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說畫也不太嚴謹,因為上面只有兩個火柴人一樣的人物。
右邊的那一條看的看的應該是個女子,頭部的描繪是個黑圈圈,中間點了個點,畫了個鉤,應該是眼睛和嘴巴,從腦瓜頂垂下的幾條黑線代表的是頭髮,手持一柄長劍,作弓步刺出狀。
至於這長劍,其實也就是一道墨痕畫出的橫線,但以季憂的聰明才智,一眼便將其認出來了。
而畫面的左側是一個也是一個粗糙的小人,畫的更為簡陋,代表腦袋的黑色墨點上畫了個點,像是發冠,然後被女小人手中的長劍穿心,挑在半空中,跟燒雞似的……低頭含胸的姿態倒是顯得十分傳神。
“?”
季憂看著這封信,忽然陷入了沉默。
什麼意思?
這是要一劍戳死我?
季憂思索了許久都沒想太明白,心說我那封信裡也沒有惹怒這傲嬌鬼的語句吧。
凝視許久之後,他將信放下,端起茶杯緩緩飲了一口,心說莫不是破境的時候走火入魔了吧……
不過這畫怎麼說呢,雖然沒有什麼美感,但莫名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靈劍山小鑑主是天下最快的應天境,又是靈劍山的掌器者,長得還絕美,沒想到畫出來的畫竟然會這麼幼稚。
思索之中,季憂似乎腦補出一個赤著雪白玉足的仙子,帶著兇兇的表情,握著毛筆揮毫潑墨的畫面,最後完成一幅稚童拙筆的畫面。
第一百八十八章 煉體後的艱難破境
“鑑主大人仙姿卓絕,氣衝凌霄。”
“即便是畫工也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纖纖玉手只是隨意勾勒出些許線條,就讓我看到了奧妙真意。”
“那鋒利長劍是如此優美筆直,攮的肯定是商希堯、竇遠空、楚河,及豐州外來仙莊莊主之流吧。”
“好看,愛看,還看。”
“此致,敬上。”
看不懂歸看不懂,哄著總是沒錯的……
隨後的日子裡,氣溫開始越來越冷。
季憂每日清晨到正午的時間都會在禪房之中枯坐,進行第十六次微照,以洩出靈元之外的靈氣為燃料,引燃靈火繼續鍛身。
而這一次,他的肉身瓶頸極難突破,似乎已經到了下一個臨界值,每次因為煅燒而產生的疼痛都也變得十分劇烈。
一連數日,在他體內燃起的靈火都只能在經脈之中竄動,而無法透體。
這就是修行的限制,當肉身強度越高,相應的就是下一次煅燒的越發困難。
而正午到下午的時間,他則用來尋找破境的契機,生活過的極為規律。
幾日之後,驕陽高照的正午,經過了數次靈火鍛體的季憂陷入了一陣虛弱當中,力量枯竭、神念耗盡,急需休息。
於是他在院中煮了茶,寧靜了道心之後又開始琢磨鑑主的那副大作。
怎麼是攮我一劍呢,是她知道了元采薇搶先看到了好東西?
回信到現在也沒有,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眼見著日頭開始走入下旋,季憂寫了幾封暫別信,給曹勁松的,給匡盏模o班師兄的他們的,遞交到了守在內院的掌事院弟子手中,隨後走向紫竹禪林。
他不打算為了天道會壓制境界,決定要儘快進入融道,以獲取更高的戰力。
而進入融道境的第一個門檻,是要從通玄中境進入到通玄上境。
透過前幾日的尋找,他大概感受到了破境契機,所以打算從今日開始衝境。
季憂邁步來到了純白無垠的紫竹禪林,隨後盤坐在竹林之下,神念入定,不斷地吞吐著禪林四周浩瀚的靈氣,化入體內。
隨著靈氣的幾番充盈,逐漸地,季憂體內的潺潺的溪流化為了奔流的江河,開始洶湧,澎湃。
隨後,他的周身開始玄光陣陣,不斷從額頭擴散到地面,嗡鳴聲輕微但卻不斷。
虛無,黑暗。
這是季憂衝境時的唯一感覺,就像是被包裹住了一樣,渾身都在發緊,但這並不是什麼異狀,而是每次跨越小境界都會有的感受。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種束縛感與以往不同。
以往破境的束縛感,是隻有一層緊迫的裹挾,但此時的束縛卻像是活了一樣,越掙扎越是強烈。
而這種強烈的束縛,大機率是來源於自己的肉身強度。
