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隨後楚先直起腰身,重新看向賽場,眼眸之中無悲無喜。
此時,鳴鑼聲響起,鍾會獲勝下臺。
季憂被這銅鑼聲喚回了神,將目光緩緩收回。
而隨後的幾日的對決之間,如同這樣的事情仍舊發生個不停。
原本被視為奪冠種子的世家子弟依次戰敗,而許多年輕的仙宗弟子則不斷地冒出,迅速進入到了下一輪,以至於驚呼不斷。
尤其融道境的對決,許多天道會的老面孔被趕落下臺,換上是極為陌生,看上去又極為年輕的身影。
“你們家的子弟也全都輸了?”
“輸了……最後一個人今日落敗。”
“喬默怎麼會在第二輪就止步了?”
“仙宗今年所派出的子弟,修為和年齡當真是出乎了意料,這結果是我來時從未想到過的……”
聚整合群的世家門人議論紛紛,眼中的震撼始終未消。
青雲天下所講的天賦二字,指的並非境界,而是速度,而講起速度便要提起時間,也就是年齡。
十七八歲的通玄上境,所代表的,將是未來能夠叱吒風雲,掌管一方風雨的無疆,甚至神遊。
這種人物若是如這般尋常可見,青雲天下怕是早就已神遊遍地了。
天道會第九日第三場,班陽舒對戰靈劍山天劍峰弟子顏意。
兩人之間相差了七歲,但卻同屬一個境界,甚至,那顏意已稍稍摸到了應天境門檻。
結果毫無意外,班陽舒被擊落出場,所幸沒有受傷。
隨後曹勁松等人帶著班陽舒從臺下離開,回到了樓上,與季憂站到了一起。
其實對於這些從未聽過名字,但此時卻在遊仙會上大展身手的人,他們也是震驚的,但卻並不像其他世家那樣茫然。
因為有些事情想想就知道了,他們看著季憂,想起了他來此當日所說的,五大仙宗又開啟了遺蹟的事。
與天道會一樣,儘管是弟子間的對決,但各宗之內也有排名。
山海閣一路勢如破竹,斷層式碾壓,陳氏仙族排在第二,接著是玄元仙府。
天道會中位列榜首的靈劍山掉到了第四,問題是隻有顏書亦清楚,那些進入到下一輪的都是天劍峰的弟子。
至於問道宗,他們甚至還排在靈劍山的後面,天書院則直接跌到了最後。
這場面,幾乎完全顛覆了當初天道會的排名。
不過就算是仙宗的內部,也是有細微差別的。
就比如靈劍山,在眾人看來,他們還算不錯,最起碼要比問道宗和天書院強些,但顏書亦卻清楚,那些進入到第三輪的,已經很少有他們玄劍峰的弟子了。
傍晚時分,隨著的第三場的結束,顏景祥與弟弟顏景瑞,以及玄劍峰一眾長老都聚集在了靈劍山的那座主樓之中。
此時,顏書亦從觀戰臺飄然歸來,足尖輕點落入閣中。
環顧了各位長老一眼,小鑑主邁步走入了後閣。
此時,顏景祥邁步跟上。
“書亦,這幾日的情況,你應該也看到了,那遺蹟果實當真是仙緣,有時候有不是錯,沒有才是錯,若我們真的不主動,將來必成大禍。”
顏書亦眼眸冷徹地看向父親:“爹是來勸我下令,開啟靈州的遺蹟?”
顏景祥握緊了袖口:“天劍峰本就勢大,如今又在大荒林得到果實,長此以往下去,玄劍峰危矣。”
“父親覺得,只靠幾枚小小的果子,天劍峰就敢來奪我聖器?”
