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那是邪種的味道,一股彷彿從土壤之中挖出的爛味。
於是季憂沿著山脈一路而行,果然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邪種在山谷之中不斷來回。
他在先賢聖地待了許久,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東西迎接自己出關。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很迅速地判斷出了該如何阻攔邪種逃竄,於是揮劍斬斷了一座山峰,將側面山道堵住。
可直到此刻,他還是不清楚為何青雲天下又出現了邪種。
早飯之後,日頭高升,山中的氣息已經漸漸平息。
進山的眾人從山中陸續撤出,其中監察處的幾人來到了季憂面前,緩緩躬身。
“季公子,我乃司仙監監察處提司木菁,此番絞殺邪種,多謝季公子出手。”
季憂將筷子放下:“就算你們不來我也是會做的,總不能留著這些鬼東西一直在山林中,說不定哪天就成了禍端,不過到底哪兒來那麼多的邪種,莫非是何處的遺蹟又開了?”
木菁聞聲搖了搖頭:“邪種出現的很突然,我司仙監查了許久,但至今都未曾查到來源,因為一些的已被登記在冊的遺蹟一直都沒有被開啟的跡象。”
季憂聽後眉心一皺,眼眸變得深邃了許多。
當初岐嶺一事發生後,顏書亦曾告訴他,鄭家的宅邸下有一座地牢,曾關押了許多的邪種。
而現在,這些邪種若不是出自遺蹟,那麼就很有可能來自差不多的地方。
可若真是這樣,那就更可怕了。
因為這說明岐嶺那件事還沒結束,有些有些事看起來是天災,可未必不會是人禍。
可這鬼東西生不生死不死的,只不過是一團腐朽的軀體,季憂很難想象這玩意能做什麼。
“我豐州可有邪種出現?”
季憂思索半晌之後重新看向木菁。
比起這種如滾滾洪流無法隨人力左右的天下大事,他更關心關心的其實是豐州狀況。
木菁聽到他的疑問後點了點頭:“有,不過鎮北軍大營就駐紮在豐州,未曾鬧出什麼亂子。”
“那這半年以來,可還發生了什麼別的事?”
“那就太多了……”
“?”
木菁隨後的話,才讓季憂知道自己竟然錯過了那麼多的奇景。
例如連續一月的暴雨傾盆,北境之上忽如其來的暴雪,以及那從玄海之上搖曳而來的紅霧。
他清楚,異象代表的是天道不穩,代表著道則混亂,絕非好事。
但更讓季憂覺得在意的,是這些事情出現的時間。
因為根據木菁的所說,這些事情全都出現在先賢聖地開始出現莫名氣息的時候。
巧合出現的太多就不是巧合,天道異象,邪種出沒,季憂覺得這些事情之間似乎是有所關聯的。
而除了此事之外,根據木菁所言,蠻族與妖族最近也有異動,其中蠻族大軍再次離開了十萬大山,橫軍於北境之外,妖族的商人曾被召回,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些新面孔了。
能夠讓這兩族蠢蠢欲動的,只有重返九州這四個字。
而這兩族如今開始異動,不免會讓人覺得他們是看到了什麼,比如氣撸热鐬牡湥撓朐谝黄鸨愀屓擞X得不妙。
另外,木菁還將竇遠空被邪種所傷,救回後已經痴傻的訊息告訴了季憂。
季憂聽到這句話後思索了半晌,本想再問些細節,不過木菁卻告訴他,他只負責了當初三里縣的邪種圍殺,具體調查細節,匡找人宄恍�
另外,關於修仙界的一些事情,木菁也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比如陳氏仙族與山海閣又起過一次衝突,還有問道宗親傳聖子破關,前往了靈劍山拜訪一事。
聽到這裡,木菁感受到了一股倏然的劍氣,有些茫然。
“靈劍山最近怎麼樣?”
“?”
木菁愣了一下,半晌後才意識到他問的是靈劍山而不是天書院:“我對靈劍山知道的不多,除了靈劍山鑑主的那件事,沒有聽到什麼大事發生。”
季憂聽到傲嬌鬼的名字後轉頭:“小鑑主有什麼事?”
“問道宗親傳出關之後曾去靈劍山拜訪,被小鑑主拒絕了,說是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
季憂微微一怔:“她親口說自己有了心上人?”
木菁點了點頭:“親口所言,不過信的人不多,大多數人都覺這不過是個藉口,是靈劍山小鑑主不希望問道宗插手自己宗務的搪塞,畢竟那般威嚴的仙子,恐怕真的很難動情。”
聞聽此言,季憂忍不住看他一眼,心說這都是世人對仙子的偏見實在太根深蒂固了。
很難動情?
顏書亦那丫頭每次找他玩,回去之後都要自己洗褲褲的,也就是她那副冷冰冰的表情騙了太多人。
木菁此時看了他一眼:“季兄怎麼不說話?”
季憂回過神:“有心上人這件事我倒是相信的,定然是玉樹臨風的美豔男子,身體還很好。”
“?”
“丹宗怎麼樣了?”
“有訊息說丹宗親傳正在嘗試掌控聖器,以至於很多世家仙子都曾上山做客,另外還有些公子哥也去拜訪了丹宗之女,不過丹宗之女也對外宣稱自己有了心上人。”
木菁知道丹宗之女與季憂之間有私情,聽他問起丹宗倒不像是聽他問靈劍山那般奇怪。
季憂聽後心說元采薇是有點東西的,這也能夢幻聯動。
顏書亦聽後估計又當了許久的醋精。
木菁說完之後的看向季憂:“季公子在遺蹟的這些日子,匡兄倒是時常會念叨。”
“匡宅F在在何處?”
“在盛京,前段時間的洪澇,各處出現的邪種都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接引司目前在主理救災的文案工作。”
季憂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你們接下來要去何處?”
