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季憂擎劍氣於高天之上,眼眸微抬:“當真?”
曹勁松邊看著季憂邊從石凳之上起身:“我這個當教習的不太爭氣了,此生怕是就要止步於融道境的,若再不給你陪練一次,怕是以後都不會再有資格了。”
“那我就來了?”
“來吧。”
陰沉天空之下,春風微涼,曹勁松橫劍於身,劍光之中流露出一絲如同波紋一般的道韻。
他走的路子與季憂不同,是正統的純粹道修,儘管沒有五大聖殿的那些精妙道術,但他對天道的領悟仍是不弱的。
天書院外院之中,有人說他窮,有人說他胸大,但沒人說過他菜。
畢竟在夜城山的那一夜,他也是一手擋下過三位融道聯手合圍的。
見此一幕,季憂微微忍不住地開口:“是不是每次長劍在手就有種想問問天下還有誰是英雄的感覺,講真的,我都感覺我能將掌教真人發展成客戶。”
“逆徒,你還是多活幾天吧!”
曹勁松怒喝一聲,瞬間就看到一股雪亮朝在眼前猛然而下。
如山嶽般沉重的劍氣壓得未來及落下的雨水朝著四處飛濺,強勁的氣息此時朝著教習院下方兇狠斬去,竟直接斬出了一種讓讓人無法抬頭的恢弘。
此間的季憂,出劍便是沸騰的劍意。
曹勁松於風浪之中鬚髮飛舞,一抬頭便看到了眼前更加燦爛的金色眼眸,於是暴喝一聲奮然出劍,自身氣勁也開始勃發,嗡一聲揮劍而去。
那劍中有雷鳴,有風勁,有落雨的絲滑,亦有云捲雲舒的飄逸,與那山嶽一般的劍氣狠狠對撞。
金戈交擊之聲震耳欲聾,剎那間,火花四濺。
與此同時,陣陣爆裂聲接連不斷。
教習院中的那張石桌正處於兩道劍氣交鋒的核心地帶,瞬間便被四溢的餘波震得四分五裂,其中一塊碎石更是如離弦之箭,“轟”的一聲,徑直貫穿了教習院的牆壁。
“砰”的一聲悶響,曹勁松的靴子重重踏碎了腳下的青石地磚。
反觀季憂,手中道劍斬落之後,其灼熱的氣魄直接則將滴在身上的落雨燒的嗞嗞作響,胸膛微微起伏。
“您沒事吧?”
“當然沒事,本教習是融道上境的高手,又是你的領路之師,修為深厚,接你一劍怎會有事?”
曹勁松將長劍杵於地面,雲淡風輕地張口點評:“剛才那一劍,還是很不錯的。”
季憂此時掂量著手中的劍,感受著剛才擎劍的勁力,心說我的感覺果然是對的。
他在破境通玄之前完成了第十六次的微照,當時的感覺無比艱難,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所以在破境通玄的時候,他真的被肉體限制了天人感應,無法成功讓神念與天道的和鳴,也沒辦法得到天道玄光反饋,從而升境。
那時候他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束縛感,所以他衝境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掙脫那種束縛感上面,一直掙脫到險些力竭,才感受到到一陣通透。
那一刻,他覺得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推動了。
他當時並未深思,只是隱隱有種感覺,直到前幾日的第十七次微照,他發現過程順利了許多,煉體時那種撕裂的痛感也消失不見了。
如今與曹勁松對劍,他還感受到了明顯的氣勁增長。
所以人族修仙者,並不是不能煉體的。
季憂默唸一聲,看著方才因為用劍而鼓起的青筋。
所謂天人感應變弱,並不能簡單地說成是肉體限制,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天道如今的氣卟蛔悖硗庖徊糠衷蚴求w魄逼近了臨界的閾值。
肉體太強確實是會束縛神唸的,但是那並不是斷頭路。
因為煉體……似乎也有境界劃分。
境界的提升會讓實力增強,這是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純粹道修的境界提升是更加親近天道的,同時可以得到來自天道的反饋,實力大增,屬於外求之道。
而煉體則是向內而求,求的不是天道,而是本身。
新元前的那場大雪之後他不單單只是突破了道修境界,同時也為了掙脫束縛而突破了煉體的境界。
