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誰知那弧光猛然震顫,直接封住了他的去路,惶恐之間,那金色的波紋輕輕觸及了他的左肩。
轟!
一團血霧直接爆開。
季憂見著捂著斷裂手臂,雙目圓睜的楚虹,隨後轉身呼嘯而起,朝著隔壁山崖的陳柯呼嘯而去。
其實在知道丹宗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他做了很多準備。
清晨時分,他換上了天書院仙袍,假裝代表天書院而來,進入到了開陽殿,看遍了所有人的修為。
結果他發現,各宗都有無疆境高手。
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有他能加入戰局,結果也未必會是好的,所以最壞的打算要提前做。
於是他找元采薇要來了丹宗的護山陣圖,研究了路線,同時還要來了啟動大陣的陣樞。
瑤光殿的位置距離護山大陣的陣樞較近,向南而行,可以出山。
但丹師無法乘虛御空,被追捕的可能性極大,這也許就是丹宗眾人從未想過逃亡的原因。
所以他一直沿山佈置,想利用丹宗的護教大陣,將追擊者困在其中,留出足夠逃命的時間。
畢竟敵人在外,大陣便是守護,敵人在內,大陣也可成為囚弧�
而當他忙完之後,山下已經打起來了,更讓他意外的是,丹宗的底蘊被小瞧了。
他著實沒想到他們竟然能靠著這麼多年的積攢,硬生生拖住了五大仙宗,直到他忙完了一切,那些人連九重階都沒攻破。
尤其是那幾位服藥的老祖能一擁而上,拖住那些無疆,更讓他驚詫。
正巧,他也殺回來了。
利用護教大陣逃亡是最壞的打算,但不代表不可以有很好的打算,他覺得他可以試試殺殺看了。
反正就算失敗了,以他的能力也能拖住幾人,讓丹宗的弟子有時間沿後山的陣門離開也不是問題。
計劃總是這樣的,趕不上變化,但幸好這般變化對於自己而言是有利的。
季憂此時從破碎的山崖之上漫步而來,隨後越山而過,落到隔壁的孤峰,邁步跨過了一條蜿蜒的溪流。
這條溪流已經被染成了粉色,四周散落著三具被攔腰斬斷的屍首,都是方才追擊而來的世家老祖。
而站在溪流後側的山崖之上,額前鋥光瓦亮,四邊白髮如同圍簾的陳氏仙族長老轉頭而來。
眼前,一股沉重的劍氣迎面而下。
幾乎在眨眼的剎那之間,陳柯手中鐵刀反轉,氣勁先發,直接與其狠狠對撞在了一起。
刀劍相抵的瞬間,陳柯見到那持劍而來一張年輕面孔,蒼老的面孔之上閃過一絲厲色。
“通玄境,戰無疆,你究竟是修了什麼邪術?”
“想學?”
“旁門左道……”
陳柯猛然振臂,左手握住一團風雷轟然壓來,直接碾碎了季憂的劍勢。
趁著拉開距離的間隙,他手中的寬刀再次舉起,狂暴的氣勁令刀身不斷鳴顫,一道強烈的刀氣直接壓的古松盡斷。
這是陳氏仙族的秘術十段斬,隨著力場的疊加,每一刀都會比先前那一刀更加可怕。
季憂先前在天道會中與陳家子弟對決,已經知曉了這種術法,是可以借對手之力,也知道想破此法,既不能以力攻之,也不能讓這場戰鬥被拖的太久。
想到這裡,他忽然有種宿命感。
先前一路摸爬滾打而來,似乎就是為了讓他清楚如何破法一樣,打了小的再打大的。
不斷於叢林之間炸響的驚雷中,季憂呼嘯飛退,身影沒入叢林之中。
但無疆之所以便叫做無疆,就是在一定距離之間能夠無視距離,於是下一瞬,持刀而來的陳柯攜刀凌空,而刀鋒之下便是沿山飛馳的季憂。
方長老是無疆上境,但因為大限將至,身體枯敗的厲害,戰力下滑嚴重。
而面前這位陳氏長老雖然僅是初境,可因為身體還算硬朗,壓迫感竟然能逼近方長老六成。
“轟!!!”