“女兒你糊塗,即便天劍峰暫不成事,難道外患就可忽略?七大仙宗表面和善,可一旦失去平衡,整個靈劍山都將難保,前幾日的丹宗就是個例子。”
顏景祥說完話,緊緊盯著女兒的背影。
來參加天道會的只不過是弟子,就已經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誰又知道他們的長老有多少服了果子。
勢力無法均等,根本不可能相安無事,不然丹宗何至於被砍殺一夜,最後也只能無奈封山。
聽到顏景祥的話,顏書亦睫毛輕顫。
許多人都覺得她高高在上,難以親近,其實就是因為她從小到大所面臨的都是這樣的選擇。
也許一句話就能決定靈劍山的走向,甚至可能會影響整個天下的走勢。
所以她才不想做鑑主,不想撐起那麼沉重的擔子。
所以她那年冬日一個人離山,躲在陌生男子的院子裡不想離開。
可她知道,父親的擔憂是對的,當七大仙宗的勢力徹底失衡,靈劍山就會陷入到無盡的危難。
因為能夠飛昇仙界的人只是少數,無數人都在盯著這世間僅有的資源,一分一毫都在算計,你少點我就可以多點。
“再看看。”
“女兒……”
“父親知道的,這事太大了,我還要再看看。”
聽到這句話,顏景祥沉默半晌,隨後輕輕揮袖走出了後閣。
當年老掌教悄無聲息地離開,隨後靈鑑自行擇主,選擇了他的女兒,當時的玄劍峰欣喜若狂,他也不斷感嘆天命在我。
隨後他就將顏書亦關入後山,讓她潛心修道。
女兒一開始是不願意的,每日都想著往外跑,甚至試圖將靈鑑沉於玄海之中。
無奈之下,他只能拽著一些被天劍峰打傷的弟子,丟到她的面前,說那都是她的錯,同時也只有她能改變這種現狀。
於是自那之後,女兒便自囚于山,再也沒有往外跑過。
當然她也沒有令人失望,十歲通玄,隨後就是最年輕的融道境,最年輕的應天境,乃至如今這最年輕的無疆境。
可這也導致了女兒對誰都不親,包括他。
此時,顏書亦站在窗前,舉目看向了窗外的黑夜,久久不語。
丁瑤和卓婉秋則在後方,膽戰心驚著,一直都不曾說話。
不過沒等太久的功夫,她們忽然發現鑑主原本緊繃的身軀稍稍鬆懈了下來,粉腮也忍不住輕輕鼓起。
於是二人從隔壁的窗子向外看去,就見鑒主目光所及的東方,姑爺正在窗前抬頭看著她們這邊。
隨後,第三輪第四輪。
仙宗子弟開始對戰,開始有兩個服用果實的人出現在了同一擂臺之上。
六大仙宗,包括季憂,觀察的開始越來越仔細。
二進一的對決自然是有勝有負,也就有拼盡全力的情況,所能看到的東西自然更多。
“如今看來,那些人無論境界還是氣息都沒有問題,那果子應該為善。”
“就如那陳樂,險些被蕭含雁斬去一道手臂,即便是氣急敗壞也沒有出現邪化的現象,行為舉止也算正常。”
“所以,也許是我們都猜錯了,這真的是一場天道饋贈。”
閒庭偏院,紅燭小屋。
季憂輕聲開口,對面前的小鑑主說了自己的判斷。
他是因為見過鄭家老祖變成怪物煉人飛昇,查到過有人以嬰兒當做容器,還見過卜家人異化為邪種,才一直堅定認為那不是仙緣而是大禍。
可當事實擺在面前,他又不得不承認。
二進一的比鬥,必然會有輸掉的一方,但無論是輸掉的、重傷的都未曾出現詭異,就已經說明了結果。
顏書亦看著他:“可如果是這樣,先前所發生的那些便不合理了。”
“也許他們之間並無因果?”
“難道這世間當真有沒有因果之事麼?”
季憂剝開一枚瓜子餵了過去:“無論怎樣,這都能算是好事吧,最起碼惹不出太大的禍,仙宗更便是了,但世人的日子還可以隨意過。”
小鑑主張嘴將瓜子吃掉:“就算是果子沒有問題,但你也說過道果不均,必然會有爭鬥。”
當初搶奪大荒林遺蹟的時候,問道宗是最為積極的,也是他家的弟子第一個從遺蹟之中帶出了果實。
但此次遊仙會,問道宗的排名極低。
這說明季憂當初的觀察和猜測是對的,斷魂山的遺蹟果實當真沒有多少。
商家人自然不可能允許自己屈居於人後,必將會向外搶奪。
季憂沉默半晌後忽然開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不過還有件事很奇怪。”
“什麼事?”
