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若是以往的話,姜妍肯定沒那麼容易相信,不過恰好此時有問道宗弟子匆匆前來尋她,說姜晨楓醒了。
於是姜妍立刻起身,隨那名弟子匆匆離去。
少了一人之後,蔣月柔忍不住看向了顏秋白:“看你方才的反應,我應該是沒有看錯,對吧。”
顏秋白沉默半晌後開口:“那兩人一個叫做丁瑤,一個叫卓婉秋,是我家小鑑主的貼身婢女。”
姑爺這個稱呼在以聯姻成風的青雲天下很常見,基本都是女子家眷或僕役,來稱呼自家相公的。
所以單純的“姑爺”二字並沒有什麼稀奇。
可當叫人者的身份揭露之後,它便會賦予截然不同的意義。
當蔣月柔聽顏秋白的話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
她身穿紅白相間的鑑主仙袍,頭戴琉璃仙冠,仙姿冷豔,傲世天下。
蔣月柔沉默許久後緩緩開口:“不會是你看錯了?”
顏秋白紅唇微張:“我是靈劍山弟子,自然見過她們無數次,卓婉秋我不熟,但丁瑤師姐就太熟了,說實話,雖然我姓顏,但實際上地位並沒有丁師姐高。”
“這是為何?”
“丁瑤師姐是從小隨鑑主一起長大的。”
顏秋白回想著見到她們的畫面:“她與鑑主情同姐妹,所以在宗內威嚴很高,人也十分傲慢,連長老都不敢輕視,而昨日,是我見過她最為乖巧的樣子。”
這位出身靈劍山的秋白仙子繞了很大一個彎,一直在講丁瑤的身份如何高。
但實際上蔣月柔知道,她想表達的其實是一個一句話就能表達清楚的意思。
季憂可能是靈劍山小鑑主的道侶。
可即便現在只有她們二人在閒聊,周圍沒有旁人能夠聽到,顏秋白也不敢將這句話輕易說出口。
就好像剛才在審問的時候,無論那些長老如何追問,認出了丁瑤和卓婉秋的人都不發一言一樣。
因為這件事,事關一位仙宗未來掌教的清譽。
所以方才姜妍追問許久,顏秋白也不願意說。
自己瞎猜的是自己瞎猜的,和被人謠傳是完全不同的。
話說到這裡,兩人不禁同時回憶起了今年春日時發生的那件事。
當初問道宗親傳聖子前來問山,小鑑主曾親口承認自己有心上人。
這個訊息傳出之後,很多人都覺得難以想象,能被靈劍山小鑑主傾心的男子到底會是何人。
而當可能的人選出現之後,她們只有一種腦中嗡嗡作響的感覺。
蔣月柔微怔許久後開口:“我先前那從未聽說他和小鑑主認識,再說你們靈劍山與天書院的關係不是一直都很惡劣?”
顏秋白看著她:“你的意思是我們聽錯了?”
“我只是覺得小鑑主她一直都是冷傲無雙,行事理智,若真是這樣,便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急迫的殺意
各種竊竊私語的訊息從眾人的口中此起彼伏,徹夜不止。
因為每個人所掌握訊息不同,討論的事情也各有所異。
殺人者真的是季憂?
天書院的鄉野私修何故能夠強到這種地步?
所有的猜測都有人相信,自然也就有人不相信,有些爭論熱烈的地方,常常可以見到面紅耳赤的表情。
不過儘管細節處不同,相互的看法也不一樣,有一個問題倒是被所有人都議論過。
那就是為什麼那人一定要將卜家弟子全部殺掉。
要知道,他們這幾日找到的屍體越來越多,眼看著卜家二十多口都要整整齊齊了。
而對方的動機與目的,目前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知曉。
滿心不解的疑問聲中,眾人忽然感受到腰間一陣溫熱,丟頭看去,腰間的宗門玉牌開始陸續亮起……
此間,躺在一座帳篷內的姜晨楓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在兩個時辰之前就已經甦醒了,但因為傷勢的緣故,口不能開,神念不聚。
一直到此時,眼神之中才算出現了活氣。
而等意識恢復之後,他向旁邊的姜妍要了口水。
與此同時,外面的山谷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便是御空而起的風浪,逐漸鑽進了姜晨楓的耳中。
“外面出了何事?”
