邪種的行進方向變了,彷彿正在以圓形不斷縮緊。
不是那種操控方式了,好像有人在靈活地操縱他們。
腦子嗡一下,季憂立刻打算叫停四周圍的其他隊伍,卻發現的那些人已經在峽谷之中呼嘯而去。
不過沒多久的工夫,他們也忽然放緩了速度,似乎察覺到邪種動向的古怪。
何靈秀、石君昊與柴澤相互對視,暗中碾碎了靈石不斷地汲取著其中的精粹靈氣,目光稍稍謹慎了一些。
先前的猜測不錯,接近遺蹟的時候果然會遭到反抗。
而下一瞬,他們發現面前的屍潮已經在峽谷的四面八方疊起了數十丈的高牆。
如同黑線的洶湧屍潮前,數十道氣勢磅礴的身影呼嘯而來,渾厚的氣息壓得峽谷四周的崖壁咯吱作響。
他們眼眸猩紅,但並非邪種,而是人,正引潮而來,似要將眾人埋葬於此。
感受到著那迎頭在前的氣息,眾人忽然臉色一變,忽然感覺這好像不是抵抗,更像是圍剿。
“快些,再快些。”
“已經是極速了……”
此時,涼州邊境之上,三位掌事正乘一柄巨大的飛劍狂奔而來,期間不斷出手著那些越空而起的邪種,眼眸中藏著壓制不住的震驚。
餘長老的隊伍遲遲未歸,他們放心不下,但怕這訊息讓眾人之間相互猜忌,於是便悄然回去尋找。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一堆落成了屍體的小山,染了血的天書院仙袍疊在一起,在黑色的屍潮之中顯得格外顯眼。
小隊中的弟子全都死了,壓陣的六位長老也無一倖免,胸口被穿了無數大洞。
尤其餘長老,連半邊身子都被打成了肉泥。
然後他們才知道,這支隊伍在分散之後壓根沒有走出多久。
屍潮中不只有邪種,他們從離京的那一刻就被跟了……
最關鍵的是,能連殺六位長老,藏在暗處的敵人越超了他們當初的預料。
三位掌事鉚足全力,駕馭飛劍掠過了涼州邊境,唯恐他們輕敵而錯判了對方的實力。
可接下來,他們就看到不遠處有一股從未見過的大規模屍潮兇狠壓下,臉色瞬間鉅變。
那處峽谷之後,是他們原定的下一個暫歇點,用以恢復靈氣。
也就是說,此時被屍潮包圍的那些的人,全都在此行的衝殺之中耗空了靈氣,此時已經到了較為虛弱的狀態。
噗——
瘋狂廝殺之間,隨天書院而來中州劉家一瞬間團滅,爆裂的血霧直接讓屍潮前方的一排邪種染成了猩紅的顏色。
幾乎在同一時刻,雲州吳家也被撕裂成了一片碎屍。
何家在幾位無疆境老祖的庇護下迅速後撤,但還是損失慘重。
所有人的頭皮瞬間發麻,發現撲殺而來的邪種已經不是普通邪種,那身上的壓迫力簡直令人難以喘息。
黏稠的血液匯聚如河,沿著山壁不斷地滴淌,腥風血雨在此刻已不單單只是形容,而成為眾人親眼所見。
負責壓陣天書院長老反應十分迅速,直接以大法力鎮壓而來,轟鳴的術法直接攔住了屍潮。
神遊境氣息席捲當場,仙宗及世家子弟瞬間感覺到一陣心安。
可就在他們打算奮起殺穿屍潮的時候,先前引動屍潮而來的那數十人忽然爆起,氣息直衝霄漢,竟壓得那些神遊境長老也是面露駭然。
轟!
一雙大掌攜無窮仙光震落,峽谷右側直接碎屍一片。
其實他們之前確實預料過會有埋伏出現,所以身上備的靈石一直都未敢輕易動用,卻不承想這埋伏來的如此精準,而且如此強大,打亂了所有的後續。
說到底,高高在上了多年的仙宗門人都太自視過高了,覺得自己威臨天下,一切都是螻蟻。
所以即便他們意識到那些幕後黑手不會坐以待斃,卻也沒有足夠重視。
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對面的實力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然後才意識到,這不是以尋常認知可以猜測的敵人,這是一群暗中奪舍仙緣多年的對手。
“柳天河……”
“葛教習,別來無恙。”
葛長老此時浮於虛空之上,看著那翻掌震碎了無數弟子的男子,眼眸震顫不已。
三十多年前,他曾於內院任教,也算是桃李滿天下過。
外院的丁教習就曾是他的學子之一,還是其中修行天賦較為不錯的一個。
不過有天賦好的,自然就有天賦差的,柳天河就是那個代表人物。
下三境是體內境,上五境則是天道境,相互之間區別甚大,這柳天河在天道感悟上笨拙不已,通玄之後在院中苦熬了五年,最終還是黯然離去。
葛長老之所以認得他,是因為他是自己所教的最後一批學子,自那次之後他就入了長老閣,再未任教。
而如今再見,自己這位愚笨的學子已經氣息滔天。
“你這僮樱 �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看看我如今的修為,我可還是那個任你奚落的蠢貨?我給你當牛做馬多年,受盡屈辱,如今要你拿命來還!”
