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何況一個入了先賢聖地都未能破境的人,對天書院而言也沒什麼保下的價值。
方才那些進出的小廝,其實是帶著各家的信伐去了的崇王府,他們藉由崇王之手,約見方長老,施壓掌事院,讓那季憂萬劫不復。
傳訊著在此間來來往往,從正午到日暮。
與此同時,還有四面八方的世家聚集於此,肅殺的氛圍也隨著驟雪與寒風湧入了天書院。
於是滿目純白的天書院中,望著盛京方向在竊竊私語的天書院弟子隨處可見。
九州世家不斷聚集於盛京,這的確是大場面了。
若真的是尋常弟子惹來了那麼多人,怕是早已惶惶不可終日。
但是立冬之前,天書院發生的事情有很多。
向芙入內院、彭羽被強行退院帶走、方宄瘫魂P入了山澗閉關。
那些蛛絲馬跡的指向,最後都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卻令人無比在意。
而如果那些事的原因真的像是先前傳的那般,他們覺得這些家族應該都是白來了。
而懷著同樣心思的,還有司仙監留守的官員,以及崇王府和京中大大小小的世家。
小小一座皇都,不知多少人在圍爐靜默,屏息靜氣地等待著。
從傍晚到入夜,從入夜到雪勢增大。
崇王府中,身穿大紅袍的崇王來回踱步,身邊的女兒也是將茶水端到涼透也未飲下。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無數世家長老如烏雲一般襲向尼山。
陸雄昨日一夜未眠,因為他從夫人的口中得知了兩個女兒都失身給了季憂的事,此時早早起來來到了前廳。
郭家長老郭淮正準備起身,見到陸雄後微微挑眉:“陸家主今日可與我們同去?”
“郭長老,額,我有一言,昨日思索良久,還請各位一聽。”
“哦?”
“各位不過是想讓靈石恢復供應,倒不至於與天書院這等聖宗站到對面,我與那季憂還算有幾分交情,不如由我前去勸說。”
聞聽此言,跟在其身後的丁卯臉色一變,轉頭看向陸雄。
至於其他人,表情則是忽然變得有些怪異,隨後相互對視,若有所思。
昨日陸家的長女來過之後匆匆離去,隨後郭家那位尊貴的嫡子拂袖而去,他們就知道這樁姻親沒有談成。
可問題是,此間大事並非是這樁姻親,而是將那季姓小子抹去,將靈石和稅奉的事迴歸四年前。
這件事對他們雲州靈石商會好處極大,作為商會會長,陸雄一直以來也是最積極的。
按道理來說,就算他與郭家姻親沒有結成,利好雲州世家根基的事他也不會反對才是,可如今卻忽然改了主意。
看來,陸家的女兒已經失身給了那個將死之人。
丁少傑雖不學無術,但腦子還算快,此時感覺腦門一陣發綠。
而現場那些世家大人物並未理會他的進言,轉身於風雪之中呼嘯而去,恢弘的氣息吹的神道之上雪爆頻起,威壓四方。
此間已有許多世家從各自下榻的酒樓、客棧聚集於此,隨著他們的加入更顯聲勢浩大。
不過讓這些世家感到意外的是,前來此處的並不只有他們。
不遠處的路邊,京中許多的官員正站在風雪之中,還有司仙監的人也在其列。
再就是一些天書院弟子,也在山門之後若隱若現。
不過他們顯然不是與他們一同前來找麻煩的,反而帶著一種審視與觀望的眼神。
郭家長老郭淮於風雪之中站定,四下打量了一番後眉心不禁一皺:“靈州那花家和曾家,為何不在場?”
眾人此時也是忽然注意,昨晚因為無石可用而暴跳入雷的花家與曾家沒有一人現身。
“不會是……睡過了吧。”
“?”
郭淮思索片刻,叫來一名叫郭慵的家中子弟,派他前去靈州世家所下榻的客棧尋找。
於是郭慵以靈氣御步,迅速消失在漫天的風雪之中。
大概一盞茶的工夫,郭慵於大雪之中迴歸,但卻仍是孤身一人。
郭淮見狀皺眉:“人呢?”
郭慵聞聲俯身:“回稟長老,客棧的小二說,昨日有兩個姑娘前來探訪,隨後靈州的幾個世家就連夜離開了。”
聽到這句話,郭淮微微一怔:“連夜離開?”
“是。”
“哪兒來的姑娘?”
“我也不知。”
靈州距離此處可不算近,靈州為了在約定時間趕來,必定風雪兼程。
可既然來都來了,為何忽然間全都連夜離開,這讓現場的世家都忍不住眉心微皺,覺得有些古怪。
而周圍那些眼神裡充滿了審視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竊竊私語。
正在此時,張家長老張傲輕捋長鬚看向眾人:“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天書院弟子,就算少個一兩家也不會影響大局的。”
郭慵點了點頭,剛要定下心神,忽然就看到風雪之中又跑來一個身影,來到了他們面前。
此人一副管家打扮,穿著黑衣踩著黑靴,行至深雪間稍稍躬身:“回各位仙人,我家王爺昨日得了重病,今日下不來床了。”
“病了?”
“是急症……”
“那我們寫與方長老的傳訊呢?”