“有人發現了卜家家主的藏身線索。”
姜妍將水遞給他,隨後轉頭看向了帳篷外面。
先前還在修整的仙宗弟子已經盡數離開了山谷,亦有各種長老騰空而起,於陰沉的天色之下呼嘯而去,前往東平山脈西南側。
前一次搜尋因為邪種湧出山林而被打亂了節奏,各大仙宗都損失慘重。
但只有那些長老級別的大人物才知道,他們並非全無所獲。
遺蹟的位置不能移動,他們先前便鎖定了那個區域。
對方應該是用了秘術隱藏了所有氣息,但根據遺蹟位置的分析,搜尋的弟子當中還是有人以肉眼鎖定過他們。
此時,天書院的眾人也在的疾馳之中西去。
其中方長老飛馳於最前方,眼望著浩瀚而混沌的山脈,眼中充滿了迫切的渴望。
受傷的那些仙宗天驕所說究竟是不是真的,殺人的是不是真的是他們知道的季憂,這些事在他看來都是狗屁倒灶的雞毛蒜皮。
在他心中,最打緊的還是先別人一步抓到目標。
想到這裡,方長老凝眸看向了不遠處的問道宗長老商陽、天劍峰長老顏戎、山海閣長老霍苦……
他知道,這些與自己一樣年邁的老傢伙所要的,都是那卜家旁系家主卜啟榮。
“去逃命吧……”
“若逃得出去便藏得深些,若被抓到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東平山脈最深處,陰暗山洞的洞口。
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看著家中僅存的幾個年輕子弟分別向兩個不方向逃散,忍不住喃喃一聲,下巴山羊鬍隨之微翹。
從逃入山中到躲藏至此刻,被派遣出去的弟子全都沒有了動靜。
他的兩個兒子不久前也死掉了,這讓他意識到,卜家的路已經走到了絕境。
趁亂讓他們各自胡亂逃命已經是沒有辦法是最好的辦法。
在他看來,若是能僥倖逃出一個兩個,留下後輩,也算他們沒有白白如喪家之犬般東躲西藏躲藏。
實際上卜啟榮的心中仍有疑惑,疑惑的是將他們暴露在青天之下的竇遠空。
卜家雖然沒落,他們這支旁脈也不得已淪落到開酒莊過活。
可歸根結底,他們也算是在仙籍有名的仙家,於安遠這方偏居一隅的小城也算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在得到仙緣之後,他們一直都十分謹慎,通往酒莊的路全都有著嚴格的封鎖。
若真的像外界流傳的那樣,竇遠空只是帶了一位老僕遊歷天下,那就算給他多一倍的本事,他也不可能出現在那條路上。
哪怕出現了他們也不可能全然不知,以至於連及時的反應都未做出。
不過事已至此,再去糾結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
“該死的仙宗……”
“什麼青雲仙規,全然不過擺設!”
“這天下憑什麼就是隻能是你們說了算的!”
卜啟榮的喉嚨裡發出一陣陰毒的聲音,隨後看向身後的胞弟,眼神之中半是恐懼半是興奮。
都說仙宗高高在上,神聖而不可侵犯。
而他們只不過是末流世家的一支末流旁脈,如今被各大仙宗聯手追捕,自然是忐忑而慌張的。
可是藏了那麼久,他們也想要知道身負仙緣的他們,究竟已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尤其是想到自己或許可以撕碎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興奮又能壓制一半的恐懼。
想到這裡,卜啟榮回望山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開始由遠及近。
隨後聲音越來越密集,轉變成一陣呼呼啦啦的腳步聲……
與此同時,在東平山脈的西北側,離開了墜鷹峽東側山谷季憂一行在一處斷塊山附近休息。
越是進入到東平山脈的深處,濃密植被的覆蓋就越是厚重,加之天氣一直陰沉,以致黑夜與白天的界限並不清晰。
在這樣的地方待久了之後,人是很難清晰感知到今夕到底是何夕的。
尤其是三人都不曾安睡,這種感覺就更甚了。
丁瑤和卓婉秋不睡是怕睡著之後夢見什麼好東西,被對方給聽到。
季憂不睡的原因就純潔多了,他一是在保持著對仙宗搜尋的警惕,二是怕錯過了卜家人的行蹤……
自己來東平山脈殺人事情暴露了,各大仙宗現在應該都已經知道,被盯上的風險極大。
他倒是不怕被追捕,可一旦被黏上,之後出手就會相當麻煩。
所以他不希望一覺醒來,身後跟著些煩人的尾巴。
幹完這票,回去睡個大的……
季憂將這幾日收穫來錢袋子裝回儲物葫蘆,隨後屏息靜氣,雙眸之中開始有金色神念洶湧,並以他自己為中心蔓延向四周的山林。
與此同時,丁瑤和卓婉秋正在他入定的不遠處烤魚,一邊困的打哈欠,一邊內心打鼓。
她們一到歇息的時候就喜歡放空大腦,然後回憶出劍的畫面,先前一直都是這樣的,但直到今日這次,她們忽然意識到先前似乎是在情急之下喊了姑爺。
這個詞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問題在於她們是靈劍山小鑑主的貼身婢女。
最關鍵的是,當時有很多人在場。
“你說,他們是不是聽到了?”
“好像是……”
卓婉秋有些凝重地皺起眉:“這可麻煩了。”
丁瑤看了她一眼:“鑑主以前不說是因為害怕公子出事如今的公子,應該不會容易遇到危險了,況且即便他們聽到了,也不一定真的敢往外說。”
“我是怕鑑主知道後怪我。”
“不會的,鑑主她明明也想往外說的,而且說了也未必是個壞事。”
卓婉秋聽到丁瑤的話忍不住抬頭:“丁師姐何意?”
丁瑤揚起俏臉:“你沒發現顏師妹和那問道宗的姜妍,看公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兒?”
卓婉秋聽後看向丁瑤,心說顏秋白和姜妍的眼神再不對勁兒,大概也不如丁師姐的夢不對勁兒。
當然,她可能也不對勁兒,不過她不敢睡睡試試。
正在此時,季憂從山林之中出來,踩在鬆軟落葉上的腳步聲瞬間驚醒了兩人。
“姑爺,東西烤好了。”
季憂來到兩人的跟前:“這次應該是來不及吃了。”
卓婉秋和丁瑤立刻站起身來:“姑爺又找到了剩下的卜家人?”
季憂點了了點頭,抬眼看向丁瑤:“再給我講講卜家平日的所行之事。”
他殺邪種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負擔,但卜家這些邪種終究是人變的,和純粹的邪種不同。
沒親眼見過他們行惡,殺起來會有些猶豫一會兒在所難免。
所以他經常用丁瑤來增加殺心。
按照丁瑤從山中弟子調查的彙報來看,卜家上下都沒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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