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仙傾 第358章

作者:錯哪兒了

  忽然的劍氣不消,清晨的殺意呼嘯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高高在上的小鑑主中途尿床了……

  顏書亦接受不了一點,她本來想著連相公都不喊的,所以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砍死他。

  早上也是這樣,一言不發就給他一劍,帶著濃濃的殺氣就走了。

  季憂所在的位置靠近廊柱,還算隱秘,噤聲的動作未被他人看到,不過丁瑤和卓婉秋能看到,顏書亦自然也是可以看到的。

  於是,瞥見他小動作的顏書亦小露出一個冰冷的目光,有種分分鐘想要戳死他的感覺。

  見到這一幕,季憂忍不住揚起嘴角。

  顏書亦有些生氣,轉頭看向場下不再理他,眼眸之中風雪不停,但白嫩的耳垂卻漸漸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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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隨著一陣鳴鑼聲的響起,兩人的目光忽然被吸引到了場下。

  八場比鬥同時開始,場面還是有些壯觀的。

  此時出場的多是世家弟子,其中還有幾位季憂曾在天道會上遇見過的,例如唐景明,還有去年在通玄之戰上退了賽的婁萬鵬。

  沒有了季憂對於通玄境的鎮壓,兩人的對決勝的輕鬆寫意。

  隨後,向芙也進行了一場對決。

  她是剛剛入了內院的,境界尚且不穩,但好歹也算是險勝。

  陸含煙就比向芙要好些了,她境界本就穩定,又傳習了季憂的劍道,開局之賽並不費力。

  不過,這些都不是季憂想看的。

  沒有尋到目標的季憂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傲嬌鬼的身上,就見傲嬌鬼也冷淡地撇了他多次。

  傍晚時分,黃昏的天色漸漸垂降而下,斜日照射在觀戰樓的外牆之上,落在悟道場的則是陰影一片。

  季憂邁步出了日升仙園,重新回到了城郊的那座小院。

  顏書亦已經早早來此,不過沒敢待在在房間,而是在坐在了院中的石桌前。

  眼見季憂來此,她微微揚起下巴,露出了比之前更加威嚴且清冷的目光,張口就是小小天書院弟子。

  季憂她一眼,心說你不能因為昨晚尿床了,第二次就又不承認了啊。

  這樣下去,你莫不是頂著肚子說自己懷了陌生孩子。

  小鑑主明顯知道他在想什麼,劍氣忍不住隨著情緒開始呼嘯。

  丁瑤和卓婉秋在旁邊看的有些納悶,心說昨日還是管鮑之交呢,今日怎麼又萍水相逢了,真奇怪。

  “有何發現?”

  “沒有發現,都是一些普通弟子,有幾個還是曾與我對戰過的,修為與先前也對得上。”

  顏書亦看向他:“因為今日出戰的沒有仙宗主脈子弟。”

  季憂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若道果有限,數量不一,即便冒風險,六大仙宗也不會將其便宜給了外姓旁人,就像當日去丹山的那些人一樣,也都是仙宗主脈子弟,外姓旁人都只能守在山下。”

  “不錯,所以東平山脈也好,丹宗夜襲也好,才會被瞞的那麼好。”

  “有確定服用過果實的人選麼?”

  顏書亦搖了搖頭:“各仙宗對此都防範嚴密,並未有什麼訊息流出,甚至就連仙宗彼此都不清楚,不過對戰名單倒是能看得出一二。”

  卓婉秋聽到這句話,將腰間的一份對戰名單取了出來:“山海閣有一個二十八歲的融道境,此前從未聽說過,還有問道宗一個通玄境,經暗中觀察只有十八歲,也年輕的嚇人,還有……”

  季憂默唸著幾人的名字,隨後稍稍點頭。

  此時,邱茹揉著眼睛出現在了院子裡。

  她今日玩了一大圈,剛到下午就累了,來到院子裡後就一直在東廂睡覺,此時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出房門,被門檻絆了個趔趄。