“我家王爺說了,雖然他今日不能來此,但傳訊還是為各位仙人老爺送到了天書院,諸位靜等回應即可。”
場間一眾世家長老全都皺起了眉,於風雪之中若有所思。
先是靈州世家連夜退走,又是崇王稱病不來,他們心中的怪異感難免加身。
尤其是丁卯與陸雄,眼眸之中的不解不斷增加。
崇王在靈石商會之中是佔著股份的,若雪域妖石的咻敊嗄苣玫绞郑何苦處心積慮從司仙監手中拿回稅奉監收權。
這種事,他不敢不積極,更何況稱病避退。
也就在疑問不斷的時候,天書院上空的風雪中忽然有一道身影呼嘯而來。
那人身穿一件灰佈道袍,鬚髮皆白,讓場間眾人瞬間直起了腰,臉色不禁正式了幾分。
不過等他於神道之前落地時,眾人才發現他並不是方長老,而是出身彭家的那位彭長老。
彭長老於風雪中邁止步,抬頭看向了他們:“方長老說,此事還是算了吧……”
“???”
第二百八十章 傳聞中的季憂
回應請求的語句有很多。
不行代表是拒絕,可以則代表贊同與許可,而無論何種回答,都可以清晰地表明立場。
但那一句算了吧,在風雪之中落入人耳,卻顯得格外蹊蹺。
因為雖然這句話所代表的也是拒絕,但好像比“不行”多出了許多的無奈。
去吃飯麼?算了吧,事還未做完。
去逛花樓?算了吧,我已成婚。
說白了這句算了吧,是一種贊同後卻頗為無奈的拒絕。
此間,站在尼山神道兩側圍觀著局勢變化的人中,有不少人在此刻忽然轉頭離去,於風雪之中穿行向了遠處。
沿著厚厚的積雪,一連串的腳印開始四散而去。
有些去向王府,有些去向司仙監,有些去向皇宮,有些去向京中世家,還有些去向了客棧。
此時的崇王府內園,一眾僕人正扛著梯子,在屋簷之下走走停停,爬上爬下,摘取屋簷上的冰溜子,以免傷到主家。
而在他們忙活的同時,崇王正在堂中圍爐飲茶,並翻閱著與他親近的官員所遞來的密信。
“江榮此人心思縝密,選的確實不錯。”
“王爺謬讚了,只可惜司仙監那些老傢伙實在可恨,擺出一副忠臣模樣多次阻撓,陛下也不知何時才會決斷。”
“決斷之事,應該快了……”
崇王捧著手中的密信,忍不住喃喃一聲。
司仙監離京救災之後,朝中親仙派按照他的指派,在眾多的場合不斷地向他那位年輕的皇帝侄兒施壓,大肆攬權。
朝堂上親皇的新政派以往都會與他針鋒相對,但此時節卻有些敢怒不敢言了。
而對手的這番忍氣吞聲,完全是因為前段時日的賞雪會成功舉辦,引來了的無數仙人前來站臺。
酸腐文人就是這樣的,說起話來恨不得拆了這天地,可一旦遇事,軟弱性就暴露無遺。
其實這也得益於這場雪災吧,畢竟司仙監被派出賑災,也無人能於此抵抗他們。
不過最讓崇王念念不忘的,還是稅奉收繳一事。
只可惜他每次提到此事,那位出使過雪域的瘸腿老臣汪明昌就要一頭撞死在大殿上明志,搞得事情推進不下去。
於是崇王換了個思路,上書舉薦自己的親信江榮參與擴軍一事。
擴軍本身沒什麼油水能撈,但鎮北軍背後的軍餉卻是一塊大餅,尤其是隨著軍隊擴招,這張大餅也被攤的越來越大。
青雲天下重稅六成,一半給仙宗,另一半隻有三成進入國庫,而剩下七成則全都是在養軍,可以說的是肥美流油。
而這一次,他的上書沒人反對。
為什麼?
因為隨著他的上書,還有一部分與仙宗世家親近的官員也上書彈劾司仙監,說他們空有司仙之名,卻膽大包天地選擇斷哽`石,惹惱仙人,其心當誅當誅。
大夏皇權衰微,這些年一直在扮演仙宗收繳稅奉、維持邊境平穩的工具。
就算是皇帝,也頂不住這種事的壓力,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難看。
可誰也沒想到,崇王的臉色也不好看。
因為他從內心之中並不希望插手擴軍一事和靈石斷咭皇聮焐香^。
擴軍一事牽扯的只不過是朝堂的內部爭鬥,但和靈石斷邟焐香^之後,牽扯的就太多了。
而且,他還牽扯了一個最摸不透,最讓人匪夷所思的人。
他坐在太師椅上,將手中的第一封密信翻來覆去,已經看了一箇中午。
而他旁邊還坐著自己的女兒長樂郡主,她在在翻看劍譜,但也是一直停留在第一頁。
幾位前來傳遞密信的年輕官員此時就候在堂中,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相互對視。
在他們看來,靈石斷供這麼大的罪名,司仙監一定是扛不住的,他們不明白為何王爺和郡主為何會如此惴惴不安。
正在此時,風雪之中有一小廝冒雪而歸:“王爺,天書院的彭長老代替方長老露面了。”
崇王放下密信:“說了什麼?”
“方長老說,算了吧……”
趙雲悅睫毛微顫,怔了半晌之後忽然聽到了起身的聲音。
她回過神抬頭看去,發現崇王正起身走向廂房。
“父王要去何處?”
“府中很快就會來人,想問的問題很多,儘管我說我得了急症的事情大概沒人會信,但總該裝一下才是的。”
崇王走出門庭,看向飛雪的天空。
有人頂住了壓力,皇帝那邊自然便無須左右為難了。
插手擴軍一事這次未成,下次估計就很難再提了。
上一篇:炼丹房打杂,从废丹合成开始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