上五境的修行其實是神念與肉身分離的過程,而肉身的強大對神念著實是有些限制的。
就好像毛蟲想要晉升到更高的生命維度時一樣,必須做繭,可有時候它們確實可以破繭成蝶,但有時候也會作繭自縛。
季憂上次破境還是在岐嶺的那次,那時候他並未產生以破碎靈元溢位的靈氣鍛體的想法。
所以那一次,他破境的順利程度猶如尿崩,別說憋不住,捏都捏不住。
但此時破境,他已經微照過許多次了,煉體對神唸的限制在此刻暴露無遺。
沒關係,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嘛。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汲取著靈氣入體,全力地去掙脫束縛,渾身的戰意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而隨著季憂的狠狠用力,他的額前開始溢位汗珠,同時周身的玄光也開始不斷迸濺,隨之而來的嗡嗡之聲逐漸擴大,變成了一陣接著一陣的呼嘯,引得頭頂的竹葉不斷禪林,沙沙作響。
他以前問過院長爺爺,電視上那些武林高手的輕功是怎麼練的。
院長爺爺其實也不知道,就忽悠他,說在腿上綁上沉重的鐵塊,天天去跑步,跑到以前的水平之後就再加鐵塊,然後繼續跑。
等到有一天,你覺得差不多了,把鐵塊全都拆解下來,就學會輕功了。
他那時候覺得挺有道理的,而現在,他仍舊覺得很有道理。
肉身的限制強度這麼大,其實就像是在身上綁了極大的負重,那麼他偏要試試,他到底能衝破一個什麼樣的通玄上境……
何靈秀剛剛修道結束,此時順著禪林走入到了紫竹禪林之中。
蕭含雁和石君昊也在其中,正在飲茶歇息。
他們二人現在正在衝擊應天境,進入應天境之後就會被選為殿主親傳,這是他們當初隨使團出使妖族而得到的好處。
何靈秀此時坐在他們對面,開口道:“進度如何?”
石君昊微微皺眉:“從雪域回來已經數日了,還是尋不到破境的契機,看來還是要做好長久的打算。”
何靈秀聞聲開口:“聽院中長老說,應天這一境最講求的就是順其自然,相應天意,你們也不需太過著急。”
上五境的修行一步一個門檻,尤其是越向上走越是艱難。
因為天道玄奧,到了這個地步若是悟性不夠,就真的不是所謂努力可以填補的了。
不過石君昊和蕭含雁的天賦都還不錯,都是院中的佼佼者。
另外蕭家與石家雖然不是千年世家,但也是鼎盛的世家,也提供給了他們可以枯坐深山,熬煉數度春秋,安心修道的條件。
不過石君昊似乎不是那麼想的:“就等天道會了。”
何靈秀抬起眼眸:“你想到先賢悟道地去破境?”
“不錯,到那裡破境,或許能更快一些。”
“同境之戰的前十都可進入先賢悟道地,這對你並非難事。”
石君昊聞聲開口:“既然決定參加,那就要尋最好的名次,實不相瞞,我想進入聖地的最中心。”
何靈秀張了張嘴:“那便只能拿第一了,蕭師姐怎麼想?”
蕭含雁看著石君昊輕笑:“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是想到了的。”
石君昊怔了怔:“原來你也存了和我一樣的心思。”
“就算沒有親傳的承諾,我也是要去先賢聖地的,吾輩修士,誰能擋得住這種誘惑。”
就在此時,紫竹禪林深處忽然響起一陣呼嘯聲,頓時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何靈秀轉頭看去,便在竹林間隙之中見到了季憂。
其周身的玄光越發地恢弘,環繞周身的氣息所產生的呼嘯之聲已經透到了茶亭的位置。
從氣息來看,何靈秀能判斷他是在從通玄中境破入上境,不過石君昊接下來的喃喃一語卻讓她不禁微怔。
“你們說,他會不會是想入融道?”
“?”
何靈秀轉頭看著他,隨後輕笑:“通玄至融道也是個大坎,季憂才通玄一年,沒那麼快,而且他就算進了融道也是融道初境,石師兄莫不是怕他搶了你的名額?”
她說完話之後看向蕭含雁,覺得師姐可能也會發笑,不承想蕭含雁的面色也稍顯凝重了起來。
這一幕讓他愣了愣,有些不解地微張了粉唇。
不是,你們當真擔心?