  耳聽著哎呀聲響起,季憂忍不住揚起嘴角一樂。

  不過等他轉過頭來,卻發現了顏書亦那虎視眈眈的眼神,明顯帶著一股敵意。

  季憂收斂了微笑:“我又不是笑話你。”

  小鑑主將眼眸瞥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昨晚是你先耀虎揚威的。”

  “我昨晚沒有見過你。”

  顏書亦還未入夜就跑了,一副昨夜在仙園睡的,其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比起新元,昨天晚上的事更令她難接受,她當時尿完人都傻了,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誰也別活。

  空寂的小院之中,季憂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嘴角微抿。

  其實對傲嬌鬼的這個反應他早有預料,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不然的話那就不是她了。

  於是在喝完了茶壺中的茶水後,他起身回了仙園。

  望著住著他家小水虎的樓閣安睡到第二日,季憂登上觀戰臺,與顏書亦相對而站,繼續觀戰那些上臺的弟子。

第三百一十六章 每次都不承認就好了

  無論天道會還是遊仙會,第一輪的參賽人數都是最多的,所以第一輪晉級賽也是耗時最長的。

  不過因為是二進一的賽制,所以淘汰數量也是最多。

  兩日的對戰之下,已有三分之一的人敗走離場,而勝者則成功進入到下一輪。

  既然修仙者對決,吸引目光的自然是擂臺之上。

  不過觀戰樓上的人除了在觀看對戰之外,還有一些的目光時不時地會望向連廊西側。

  視線當中,季憂正伏在欄杆前面,目不轉睛地看著底下的對戰,深邃的眼眸之中是忽隱忽現的金光。

  其實自遊仙會開賽以來,儘管對戰之時會移走眾人的注意力,但實際上落在季憂身上的目光仍有許多。

  那日他孤身而來,坐到了仙宗主桌,一直在搜捕他的五大仙宗卻沒有反應。

  所以很多人都想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時人一多,很多事就容易被忽視。

  而當目光稍稍集中,相互之間的區別又會變得極為顯眼。

  於是許多人發現,季憂沒有參戰,而是一直在觀戰。

  不過他並不只是在盯著天書院的對戰,而是一直在觀戰樓之中移動,好像更關注其他仙宗的弟子出場。

  若只有他這樣也罷了,可其他的五大仙宗似乎也是如此。

  尤其是那些掌教副掌教親傳等人物,狀態與其十分類似,眼神中只有審視而沒有悲喜。

  這種感覺,就好像其他人只不過是湊熱鬧,而他們當真是有自己的目的。

  七大仙宗做事一向神秘莫測倒不奇怪,可問題是季憂似乎也如那些掌教、親傳一樣高深莫測。

  觀戰連廊的西側,長樂郡主趙雲悅也在連廊中看著他,眼眸漸漸出神。

  季憂孤身出現於仙園,走入仙宗主桌,這一幕她始終難以忘記,道心始終雜亂不已。

  “雲悅師妹。”

  “雲悅師妹?”

  柳駿馳在旁邊輕喚兩聲,見其沒有回神,眼神一陣陰翳。

  來自雍州龍家的龍輝看了之後一陣偷笑,用手肘捅捅鍾愛的表妹,想讓她看看柳駿馳等人的表情,卻發現表妹沒有反應。

  於是他轉頭看下去,發現表妹也在出神之中。

  就在眾人臉色陰沉之際,他們的眼眸卻忽然一亮。

  日華道場極大,以至於整個環形觀戰樓一點也不比太古道場小,觀戰連廊甚至可以跑馬。

  此時,在西面的連廊拐角處,季憂與靈劍山小鑑主一行迎面相遇。

  季憂帶著漠然的表情與其擦身過,目空一切地向前走去。

  就在一次陌生人擦身而過的橋段即將結束,目空一切的靈劍山小鑑主忽然瞥了季憂一眼,表情有些虎視眈眈,因為她似乎聽到了一聲小水虎的低語。

  她現在非常在意這個。

  因為青雲有句古話,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但仔細看去,她又發現好像是自己幻聽了,季憂嘴巴沒有動過。

  “看來這季憂,當真是得罪了五大仙宗了。”

  眼見兩人錯開,趙雲悅回神喃喃輕語。

  柳駿馳將目光移回:“雲悅師妹為何會這麼說?”