木菁聽後看向了西南處:“中州還有一片邪種聚集之地,我們要前去清理,隨後回京。”
季憂思索半晌:“我隨你們一道去,順便蹭個車回盛京,可否?”
木菁睜大眼睛:“自然是歡迎的,此行有季公子相隨,定然不會有邪種能夠逃竄。”
“你們什麼時候啟程?”
“邪種雖然被絞殺乾淨,但我們還要在周圍搜尋一下,一方面是怕有遺漏,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查查來源線索,所以原定是明日清晨離開此處。”
與木菁閒坐半晌,望月鎮忽然有一位小廝打扮人走了過來。
來人止步於季憂的面前,雙手奉上了一張帖子:“季公子,我是中州劉家的家僕劉全,我家二少爺與您是天書院同修,聞聽您在此,家主特地命我前來相請。”
“我只是途經此處,待會還要前往別處。”
“只是一場宴席,不會耽誤公子太多時間。”
季憂聞聲抬頭:“宴席?宴席可以。”
木菁看了一眼桌上的空盤:“季公子不是已經吃過了。”
“只有三分飽。”
“?”
季憂本來就沒有吃飽,既然餓了就有人送飯,哪有不去之理,於是便將那帖子欣然收下,隨後從攤位之上起身,在那小廝的帶領之下前往劉家。
此時,從望月鎮向南的路邊還聚集著方才那些跟隨進山世家子弟。
邪種的殘酷猙獰給他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以至於從山中出來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太多談話,一直都在盯著季憂的身影默默觀看。
此時見他沿路走來,他們的目光變得更加凝聚。
大半年的光景,季憂都在閉關,沒有人見過他。
直到有人從先賢聖地出來出來,才帶來了他仍在通玄的訊息,引起一陣議論紛紛。
他們昨晚聊起這些,還在猜測他天賦受限,這個訊息一度讓其中不少人都覺得心裡平坦了不少。
尤其是唐景明。
其實在天道會上的時候,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機會是很大的。
哪怕後來輸給了季憂,甦醒之後又聽說他拿到了榜首,他仍舊覺得身為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自己也是差不了太遠的,若是努力追趕未必沒有機會。
所以在聽說季憂在先賢聖地之中待了那麼久仍是通玄境之後,他甚至還覺得季憂浪費了本該屬於他的機會。
這就是親眼所見和聽人言說的區別。
直到昨夜進山,季憂在月光之下劍斷荒山,將所有邪種鎮壓。
斷山那一刻的畫面他其實是沒見到的,但那升騰而起的劍氣他卻感受得無比清晰。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他忽然明白季憂其實根本與他不在一個層級。
他心中所想的一直都是追上那些聲名在外的仙宗子弟,但昨晚劍嘯山林的季憂所表現出的,其實已經是可以步入仙宗親傳的層級。
而心緒更加複雜的莫過於邱寒月。
像她這種小家碧玉,沒有遇到事情時,總覺得強大並非第一選擇。
可昨日見到邪屍撲面的時候,她才知道有一個強者在身邊護著自己會有多麼重要。
那是一種身處動盪之中的安全感,是其他東西都無法彌補的。
眼見著季憂沿路走來,猶豫當中的邱寒月忍不住輕輕張口:“季憂,你出關了?”
季憂轉頭看她一眼,目光稍稍迷惑了一下。
他似乎是想了一陣才想起這人是誰,於是衝其禮貌點頭。
其實季憂對於這位邱家千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就像是一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就算是因為習慣,也會打個招呼。
見此一幕,邱寒月微微一怔。
才想起自己與季憂不過只是短暫地見過一面,她對季憂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因為天道會當日,所有人都把這個身影記得清清楚楚。
但反過來講,她對季憂只是一個見過一面的女子。
隨後,季憂被請入了劉家。
中州劉家也是親近於天書院的世家,家中兒孫的資質一直都還不錯,儘管在中州算不上頂級,但也是數得上名號的了。
當初在天道會預選賽攻擂他的那個劉啟辰,就是這劉家子弟。
因為與天書院親近,所以劉家要宴請季憂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不過出席這宴席的並非只有劉家家主,同時還有劉家一位鬚髮皆白的老祖。
宴席一直持續到了未時,席間所聊的則是一些關於豐州和天書院的事,看得出劉家有意想與季憂交好,而季憂吃著人家的飯,自然也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
待到季憂從劉家離去,日頭就已經走入了下旋,劉家家主親自將其送到門外,回來時就看到自家老祖正站在院中,還在盯著季憂離去的方向。
“起初聽說豐州鄉野私修戰敗了臨賽破境的天劍峰血脈時,老祖我是不相信的。”
“能長存於青雲天下的世家,底蘊都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又何況是仙宗。”
“但此時見過之後,倒是讓我驚訝了。”
“修仙者都太過於迷信境界與氣息,但這季憂的戰力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也許就連我想要對付他也很困難,畢竟,我也是老了些了。”
“?”
劉家家主聽後嘴巴微張,眼神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劉家老祖是應天境的高手,這等境界在仙宗之中都能做長老,在世家之中自然也是不可小覷的角色。
他如今壽元已逼近大限,所以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在閉關破境,企圖在大限到來之前進入無疆境,與天奪壽,半分時間都不願意浪費。
而他如今卻專門出關見了季憂一眼,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周邊眾多世家耳中。
世家子弟即便是處於同一州,但也難得相見。
尤其是到了適婚年齡的這些,如唐景明、劉啟辰、邱寒月、盛惜玉這般,倒是並未曾著急回家,而是在一座閒庭之中閒聊。
“你們劉家家主特地看了他一眼?那他說了什麼?”
“老祖說……不要迷信境界,也不要被氣息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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