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但讓父女倆沒想到的是,他們詢問的是魏蕊的下落。
而在得到不知的答案之後,他們又沿著長街匆匆離去。
崇王與趙雲悅將人送到府外,就見無數仙宗門人正在沿街而行,渾身肅殺之氣呼嘯。
“悅兒,你可清楚他們為何要找魏蕊?”
“我也不知……”
趙雲悅看著那些殺氣騰騰的仙宗門人,忍不住喃喃一聲。
翌日清晨,仙宗門人的蹤影已從盛京城中消失不見,但留下的餘威仍舊讓整個清晨都是一片寂靜,來來往往之間,閒話不敢多談。
甚至就連茶樓酒肆都未開張,安靜的氛圍的比新元后歇業日更甚。
一直到日中午時,隨著日頭高照,確定沒有事情發生,買賣家才重新開張,眾人才敢聊起昨晚。
趙雲悅也特從崇王府出門,去茶樓之中聽了聽風聲。
因為不管發生了什麼,魏蕊對她而言一直都是妹妹一樣的角色,不詢問清楚,她心中不安。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經過從閒聊之中得來的訊息,她發現魏蕊並不是仙宗的目標。
因為他們先是去了春華巷,接著又去了司仙監,隨後才去了魏府。
所以他們實際的目標是匡眨且驗闆]找到匡詹挪坏靡褜ふ椅喝铩�
而匡城只不過是司仙監的一個官吏,身無修為,只不過是一介凡軀,自然不值得五大仙宗勞師動眾。
於是,有人聯想到了五大仙宗問山天書院。
錯綜複雜的線索看似混亂,但總歸會有給出一個指向。
這和查案是一樣的,抽絲剝繭,自然會找到關聯和目標。
他們找的是季憂。
天書院內外,茶樓酒肆上下,所有人都猜到了昨夜真正的目標。
至於趙雲悅,她則想起了十幾天前,魏蕊前來與她告別的事情。
當時她說要去別州訪親,隨後便被一群穿著便裝,但修為十分高深的修仙者恭敬請走,匡城也是在那時候隨之而去。
“人不見了?”
“不錯,姓匡的書生,還有魏府的千金,都在五大仙宗齊聚丹山之前就離開了盛京。”
“豐州那邊呢?”
“季寨空了,不過五大仙宗想抓一些平民動手,被前去的長老攔下。”
聽到行走弟子彙報而來的訊息,左丘殿主與三位掌事,以及那些留守天書院的長老全都陷入了沉默。
季憂是鄉野私修不假,但沒有背景當真是全天下對他最大的誤解。
他真的並非天書院不可,這讓先前動不動就想把季憂逐出天書院的長老們肩頭微顫。
左丘陽沉默片刻後開口:“讓前去豐州的長老再守一段時間,其他一切照舊。”
“是。”
“回去吧。”
長老閣的留守的長老紛紛起身,隨後走出自在殿。
秦榮、郎和通與計敬堯三人也隨之一同而出,向著山下走去,一路無話。
直到他們回到了掌事閣,郎和通才忍不住從口中冒出一句話。
“你們當初在東平山脈上聽到的,莫非真的是家事?”