於是身體本身給了他一種正反饋,那就是勁力的增長。
說白了,就是力氣更加巨大了。
小鑑主在之前貓冬的時候經常被他抱出一陣細汗,說他身體好熱,像火爐一般,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那也是體魄強度增長的一種正反饋,因為只有足夠的熱量,才能讓更強的體魄保持應有的活性。
當初在雪域,他拼命才能擎起來四十九重山,現在應該不會那麼艱難了。
有點替小鑑主擔心了,不知道她吃不吃得住……
顏書亦境界高是不錯的,但人族終究是體魄孱弱的,也哐當不了幾下的。
不過還好,她還有姐妹。
震驚!渣男的行為背後竟還有如此暖心的理由,超十萬人聽後直呼潸然淚下。
季憂此時悄悄回神,收劍躬身:“多謝教習指點。”
曹勁松語氣淡淡地開口:“為師之道罷了,不必多禮。”
“關於修道的一些事,我還需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
“去吧,方才你硬是與為師對劍一次,想必讓你消耗不少,也該回去休息一下才是。”
曹勁松目送他出院,手中長劍噹啷落地,隨後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地上,深深呼了口氣後額頭冷汗直冒。
他的孽徒,真的很強。
雖然不至於要了自己的老命,但也差不了太多了。
此時的季憂邁步朝內院走去。
方才那一劍斬罷,他周身的劍氣還未曾消散,氣浪環身間,那些落下的雨水便被擊飛了很遠。
此時的他隱隱思索著,心說若是煉體與境界同升必然是很強的,但就是不知道修最後會是一種怎樣的結果。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保持體魄與神念之間的平衡。
既不能讓肉體徹底限制住神念,隔絕了天人感應,還要保持煉體的進度。
用兩條同樣長的腿來走路,總比一條長一條短的瘸腿走路要快許多。
“我記得上次在街上斬獅頭之時,季憂的劍和方宄痰奶眯植畈欢啵h沒有這麼強的。”
“季兄的雙手當時廢了啊,你看著好像沒事,但那段時間他的雙手一直都是靈氣控制的,根本無法親手掌劍。”
白如龍啃著蘋果,聽到陸清秋喃喃自語不禁開口作答:“那是御劍,這是掌劍,自然不同。”
他也是被季憂的劍氣所吸引來的,但是沒敢現身。
他現在到處勾搭道侶,銀子花費巨大,唯恐季兄犯了職業病,把他掏空了。
陸清秋聽後看向了那堵被石塊擊穿的斷壁殘垣,感覺方才的那股劍吟仍在縈繞不絕。
原本那道劍橫於虛空時他們便已經感受到了無盡的壓迫力,卻不承想落下之後才得見真章,方才豎起的汗毛還未軟下。
原來方才方宄棠且粍Φ膹妱牛贿^是與五季憂的御劍相當的,而他御劍數量最高曾有五十倍。
翌日,風雨停歇。
東邊有紅日初升,然後燦爛的晨曦就開始在天際噴薄而出,漸漸灑落盛京。
季憂剛剛從袇房之中起床,便聽到一陣敲門聲,開門一看發現是掌事院弟子。
“季師弟,你的信。”
“多謝。”
季憂拆開信箋看了一下,第一封的署名來自匡眨嬷怂P於豐州官道的修繕進度。
第二封信來自元采薇,她已經收到了季憂送去的種子,立刻便種了下去。
其實這份禮物對丹宗之女確實是對口的,因為丹師一脈除了和丹藥打交道,還要和藥材打交道,培育一株豐州的麥苗自然不在話下。
元采薇來信就是為了謝謝他,還說很喜歡他的禮物,會好好呵護,靜待其成長。
元辰也附了一封信,問他姐夫你只給我一個花盆什麼意思。
季憂回憶了一下,發現當時好像是忘記給元辰寄種子和土了。
害,這都不叫事兒。
他當時準備禮物的時候,都差點想不起來元辰叫什麼。
卓婉秋也送了信過來,說自家小鑑主在破境的關鍵,回來之後就下令全山不許打擾,但前幾日收到禮物又臨時出了關,看完之後冷麵生紅,大罵他是登徒子。
不過罵完了後,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其麥種種好,抱著花盆端進了自己的閉關室。
顏書亦這丫頭,快成臨時出關專業戶了。
情竇初開的小鑑主真的是有點忍受不住美色的誘惑……
其實季憂也不希望她因為自己而耽誤修行,將來覺得後悔,所以打算最近不去打擾她了。
登徒子?