  “柳師兄可還記得當初天道會上,我曾求見過鑑主,那季憂因與我一起而僥倖被鑑主接見?當時他也吃了鑑主的私宴,若不是與五大仙宗間隙頗深,總不會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師妹這句話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小鑑主對他的殺氣似乎很重。”

  丁瑤和卓婉此時就跟著自家鑑主,也在琢磨著差不多的事情。

  自那夜嚶過之後,鑑主每次見姑爺確實都殺氣騰騰的,彷彿自己都控制不住。

  另外,她對仙園之中的水法也虎視眈眈。

  所謂水法,其實就是一種園林景觀,以法器驅動,可以噴水,製造出水花四濺的景觀,在青雲天下還是很常見的。

  自家鑑主每次經過那座水法,都有劍氣滿身呼嘯……

  隨著時間的推移,觀戰樓上的目光又一次因為他們兩人的相遇而開始漸漸聚攏。

  午間日頭高升,山海閣弟子對戰場地,季憂邁步而來,靠近了連廊。

  他確認了好幾個服用果實的弟子,現在這一場也是。

  就已經看過的而言,他還沒察覺出什麼問題。

  這算是好事,但眼望著仙宗門人那些貪婪的目光,他又總覺得有些不安。

  正在此時,忽然有一股熟悉的香氣忽然飄然而來,鑽入了他的鼻腔。

  顏書亦也來了此處,一臉冷傲地緊盯觀戰臺。

  她的人設是目空一切的靈劍山小鑑主,如果遇到季憂就躲著走就顯得不太自然了。

  所以假裝沒看到就好,目光中不要有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才顯得合理。

  小鑑主帶著傲視天下的樣子,俯瞰著樓下的觀戰臺。

  季憂微微眯起眼睛,心說天天斷情絕欲,結果還是想粘著。

  正在此時,隨著一陣鳴鑼聲響起,擂臺開賽。

  霍卓群極為年輕,看上去和元辰差不多,手持一柄短刀上臺。

  隨著鳴鑼聲響起,刀光呼嘯漫天,在無盡的風浪之中狠狠切下,渾厚的靈氣直接捲起了洶湧的氣浪。

  季憂看了半晌,直到霍卓群面前的身影跌飛出場才收回了目光,隨後自然而然地起身離去。

  顏書亦察覺到了季憂的做動作,下意識地就噠噠噠地跟了上去。

  這樣的場景太像當初在盛京看戲了,她也是一時間沒回神才這樣,直到走出好幾步才反應過來,眼神一眯立刻回到了連廊上,擺出一副傲世天下的樣子。

  見到這一幕,趙雲悅、柳駿馳等人一怔。

  怎麼小鑑主剛才好像是乖巧跟他離開一樣。

  尤其是那微微探出的右手,怎麼像是要去捏他的衣角……

  此時,聚集於觀戰樓東側的一些掌教、親傳也在看著這一幕,深邃的眼眸中一陣忽明忽暗。

  雖然青雲天下有極少部分人才知道東平山脈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身為仙宗之首,自然對細節知之甚多。

  當初季憂忽然出現,強殺卜啟榮被各宗長老追殺。

  天書院沒出手,倒是小鑑主出手將其帶走了。

  當時有些長老不同意,言稱季憂是天書院弟子,靈劍山沒資格插手,結果顏書亦說那是她的家事。

  這句話晦澀不明,叫人覺得季憂好像是靈劍山安插在天書院的臥底一樣,但也有人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