何靈秀沒有去過雪域,也沒面對過兵王,更沒有見過那【四十九重山】,僅僅是看過案卷。
在她看來,季憂只是擋了堪比應天境兵王一拳,雖說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但擋下與戰勝之間,那則是雲泥之別了。
畢竟他擋了那一拳之後,蠻族兵王毫髮無傷,他卻受到了氣勁透體,說明他還差了很多。
蕭含雁與石君昊已經在摸應天境門檻了,不該如此擔憂才是。
其實蕭含雁和石君昊也是這麼想的,但每當回想起蠻荒之上那【四十九重山】的時候,他們總會覺得震顫。
紙上得來終會覺湥麄冞@些曾身臨其境的,才能明白那劍道有多麼強悍。
石君昊此時端起茶杯:“按照戰力換算來講,應該是不足畏懼,但……總有種擔心的念頭揮之不去。”
蕭含雁點了點頭:“或許是他不要命的勁兒讓我們每次都要高估一下他的戰力。”
“師弟真的想要儘快進入融道?”
“他確實是提過融道的事。”
氣溫驟降,枝頭掛霜的日子裡,班陽舒、溫正心正圍坐在曹勁松的院子裡對話。
被炭火烘煮的茶壺之中溢位一片茶香四溢,在這凜然的冬日裡傳遞出一絲暖意,讓這寒日之中平添了幾分閒適。
曹勁松最近在忙關於向芙、劉建安和叢藝三人凝聚靈元,進入下三境圓滿的事。
畢竟都是些愛送禮的愛徒嘛,雖說那些禮最後都被孽徒撬走了,但禮總歸是送了,做教習的多費費心也是應該的。
不過這三人的修行之路進展並不順利,也讓曹勁松深深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想當初季憂一夜兩境,那速度……簡直五頭牛都拉不住,而向芙三人在凝聚靈元一事上已經卡了數月有餘,季憂當初買不起的靈藥也用了些許,卻至今不見所成。
溫正心此時地端起茶杯,思量半晌後開口道:“師弟作為通玄境參加天道會,或許更穩妥吧?”
“我也是這麼對他說的,但季憂說這是世家子弟的權利,不是他這個鄉野私修能有的。”
“什麼權利?”
曹勁松抬起眼眸:“枯坐深山,安穩修道的權利。”
班陽舒聽後接話,看向溫正心:“師弟的意思是說,院中的世家子弟能安穩修道是因為有家族背景作為依託,但師弟沒有,要操心的就多了,豐州的仙莊、來年的耕種,稅奉的分配,比比皆是。”
曹勁松點了點頭:“季憂準備更換豐州的耕種作物,同時引更多的修仙者加入其中開墾大批荒地,那些仙莊勢必會借這個時機,對來年的稅奉提出重新分配的要求,於他而言,實力便是擺上桌面的籌碼。”
溫正心眉頭微擰:“師弟選的這條路,太過難走了。”
“豐州千年以來都被外來仙莊割據,總得有人去走這條路的。”
隨後的幾日裡,曹勁松收到了盛京城的來信,署的是匡盏拿郑瑔柕氖羌緫n破境的情況。
他還欠著季憂一頓飯,銀子都準備好了,此時便一邊朝九晚五地在司仙監打工,一邊等待著。
他和魏蕊的感情還算順利,經常私下幽會,最近正在思索拉小手的事情。
不過季憂現在主要精力都放在破境之上,無法和他見面,以至於匡書生無法尋求到建議。
他也想過要寫封信送到天書院,但感覺將“我想拉她小手”這種事落在紙上,總顯得比用嘴說還要孟浪似的,便盼著他快些破境。
除此之外,匡者常到孤殘院中照看孤兒。
虎娃到了長身體的年紀,每次見都要比上次高上一點,但還是如以前一樣,總是在叨唸著妹妹。
匡沼X得他似乎已經知道妹妹已經遇害,因為他平日裡只是唸叨著妹妹的乳名,但再也沒求匡諑退ぁ�
不過匡書生其實從未放棄過,總想著哪怕找到屍首,或者墳塋,甚至下落也好。
可鄭家老祖飛昇失敗之後,一切都好像煙消雲散了,什麼東西都查不到,彷彿那只是一個沒有後續,只是聲勢比較浩大的插曲,便連提這件事的人也變少了。
上一篇:炼丹房打杂,从废丹合成开始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