一聲暴喝之間,柳天河轟然起身,面目猙獰地飛掌劈來。
而在這馳行之中,他的身影忽然煞氣湧動,渾身的骨骼在一陣噼裡啪啦的爆響之中倏然伸長,一雙利爪鋥一聲伸出。
葛長老駭然大驚,立刻手握法訣狠狠迎上。
沉重的氣勁在對撞之間直接炸成了一團,葛長老目眥盡裂,只覺得直接像是被一座山崖壓肩,術法被拆碎之間整個人也被狠狠砸飛。
同一時間,因屍潮而來的其他數十位也在剎那之間異化為了邪種,與天書院長老拼殺在了一起。
混亂天光炸,整個天際一瞬間被攪亂的猩紅一片。
境界高深的長老不斷抵擋著那些邪化的妖物,其餘長老則在後側絞殺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強大邪種。
至於天書院弟子與那些年輕子弟,則在屍潮之中不斷尋找契機。
何靈秀、石君昊與柴澤等天驕還算是能夠扛事的,在屍潮之間不斷廝殺,但緊接著就被五道面帶著猙獰的身影狠狠拍飛了出去。
而那五人,則在身體騰躍之際呼嘯化為邪種,帶來的威壓堪比應天。
見此一幕,三人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那五道身影中有兩個,他們曾在某次酒宴之上見過,覺得他們好像也是曾入過仙宗,但連名字都未被他們記清就離院的人。
而此時他們壓來的氣勁,直接讓三人心中震顫不已。
季憂此刻也在正帶著曹勁松等人不斷斬殺著邪屍,周身的氣息越來越炙熱,昂揚的劍氣也越來越強悍。
但先前能斬殺一片的道劍,此刻卻僅僅是斬碎了幾隻。
“怎麼忽然多出了有如此強悍的邪種?”
“這些也是人變的,生前大概是有修為在身的。”
“?”
季憂追殺邪種找條線多次,知道人化邪種的品類並不一致。
就像東平山脈所遇到的卜家,那些核心人物可以在邪屍與人之間隨意轉化,但卜啟榮身邊卻還有幾個死侍,則一直保持著邪種的姿態,和邪種一樣沒有思維,但卻強大很多。
如他所料不錯,這被操控而來的屍潮最前沿,便是此類邪種。
至於變異的過程,應該就如同白如龍說過的,他的叔叔伯伯的遭遇。
但這些東西並不是最可怕的,季憂此時抬起頭,看向了那與天書院長老轟殺在一起的身影,眼神不禁變得凝重了起來。
楚先事發之後,仙宗及世家便居高臨下而來,用的詞彙也是捕殺,鎮壓。
就連自以為足夠重視的季憂,此刻也忽然發現自己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他們想的是鎮壓禍亂,對方想的則是圍剿天下。
連續的幾聲劍道轟鳴之間,季憂帶著曹勁松一行人殺穿了屍潮,與那些躲在後方的弟子匯合到了一起。
這種情況之下,單獨行動並沒有意義,還是和眾人一起更加安全一些。
喘息瞬間,季憂捏碎了靈石補充,隨後手提長劍呼嘯間踏地而起,環身的劍氣直衝霄漢,轟然間凝聚成了巨大的劍光……
天書院弟子最前方,何靈秀的周身玄光浮動,正以道劍驅御仙光悍然殺下,與石君昊左右配合,不斷地抵抗面前三道身影搏殺。
只是他們的狀況並不算好,不但氣息迅速跌落,連衣襟之上也滿是血花。
至於單獨應對兩人的柴澤,則更加艱難。
他們能在如此強悍的震殺之下堅持如此久,完全依賴於所習術法眾多,此時以諸法伴身短暫時間不會受到重傷。
可隨著面前邪化之人不斷以利爪匯聚厚煞氣攻殺而來,他們的諸法伴身也隱有潰散之勢。
石君昊此刻猛然攥拳,諸法伴身之中有一束雷光飛射而去,強烈的電光如利劍轟然斬下,阻止了襲身的毒爪。
但還等他喘息片刻,他就被另外一隻狠狠劈了出去,渾身的術法瞬間潰散,口鼻之中也噴出了鮮血。
其實他這般做法,周圍人是明白的。
若是再這樣耗下去,最後的結果必定是他們一敗塗地,還不如直接不顧安危強殺一隻。
可待到石君昊血濺當空,那雷術強殺之下的邪種卻並未受到絲毫重傷,僅僅是胸口處被灼燒出了一片黑灰,隨後狠狠撲殺向了何靈秀。
見此一幕,何靈秀臉色瞬間大變。
在其周圍不斷斬殺邪屍的王高岑,餘詩柳等人也是眼眸震顫。
儘管青雲天下爆發了多次的屍潮,但他們這些身份尊貴的世家子弟還是第一次與那些邪種交手。
此時才清楚,都說邪種肉身強悍的強悍二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不過就在那毒爪灌頂抓落的時候,何靈秀忽然肩膀一痛,感覺被一隻大手鉗住,隨後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回落的瞬間,她看到一束劍光與自己擦身而過,於眼前斬出一片刺眼的明亮。
強烈的劍氣沉如山嶽,落下之際在空中壓出一陣氣爆,轟一聲直接將那三人一併斬飛了出去。
季憂隨劍而到,腳下轟然一聲蹬碎了地面,手中長劍不斷爭鳴。
那三道壓得天書院弟子連喘息都難的邪種爆退三步,直接撞塌了一座山壁,但僅是幾個呼吸的瞬間,他們便又飛撲而來,直接撲殺到了季憂面前。
咣噹一聲!
未來得及出劍的季憂被其中一人以毒爪鎖住了劍身,另外兩隻則從左右轟殺而來,直襲其前胸與後腰。
其實自出盛京後分散開來之後,眾人就很少見到季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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