鐵刀斬落,半座山崖轟然塌陷。
季憂持劍而擋,整個人都順著破碎的山崖墜下。
朝天翻卷的滔天沉浪之中,陳柯壓刀而來,直接衝進了煙塵之中。
不過還未等他尋到季憂身影,他就忽然瞥見左側山崖有一道微光襲來。
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陳柯駭然一驚,瞬間閃身,恍惚的間只瞥到了一抹亮銀色的細線出現在了腳下,隨後便感覺到一股劇痛襲來。
待他低頭,左腿根已經空空如也。
陳氏長老怒目圓睜,便見山崖之上的劍客正一臉冷徹地看著他,那一襲白如月光的袍子漸漸開始滲出血色,隨後在其肩頭暈開。
這場對戰,和與楚虹的那場不同。
楚虹的戰力其實也很可怕,但季憂卻知曉渾天術法的缺陷,再加上對方赤手空拳,他的優勢極大。
但方才那一刀,他是實實在在硬抗的。
不得不說,無疆境真的很可怕。
他若是不曾看透過十段斬不是蓄力而是借力,恐怕真的會被殺死。
季憂猛然之間踏碎了山崗,手中鐵劍一剎那,道劍柳色新剎那而至。
“極致的快劍的確不凡,但起手終究還是尋常速度……”
陳柯默唸一聲,心念一動間呼嘯十里,隨後在折返之間,其手中第三刀朝著下方兇狠斬去。
方才山崖斷裂,反湧的沉浪已令整個東山都是沉煙瀰漫,但就在這落刀的一刻,卻直接被斬一片清明。
但這刀沒有落下,因為季憂反手握住了一柄短刀,手臂鼓脹間架住了這第三刀。
季憂手中的刀極短,大概只有手掌那麼長。
隨後他反手握住了陳柯的手腕,同時一股炙熱的氣勁如同海浪一般從其體內洶湧而出。
“彭!!!”
季憂狠狠揮拳,聚集於體內力量強爆發,直接砸的陳氏長老胸口凹陷,口中鮮血噴湧。
如此沉重的一拳,本應將他直接擊飛,但他持刀的右手卻被季憂緊拽出一種骨骼扭曲的咔嚓聲。
隨後第二拳砸下,帶著空氣被擠爆的聲音,直接砸斷了那隻持刀的右臂。
戰鬥就是要以優勢去攻擊對方的劣勢,對楚虹也好,對面前這位陳氏長老也好,都是如此。
夜風之下,被砸斷手臂的陳柯仰天痛呼,牙齒間全都是鮮血滲出,彷彿神魂都要被打穿。
因為是被近身肉搏,他距離季憂極近,硬受兩拳後不斷刻著血沫,垂眼盯住了他的肩膀。
季憂的肩膀有一道狹長的傷口,是被他的第二刀斬中的。
此時,他白袍肩部的鮮血還未乾透,但那道傷口卻已經開始結出了黑痂。
“你到底……到底是什麼怪物?”
“別說話,深呼吸……”
季憂拉臂如同圓弓,隨後帶著這位陳氏仙族的長老,狠狠砸穿了迎面的山崖。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那陳氏長老忽然暴喝一聲,眉心瞬間飛出一柄虛光凝聚的刀氣,直接斬斷了自己的右臂,一念間奔逃而去。
無疆境速度飛快,但令陳柯意想不到的,他剛剛踏山而下,一道玄光就直接將其徽至似渲小�
此時的季憂將那柄黑金寬刀收入儲物葫蘆中,越空來到高處,看著被金色波紋圈住的陳柯周身的血霧不斷暴起,忍不住抿了下乾澀的嘴唇。
彭!