季憂微微皺眉,心說為何見我禮物後罵我是登徒子。
思量半晌之後,他忽然想起了種子二字,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他送這禮物的時候可不曾想過送她個種子還有什麼另外的歧義,顏書亦這女人竟然自己就在思考這件事了。
看來上次問過她想生幾個,她大概真的有認真考慮過,不然她的反應不會如此直接而迅速。
“采薇姑娘久違,我送給元辰的就是個花盆。”
“小鑑主展信舒顏,我送你種子時沒有想過你心裡想的那件事。”
季憂寫了幾行簡單的回信,隨後將兩封信裝好,隨後抬頭看向了紫竹禪林的方向。
第十七次的煉體結束,為了身與靈之間的平衡,也是該悟道了。
季憂在洗漱之後去了掌事院一趟,將兩封信箋寄出,隨後便前往了紫竹禪林,尋了個僻靜的地方,盤膝而坐。
天書院中有許多準備參加天道會的人,一部分早已抵達上境多年,最近一直在壓制境界,以求穩妥。
季憂以通玄上境的身份參加天道會是最穩妥的,不過尋找定道契機之事無需壓制。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出身不同,所經歷的人間種種都不同,所以雜念的多少並不確定,這個階段最好做好長足的準備的。
豐州的外來仙莊安穩不了多長時間,季憂感覺現在的時間非常值錢。
當然,不是叫兄弟來砍我的那種。
季憂此時閒坐山巔,雙眼合閉,開始內視。
定道這一步和煉體有點相似,並非是向外而求,去尋求天人感應,是向內而求,排除雜念,深問道心。
花了幾乎一日的時間才看到了一片迷濛,隨後便不斷有雜念的畫面開始從眼前不斷浮現。
一開始就是雪白的腳腳,圓潤粉嫩的腳趾晶瑩如玉珠般可愛修長。
隨後畫面轉到袇房,季憂的道心之中全都是與顏書亦唇槍舌劍後,對方那瑩潤的眼眸,微微輕哼的聲音以及粉色的臉頰。
同時還有在火爐邊將其抱在懷中,從領口望見過多次卻未敢觸碰的玉潤圓圓。
還有一些畫面,出現在丹宗的藥池,元采薇只穿著肚兜和褻褲,嬌俏雪潤地坐在她懷裡,還有濯水後的另一雙腳腳。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無主的大自由。
例如一些宏偉的圓圓,豐潤的臀兒,已經忘記了是在何處看到。
這不怪季憂,主要是當時天書院流傳他體質可以傳代,然後就有大量的師姐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還有不帶內襯的,除了太大太小的,其他基本沒什麼獨特記憶點,真的很難區分。
這是來自色慾的雜念,是男性最為原始的衝動。
稍微起念便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誤觸一下便會噴湧不止,難以遏制。
迷濛之中,季憂作出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以神念狀態不斷瀏覽,隨後伸手向這些畫面抹去。
但眼前那些腳腳、圓圓和豐潤的腿兒並未就此消散,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衍生出了更多並未真實發生的周邊故事……
好吧,人果然是無法自己欺騙自己的。
修道真好,再看億遍。
盛京的雨後是多日的晴空,季憂每日都是迎著晨曦而來,披星戴月而歸,眼神逐漸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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