“不可能,那人可是靈劍山的小鑑主啊……”
芳原綠野恣行時,亂絮飛花綴舊枝
紛紛落雨的清明之後,一切似乎忽然陷入了平靜之中。
五大仙宗從盛京之中離去,沒有任何大事發生,彷彿一個故事只講了中間,沒有頭也沒有尾。
但在盛京城那些旁觀者的心中,洶湧的波濤卻沒有那麼容易平息。
所有人都意識到季憂也許在丹宗封山和五大仙宗問山天書院中扮演了一個關鍵,卻無從猜測他做了什麼。
而此時,問道宗、山海閣、陳氏仙族、玄元仙府及靈劍山中仙光不斷,破境氣息開始整日縈繞,這處平息來那處,此起彼伏。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宿命的守夜
“五大仙宗已有弟子服用遺蹟果實,境界提升迅速,未出現異狀及邪化。”
“不過各大仙宗服用手段不同,有些將其煉化為藥液服下,有些則將其煉製為丹藥,亦有化入體外氣血後吸收。”
“另,雍州山海閣道場西側,天池遺蹟被開啟。”
“問道宗五大主脈之一前往斷魂山。”
“天劍峰近日有無疆境氣息浩蕩,想來已有大境界者嘗試了果實。”
小雨瀝瀝春日,天際被烏雲徽郑姆疥幊粒旃獠煌浮�
季憂正坐在青州東南一處名叫望月的縣城茶館,手中握著小鑑主的傳訊,細細檢視。
自從丹宗離開後,他就一路不停地來到了此處,隨後在大荒林附近盯梢許久,確認了遺蹟之中確實有人出入。
但仙宗行事嚴密,對大荒林周圍死死封鎖,就連霧江的滔滔洪流都以秘法截斷,導致他輾轉許久都無法進入遺蹟一探究竟。
不過,林中倒是常有破境氣息傳來,讓季憂確認已經有人服用了果實。
畢竟對於青雲天下的修仙者而言,在面對能提升境界的“仙物”之時,他們真的很難忍住不用。
而顏書亦的這封信,則是徹底印證了他的想法。
即便沒有丹師輔助,他們仍舊開始嘗試了,甚至還研究出了各種服用遺蹟果實的方法。
化入體外氣血吸收,聽上去著實高階。
季憂將信箋讀完,隨後叫小二拿來了紙筆,在雷聲隱隱之間給顏書亦回信。
“大荒林中爆發過兩次爭奪,有問道宗兩大主脈刀劍相向,看樣與你們靈劍山一樣,內部並非團結一氣,此刻被所謂仙緣放大了慾望,矛盾漸生,可喜可賀。”
“另外,近幾日林中來往人數持續減少,尤其應天境以上的高手幾乎全部撤離,我想此處應是被掏空,或許這就是山海閣開啟了自家門前遺蹟的原因。”
“林中未曾發現邪種出沒,算是好事,我隨後會去雍州看看。”
“邱茹不愛修行,還貪吃,替我好好管著些,莫太寵她。”
信箋寫罷,季憂將其收入袖中,隨後將茶壺之中的水飲盡。
目前來看,遺蹟之中的果實似乎真的是天道賜予人族的大造化,就如同修仙者常唸的天道眷顧一樣。
可遺蹟之中存在道果,吃人的地方出現仙緣,這本就是個問題。
不過對季憂來說,如果這仙緣當真不會釀成災禍,不會讓世間屍橫遍野,不會禍及豐州,他倒真的不想管這種閒事。
季憂思慮許久,隨後起身朝著茶館走去,決定再去天池一看。
而隨著他的起身,桌面上排成一道陣型的十六根竹筷忽然在“啪嗒”聲中掉落,彷彿被抽離了所有的支撐,散落在了木桌之上。
先前聚集於筷子中間的靈氣失去了方向,瞬間開始打旋,卷的桌上未吃乾淨茶餚四下亂飛。
幾息之後,靈氣漸漸消散,一切才重新復歸平靜。
茶館裡的小廝沒見過這古怪的東西,在旁邊盯著看了許久才嘗試著靠近收拾。
三日之後,氣溫漸漸升起,野花開遍了山崗。
季憂御空來到了雍州,趁著夜色前往了距離山海閣不遠的天池。
此處位於暖風地帶,中部有一座環狀高山,常年蓄積的天雨讓凹陷的山頂形成了一處巨大的湖泊,遠望而去波瀾壯闊,因此得名。
天池遺蹟就在其東南側一處荒無人煙的密林之中,規模比大荒林還要巨大。
雍州只有山海閣一座仙宗,儘管青雲仙規之中沒有寫,但按照天下人的預設,山海閣就是雍州真正的主人。
所以與大荒林那種仙宗齊聚的架勢不同,天池遺蹟的周圍只有山海閣弟子,沒有其他仙宗,而且防守比大荒林還要嚴密。
不過雖然只有一家,但並不代表沒有爭搶。
季憂剛剛收斂了氣息沒入林間,便見到刀光劍影不斷,靈氣四下奔流。
“二公子,我等同屬一宗,你突然發難究竟為何?”