渾身鮮血淋漓的陳柯被震飛了出去,直接趴在地上。
也是直到他一動不動,那些金色的陣紋才沒有繼續向其擴散。
無疆境,還真是比他想象之中的難殺,季憂不太確定他是死是活。
而遠處,被困在陣法之中的楚虹似乎也沒了動靜。
此時,山林之中出現一道身影,正順著山坡而來。
那道身影十分瘦長,配著周身隱隱的氣息,鋒利的像是一把絕世青鋒。
“為何你的小重山與柳色新會這麼強?”
“都是齊長老教的好。”
齊正陽在坡下停住,眼眸凝重地看著他:“我若是把戰力壓制到你這種程度,用起來可沒你這麼強。”
季憂服下一顆丹丸後席地而坐:“大概也有煉體的原因,畢竟無論快劍和重劍,力都是基礎,齊長老來此也是為了丹宗?”
“鑑主有令,我只能在滅宗,或是你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才能出手,但也只能救人,不能殺人。”
丹宗有難本就是顏書亦傳訊給自己的,所以她在丹山有所安排並不奇怪。
只是即便身為靈劍山下一任掌教,在五大仙宗聯手的大勢之下,她也只能命人暗中行事,且只能保證丹宗香火不斷。
除此之外,她就不能再做別的了。
因為在她心中,玄劍峰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會將仇恨吸引到自家的身上。
季憂聽後輕聲一笑:“所以我才特地穿了天書院的仙袍來的。”
“這是何意?”
“這樣有點像是天書院派我來的,新仇舊恨可以都算在天書院的頭上。”
齊正陽聽後嘴角一扯:“天書院有你是他們的福氣。”
季憂將手中的短刀收入儲物葫蘆:“他們欠我的。”
此時的齊正陽也看向了他的肩膀,盯著那結痂處微微皺眉:“那陳氏仙族的長老說的真不假,你還真是個怪物。”
“是煉體之後出現的。”
“煉體可以這樣?”
季憂點了點頭:“煉體並非純粹力量與強度的提升,是身體有關的所有能力都加強了,包括自愈,我在破了第二重大關的時候,發現我甚至可以讓血液逆流。”
齊正陽注視了他許久:“竟然還有這種法門……”
“齊長老可知道那些仙宗所要煉製的寶材到底是什麼?”
“現在不告訴你,等你忙完今夜,到山下小鎮的悅來客棧尋我,這也是鑑主御令。”
季憂聞聲抬起頭:“我其實是想請齊長老去我豐州庇護季寨的,畢我今夜所為就算能賴到天書院的頭上,怕是也會留有後患。”
齊長老雙手按在膝蓋上:“鑑主既然傳訊叫你前來,這些事她自然是安排好了的,包括你那位書生朋友,都不會有事。”
“這麼聰明?”
“你以為我家鑑主這麼多年,真的只是憑藉靈鑑才撐起玄劍峰的?”
齊正陽說完話之後忽然看向了西北側的方向:“你還不去西面?丹宗掌教的那座寢宮可要守不住了。”
季憂緩緩吐息著:“還需要一會兒。”
齊正陽聽後一怔,眼中的金光開始不斷湧動:“你幹什麼了,竟把自己耗的如此虛空?”
“搬了一上午的東西。”
“?”
與此同時,掌教寢宮之上,瑤光大殿之中,所有人都看向那兩片通天徹地的玄光。
他們方才全都看到了楚虹與陳柯衝向東山瑤光殿的那一幕,心中其實已經冰涼。
因為方才第一次交手他們就清楚了,即使是服下了丹藥,那些世家老祖也絕對攔不住他們。
等到另外三人殺掉剩餘的世家老祖,生擒丹宗掌教,那麼瑤光殿的弟子只有吞藥自盡,和等待被抓走兩條路可選。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戰鬥一直在半山腰持續,甚至越來越往下,並沒有想象中踏山而去趨勢。
最關鍵的是,楚虹和陳柯再也沒有露面,可方才追擊二人離去的六位長老中有三人此時都一瘸一拐地下了山。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片玄光。
元黎一臉凝重地看向丹陽子:“那是何物?”
丹陽子愣了許久後回過神,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似乎是我丹宗的護教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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