“玄元仙府中有個年輕人,看上去囂張不已,你可知那人是誰?”
顏書亦抬起眼眸:“玄元掌教鍾黎的親子鍾辰,前幾日仙宗之間便有傳聞,說有鍾黎要讓鍾辰承接聖器。”
季憂聽後有些驚詫:“他們不是有親傳聖子?”
“你說楚先?他是親傳聖子不假,但想想也知道,鍾黎怎麼可能捨棄兒子不要,將聖器傳給外姓旁人。”
想到這裡,季憂的腦海中浮現出當日所見的場景。
怪不得那楚先作為親傳聖子,卻對其畢恭畢敬,受到呵斥也不敢反駁,原來這鐘辰才是玄元的下一任執器者。
“既然他有意傳自己家人,為何當初要選楚先做親傳聖子?”
“鍾辰修行天賦不夠,以一個親傳名頭將目光轉嫁到楚先的身上,自然是為了保護他,而現在遺蹟果實已出,可無限提升修為,這鐘辰自然不需要再蟄伏。”
季憂微微皺眉:“這楚先竟然甘心?”
顏書亦聽後冷笑一聲:“不甘心又能如何?兩百多年以前,楚家與玄元仙府還曾是世仇來著,但最終還是被打垮了,楚先應該清楚自己是被利用的,他這位置沒有天下人想的那般好坐。”
“仙宗,世家,相互之間的關係還真是複雜。”
季憂忍不住喃喃一聲。
他來到青雲天下滿打滿算也只有七八年,對於以往的事情並不瞭解,直到此時才算捋清楚相互之間的關係。
琢磨半晌,季憂回過神,發現顏書亦正眼眸深邃地凝視著窗外,眉眼間帶著一絲憂慮。
道果所帶來的饋贈如此豐厚,靈劍山的人自然也有想法。
季憂知道,傲嬌鬼現在也面臨著選擇。
就像當初季憂一直認為必有大禍一樣,小鑑主的心中也是疑慮許多,暫時還無法說服自己。
看了半晌,季憂忽然上前,輕輕吻住了她的小嘴。
顏書亦回過神,冷傲地看著他,對他的舌頭一陣追咬。
被輕咬半晌,季憂忽然抬起頭,有些驚詫地看向了顏書亦,就見小鑑主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月事來了。
雖然丁瑤和卓婉秋都已經確認她們家鑑主是相公奴了,但高高在上的小鑑主一直不承認,叨叨著小小天書院弟子不過傳宗接代的工具。
她不饞陌生男子身子,不愛做,只是為了生個崽崽,以此為信念。
可隨著月事一來,她發現自己前兩次白尿了。
遊仙會仍在持續,第四輪結束之後便是決賽。
看不出異狀的季憂已經漸漸鬆懈了下來,倒是對楚先與鍾辰之間的相處多看了兩眼。
雖然楚家人在他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鐘辰實在不是東西,對身邊下人非打即罵,滿臉戾氣。
其實周圍的世家也都看到了這一幕,甚至有些毗鄰玄元仙府的,還知道這鐘辰。
眼見著這位從來不曾露面的掌教親子忽然露面,還代表了玄元仙府來參加遊仙會,眾人大概也能猜到,玄元掌教應該是要讓他接掌聖器了。
於是,很多人看向楚先的眼神不禁都變得有些憐憫。
季憂此時收回目光,看向臺下。
陸含煙邭膺不錯,一路走到了第四場,不過上一場她已盡顯狼狽,這第四場就更玄了。
因為他的對手,是當年敗在了季憂手下的那位天劍峰峰主之孫的顏昊。
通玄中境對通玄上境,機會不說沒有吧,只能說是十分渺茫。
不過陸含煙心態還不錯,上臺之前看到季憂還喊了師兄,並向上輕輕揮手。
“季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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