“父親已將此事全權交由我來處理,我倒是不清楚霍行中安排你們前來是為何意。”
陰暗的林間,一位身穿華袍,面若冠玉的男子眼眸冷徹,緩緩開口。
問話人聞聲抬頭道:“大公子是我山海閣下一任掌教,自有處理宗務之權,二公子如此咄咄逼人,不覺有些僭越?”
“莫要拿此壓我,大兄不過是在嘗試聖器執掌,還不是掌教。”
“你……”
那位華服男子抬眼看著他:“遺蹟果實取出後,我自然會如數送入閣中,煩請你回去告訴大兄,叫他好好掌器,莫要將心思浪費於俗物之上。”
季憂在旁看著這一幕,覺得挺有意思。
青雲天下的傳承模式註定了血統的無序繁殖及分散,譬如仙宗掌教生下三子,那這三子便會成為後續百年的三大主脈。
對於偌大的仙宗而言,三個主脈雖不算多,可仙宗內部還有他們的上輩,上上輩,都會參與繼承權的爭奪,暗中押注。
若是尋常時候,大家枯坐深山,拼的是境界與天賦,誰優誰贏,倒不會有太大的摩擦。
但如今遺蹟仙緣出世,似乎給了所有人一個作弊選項,自然會挑起無數欲動。
季憂以前閱讀一些文學作品時經常看到某某豪門三代單傳,五代單傳云云,總覺得他們是不是作孽太多而生不出兒子。
但設身處地於這種環境之中,他才明白單傳完全是為了權利在延續之間的聚攏。
不然就光是分家,三代之內都必定會拆散一個頂級世家。
即便仙宗有聖器鎮壓,分家不成,家族內部的爭鬥也會迅速消耗掉一家氣摺�
季憂在大荒林的那段時間沒有探查到遺蹟的具體情況,八卦倒是瞭解了不少,也從而記住了一些人。
例如問道宗的三公子,還有就是面前這位山海閣的二公子。
問道宗三公子名叫商希桀,天賦不弱於親傳兄長商希堯,一直都對繼承權蠢蠢欲動。
大荒林的那次爭鬥就是因為商希桀忽然插手,當時很多問道宗門人都在高呼為了三公子。
而且據季憂觀察來看,這三公子背後支持者還不少,似乎都想憑藉這遺蹟之中的仙緣翻身。
畢竟問道宗雖然剛剛宣佈過由商希堯掌器,但說到底還沒成功,對這三公子而言,若是借仙緣也並非全無機會。
至於山海閣的二公子霍行雲,與問道宗的商希桀情況類似。
山海閣親傳霍行中與他同父異母,但自霍行中成為親傳以來,霍行雲一直都心存不甘。
若是以往,再不甘也不過無能狂怒,但遺蹟的仙緣卻給了他一絲希望。
這就像是皇朝之位的爭奪一樣,所有人都會想盡辦法增加優勢,哪怕風險不明。
即便最後他們當真無法掌控聖器,但只要在權利更迭之前加重注碼,也可以躲避繼承中的清算。
陰暗的山林之間僵持許久,最後還是霍行中安排的人手暫時退去了。
他們畢竟是同屬一宗,不可能真的在明面上打生打死。
季憂目送那批人離去,目光轉回到了霍行雲的身上。
應天境剛入不久,氣息漸穩,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朱果。
如果沒吃的話,他確實算是天驕了,也難怪眼神之中隱約透露著一股爭權的慾望。
一念及此,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個在東平山脈斷了兩條腿的山海閣私生子霍鴻。
此人自東平山脈離去之後便沒了音訊,想來也是成為了權力爭鬥的犧牲品……
他就不一樣了,他們家沒什麼家業可以傳承,後續大概是誰的娃繼承誰家的東西。
正在思索之際,季憂忽然回神。
陰暗的山林之中,一股洶湧的神念正向著到此處襲來。
見此情景,季憂瞬間掰下了幾根橫在眼前的樹枝,同時迅速收斂了眼中金光,從山崖一躍而下。
上一篇:炼丹房打杂,从废丹合成开始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